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同意。
秦念的手被殷执牢牢扣住, 一点挣脱的余地都不留给她,她就这样被他拉着,望着走在前面挺阔的背影。
秦念仔细发现, 他俩的大衣是同色。
可恶, 他这莫不是故意的吧?
关键时候还穿个情侣款的羊绒大衣, 这完完全全就是在找骂挨。
她当时换衣服的时候太慌张又窘迫,压根没发现。
这回要被老秦骂惨了。
进屋, 到玄关后, 殷执熟门熟路的拿了一次性的男士拖鞋换上,还帮秦念拿了她的拖鞋放她脚前, 秦念一边跻上拖鞋,一边脑袋从殷执背后探了出去看客厅景象。
一片祥和,没有秦念想象的刀光剑影。
秦许肇陪外公下象棋。
婶婶在吩咐厨娘做一些s市的特色吃。
唯独没在客厅看到老秦, 秦念一颗高高提起的心瞬间放下不少。
秦念正在继续观察客厅的情况。
外公的声音响起,“许肇, 你这个棋艺还要再磨练磨练,我也赢的太轻松了吧, 还是得——”袁老爷子把到嘴中的‘殷老弟’活生生给扭转成了, “殷执陪我下棋,他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秦许肇表示他也很难好吗, 是真的不怎么会下象棋,尽管这样也陪他下了一个多时了。
这两人腻腻歪歪的在外一晚上了, 怎么还不回来。
秦许肇一想到自己疼了二十年的白菜就这样被某人拱了, 心里很不是滋味。
秦许肇正难受, 某拱白菜的当事人迈步过来,绕过棋桌,“外公, 正好我好久也没下棋了,手痒,来一盘。”
“......”
殷执这声外公叫得能有多自然就有多自然,袁老爷子多少有些不习惯,皱纹横布的脸颊抽了抽。
秦念眸光在两人来回扫视了一圈,两人神情都太自然又淡定,尤其是外公,她和殷执手牵手进来,他都没什么表情。
显然殷执已经在外公那边通过气了,狗男人一路都不告诉她,害她紧张、忐忑了这么久。
太坏了,秦念不动声色的在殷执腿上踹了一脚,腿上一股吃疼,殷执眉心暗自紧了下。
踹了人的秦念扭头在袁老爷子身边坐下,搂住袁老爷子的胳膊靠在他肩上撒娇,“阿公,您怎么过来也不提前给我一声呀,这样我也可以接机呀。”
袁老爷子扭头溺爱的看着趴他肩头的家伙,“唷,你的意思是每回都只允许我忽然蹦蹦跳跳的到我面前,不允许我忽然出现在你家里啊。”
秦念娇声娇气的,“才不是这个意思呢,我做梦都想阿公能忽然出现在家里,我只是没能第一时间看到阿公,有些遗憾。”
“我看你只是什么也不是,只是吓到了吧,”袁老爷子宠溺的睐秦念一眼,他还不了解这个家伙,“你们两只有点意思啊,谈个恋爱躲躲藏藏,可把我瞒得辛苦。”
对面而坐的殷执直了直身体,诚恳道歉:“外公都是我的错,没提前给您交代。”
袁老爷子没好气的看殷执一眼,什么叫没能提前到招呼,这次不是有事求他,只怕某天一家三口上他的门,他才知道他俩之间的事。
“阿公,那时候情况特殊嘛。”况且那时候他们又没谈恋爱,她更没想到和殷执还会有后续。
“你呀,还真是胆大包天,玩心不改哟,难怪把你爸气得呢。”袁老爷子手中象棋点了点她的鼻尖,才落子。
秦念蹭了蹭外公肩头,袁老爷子心都被她蹭化了,哪里还有心思责怪。
袁老爷子也没再多,到底殷执他是满意的,不管哪方面都满意,宝贝外孙女交他手里,他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殷执和袁老爷子认真下棋,秦许肇和秦念在旁边陪同。
秦念看着袁老爷子走错了一步棋,懊恼的叹气,但也没有悔棋的意思,秦念手指动了下帮袁老爷子落在了对的位置。袁老爷子脸上满意,嘴上却,“诶,落子无悔,不许捣乱。”
殷执笑笑不语,继续落子。
秦念看秦许肇也挺无聊的,抱着个手机,估计在跟嫂子聊天,便发消息问他:
【啾咪啾咪,哥哥,老秦呢。】
【秦许肇抬了抬眼皮看她一眼回:还知道问啊,我以为你现在眼里心里就有那个殷什么来着的呢。】
秦念星星眼,
【秦许肇无奈:昨晚应酬喝高了,一会该下来了。】
【秦念迅速敲字:那他知道我昨晚没回来的事吗?】
秦许肇没回,给了她一个眼神,你呢?
秦念脑袋瞬间垂了垂,完蛋了。
殷执瞥了眼秦许肇的手机,扣了扣棋桌。
秦许肇眉梢动了动,“我跟我妹妹发条信息,你都有意见了。mini,这种男人要不得,还没在一起呢,就开始管东管西了,将来你进了他家门还得了!”
秦念嘻嘻笑,把手机屏幕和秦许肇聊天的界面对向殷执,伸手过去给他看。
“......”秦许肇内心严重受伤。
重点殷执还得意的冲他挑了下眉。
秦许肇:“mini,男人这种生物不能这么惯,不然你会吃亏的。”
殷执伸手落子:“哦,很嫉妒是吧,没办法谁叫我找了念念这么个疼我的好女朋友。重点还是你疼了二十年的妹妹,你气不气。”
“......”
没错,他是很气,气得恨不得回到五年前,告诉大伯千万要把这个姓殷的往死里压,不然将来他回来嚯嚯他们家的宝贝。
秦许肇曾经还在想好在不跟殷执一家人,否则能被他气死,这好不灵坏真特么灵验。
兜兜转转的哪里会想到殷执跟他家mini会走到一起,他和殷执成为一家人,他想想接下来的日子,他已经在开始加速老化了。
秦许肇看了眼眼看就要输掉的殷执,鄙夷,“就你这棋艺,也好意思来出来显摆,输了吧。”
殷执:“你厉害,你来。”
秦许肇解开衬衫袖扣,挽至臂,“来就来,我闭眼都能赢了你。”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谁也不饶谁,还准备在棋桌上大干一场。
这盘棋袁老爷子赢得心满意足,笑眯眯起身,“我看你们俩不比试一局是不行了。正好,你们俩切磋切磋,我也下累了,休息一会。”
秦念低低笑,扶着袁老爷子起身,挽住袁老爷子的手,轻轻,“阿公,咱不理两只幼稚仔。我们去那边休息。”
“看他俩这情况啊,以后家里有得热闹了。”袁老爷子笑了笑,眼底是久违的暖光。
秦念勾了勾唇角,哥哥和殷执好像特别能给对方不快,他们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
秦念和袁老爷子刚从休息厅走到客厅,便在转角处碰见从楼上下来的秦韫茂。
秦韫茂瞪了眼秦念,便落在了袁老爷子身上,毕恭毕敬喊道,“爸。”
袁老爷子脸色沉了沉,微点了下头,算是招呼,便也就这样。
秦许肇一眼看见从楼上下来的秦韫茂,笑道,“比起下棋我更喜欢看你的灾难。”
殷执秒懂秦许肇在高兴个什么劲,起身到秦念身边。
秦念跟殷执声,“老秦的对手来了,咱们可以抱着大树乘凉了。”秦念话刚完便瞧见殷执尽在掌握的模样,眯了眯眼眸,她暗自掐了他手背一下,声问他,“你是不是故意的。”
殷执低声回她,“我岳父太难搞定了,我请外公来情的,不然不知哪年啊月才能娶到你。”
“......”什么情,狗男人肯定早有安排,真的是一套又一套。
娶她么——
秦念没想过和殷执结婚是个什么场面,和上次一样吗?
不一样了吧。应该会隆重一些,毕竟是真结婚。
相处方式呢,应该差不多吧。
秦念脑袋微垂,唇角微微上翘。
秦韫茂目光在紧挨的两人身上扫了一圈,两人这一套衣服,着实让人刺眼,还若无其事的在一起腻腻歪歪的,看着烦心,“咬什么耳朵,当我们看不见啊。”
秦念吐了吐舌头,从殷执身边去到外公身边,挽着外公的手臂,靠在外公肩头,脸得意,没办法老秦有人可以治他了,她当然可以肆无忌惮一丢丢了。
“......”秦韫茂此时就一个想法,羔子要开始仗势狐假虎威了。
袁老爷子的到来,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用完午餐。
殷执送殷澜到机场去,“哥哥,你其实不用送我的,司唐哥在机场等我的。”
殷执摸了摸殷澜的脑袋,没回她。
殷澜想了想,一双手紧握安全带,试探性的问殷执,“哥哥,你娶嫂子这么辛苦,将来我要是有个什么意想不到的男朋友,你应该会很支持我的吧?”
“不许早恋。”殷执严厉反对,随即扭头看副驾驶的殷澜,眼神锋利,“你谈恋爱了?下学期你就要高考了,这么重要的时刻,你还有心思谈恋爱!看来我要找个时间跟你班主任好好聊聊,我倒要看看是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影响你高考!”
“不要!没有,我没有谈恋爱,我就是假设,假设你懂吗?”殷澜急忙道。
殷执凝视着殷澜火冒冒的模样好一会才目视前方,继续驾车。
*
秦家别墅,客厅沙发区,一大家人都在。
龚女士先拉开话题,“大哥,mini外公也过来了,殷执也是有意避嫌。我们就把mini和殷执的事情敞开了一,两人关系已经到位,跟当年的骆歆和许肇一样是怎么也分不开了。要不,趁这个机会把他们的事定下来。”
秦韫茂冷横一眼,“定什么定,八字没一撇的事。”
秦念声嘟囔,“怎么就八字没一撇了,殷执不都来添这一撇了么。”
秦韫茂:“添什么一撇,我看你就是被恋爱脑冲昏了头脑,被那臭不要脸的蛊惑了。”
秦念声反驳:“怎么就恋爱脑了,怎么被他蛊惑了,他又没对我做什么,我是自愿的。”
秦韫茂瞧着秦念这身和殷执同款衣服,心里有气,“不是被他蛊惑,昨天晚上去哪里了,还好意思替他话,上回让你写的检讨书写完了吗?”
“我哪里替他话了。”秦念心虚虚的。
秦韫茂嗓音严厉,“你再一句,就去礼仪房待着。”
秦念瘪嘴,挽着外公的手臂往外公怀里靠了靠,袁老爷子虽一句责怪秦韫茂的话没,显然在他凶秦念的时候,甩了他一个不悦的眼神。
秦韫茂睐秦念一眼,这会好了找了个好靠山。
龚女士又道:“大哥,起来,我也算是mini半个母亲,你高兴还是不高兴我都要两句。实话,殷执我是看好的,比起港城那些同年世家公子不知道要强多少倍。你到底觉得殷执哪里不和你心意,出来,要是事实如此。那我们也不反对你的意见了,毕竟我们做长辈的都喜欢mini幸福。”
“你们懂什么,殷家子阴招层次不穷,见招拆招本事那是一流,还不知道留了多少后招呢。”看吧他几十年不曾出山的老岳父都被他请来了,目测两人关系还不一般。
龚女士眉头皱下,“大哥,你要是单单因为这个原因,那我不得不,mini之前有句话的没错,你难道希望她嫁一个什么也不会的窝囊废。要是你还因为五年前的事,殷执从北城来港城带着他自己的技术,这两个月亲自坐镇研究室,人家带着十足的诚心想要极力修复五年的摩擦。再,商业竞争原本就无情也也不会手下留情,和竞争对手你们都明白一个道理,没有永远的敌人,怎么到了殷执这里就不能宽容了,某个人最近都开始风向逆转到殷执这边了,昨天破天荒的还夸了殷执一句,你也别倔强了。”龚女士的某位的时候刻意瞥了眼丈夫,转即又道,“大哥,来,都到了这个份上,你到底在固执些什么啊?”
秦韫茂默语,甩手上楼。
龚女士握了握秦念的手背,“mini,我刚刚那些话是故意刺激你爸的,实际你爸有所顾虑也是为了你好。”
“婶婶,我明白的。”她一直都明白,老秦对她的爱,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取代。
秦念看向秦韫茂上楼的方向,唇瓣紧抿。
袁老爷子拍了拍秦念的脑袋,起身,叹声道,“没事,念宝不要太担心你父亲,他没什么大事。我去跟你父亲好好聊聊,算下来我跟你爸二十年有余了没好好聊过天了。”
这些年,秦韫茂每年大节日都会提前腾出时间去内陆的s市,但真正能见到袁老爷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基本袁老爷子都不在家。
两人之间的隔阂秦念多少清楚一些。
秦念抿了抿唇,轻喃,“阿公,谢谢您。”
袁老爷子上楼,推开秦韫茂的书房门,秦韫茂伫立在书房的窗户前目光注视远方,背影沉重,直到听到敲门声才回头,迎了上来。
“爸,您怎么上来了,快坐。”秦韫茂招呼袁老爷子在茶室的主位上。
袁老爷子坐下后,第一句话,“感受到我当年的滋味了吧,这种滋味不好受吧。”
秦韫茂抿唇不语,脸色沉沉。
“我明白你此时的想法和心情,和我当初一样,不放心,远嫁前所未有的变数太多。”
“即便我当初再怎么不愿意,人最后还不是被你娶回港城了。”
“芮初出事后,那我确实很埋怨你,在明知道她身体不适合有孕的情况下让她怀孕。其实,我怎会不明白,孕育念宝是她自己的选择。现在想来,芮初虽然离开了给我们留下了念念这个独一无二的礼物,也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宽慰。”
从秦念刚会蹒跚学步,从他第一次见到秦念第一眼,她一双肉肉的手伸向他,咿咿呀呀的喊他阿公,他便看开了。
只是,
始终不愿意见秦韫茂,更不愿意踏入港城半步,这些年他大大很多国家和城市,唯独港城他没踏足半分。
这次要不是因为两只的,他想这辈子他都没勇气踏足。
“殷执这子,我跟他相识多年,算得上忘年之交,我跟他认识的时候,他可不是现在这个模样,一个木呆呆的少年,不怎么爱话,也没有一双锐利的眼,一自闭少年。”袁老爷子顿了顿,枯竭的眼底漫着沉重和星星点点的润光,
他又低声沉言,“那时也正是芮初走的第二个年头,我没法接受她的离世,那些日子是我最难过的日子,一度崩溃,也就是他这么一个安静惜字如金的少年,在某些时候给我活下去的信念。更想不到的是这个不爱话的子,在某一天忽然对我,实在难受,就去外面走一走,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还,他知道自己的情况严重,为了爸爸妈妈,他要好好的。后来,我们各自听从医理,相互治愈吧。”
提到妻子。
秦韫茂的敏锐眼睛里泪花涌动,对妻子多年的思念,分毫未减,日益递增。
她跳舞的模样,她温柔的笑,她在后院的花丛中扑蝴蝶的身影,在湖边安静写真绘画的模样。
一举一动都让他痴迷,都令他至今深深无法忘怀。
只是,无论梦醒时分,还是在梦境中,这个世上再无她。
她唯一用生命赐予他的宝贝,他必将以生命去爱护。
袁老先生温了一杯茶递给对面的秦韫茂,“殷执那子相对常人,他的防备心和城府的确要深沉一些,一般跟他不熟知的人,都不会认为他是个善类。试想你们这群商人谁没个心眼呢,要真没,那也做不到今天这个位置。
你当初为了娶到芮初不也没少耍心机,你以为我当真不清楚,跟你清楚殷执那些手段一模一样,但是也不曾真正阻拦过,要真正阻拦,我相信,殷执就算在港城再待个七个八个月甚至更久,也无济于事。”
袁老爷子到了秦韫茂的心坎上,他唇瓣紧了紧,如炬的眼沉而深。
袁老爷子继续,“因为,我们都在心里有一个不得不承认的答案,他是足够优秀的。不管新闻和外界怎么传言殷执,我从不认为他是个无情无义的利益熏心可以出卖一切的商人。”
袁老爷子离开书房后,书房陷入一片沉寂。
时隔半个时,书房门再次被开,秦韫茂抬了抬眼皮。
殷执挺阔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mini外公都被你请来了,还有什么事是你做不到的。”秦韫茂冷声冷语。
殷执在秦韫茂身前顿步,前所未有的诚然道,“若不是您有意放水,我一关过不了。”秦韫茂没有真正的阻拦,殷执从始至终便明白,他该有的诚意一分不少。请袁老来,也是想为他和秦韫茂这种久而不下的僵持做一个平衡点。
“现在呢。”秦韫茂放下妻子和女儿的照片,抬眼看向眼前挺拔、冷峻的年轻男人。
“现在,当然是——”殷执一杯茶端在手里,干净利索的双膝跪地,背脊挺阔,一双手奉上,“岳父,请喝茶。”
秦韫茂盯了会殷执手里的茶。
接下殷执这杯茶,就等于承认了他的身份。
秦韫茂没接,比划了对面的椅子,殷执将那杯茶放在书桌上,坐下。
秦韫茂淡淡道:“你左手边的置物柜开。”
殷执听从。
两米多高的柜子里都是收藏的秦念从到大照片集,殷执随手拿了一本最上面的相册,第一张便是秦念在国外大学毕业穿的学士服和秦韫茂的合影,笑容俏皮又璀璨。
秦韫茂尽管在殷执出现在书房那刻,收敛了不少情绪,眼底浓浓伤怀,却怎么也挥之不去,他淳厚的嗓音沉重,“mini母亲去世早,她母亲是生她难产去的,我给了她全部的爱,她从到大想要什么应有尽有,我也从没真正阻止过她。因为我一直明白,我即便,我始终弥补不了她确实的那份母爱。”
“对于母爱,我比谁都清楚,她表面不在乎,实际她是渴望和羡慕的,时候受了委屈,偷偷摸摸的去阁楼抱着她妈妈的东西呜呜咽咽的哭。哭完以后,擦干净眼泪,还知道开窗管理情绪,然后又嘻嘻哈哈哼着曲子从阁楼上下来。我呢,什么都知道,假装不知道的骂她一顿,她呢,也会若无其事的跟我反驳。别看她一天到晚看似就调皮又无法无天的一娇气包,羔子从懂事又独立,从不让我们担心和操心。当然,她确实不会太往心里记事,这大概是随了她妈妈和外公的性格,豁达。”
殷执听着秦韫茂的描述结合照片上秦念肉嘟嘟的模样,都能想象到的一个秦念,鼻子红彤彤,红眼圈的,手擦掉眼泪,蹦蹦跳跳下楼若无其事的模样。
是她,就是那样的。
他熟知的念念能释放所有正能量的她,眼眸里星河璀璨,很有感染力。
殷执继续翻阅相册,是mini在大学的生活,答辩赛,以及参加的各项辩论赛荣获金奖,还有骑射运动,舞蹈奖项。
无疑大学时候的秦念年纪,但是优秀耀眼的。
每一张照片的角落都能看到秦韫茂的身影,秦念每一次得奖后的回头寻找的也是那个为她支撑一片天地的男人。
秦韫茂顿了好一阵才继续,“唯独她要跟你在一起这件事,我强烈否认她的决定。”
“对我来财富、地位于mini相比都没什么价值,mini妈妈离开,mini是我一辈子最大的精神支持,可以要是没有mini,我大抵早撑不下去了。”
“上次mini婶婶生日宴之后,你的承诺,是你的个人身价以及所有资产,对于一个商人来,确实是最真诚的和保证,诱惑够大。但我秦氏千金岂是缺哪些的人,一旦你伤害了mini,财富弥补不了伤痛,伤害了便是伤害。投资损失和商业势利可以挽回,唯独人心无法弥补。”
“这些,并不是不看好你,我也很明白将mini交给你我是该放心,”上次秦念被困松茸山,殷执不顾一切的,一步一步艰难的从缆车钢丝上爬向秦念,那是用自己的生命在赌,他对殷执追求秦念的看法,有了本质意义的改观。
“殷执,一直以来我有我的顾虑,港城和北城,相隔两岸,不是几百公里的两个省份,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我一直明白伯父您的顾虑,您正当壮年,很多事我不做承诺,您且看。我会一直爱念念,就如您爱她母亲一般。当然这一些基于您的同意,我不希望念念和我在一起是得不到她最敬爱的人的同意,更不想念念伤心。”他来港城所做的这一切,并非是为了想尽办法战败秦许肇,而是表明娶念念的决心,即便这次秦韫茂不同意,他也会用他的方式继续追求秦念,直到秦韫茂同意为止,在秦念家人的祝福下光明正大牵着她走向婚礼的殿堂。
提到妻子,秦韫茂暗伤几许。
两人都没在什么,书房安静下来。
殷执一本一本,一页一页的耐心翻阅秦念时候的照片,
秦韫茂对秦念的爱,历历在目,她的分毫精彩都没有错过,从到大。
这样的爱是无法超越的,港媒无数次写到千亿富豪秦董事长如何如何的宠爱自己的掌上明珠,他们播报的永远都是秦韫茂为秦念缔造了多少多少的身价,词汇精美浮夸,却没有一个词语概括得了秦韫茂对秦念倾尽一生的父爱。
在别人看来秦韫茂所有的资产都在秦念名下是缔造身份,在殷执看来秦韫茂为秦念缔造的不单单是身份和社会地位,而是为她保驾护航的资本。
让她何时何地可以高傲‘NO’的权利。
一个老父亲的担忧和心血,殷执很理解,但是不能全然体会,也许只有他自己将来亲身体会后才知其中不易和不舍。
秦韫茂老成的目光秦念笑面吟吟的照片上收回,继续道,“但我明白一个道理,女儿大了,终究是要离开自己身边,有自己的生活。这么多,我只是想让你明白,mini是你千辛万苦得之不易的求娶回殷家的。而我一手造的秦氏财阀可以随时随刻为mini的未来保驾护航,你在未来要敢伤她分毫,我就算赔上整个秦氏财阀不惜成为罪人,也要见你拉入地狱,用我整个秦氏财阀作陪,粉碎你,轻而易举。”
殷执深眸微抬和秦韫茂对视,一字一句都十分郑重:“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不需要您动手,我会自行向您请罪,任由您处置!”
秦韫茂默了片刻,忽然起身,伸出手:“殷执,记住你这句话。”
“铭记。”
殷执起身,背脊笔直,身型高大挺括。
同样伸出手。
两个男人。
一个父亲,一个未来丈夫,两手紧紧一握。
一个是将自己珍贵无比的宝贝托付,一个是未来的承诺。
秦韫茂重重瞪殷执一眼:“你胆敢违背承诺,我也将不惜一切成为刽子手。”
殷执微颔首,是缄默亦是决心。
他不是个喜欢过多承诺的人,他一向更注重未来的成果。
秦韫茂坐下,瞥了眼门口,“进来吧,再往里伸脖子都要变成长颈鹿了。”
秦念在门外,一字不差的把秦韫茂的话听进耳中。
早已经泪流满脸,一向擅长管理情绪的她,都无法控制住自己大颗大颗往下滚落的眼泪。
秦念对别人口口声声她是被放养的,实则她很明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老秦都在。
她的青春时光,她的每一场独特的盛宴,老秦从来都没有缺席过,哪怕再忙,工作再多,在重要的会场,老秦都会优先顾虑她的感受。
她自爱往阁楼跑,毫不顾形象的哭完,老秦没有一次进来扰过,总是等她哭完,再来一个不经意撞见,以不让她上阁楼为由,骂她一顿。
她也假装不知道老秦一直在楼下等她哭完,看她下来,赶紧走开,再折回来碰面。
他们都彼此明白,又彼此掩护。
她仰着头,半分钟之后。
情绪整理好,秦念以平常俏皮的状态,出现在两个同样都宠爱她的男人身前。
“老秦,你夸张了哈,我刚刚特意测量过了,我头都没贴近门缝,怎么可能到达长颈鹿的长度。”秦念嘟嘟嚷嚷道,转即冲殷执眨了眨眼眸,“你先出去呗,我跟老秦话。”
殷执点了下头,转身出去,将书房门替父女俩带上,自己靠在一旁的墙面,不曾离开。
秦许肇也靠在离书房不远处的白玉围栏上。
两人彼此嫌弃的看了眼,都没做声。
书房只剩下秦念和秦韫茂后,秦念和以往一样绕过茶水桌,从椅背后拥住秦韫茂的脖子。
秦韫茂沉闷的面色缓和不少,“你这没良心的,一颗心都扑到殷执身上去了,这会能有什么话跟我?只怕最近这段时间在心里恨死我了,是不是因为某人天天都在心里骂老秦。”
秦念脑袋往秦韫茂脖子里埋了埋,“是啊,老秦这个老家伙本来就该骂,到底怎么回事,对我这么好。我上辈子是不是拯救了银河系,才有幸成为秦家女儿,成为老秦的掌上明珠。”
秦韫茂一向爱听秦念侬声侬语,面带几丝宠溺,“哦,这会我答应了,就软声软语好听的。”
“才不是呢。”
“不是吗?那我要是不答应,你这会该进来冲我嗷嗷叫了。”
秦念嗲声嘟囔,“哪有这回事,你每回坚持自己的意见,我那次不都是保持沉默,你还我恋爱脑呢,你有见过我这么理智的恋爱脑么。”
秦韫茂:“哦,那万一我就不答应,你还不得跟我急。”
秦念鼓了鼓脸,“我才不急呢,大不了就让殷执再努力一点呗,总有一天您会答应。”
秦韫茂:“总有一天会答应,我怕那时,那臭不要脸的早跑了。那样也好,早知我就不该答应,等他主动跑掉。”
秦念不赞同的反驳:“老秦,你对我是不是太没信心了?你别忘了我可是超级无敌美少女哦。”
秦韫茂扭头瞥她一眼,“我看你是超级无敌泼痞还差不多。行了行了,肉麻死了,都大姑娘了,还跟我一个老父亲撒娇成何体统。”
秦念耍赖般蹭着秦韫茂,“就要,就要撒娇,就算被你留在家里成老姑娘了也要跟你撒娇。”
秦韫茂无奈叹声,“我要真把你留在身边,留成老姑娘,某不要脸的该急了。那时候该跟我明着抢人了。”
“......”秦念。
“叫殷执也进来。”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秦韫茂催愣愣地秦念。
“哦。”秦念转身出书房。
书房门开,倚在一旁墙壁上的殷执抬头深眸定定的看向秦念,秦念柔润的眸光也看着殷执,唇瓣微抿,两人隔着几步距离彼此凝视一会,彼此似有千言万语。
殷执深眸一紧,几大步到秦念身前,一双大手握住秦念的纤腰,将她揽入身前,低头深色的眸子看着她一言未发。
被殷执揽入身前的秦念抬眼便看到不远处的秦许肇,虽已经背对他们了,秦念还是很尴尬,她赶紧推了下殷执,从他怀里出来,转身,抿抿唇,低声,“那个,我爸叫你进去。”
殷执眉角微挑,跟秦念进去,没走两步握住了她纤细的手指,不给秦念反对的机会,随即分开她的手指,和她十指相扣。
秦念无语瞪了殷执一眼。
秦韫茂当着殷执的面,将先前他递上来的那杯茶喝了下去。
秦韫茂喝下茶,意味什么殷执再清楚不过。
殷执眼底划过一丝流光,深谙的瞳色瞬间明亮了几分,和秦念紧扣的手指紧了几分。
秦念吃痛,才反应过来,两人此时在老秦面前十指相扣的。
想要从殷执掌心抽出,为时已晚,秦韫茂早已看到,他将杯子搁在一旁,哼声,“行了,我都看到了,藏什么藏,刚刚有人还要做老姑娘在家陪我一辈子呢,这才几分钟的功夫就腻歪上了。”
“......”秦念。
关系被正式认可,秦念多少有些尴尬起来,殷执倒觉得没什么,当着秦韫茂的面将秦念的手握得更紧了。
秦韫茂斜了眼两人紧握一起的手,“别急着高兴,结婚的事先缓一缓,mini还,不急于一时,先订婚。”
“........”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