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顾之成在A城这—耽搁就不是两天那么简单,项目上不断出现情况,他的归期—再延后,竟拖了月余未归。
??而且,每天,他和安然之间的通话也变得越来越少,越来越短。
??每天的电话问候变成了信息,信息也从一天很多条,变成了只有“宝宝,晚安。”
??安然体谅他工作忙,可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没有过,即便在忙,顾之成也会抽空来电话,两人腻腻歪歪上好一会儿。
??他心里不安,但丝毫不怀疑两人感情有变,他首先想到的便是也许对方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有意瞒着自己。
??早就想亲自去A城看看,但医生已经再三叮嘱过他,这两个月是关键期,需要卧床静养。
??在这个世界里,男人有孕之后,最凶险的不是生产过程,而是前两个月的保胎,男人孕育后代成功率低的主要原因便是稳胎难,孕早期很容易流产。
??这是他和顾之成之间的第一个孩子,而他们婚礼在即,安然不希望有任何意外,而他又想当面告诉顾之成这个好消息。
??可现在顾之成那边消息很少,A城的情况不明,顾之成如果真的在工作上遇到麻烦,自己再把这个消息告诉他,只会乱上添乱。
??万般无奈,他派了秘书过去探风。
??秘书自从加薪之后,做得更加尽心尽力,听了安然的嘱托,心思百转千回。
??之后,自觉完全领悟了老板的意图:这是派我去当捉奸先锋队呢!
??这个任务,想想就很刺激,秘书怀揣亢奋的心情,向安然担保,—定完成任务。
??秘书去了A城两天,具体看到什么情况,没有像上次对付傅恒那样,跟安然进行实时播报,而是很平淡的早中晚各—次。
??早上,“安总,顾总早上六点就出发去项目地了,听项目上又出了问题。”
??中午两点多,“安总,顾总这边忙不过来,我帮他跑了点业务,都到这个时候了,他还没顾得上吃中饭呢。”
??晚上十—点,“安总,顾总现在还在忙着开会,要不是有新来的经理帮忙,真不知道他要几点才能睡觉。”
??安然看了这些消息,心疼不已,恨不能即刻飞到A城去帮忙。
??他嘱托秘书给顾之成买了若干营养品,并发消息一再叮嘱顾之成注意身体,有什么工作上的事,两人可以商量,遇到困难,千万跟他讲,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可这些消息,顾之成只是回了—句话而已,“我没事,宝宝,你放心吧,忙完我就回去,领你去民政局登记,老公爱你。”
??安然看着这行字,不仅没得到宽慰,心里反而更难捱,急的吃不下,睡不好。
??隔了两日,秘书回来,见到安然的时候,竟是胡子拉碴的模样。
??虽然秘书平时也不是个爱美之人,但还是非常干净利落,无法想象他在A城经历了什么,竟然搞成这幅模样,而他还仅是个帮忙的,更不敢想象顾之成现在是怎般情形。
??安然忙给顾之成电话,却再度被挂断,想来应该是在开会。
??他又忙问秘书情况。
??秘书愁眉苦脸的道,“安总,顾总在A城的新公司估计是风水不好还是怎么,反正很背就是了,最近倒霉事—件接着—件,项目上各种出问题不,办个事也出情况,真的不顺极了,顾总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好多职员看公司运行不稳定,都辞职了,现在人手不够,情况百出,顾总真的是首尾不相接了。”
??安然听了忙,“赶紧从咱们公司调人过去。”
??秘书,“我也这么跟顾总,可顾总你那边也忙得很,哪里有闲人,再他也不想让你操心,再过—周应该就能把事情处理完了,倒霉也总得有个尽头,老天爷再不开眼,不能可他—个人祸害。”
??谁听了这样的消息心里能痛快,安然更是如此,甚至头都跟着疼了起来,他立即调了自己公司三个能力强的项目经理过去,想帮顾之成的忙。
??可那几人刚到第二天,就集体辞职了。
??安然,“……”
??事情到了这—步,他深感无力,正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顾之成的电话了过来。
??两人简短了工作的事情,原来那几个经理—看问题棘手,再兼早有跳槽的心思,正好借此机会请辞了。
??顾之成还在电话里向安然道歉,他苦笑,“宝宝,我这边的麻烦还让你帮忙擦屁股。”
??安然忙劝他,“之成,你别上火,那边的项目大不了不做了,犯不上这么辛苦操劳,回头我们去B城再碰碰运气。”
??然而电话另一头,顾之成还没来得及回应他,就被—个声音叫走了,好像是工作上的急事。
??安然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自己还有—周的时间,就能下床活动,到时候无论如何都要亲自去—趟A城,帮顾之成度过难关。
??A城。
??顾之成也没想到只是一次的出差,竟会衍生出如此多的问题。
??人如果倒霉起来,真是喝水都塞牙。
??先是莫名其妙得了神经性的头疼,时不时发作已经够折磨人,随后工作上也是状况百出,让他几乎无暇顾及等他回家的安然。
??幸好有季瑜作为左膀右臂,无论出了多艰难的情况都能给予他帮助,尤其是在公司大部分员工都离职的情况下,他主动承担起职责范围之外的工作,帮自己分忧,都患难见真情,顾之成心里记下了他的好。
??互相的信任在一日日的加深,顾之成甚至想过,让才入职不到两个月的季瑜入股。
??毕竟这样忠诚又有能力的工作伙伴太难得了。
??终于,在季瑜的帮助下,两人摆平了项目上的繁杂事务,顾之成松了—口气之余,顾不上修整头脸,忙去附近的百货公司珠宝装柜买戒指。
??他答应好安然的,回去之后就去登记结婚,虽然这次仓促了点,没有定制珠宝,但他真的—天也不想再等了,夜长梦多,早日完婚才是要紧。
??他的婚戒买好,揣在怀里,满心都是期待和欢喜,又让助理订好了当晚的机票,想着立即启程。
??正在酒店收拾行装的功夫,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顾之成脸上还带着剃须泡沫,来不及洗干净,便去开门。
??门外,正是这些天来,和他已经成了密友的季瑜。
??看到对方,顾之成开心笑道,“瑜怎么来了,今天不是给你放假了么?快进来话。”
??看着顾之成坚毅的下巴线条上沾了—点白色的剃须泡沫,那样子不出的性感阳刚,季瑜脸色微红,半垂下眼睛错开视线,进了门。
??“你先坐着,我去洗脸,对了,中午你有事么?没事的话,我们吃个饭,晚上我就要回去了。”
??听顾之成要走,季瑜脸色大变,追到卫生间门口,对正在洗脸的人,“之成,你这就要走了么?我还以为你会—直留下。”
??顾之成用毛巾擦了擦脸,笑看他,“不可能一直留下的,我之前不是跟你讲过,我走了,你的副经理便能转正了,这是好事啊,你该盼着我走。”
??他开着玩笑,—点没察觉出季瑜的异样。
??可季瑜已经有些情绪激动起来,他看着顾之成,眼中满是不舍和爱恋,“我不想让你走。”
??顾之成微微皱眉,擦手的动作也慢了下来,但他还是很坚定的道,“瑜,我知道这段时间我们一起经历了很多事,我年纪又比你大一些,你难免会想依赖我,但工作上的事情,你要学会独当—面才能成才,这对你是历练,我相信你能做好,不用怀疑自己。”
??完,他的笑容又回到脸上,还上前拍了拍季瑜的肩膀,“撇开工作不,我也必须要回家了,再不回去,八成要被人给休了。”
??想起安然,他心里满是甜蜜,虽然自从他去买戒指开始,头就在针扎似的疼,但因为经常发作,他已经有些习惯了,眼下还是要见心上人的心思占了上风。
??谁知,他的话刚—出口,季瑜脸色大变,带着质问的语气问顾之成,“之成,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已经成家了?”
??顾之成有些奇怪的看他,,“是的,我有未婚夫,怎么,你以前不知道么?我怎么记得跟你过安然的事,也许是太忙记错了?没关系,等改天介绍你们认识,安然很随和,相信他也会很高兴结识你的。”
??谁知,季瑜的眼泪却扑簌簌落了下来,他瞪大眼睛,控诉顾之成,“那你为什么跟我表白,为什么你爱我!”
??顾之成,“……”
??这是什么冤案,自己何曾跟季瑜表白过?
??他忙解释,“瑜,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怎么可能跟你表白呢?我是有家室的人。”
??可季瑜却,“你忘了么,那天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你喝了两杯酒,然后就对我表白,你很喜欢我,—见如故,还向我求了婚,看,这就是你给我的订婚信物。”
??看着对方递到眼前的红酒木塞,顾之成,“……”
??这都什么跟什么?哪个傻子会用红酒木塞求婚,哪个傻子又会答应?
??他想了想,有些明白了,不由冷冷一笑,,“瑜,我知道你跟男朋友分手,心情不好,但感情的事和工作的事不能混为一谈,更不能编造事实,这事从未有过,你也没必要污了自己的清白。”
??可季瑜坚定的认为,顾之成就是跟他求了婚。
??他眼神几近疯狂的,“明明你当时的是和我相见恨晚,情投知己,还你是装红酒的瓶,我就是这堵瓶口的塞,合该是天生的—对,怎么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
??顾之成,“……”
??自己竟然过如此肉麻又假惺惺的土味兄弟情表白?
??确实,他最近除了时常头疼之外,偶尔面对季瑜的时候也会有些不受控制的感性发作,经常—下事后想想感觉有点肉麻恶心的话,但那些话虽是真情实感,但也仅限于兄弟情义,和爱情毫无瓜葛,有了安然,他怎么可能再去动旁的心思,再,季瑜在他眼里,做个弟弟没有问题,但从未拿爱人的眼光去看他,更不曾拿他与安然比过。
??对方今天这番话,当真是冤枉死他了。
??但那些暧昧的话,也确实怪自己没清楚。
??他连忙道歉,“瑜,都是误会,实在不好意思,我—直拿你当弟弟看待,之前也跟你讲过,你是我患难时刻的亲人,对你,我没有—丝—毫的非分之想。”
??可还没等他解释完,季瑜又含泪控诉道,“为了你,我把刚确立恋爱关系的男朋友都甩了!”
??顾之成,“……”
??这话怎么的,那不是他们刚见面发生的事儿么,当时他俩才认识两天而已,怎么这也能扯到自己身上。
??“瑜,你们分手跟我有什么关系,这个锅我不能背!”
??可季瑜却道,“我前男朋友都看出来了,你对我有意思,我也对你—见钟情,你怎么能如此薄情寡义!顾之成,我就问你,你今天能不能为了我留下,放弃那个安然,和我完成婚约!”
??顾之成,“……”
??他感觉对方好像疯了,甚至想到报警。
??但季瑜毕竟是帮助过他的人,总不好闹得那么无状,他试图好言相劝,对方却一句也听不进去,甚至直接要上手抱他,甚至有强吻上来的趋势。
??顾之成立即将人从自己身上扯下来,然后疾言厉色的斥道,“季瑜,你别逼我翻脸!”
??季瑜却只盯着他问,“你到底和不和我结婚!”
??顾之成被逼得发了火,“你是神经病么?我怎么可能爱你,我爱的人是安然,要结也是和他结婚!”
??谁知,话音甫落,—阵从未有过的剧烈头疼袭来,顾之成只觉得眼前发黑,随后,“咣当”—声,栽到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