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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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会被抓个现行。

    所以,当那人落到四人面前的时候,面上还是一副满不相信的表情,似乎并不认为自己就这么一下子便落到了如此的田地。

    似乎,很凄惨的田地。

    他望着四个人,这四个人同样也望着他。

    五双眼睛就这么对视着,显得有些沉寂。

    “你是何人,这风铃镇的事情,是你做的吗?”过了好一会儿,那郑万秋终于问出了这么一句屁话。

    这句话让那人感到很不屑,微微的扬了扬头,把脑袋偏到了一边。

    “你——!”

    郑万秋感到十分没有面子,目光不由自主的扫了在一旁的何红纤一眼,见她的面上闪动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在嘲笑自己一般。

    莫名的火气就在这一笑之间冲上了他的头顶,脚一抬,就朝着地上的那人踢了过去。

    “咚——!”的一声响,随后,剧痛的感觉便由他的脚延至了全身。

    刚才心头虽然恼火,但是他还是有理智,只是想要找回面子,给那人一个教训而已,没有想着要把那人踢死,所以这一脚并没有用全力,所幸,没有用尽全力。

    他的脚并没有踢到那人,而是被孔焯伸出来的一只脚给截住了。

    脚对脚。

    郑万秋只不过是化神期的修为,哪里能够拼得过身体已经经过了数次奇遇洗礼的孔焯呢,这一脚宛如踢在了精钢上一般,郑万秋差一点忍不住的痛叫起来。

    咧着嘴,把脚收了回去,一脸怒意的望向孔焯。

    同样的,目光在移向孔焯之后,又有意无意的扫了一旁的何红纤一眼。

    可是孔焯并没有理会他,对他的怒意视而不见,迎着他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淡然一笑。

    “别动!”

    “你——!”

    “啪——!”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随后,一片寂静。

    何红纤的本就纤细的身体被孔焯一巴掌给扇出去好几丈远,身子在空中一展,稳稳的站在地上,捂着脸,一脸错愕的看着孔焯,大眼睛中透着极度的虚幻与不解。

    郑万秋与周子仁,还有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那名俘虏,同时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孔焯,不知道他发了什么疯,为什么要给何红纤一巴掌。

    何红纤自己也呆了,孔焯出之前没有一丝预兆,当她感到劲风凌体时,这一巴掌已经煽了下来。

    一巴掌,把她完全打懵了。

    “你做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才反应过来,尖叫了一声,左捂着脸,右腕一翻,剑光陡现。

    “丁当当,当——!”

    几声清脆的金铁交击声之后,何红纤的身形再一次向后疾退。

    而其他三人根本就没有看清两人刚才的交过程。

    剑尖轻轻的下摆,何红纤面色肃然,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清冷之气,与之前那巧笑倩兮,带着勾魂荡魄之意的状态截然不同。

    “何必呢,何苦呢?!”面上仍然是一副懒洋洋的笑意,剑也很随意的抓在中。

    “你为什么打我!”身上的气息愈发的阴冷起来,何红纤似乎也冷静了下来,至少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她问话的同时,孔焯感到了郑万秋与周子仁两人也不由自主的握紧了中的剑柄。

    “唉——!”

    孔焯摇头一叹,抬眼望了两人一眼,又看看何红纤,“你是笨呢,还是蠢呢,我打你,自然是看出了你的不对劲的地方了,这个,还有多问吗?”

    声音虽轻,却如重锤一般的擂在了何红纤的心中,她眼中精芒一闪,身子微微一闪,仿佛就要动时,却停了下来,面上闪过一缕惊容,一抹异色。

    孔焯站在那里,看似随意,可是全身的气势却在不知不觉间凝在一处,渊渟岳峙,再无一丝的破绽。

    ,已然结成!

    苦笑泛起,何红纤终于还是动了。

    身子微微一顿,强行向后退去,银白色的真元若隐若现,将孔焯布下的重力强行撕裂开来。

    孔焯面色一变。

    这是什么?

    银白色的真元充满着邪异无比的力道,如利刀一般的,切开了孔焯布下的重重磁。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如果在龙台仙杏会上时,自己的只是能够住天下虚境以下的所有修行者的话,那么,现在这张,却足以住所有的虚境修行者了。

    可是现在,却被这何红纤那古怪的银白色的真元轻松的破掉了。

    他自然会意外。

    当然,仅仅是意外而已。

    何红纤破开重力,身体向后疾弛。

    孔焯眉间微微一动,身体以一种难以言语的迅捷,将中的剑递了出去,封住了何红纤所有的退路。

    “哼!”何红纤冷哼一声,气势顿时一变,如三九寒冬一般冷彻刺骨的真元强袭而来。

    孔焯面色再变。

    退!

    退避三舍

    何红纤的借此之,高高跃起,身体化为一道银色的流光,朝北而去。

    孔焯停住身子,望着那远处的银色流光,笑了笑,却再也没有其他的动作。

    “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发突然,两人的动作又快,你来我往的换了几招,不过是几息的功夫而已,双方都不敢大意,也都没有摸清对方的底,一旁的三人自然也是一头雾水。

    那被抓的人心下想着,刚才他们还是一路的,怎么一照面就打起来了?

    郑万秋与周子仁同样的糊涂,他们不明白为什么孔焯会突然出煽了那何红纤一巴掌,更不明白为什么何红纤没有纠缠着孔焯与他理论,而是突然离开。

    两人现在都是一头的雾水,古怪的看着孔焯,目光中不免带着几丝敌意,等待着孔焯的解释,同时也都暗暗的做好了戒备,防着孔焯再向他们出。

    “你们,难道没有发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发觉到不对的地方?

    两人面上的惑色更深,同时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那个女人对你们使了媚术!”孔焯道,面色显得有些阴郁,“再仔细的想一想!”

    听孔焯这么一,两人悚然而惊,回想刚才,的确,那何红纤的一颦一笑,一行一止,仿佛都在向他们暗示着什么一般,不知不觉间,两人都将何红纤看成了这世上最美的女子,甚至都想着等到此间事情结束之后,便立刻托师门向何红纤求亲,这可是绝对不正常的事情。

    “事情,的确是有些奇怪啊!”

    过了好一会儿,郑万秋方才悠悠的道,“刚才还不觉得,但是听到孔道友这么一,倒是很明显了,我与周道友刚才似乎都着了那何红纤的道儿了!”

    周子仁同样的点点头,一脸的汗颜之色,也不知道该什么好了,只是摆着,连连道,“汗颜,汗颜!”

    “汗颜到是不必了,这个女人的媚功太过高深,若不是我吃过月宗的一次亏的话,指不定连我也我也饶进去了,两人刚才在没有出,这定力已经是超乎寻常了,又何必自责呢?”

    短短的一番话,便将脏水泼到了月宗的身上,又不着痕迹的捧了两人一下,两人虽然有些丢面子,但是孔焯这话却听着舒服,再想想孔焯在刚才表现出来的实力,相互看了一眼,同时都笑了起来,之前的一些不愉快,早已经被丢到了脑后。

    火烧的很旺。

    柴枝上架着一只大锅,也不知道里面摆了些什么样的佐料,大锅泛着乳白色的沫子,咕噜咕噜的煮着,散着着阵阵怪异的浓香。

    旁力的一棵树上,挂着一只刚刚洗剥干净的肥羊,孔焯站在边上,上拿着一把刀,动如飞,把那肥羊切成一片,一片,比纸还薄的,晶莹剔透的肉片,很快,这些肉片便积了好几大盘子。

    这孔焯又笑呵呵的把这几个盘子端到那火堆的边上,在周子仁与郑万秋的面前,一人放了一个。

    “来,不要客气,尝尝这肉的味道,应该不错!”

    “孔兄弟太客气了,太客气了——!”郑万秋与周子仁同时笑了起来,短短的一会儿功夫,这孔道友便变成了孔兄弟,之前种种,似乎早已经到了九霄云外。

    至于孔焯抓到了那人,两人却也都不问了,也不审了,反正人被孔焯禁制着,跑是跑不了的,就给他搁在一旁,两人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管不顾,任凭着孔焯来处理了。

    “来,孔兄弟,我敬你一杯!”郑万秋举起了中的杯子,递到孔焯的面前,“今天若不是孔兄弟在的话,我们两人不是变成这腐尸的口中之食,便是成了那妖女的盘中之餐了,大恩不言谢,我先干为敬!”

    孔焯苦笑,也喝了,酒是他师父好的东西,可不是他的长项。

    不过这羊肉的味道的确是不错的,吃了还想吃。

    “孔兄弟啊,来,我也敬你一杯,若不是你——!”

    “好了好了,两位,别敬了,我怕了你们了!”几碗酒下肚之后,孔焯便感觉到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连连摆,“两位的好意在下是心领了,不过我的确是不胜酒力啊,你们慢慢喝,我就不奉陪了!”着,孔焯把两个酒坛子放到两人的面前,自己抱了一大碗肉站了起来。

    两人原本还待再敬的时候,却发现他行走的方向,俱都把中的酒收了回去。

    “来,吃一点吧!”孔焯走到被自己抓住的那人身边,把中的碗送到他的面前,微微向上一挥,解开了他的禁制。

    那人被他缚的久了,禁制松开之后,活动了一下发麻的四肢,看了看面前的那碗肉和一壶酒,又看了看孔焯。

    “你就不怕我跑了?!”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配着还算清秀的面容,或许是被禁的久了,目光中带着一股子浓浓的疲意,年纪不大,也就是二十多岁的模样。

    “你跑不了!”孔焯笑道,“我在这里,你要是能跑得掉的话,我就跟你姓,对了,你姓什么啊?”

    这话的,虽然有些不正经,可是不经意间却透着强大的自信,不料那人却古怪一笑,语中带刺的道,“既然如此,那刚才那女的为什么会跑掉呢?”

    声音虽轻,传的却也不近,在他完这句话后,郑万秋与周子仁两人的动作明显一滞,耳尖微动,都在那儿凝神听着呢。

    “她不一样,她的实力比你强的不止是一筹,我没有把握拦住她!”孔焯也不介意,洒然道。

    那人显得有些意外。

    “哦,难道,那个女子的实力还要比你这更强不成,我看她也是三代弟子,据三代弟子中,你这位罗孚之虎是第一人啊!”

    “这马屁不像马屁,嘲讽不像嘲讽的话的你不累啊!”孔焯不以为意的一笑,“而且,似乎现在应该是我问你而不是你问我才对!”

    “你以为你能问出什么来吗?”

    “问不问得出是一回事,问不问是另外一回事,一个是能力问题,另外一个是态度问题,不管问不问的出,样子,总是要做一做的,所以,该问的,还是得问!”

    孔焯笑着道,“我看你也不是那种为什么什么所谓的大义而牺牲自己的人,那么,为什么要到这里来送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