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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瑜唇角几不可闻的勾了下，心下满意的点了点头，毕竟事关南香清誉，她得警醒些，也得给陆非提个醒。


    别到时明明一件好事，因为一些不该有的流言蜚语给毁了。


    “陆大人的心意，我明白了。”她顿了下，“不过此事，毕竟是一个姑娘家一辈子的事，我总要问问南香自己的意思。”


    陆非连忙点头：“自然，自然。”


    在他看来只要皇妃没有当场给他拒绝，这事就算成了大半。


    他这一直提着的心，总算能稍稍放下些。


    上官瑜端起茶盏，见陆非继续傻站着。


    她似笑非笑睨着他：“陆大人莫非还有事忘了禀报？”


    陆非一激灵，回神：“没，没了。”然后赶紧拱行礼，“属下告退。”


    上官瑜笑着颔首。


    待陆非离开，她端着茶盏喝了一口。


    不知道常德见到父亲了没有？


    ***


    相府。


    外书房。


    上官时庸神色板正，看不出喜怒，此刻正坐在内屋的茶室，亲自动煮着茶。


    他的对面，商令觋正襟危坐，时不时拿眼角偷瞄他一眼，那模样倒是像极了犯错的孩子。


    上官时庸权当没察觉，提起茶壶，斟了两杯茶，将一杯端起，递向商令觋：“尝尝，瑜儿前些日子托人捎来的白茶，还不错。”


    商令觋立刻抬接过，乖巧应道：“哎。”


    哪还有半点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懒散模样，幸亏没有旁人见着，否则堂堂九门门主的威严只怕已经都要碎一地。


    上官时庸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盏，吹了吹，喝了一口，才淡淡开口道：“今日宫中之局面，可是你背后一促成？”


    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商令觋喝茶的动作一顿，默了一息。


    “嗯。”


    他将茶盏搁下，准备乖乖等训。


    其实他一直知道，上官时庸有自己的情报，即便如今早已卸任左相，但朝中之事一直都有在留意。


    他瞒得过旁人，却不一定瞒得过他。


    不只是他对时局和朝政的熟知，更主要他应该早已发现自己身份


    只是


    预感的责骂却没有当头劈下，倒是听到了一声长长叹息。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商令觋不自觉转着茶盏：“我从记性就不错，又记事早，府上突然发生那么大变故，想忘都忘不了。”


    上官时庸微微蹙眉。


    房家出事的时候，记得当时他还只是一个三四岁孩童，应是懵懂无知的年纪，即便他从就比别的孩子更加灵敏锐，但毕竟年纪那么


    而且，房相当时偷偷将他交由自己时，孩子还是昏睡状态，中途似乎迷迷糊糊醒过一次，但药效太强，很快就又沉睡了过去


    房相那时已知此劫难逃，唯一所求，就是希望能保下他这孙子，只希望他日后远离朝廷这个是非地，彻底断绝过往，安安稳稳度日。


    他依着其意，将孩子交由自己在江湖上一个至交好友，托其找一户好人家将其安置，最好是无儿无女，富庶的商贾之家，并嘱咐离都城越远越好。


    为了安全起见，孩子的身世他并未透露，而且自己也再未去探听。


    原以为，这么久过去，这孩子应该有好好长大，成家立业。


    没曾想，兜兜转转，还是绕了回来。


    那日，在相府第一次见他，他就觉得眼熟，那双桃花眼与房相简直如出一致。


    为了证实心中的猜疑，他第一次派人去打探那孩子的消息和去处。


    果然


    这些年，那孩子虽然真的如房相所期望的，没有走仕途之路，却也没有继承养父母的从商之道，而是在江湖上混的风生水起，还成立了一个如今在东南一带赫赫有名的江湖门派——九门。


    他不确定他有几分记忆，来到相府，究竟是巧合，还是蓄谋？


    既然已经来了，他决定留下看看再。


    没想到，这孩子当起他的门客倒是尽心尽职。


    起来，夫人和瑜儿那次下江南遇险，还多亏了他。


    “所以，你来都城，就是来复仇的？”


    “是。”


    应该一开始是，后来，他认出上官瑜身上的海棠花，想起自己被救时，迷迷糊糊醒来有见到过一模一样的海棠。为了证实心中猜测，他顺势来到相府


    在渐渐相处中，一些时候记忆深处早已尘封的记忆也开始一点点复苏清晰。


    他记得那时，祖父很看重左相，时常将他挂在嘴边，连在他这个孙子面前都不经意提过好几次，令他的心里不自觉对祖父嘴里的这位左相产生好奇和尊重之心。


    后来，这位传闻中的左相来到府上，他发现比他想象中更加年轻，更加高大，更加威严


    他开始像个跟屁虫似得跟在他们两人身后。


    祖父便笑呵呵的向左相致歉，左相却不如面上神色那般吓人，反倒慈爱的摸了摸他头，还夸他聪慧灵又好学。


    他当时只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为此偷偷开心了好几天。


    后来熟悉起来，左相还会时常抱他在膝盖。


    他自出生就没见过父亲，据是父亲从体弱多病，即便后来成亲稍有好转，但还是没有等到他降生就撒人寰了。


    所以他一直没感受过父亲的怀抱。


    如今被左相抱着，莫名就有了那种感觉，所以他很是珍惜和贪恋，就算祖父笑斥他不得无礼，他都假装听不见，赖在左相身上不肯下来。


    再后来，左相偶尔会带一个粉琢玉雕的女娃娃过来，放他们两人一块玩。


    那女娃瞧着刚学会走路，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又喜欢到处跑，他真怕她一不心摔个屁股开花。


    他知道那是左相的宝贝闺女，虽然心里千百个不愿意，却只能认命的跟在她屁股后面屁颠屁颠当跟班，心谨慎护着，时刻谨防她真的摔痛她可爱的屁股，到时哇哇大哭，引来左相，还以为被自己欺负了。


    他可不想被左相讨厌。


    那时候他还不明白，祖父和左相这是故意支走他，否则府上那么多下人，何须他一个屁孩去照顾那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