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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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你他刚才醒过来一次?”

    傅妈妈捏着手机,跟傅沉商量完去北京的事情,回来后就被祈予的消息砸得晕晕乎乎,话都不利索了,“这、这……这是真的吗,予?”

    “千真万确。”祈予斩钉截铁地点了点头,“他睁眼了,也看见我了,还跟我了一句话。”

    傅妈妈激动地问,“他了什么?”

    他想了想,“他……他好像在问‘你回来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傅妈妈怔了怔,“你没搬过家也没出过远门啊,他怎么会和你这句?”

    祈予也弄不清楚,而且已经过去了几分钟,他的记忆也有些模糊了,“也可能是我听错了。”

    是这么,但他心里还是隐隐地觉得,傅衍的就是这一句。

    傅妈妈还是不太放心,她找来医生,把情况跟对方复述了一遍,紧张地问,“程医生,如果我儿子刚刚清醒过,那是不是明情况有好转?”

    “一般情况下是这样的。”

    医生问了祈予几个问题,“是你看见他醒过来的吗?在他醒来之前,你有没有跟他些什么?或者,有没有提到过什么人?”

    “之前我和他吵过一次架……刚才,我在跟他这件事。”

    祈予抿了抿唇,他意识到了什么,“会不会有可能他在介意这件事情,所以一直不愿意醒过来?”

    “很有可能。”

    医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之前我也有建议家属多和病人聊聊天,以此激发他醒来的渴望,但是一直都没有用。只有对你,病人做出了反应。也许,你和他之前发生的一些事情,成了他的症结。”

    傅妈妈在旁边听得不断点头,非常同意。

    她家的这个傻子,高考后就跟家里人出了柜,还瞒着他们改了志愿,考到了北电去。为此,他爸爸气得三高全上来了,她也曾经不理解,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变成一个同性恋。

    不过,这份不理解,随着时间的消逝,已经渐渐地淡了下去。自从坦白性向后,傅衍就没有谈过一次恋爱,她也知道那颗心是为了谁留的,所以才更加着急。

    如今这个医生的话,句句戳在了她的心上。

    医生看了看傅妈妈,又看了看祈予,最后添了把火,“如果可以的话,建议你多陪病人话,有助于病情的恢复。”

    “可以是可以……”

    祈予有些为难,“不过我职业流动性很大,如果接到新工作的话,可能会好几个月都不在这里……”

    “没关系!”

    傅妈妈脱口而出,“我们家有直升机,到时候给你航空运过去,你看行不行?”

    众人:“……”

    医生不由自主地向病人投去了同情的眼光。

    “那倒不用了,太折腾他了。”祈予笑了笑,“我这次试镜的地点正好也在南京,要是录上了,那正好。录不上我也走不了。”

    “试镜?”傅妈妈好奇地问,“是哪个剧组的戏呀?”

    “是一个民国剧,叫黑胭脂。”

    祈予看了看时间,也快到人吃晚饭的时间了,“阿姨,时间不早了,我还得回去磨戏,就先走了,明天我再来看您。”

    傅妈妈听这个剧的名字有点耳熟,但也没多想,她语气里带着一丝惋惜,“既然有事要忙,那阿姨就不留你了,不过下次得留下来吃饭,知道吗?对了,你也没开车过来,我叫司机送你吧。”

    祈予本想拒绝,但是一想到自己最近‘风头正盛’,要是在大街上被认出来,肯定又是一通骚乱,那回家必然要晚点……

    他点点头,没再客气,“那谢谢您了。”

    ·

    傅衍做完作业后,刷了会儿微博,在床上了个盹,还没睡几个时,就被祈予搓醒了。

    “唔……”

    人翻了个身,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型还试图钻进被窝里继续睡觉,被祈予提溜着帽子揪出来了。

    某玩家非常不满,“都该吃晚饭了,还不起来。”

    言言举起两个面团一样的手,无精采地揉了揉眼睛,“困……”

    祈予无情地揪着人坐在沙发上,忽然发现沙发好像换了个颜色,“咦,你换沙发套了?”

    “嗯……”

    言言又了个哈欠,“下午坐在沙发上喝水,不心泼了,所以就换了一下。”

    水?

    祈予粗壮的神经拨动了片刻,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深思,言言就已经换了话题,“我刚刚做梦,还梦见你了。”

    “梦见我了?”

    祈予惊讶地看了看好感度,一动不动和一个星期前的状态一模一样,仿佛是个假的进度条。

    他抽了抽嘴角,“不会是噩梦吧?梦里我在干什么?”

    “不能告诉你。”

    言言抿着嘴唇浅浅一笑,眼睛弯出来的弧度像月牙,“反正是好梦。”

    最后他也没能问出,言言到底做了个什么样的梦。

    用过晚饭后,祈予在言言的指导下开始磨戏,等到把试镜片段轮过一遍,康义突然来了电话。

    “喂?在干嘛呢?”

    “对台词呢。”

    祈予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在剧本上写下一些关于人设的心得和感悟,“找我有事?”

    “嗯,《gmour》杂志的内页,接吗?”

    “《gmour》?”

    祈予执笔的手一顿,“这我接不了吧,他们杂志不是主要走野性和sex路线吗?”

    康义夸张地喊,“哎哟我的予,你醒醒,你都二十好几了,我要是再给你接什么青春校园的杂志封面,信不信鱼粉能生撕了我?”

    “得了吧你。”

    祈予笑了笑,圆珠笔在他的指关节灵活地转了两三圈,“你是想让我转型?”

    “是有这个算,不过我还没跟公司报备。”

    康义收了笑容,认认真真地,“既然你有想转型的意思,我也不能老把你箍在一个标签里,那反而是害了你。”

    “你要是真的有心思,改明儿我给你报个演技班吧,咱们好好磨磨,靠实力转型,让那些成天瞎话的好好睁开眼瞧瞧!”

    “行了行了,杂志那边你去联系吧。至于报班……”

    祈予笑了笑,在纸上轻轻扫了两笔,就勾出了一个可爱人的模样,“我已经找到老师了,放心吧。”

    康义耳朵一竖,刚要追问老师是谁,那头却已经挂断了电话。

    ·

    试镜当天,东林开着保姆车把祈予送到了办公大楼下。

    《黑胭脂》是着名畅销改编的大ip,有名导张泽珠玉在前,演员阵容也是十分豪华,主演是近几年转型实力派的简宁,有过三次金花提名的女演员游汐,还有老戏骨搭戏。

    可以要是能蹭上这趟顺风车,那么身价也会涨个两三番。

    祈予到试镜厅的时候,屋子里满满的都是人,放眼望去,从二三线生到十八线,各个身份水平的都有,挤得开门都有些费劲。

    他一进门,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无数双眼睛或好奇、或鄙视、又或是不动声色地量着他。

    祈予面色平静,见四周没有凳子,也不张扬,自己靠着墙开始翻剧本。

    东林看着这一圈圈的人,心里忍不住发毛。

    不过他看祈哥视若罔闻的模样,也淡定了许多,倒腾倒腾、拿出一个的折叠凳子摆在地上。

    祈予:“=口=!”

    “哥你坐吧。”

    东林又从怀里掏出一瓶水,拧开后递给祈予,压低声音道,“还好来之前康哥叫我带个凳子,不然这么多人……站着也太累了。”

    祈予接过水,好奇地往他外套里看,“你是叮当猫吗?里面还有东西吗?”

    “有啊有啊!”

    东林嘿嘿一笑,开始从兜里掏,“话梅糖,康哥你喜欢吃甜的;润喉糖,试戏前润润嗓子;速溶奶茶,要是饿了,泡点奶茶充饥;要是还饿,我这儿还有一把士力架……”

    他还没完,旁边传来一声轻蔑的哼声,不满地嘀咕,“这是出来春游了?”

    那声音虽然,但是耐不住此刻鸦雀无声,便显得尤为地突出了。

    那生顿时脖子一红,嘴上得爽快,心里却又开始发怵,怕他们过来找麻烦。

    可祈予连个眼色也不曾施与,像是没听到一样。

    也许不是脾气好,只是没放在心里罢了。

    那生咬了咬唇,一股不甘的感觉在心底蔓延了出来。

    此时,试镜厅的另一扇门哗啦一声开,一个男人满脸不高兴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有人忍不住,凑上去问,“怎么样?张导什么了?”

    还有的问,“怎么你一个人出来了?邵阑不是跟你一起进去的吗?”

    “怎么了怎么了,还能怎么了!”出来的那个人脾气也很冲,“没出来就是被过了呗。”

    他冷冷一笑,嘲讽地扫了一圈屋内的人,“别看了,收拾收拾东西回家去吧,人选都已经定下来了!”

    此话一出,周围反响剧烈,“什么?定下来了?”

    “不行,这不公平!我还没试呢,张导张导,不定我演的比他还好!”

    “试都不试就刷下来,这剧组也真是醉了。”

    试镜厅顿时一片闹哄哄。

    “……”

    祈予捏着剧本的手微微一紧,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既然人选定了,那我们——”

    他话音未落,一个女工作人员再次推开试镜厅的门,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好意思,我们这边要再面一个,随机抽取到了83号。”

    “请问83号还在这儿吗?”

    祈予下意识地低头一看,自己手中还握着康义帮他拿的号,上面端端正正的写着:

    83号,祈予。

    ·

    大厅内静寂了两秒,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谁是这个幸运儿。

    祈予慢吞吞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所有人的目光中走过去,摊开了手中的纸条,“我是83号。”

    旁边传出了一声轻轻的骂声。

    女工作人员看了他一眼,拿过纸条确认是本人,这才推开了那扇门,“跟我来吧。”

    试镜厅的另一扇门通往一个不大不的房间,进去就是一片空旷的领地,后面摆着两张长桌,坐着导演、副导演和监制,而刚才进去试镜的邵阑也没走,端了个凳子坐在一旁围观。

    导演张泽面色不是很好看,揣着手,也没是什么情况,“祈予是吧,废话就不多,试镜本第三段台词,来段双人的。邵阑,你去给他搭一搭戏。”

    邵阑点了点头,朝祈予友好地笑了笑,“我是二哥宋轩,你是吴恒君。那我先起头吧。”

    导演让他们俩当众对戏,其实就是存了个比较的意思。

    邵阑心知肚明,提了一口气,吐出来的时候神色已经发生了变化,他微微皱眉,眼神中不满又愤怒,但语气还是压着的,“叶春我托你转交给她的纸条上写着让她去东郊城外,可我明明写的是去西子胡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春就是女主。

    祈予的脸色倒是没怎么变化,定定地看着邵阑,就跟没听见台词一般。导演观察着两个人神色的变化,眉头皱了皱。

    祈予望着邵阑,足足看了三秒钟,忽然轻轻一笑,声音尖细柔和,听起来真有几分戏子的味道,“大惊怪的。”

    他往前轻走了几步,脚尖不自觉地掂了掂,明明穿着一身衬衫西裤,扮得是个男人模样,但是身段却还是软的。

    刚刚还有些不耐烦、想摸烟盒的导演,顿时坐直了腰板,手也不自觉地放在桌面上。

    祈予慢慢走到邵阑的位置上,缓缓坐下,还不忘捻了捻自己不存在的衣摆,认认真真地把它捋齐,然后双手叠在膝盖上,柔声道,“是我改的,如何?”

    “……”

    邵阑瞬间露出一丝惊讶,但他临场能力不错,表情变幻几番,更像是怒极却又极其疲惫的模样,“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叫她去西子胡同,难道不知西子音同戏子?”

    祈予微微低着下巴,轻轻抚摸着自己的指甲,语气柔和平淡,出口的话却极为任性,“胡同这么多,你偏偏约西子,还叫我去送。我不高兴,就改咯。”

    “你!”宋轩快要气疯了,“你知不知道,日军当晚去了东郊城外?你险些害死叶春!”

    吴恒君是下九流,从吃着别人脸色,不知不觉就养成了多疑娇纵的性子。

    以往宋轩顾虑他从失父失母,从来不对他过多苛责,没想到这次自己只是没跟吴恒君离开南京……

    一想到叶春可能会被抓走施刑,宋轩的眼中不免添了几分怒意,“你有病!简直是疯了!”

    方才吴恒君还淡淡笑着,一听这句,登时脸色一变,猛地站了起来,顺过桌上的茶盏,发狠地往地上一摔!

    只听啪啦一声刺响,瓷片碎成一地,滚烫的开水飞溅出来、湿了祈予半条裤子,他的手背也烫得一片通红。

    在场的导演们都吃了一惊,邵阑也愣住了,不知道该不该上前看他的伤势。

    ‘吴恒君’浑然不觉,那双好看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嘴角还是冷冷笑着的,声音又柔又细,“二哥,你瞧我这样,是不是有病?”

    “…………”

    邵阑张了张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下面一句该接什么。

    等到祈予笑容微收,开始鞠躬跟导演他们道歉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原来这场戏已经结束了。

    “实在不好意思,顺手了。”

    祈予弯腰把碎瓷片捡起来,满脸歉意,“我家里有套景德镇的茶具,回头给您送来。”

    “……”

    副导演回过神,还有些陷在吴恒君发疯的情绪里,挥了挥手,“不用了,这个不值钱的。”

    “再便宜也得赔。”祈予又去问站在一旁的助理,“这个茶盏多少钱?”

    “是得赔。”

    张泽导演敲了敲桌子,不紧不慢地道,“不过这杯子摔得好,不摔难以见吴恒君心里的愤怒与委屈。摔得好,所以这钱你也不用赔,反正到剧组里还得再摔。”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邵阑,他面色不甘,但是刚刚他的确没有祈予发挥得好,也算是输得心服口服。

    祈予还没反应过来,“……您的意思是?”

    “我导戏是很严格的,这戏没三四个月,好不了。”

    张泽觑了他一眼,难得露出一丝笑意,“给你放一个星期的假,七天后进组开机,有什么问题吗?”

    “……”

    祈予以往要么是直接被塞进组,要么就是试镜时人家一听名字就刷下来了,还从没有过在试镜时直接拍板的情况。

    他懵了好几秒,终于听懂了张泽的意思,脸色也渐渐泛红,“没问题,谢谢张导!我会努力的!”

    张泽满意地笑了笑,“刚才那水可烫,不疼吗?你还是赶紧去厕所冲一冲吧。”

    他这么一,祈予这才感觉自己的大腿和手背都是滋滋儿地疼。

    邵阑见状,主动提出,“祈予哥,我带你去卫生间吧。这里弯弯绕绕的,你不太好找。”

    祈予没想到他被自己抢了戏,还愿意帮自己的忙,态度也缓和了许多,“那谢谢你了。”

    ·

    卫生间内。

    祈予撩起长裤,上面一片通红,但好在西裤厚,烫得不是非常严重。

    邵阑接了一盆冷水,又热心地把自己的湿巾洗干净,递给他做毛巾用。

    “谢谢。”

    祈予接过湿巾,沾着冷水敷在自己的腿上,火燎燎的感觉稍微压下了一些。

    邵阑站在一边看着,忽然给他比了个大拇指,“祈予哥,刚才的那一手厉害,我都懵了。你念完台词后,过了好一会儿我还没出戏,演得好。”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演技不错,祈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朵,“你也很厉害啊。我入戏很慢,需要人带着,要不是你刚才一瞬间入戏,我也不可能这么早就进入状态。”

    他顿了顿,带着歉意地,“不好意思啊。”

    “嗐,这有什么。”

    邵阑倒是很乐观,“我本来也没觉得我一定能通过,而且刚才咱们俩对戏,我实力不够,输了也无话可。”

    “你是有实力的。”祈予笑了笑,“我记得你,你以前的公司是一家公司,给你的资源也不太好,老是给你塞一些三流剧的配角,但是你每次发挥都很好。不过现在你应该换公司了吧?”

    “你记得我?”

    这下轮到邵阑惊讶了,“是,我前不久刚解约,签了辉腾。”

    辉腾是傅衍现在的公司,两个人原本一起出道,但是不知为何,傅衍前几年突然解约,跳槽去了辉腾。

    “这么,你还是傅衍的师弟咯?”

    祈予拍了拍他的肩膀,提点了两句,“辉腾是大公司,竞争力虽然大,但是机遇也多。好好努力,老天不会亏待勤奋的人。”

    邵阑认真地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对了祈予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祈予擦好腿,把湿巾叠了扔进垃圾桶,随口回,“你问吧。”

    “那个,新闻上你去给傅衍探病了。”

    邵阑在手机上点了张照片,转过去给他看,求知欲极其旺盛,“哥,这是真的吗?”

    “!!”

    祈予正在放裤腿,闻言差点跌一跤,他探头一看,照片上的他戴着口罩和墨镜,捂着半张脸从住院楼的门里走了出来。

    他捂住脸,第一反应是,“我去!不会又上热搜了吧?”

    “消息刚放出来没多久,不过应该快了。”

    邵阑一脸同情,然后问出了自己最想问的问题,“祈予哥,你真的是去探病的吗?不是去掐师哥脖子的吗?”

    祈予:“…………”

    这是哪个缺德的狗仔!看别人上热搜很开心吗!

    ·

    回去的时候,康义亲自来接,双手抱臂面色不愉。

    “我错了。”

    祈予双腿并拢,低着头,像一只犯了错被罚站的金毛,老老实实地交代了全过程,“下次我会更心一点的。”

    这话的,还有下次?

    康义气不一处来,“你还算去啊?这傅衍的粉丝都快把你生撕了知不知道?”

    “那也没办法嘛,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也不能看着他真躺床上一辈子。”

    祈予摸着手指头,嘀嘀咕咕,“我也不和他多接触,就时不时地去跟他聊个五分钟,医生这样有助于病人恢复意识……”

    康义想想傅衍那个状况,想骂的话又给咽回去了,没好气地,“行吧,下次叫东林陪你一起去,个掩护,别再傻不愣登的,知道你一去养活了多少狗仔吗?”

    祈予笑了笑,举着手指头发誓,“知道啦。”

    “对了,你记得回应一下。”康义点点他的脑袋,“既然是做好事,起码别让人误会。尽量撇清你俩关系,就是普通的探个病。”

    “放心吧,我办事,你放心。”

    当晚,再度登上热搜的男主角终于出来做了回应。

    祈予V:嗯,去探病了。和他话的时候出现了短暂的清醒,恢复来日可期。

    作者有话要:康义:神tm撇清了关系,再信他我就是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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