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以前，听他用他那独特的磁性嗓音哄着自己，唐毓龄的心怕是都要化了，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可今非昔比，再一次又一次的煎熬失望过后，唐毓龄的心境早就如同台风肆虐满目疮痍，再多的甜言蜜语也无法消除她心中的冷意和绝望。

    “陈韬，我们分手。”她听着自己用颤抖的声音道。

    陈韬与她对视了几秒，握着她肩膀的手不由自主的施力。“你是认真的？”

    “我想清楚了。”唐毓龄泪眼朦胧的道。“我要的，你给不了。明知道没有结果，却还苦苦的纠缠，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可你以前......并不是这样想的......”陈韬沉着脸道。

    唐毓龄流着眼泪轻笑。“以前是我年幼无知，总以为爱情可以胜过一切！现在年纪慢慢大了，经历的事情多了，才知道当年的决定有多荒唐多可笑！”

    唐毓龄着，上前轻轻地抱住了他。“谢谢你这些年来的照顾和陪伴，我会铭记在心......”

    爱上一个有妇之夫，是唐毓龄这辈子做过最愚蠢也最大胆的决定。它就像一场迷幻的梦，美好而又危险。可梦就是梦，始终有醒来的那一天。

    陈韬知道她不是而已，他看到了她的决心。

    这一刻，他的心隐隐有些作痛，不出是什么滋味。唐毓龄一直以来都很好的扮演了情人的角色，从未给他惹过麻烦。而且，这个女人对他是真心的，从跟着他的那一天起从未对他提过任何过分的要求。她将人生中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奉献给了他，而他却什么都给不了她。

    “是我太过贪心。”他低着头闷声道。

    唐毓龄抬手擦干眼泪，努力的挤出一抹笑容来。“我们都没错，只是没有在对的时间遇上。”

    两人敞开心扉谈过之后，彼此坦然面对。

    “以后对你的妻子好一点，她也不容易。”

    “祝你早日找到称心如意的伴侣。”

    最后，两个人像老朋友一样握了握手，珍重的道别。

    陈韬在车子里坐了很久，直到唐毓龄屋子里的灯熄灭了才离开。这段感情对他来，算不上刻骨铭心却十分美好，尽管结束的有些突然，但于他却没多少损失。想想家里刚才电话来给他接风洗尘，陈韬便收起了杂念，发动引擎将车子驶入茫茫的夜色当中。

    唐毓龄看着车子远去，身体不由自主的顺着飘窗滑落在地。如困兽般的呜咽声不心溢了出来，抚上脸颊，已是泪流满面。

    *

    唐毓龄的嫌疑很快就洗清了，安全通道那边的排查也有了新的进展。

    “楼下的监控并未拍到可疑的人影，不过九楼旁边的楼梯却有一个黑影经过，目测身高大概一米七八左右，偏瘦。”李总结道。

    张卓看了看监控画面，眉头微微蹙起。“把画面放大。”

    李配合的将画面放大了好几倍。“咦，这背影看着像是个女的啊？”

    张卓敲了敲他的脑袋，道：“你看仔细一点儿。”

    “这，这是高芸芸？！”李回想了一下，认出她来。

    张卓盯着电脑屏幕好一会儿，脑子里某个模糊的线索逐渐变得清晰起来。“高芸芸坠楼的时候，有没有目击证人？”

    “这个还真没有！”李答道。“那个点，大多数人都已经睡觉了。就算还没睡的，外头天那么黑，也看不清究竟是从哪里掉下楼的吧？”

    “这就对了！”张卓拍了拍巴掌。“之前，我们一直以为，她是从家里的窗户坠楼的。现在想想，是思维太过局限了。”

    “沈法医好像也过，高坠的判断有一定局限性，单从死亡的症状来看，只能判断是否坠楼身亡，但却不能判断究竟是从哪一处以什么姿势坠楼的。”江在一旁插嘴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

    “天台不定有线索，我马上去查！”

    “还有顶楼的监控。”

    如此一来，整个案子就变得清楚明白起来。

    两个时之后，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可疑男人浮出水面。刚开始没注意到他，是因为他并未在九楼出现过。如今想来，这绝对是有预谋的。

    高芸芸的死，怕是没那么简单！

    只是，那个男人全程低着头，根本看不清容貌。要从郾城数百万人里头找这么一个身形相似的人，简直就像是大海捞针。

    一连好几天，警局的同事都绷着脸。

    沈修然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拿验尸报告给张卓的时候，无意中扫了李的电脑一眼。

    李对沈修然很是敬畏，忙起身给他让座。“沈教授。”

    沈修然嗯了一声，眼睛却还粘在电脑屏幕上。“你们在找这个人？”

    “沈教授认识他吗？”李听他提起，眼睛不由得一亮。

    沈修然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他走路的姿势挺特别的。”

    “怎么个特别法儿？”李好奇的问了一句。

    沈修然想了想，道：“首先，他下盘很稳，平时很注重腿部力量和支撑力的练习。其次，整体动作很协调，步幅基本一致。”

    “您的意思是，他可能是佣兵，或者有过这方面的训练？”李是个领悟力很高的年轻人，马上就想到了这一茬儿。

    沈修然点点头。“八九不离十吧。”

    李高兴的做了个握拳的动作，开始跟其他人沟通起来。“查一查高芸芸身边的保镖，看有没有身形相似的。”

    张卓见他们重新燃烧起了斗志，很是欣慰。对沈修然，更是佩服的不行。“还是你观察细致啊！这次，又帮了我们大忙了！”

    沈修然将报告往他手里一放，却转到了另外一个话题上。“上次那个周子皓的案子，凶器是军刀之类的，还记得吗？”

    张卓怔了怔。“你是，这两个案子，很可能有某种关联？”

    “周子皓跟高芸芸是前男女朋友关系，两个人都是非正常死亡，中间间隔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种种迹象表明，他们的死肯定有着某种必然的联系。”沈修然虽然不是刑警，但正常的逻辑推理还是很在行的。

    张卓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道：“行，那就并案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