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假夫夫真日常(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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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漓举着两根豪华plus版冰糖葫芦回到家,被面前的景象惊呆了,走廊里堆的满满当当的,都是大大的纸壳箱,堆成一座山,将近一人高。想来应该是赵郢的东西,季漓眨了眨眼,不禁感叹起富二代生活的奢靡来。

    “赵郢,是赵董......”他想起赵郢似乎不喜欢自己称呼其父亲为赵董,中午还因为这个事儿拿胡萝卜戳他呢,便改了口:

    “咱爸把你的东西送过来了?”

    没人回应他。

    季漓皱了皱眉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赵郢?”他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他。四周静悄悄的,他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这时,厨房传来了动静,那是瓷器碎片在地板上摩擦发出的声音。

    “赵郢!”季漓把糖葫芦放到一边,一个箭步冲进厨房,赵郢正蜷缩着躺在地上,周遭全都是白色的瓷器碎片以及散落的食材。

    切好的香菇丁、芹菜条满地都是,赵郢穿着围裙躺在上面狼狈不堪,身上满是切好的蔬菜,季漓赶紧把他从地上扶起来,一不心就被地上的瓷器碎片划到了手,他也懒得理。

    赵郢浑身滚烫,面色苍白,嘴唇干燥的起了皮,被季漓抱起来时才稍稍的恢复了意识:

    “老婆......”他嗓子嘶哑,声音的就好像蚊子在叫唤,平日里炯炯有神的桃花眼也黯然了起来,他艰难的抬起手,想要摸一摸季漓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上被瓷器碎片割了好几道长长的伤口,流了不少的血。

    他又把手收了回去,不能让自己的血脏了老婆的脸。

    季漓的眉头拧做一处,赵郢知道自己害老婆担心了,便用力咧出了一个笑容来,想让老婆放心,可惜那笑容实在太过惨烈,反倒适得其反,季漓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老婆,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神他妈睡一觉就好了!

    季漓不由得在心里爆了粗口,把赵郢揽在怀里,一只手往赵郢的额头上探了探,简直烫的吓人。

    赵郢眼尖的发现,季漓的手上也被划了口子,他用另外那只受伤情况比较轻,没怎么流血的手轻轻抓住了季漓的手:

    “老婆你看......你手上有道口子,我手上有道口子,我们两个加在一起,就是两口子呢。”

    “真有你的,”季漓一脸嫌弃,然后无奈的笑了:

    “这个时候了,还不忘乱七八糟的土味情话。”

    赵郢也笑了,那笑容很快就被剧烈的咳嗽所代替。

    季漓试图把赵郢从地上扶起来,这着实费了他不少力气,赵郢看着挺苗条的,实际上重的很,身上全部都是紧实的肌肉,那是他多年健身的成果。再加上他发着烧,身体虚弱的不行,脚下犹如踩了棉花一般虚浮,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赵郢用胳膊勾着季漓的脖子,尽力控制着自己沾了血的手不碰到季漓。高烧让他的视线模糊,隐隐约约他瞥见了被季漓随手放到一边的糖葫芦,再回过神来时,他的脸挨得季漓很近,近到能够看到他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有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流了下来,沾湿了他黑亮的头发,赵郢看着他那完美迷人的侧脸,受到蛊惑一般,不由自主地,亲了上去。

    季漓正集中精神鼓足劲儿搬运赵郢这个大伙子。他一边搬一边胡思乱想,搬运赵郢如此吃力,让他怀疑起自己的身体素质来,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还是,一周跑三次健身房运动量不够呢?

    赵郢突如其来一吻让他险些破了功,差点连带着怀里的人一起摔倒,好在他反应够快,稳住了身子,他看向赵郢,对方的脸红的异常,就像诱人的苹果,眼神迷离,长长的睫毛氤氲着水汽,哑着嗓子淡淡的了声:

    “谢谢老婆。”

    季漓撇了撇嘴,把脸别到一边去:

    “真想谢我,就拜托你自己也出点力,别搞什么突然袭击。”

    等把赵郢扶进卧室,弄上了床,季漓的胳膊酸的已经不像他自己的了。

    但他没有心思缓一缓,连忙去拿药箱,并且给陈戈了电话。

    陈戈往这赶的功夫,季漓坐在赵郢的床边,此时当务之急是帮赵郢处理手上的伤口,他拿着镊子,取了团的酒精棉替赵郢消毒,好在伤口里没有陶瓷碎片残留,否则要麻烦的许多。

    伤口被酒精触碰所带来的疼痛,让赵郢的脑仁更加的疼了,他睁大眼睛,恐惧的看着季漓抓着自己的手,下意识地就要往回缩。

    “别动。”季漓轻声安慰他:“你的手受伤了,要好好消毒才行。”

    “可是好痛......”

    赵郢的声音颤抖,被季漓抓着的手也微微的颤抖着,眼泪一下子奔涌而出,不知是不是生病了人比较脆弱,还是真的太痛了。赵郢在季漓面前哭了这么多次,只有这一次掉下了眼泪,而且那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竟然停不下来了。

    “呜呜呜呜~好痛啊~老婆我好痛~”赵郢可怜巴巴的看着季漓,身体在床上来回乱晃,就像一只大虫子。

    “赵郢,你要乖。”见他如此抗拒,情绪又不稳定,季漓只好先松开了他的手,把手中的东西放到一边,轻轻的揉着赵郢的头以示安慰:

    “我们要好好消毒,好好消毒伤口好的才快,你也不想要手上留疤是不是?”

    赵郢点了点头,抽搭了两下,但还是不敢再次把手伸给季漓,而是像孩子一般把手藏到了身后。

    季漓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都要化了,他一把将赵郢抱在怀里:

    “你不是要保护我吗?”

    赵郢被他搂着,圆滚滚毛绒绒的脑袋又点了点,就听季漓接着道:

    “你要是这么怕疼的话,该怎么保护我啊?”

    “那我听话......”赵郢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英勇赴役一般伸出了自己的爪子:

    “老婆可不可以亲亲我呀~”

    这时候还不忘讲条件,他们老赵家人还真是不吃亏。

    季漓笑了,伸出手又揉了揉赵郢那浅黄色的脑袋,那发丝柔软顺滑,轻轻的牵动着他的心。他一只手拨开了赵郢额前的刘海儿,然后轻轻地,在那烧的滚烫几乎可以煮鸡蛋的光洁脑门上印上一吻。

    赵郢的脸更红了,他敢,这绝对是他活了二十三年以来见过的,最美丽的笑容,那笑容犹如艳阳冲破层层阴霾,照亮了他的心,而那笑容的主人——他的老婆,是全世界最美丽最温柔的人。

    之后帮赵郢处理伤口的时候,他倒是很配合了,虽然有时也会本能的把手往后缩一缩,但只要季漓一个眼神过去,他就立刻把手放了回来。嘴里可怜巴巴的念叨着:

    “痛痛......”

    季漓一颗圣父心泛滥,听着可怜的声音,尽力让自己手上的力度轻一点,再轻一点。

    给他用酒精擦两下,就用嘴巴给他吹吹手,来缓解一下他的疼痛。

    赵郢哭的累了,眨巴着眼睛看他犹如对待绝世珍宝一般捧着自己的手,往自己的手上吹着风,那风凉凉的,遇到他滚烫的掌心便迅速地散开,包裹着他伤口的每一处:

    “好像真的不痛了......”赵郢喃喃道:

    “谢谢老婆。”

    “那你就快点好起来。”季漓在赵郢的伤口处均匀撒上药粉,用纱布仔仔细细缠了五六圈,最后系上了一个周正好看的蝴蝶结。他的手法专业,好像曾经做过这些事情无数次一般。

    “好了,包好了。”季漓站起身,从衣柜里拿出赵郢昨天穿的那套睡衣,扔到他的面前。

    “把衣服换了,好好在床上躺着,等着医生来。”完,他看了看表,不禁抱怨起陈戈来:

    “他怎么这么慢。”

    “老婆~”赵郢挥了挥自己的两只手,都有被包扎的痕迹,一只还好一些,另一只被包的严严实实,就好像熊掌一般。他撒娇道:

    “我手受伤了,换衣服不方便~”完,朝着季漓挤眉弄眼的,疯狂在暗示着什么。

    “哦?”季漓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挑了挑眉:

    “所以呢?你想什么就直。”

    被看破心思的赵郢嘿嘿的傻乐起来: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老婆大人呢~”

    他的身子左右摇晃了起来:

    “老婆~你帮我换衣服好不好呀~”

    赵郢这人真是生动形象的诠释了得寸进尺这个词。

    偏偏季漓还没有办法,只能顺着他的意思走,谁叫人家是病号呢。

    他来到床前,赵郢身上穿的还是中午见他时的那件浅灰色高领毛衣,见到季漓过来,他把两只胳膊举得高高的,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季漓扯着毛衣的衣角往上拽,看他笑的那个智障的样子就来气,这家伙明明刚才还像失去生命力一般蔫,转眼间就满血复活了。原来善变的不只有女人,男人也很善变。

    “你不难受了?”季漓问。

    赵郢笑着点了点头:

    “老婆浓浓的爱滋养着我,身体再难受心里也是甜的!”

    衣服拽到一半,季漓干脆一鼓作气把衣服都拉出来,不过,他把赵郢的胳膊拉出来了,脑袋却没帮他拉出来,赵郢的脑袋被毛衣蒙住,双手毫无头绪的乱摆:

    “老婆!老婆坏!”他的脑袋被闷在毛衣里,不停的控诉着。

    “哼。”

    季漓默默掏出手机,把滑稽的赵郢录了下来,心里想的是——

    油嘴滑舌的家伙,闷死你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