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祈予宿醉一夜,头到现在还是痛的,“能有什么大事……我再睡一会儿——”
康义不知在电话那头了什么,本来还在赖床的睁开昏睡的眼睛,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脸色难看得要命,“我和简宁传绯闻??开什么玩笑?今天不是愚人节吧。”
“没跟你开玩笑,是一个狗仔偷拍的,拍了你们俩的接吻照……不知道是不是借位。”
“总之现在网上已经炸开花了,他挑准了时间晚上两点发的消息,那会儿所有人都睡了,热搜一直挂到现在。”
康义紧锁着眉头,心里窝着一团火,“还好傅沉上次跟你了那些话之后,我让公关盯紧了一点,不然能一直挂到等会儿上班族卡上班。”
“现在撤热搜是一时的,你最近又太瞩目,这消息瞒不住的。”
饶是到这一步,康义也没责备他,“你现在把昨晚的事情好好地跟我讲清楚,不管这是真是假,我们总要拿出一个对应方案。”
“…………”
祈予抱着脑袋,喉咙紧涩得要命,太阳穴也跟机关枪一样突突地跳。
他猛地喘了口气,“你让我缓一缓。”
康义顿了顿,真的没再催他,嗓音也下意识地压低了一点,“怎么了?不舒服的话就算了,等你休息好了再吧。”
“没事,就是喝多了。”
祈予下去倒了杯冷水,一口气灌下肚,总算是清醒了几分,“我和简宁就是朋友,昨晚去唱歌喝酒了,别的什么事都没有。”
“那就好那就好。”
康义松了口气,“我就怕你们俩真有点什么,又被拍到要命的照片,那才是真的完蛋。”
“放心吧,没有那回事。”
祈予挠了挠头发,心不在焉,“不了,过会儿去公司找你。”
他挂了电话,一翻通讯簿,几百通未接来电,有朋友的、有合作过的导演,还有不少媒体,就连陈为民陈导也了三四通。
祈予心绪不宁,立马给了简宁,然而了好几次,却都是未接来电。
等到第五次的时候,电话传出了熟悉的机械女音,“对不起,您拨的电话已关机。”
正好曾希文来了电话,他一心烦,顺手就给接了。
“哇哦,听多少人都没能通您这金贵的电话,该不会我是那个幸运儿吧?”
曾希文一开口就是调侃,“那这牌面可太大了,我怕是受不起。”
“去你的,要不是康义把我叫醒,你的电话我明年再接。”
祈予心情不好,顺带着语气也是焦躁的,“没别的事我就挂了。”
“哎哎哎,挂电话干什么?我这可是专门抽空来慰问你的,知道我一句话多少钱吗?”
曾希文笑笑,转移了话题,“作为少数的知情者,我忍不住要问一句,昨晚你俩在那ktv或者是酒吧,干点什么了?”
“屁!什么都没干!”
祈予难得爆了粗口,“他跟我摊牌有了女朋友,老子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祝他幸福了。”
“???”
曾希文一脸诧异,“什么鬼,他谈恋爱了?我怎么不知道?而且他现在的公司不是不让谈恋爱吗?”
“不清楚,我也是昨天他告诉我才知道的。”
祈予下意识地揪住了沙发套,“他他算换公司,我猜是算过段时间公布了。”
曾希文:“…………”
“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传我们的绯闻,他肯定生气了。刚才都没接我的电话。对了,你给他过了吗?”
“……我看你先暂时别管他生没生气。”
曾希文缓缓地道,“你也知道大陆的行情,可以卖腐,可以gay,但是你要当众出柜,那就是死路一条。简宁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同性恋,但是你……别被有心人拿住了把柄,这事要好好解决,知道吗?”
祈予点点头,“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曾希文握着话筒,又沉默了半天,忽然另起了话题,“大学的时候,咱们四个老走一块儿,我跟傅衍关系好,你喜欢黏着简宁,偏偏傅衍又要在你们两个中间插一脚……”
“嗯?”
“予,我就随口一问,你也别往心里去啊。”曾希文,“简宁他,知不知道你喜欢他?”
这个问题,对于祈予来,不管是与否都伤人。
“应该不知道吧。”他垂下眼睑,强压下一股酸意,“他要是知道,还会主动跟我摊牌这个么?”
知道的话,跟你摊牌也可能是想让你知难而退啊。
这句话含在曾希文嘴里绕了一圈又一圈,还是被他咽了下去,“算了。你要是有事的话,可以给我。哥免费陪你聊天,不收钱。”
祈予一头雾水地挂了电话,匆匆洗漱换衣后,立马赶去了公司。
康义正在会议室和各位董事老总一起开会,听他来了,顺便把他叫了进去。
起这家公司的老总,别的本事没有,变脸可谓是一绝。祈予还当红的时候,老总恨不得当祈予的孙子,连他穿过的鞋都要和菩萨一起供起来。
等到祈予一落千丈的时候,老总就开启了放养状态,顺便开始思索怎样顺理成章地和他提出解约。办法还没想出来,祈予又火了。
老总天天揣着鞋油和擦鞋布上班,没等到献殷勤的机会,祈予又爆出了同性丑闻……
“…………”
老总非常疲惫,“祈予,你坐下和大伙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商量个办法,看怎么补救。”
祈予只得把和康义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但是把简宁谈恋爱的事情给隐瞒住了,“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只是好朋友,没屁点关系。”
“没谈恋爱就好,没谈就好。”
老总松了口气,看来自己的鞋油还有用武之地,“那这事简单,你们开的是ktv的包,又不是酒店房间。还不许好兄弟来k个歌?至于那个接吻图就更好解决了……是吧,康义?”
“嗯????”
康义一脸懵逼,只得硬着头皮想点子,“嗯,实在不行拍个我跟予的借位图,就拿这个去澄清,顺便再鼓动一下水军,不定还能引发一批表情包的热潮。”
老总高兴地拍起了手,“这个好,不错,等下叫公关部配合你行动。顺便联系一下简宁的经纪人,这事双方协同澄清效果会更好。好了,大家快行动起来,越晚公关我们就越被动!”
散会后,康义拉着祈予回到办公室,又气又笑,“你来之前,咱老总还破口大骂:‘祈予这子又给老子找事,欠削么?’等你过来,立马变了张脸,我也是无语。”
“他不一直都是这样?上个月我回公司拿个文件,他那会儿正眼都不瞧我一眼,就差叫前台把我赶出去了。”
祈予也很无奈,“对了,咱们真要借位拍?”
“当然啊,”康义眉毛一竖,“让女孩过来你粉丝肯定得炸,让东林来,她们又不认识。只能委屈您来和我这张老脸合拍了。”
“你哪儿算老脸。”祈予故意板正了一张脸,“您最多算老牛。”
康义:“……”
笑归笑,正式的工作还是要抓紧做的。
祈予虽然演技不咋地,但是借位这种事也算得是驾轻就熟,在他的指导下,茹很快拍到了一张借位kiss照,拍完她心跳瞬间一百八,仿佛当场就能昏过去,“我的妈,作为粉丝我接受不了。”
气得康义满屋子追着揪她辫子,“下个月工资还要不要了!还敢嫌弃我,你祈哥都没嫌弃!”
“不。”祈予一脸诚恳,“我嫌弃,只是怕你伤心,所以才懒得。”
康义:“…………”
扯皮的这档功夫,东林已经联系到了简宁的经纪人,对方异常好话,答应会配合康义澄清。
于是祈予登上微博,分别添加上昨晚他和简宁的借位照、还有他和康义的借位照,配上了一段文字,“和好兄弟一起去喝个酒k个歌,既然狗仔非要这么险恶地找角度拍借位照,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酷][酷]”
此时原先被撤下的热搜换了个包装重新登顶,上班族们正坐在公交又或者是地铁上无聊地刷手机,刚刚刷到一条劲爆的同性绯闻消息,紧接着热门里又更新出了一条祈予的澄清微博,还配了两张非常迷的照片……
【???草,二字这是什么操作?我从没被兔区鬼图劝退过,却败在了二字的微博上[拜服]再见了,我走还不行?】
【…………这波澄清真的太绝了,以后谁简宁和祈予有一腿,我第一个提刀上去。】
【大概这就是传中的美女与野兽吧……dbq我再去吐一回】
【跪求骑鱼去演戏吧,吴恒君的饼请给他!我实在不想让这张图片再我的首页上,求求各位姐妹了】
不光路人和黑子的画风第一次这么统一,粉丝们也是以头抢地、哭得昏天黑地快要晕过去:
【……哥哥,你是想走谐星路线吗[大哭]你……我……算了我自闭了。】
【…………我那个温柔可爱贤良淑德的鱼啊!!被玷污了!!我哭得好大声】
【废物康义,滚开啊啊啊啊!有种让我来!】
也有粉丝立马举一反三,把康义和祈予的合照p了一下,换上自己的脑袋,“姐姐可以,妹妹也可以!”
【卧槽,这个博主牛B】
【鸡笼警告,玷污仙子的人是要被入阿鼻地狱的】
【姐姐可以,弟弟也可以
【……作为一个唯粉,从来没想过,不光要禁止女粉和正主谈恋爱,还要禁止男粉、经纪人、甚至是路人鸡[点烟]】
【哈哈哈哈笑死,祈予要被玩坏了。】
这场表情包大战以正主亲自下场为开端,按病毒蔓延的速度,轰轰烈烈地在微博、朋友圈和□□群爆炸式地流传了开来,无数营销号跟风拿图蹭流量,闲得没事干的网友们各种玩坏photoshop和美图秀秀。
演变到最后已经不止是拿祈予来p图,就连尔康和书桓都被强行凑在一起,上演了一出情深深雨蒙蒙,你是风儿我是沙的唯美(划掉)沙雕爱情。
这一场公关也在接下来的几年内被奉为了神级公关,业内澄清同性绯闻的经典。
明星们不仅没有出言斥责网友侵犯了肖像权,有些非常皮的正主还亲自下场,组织粉丝p图,看看谁p得更靓,可谓是独领风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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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决掉这场突然爆发的危机后,祈予对着原始的那条微博开始了自我反思。
“我来的一路上仔细看过了,狗仔要是扛着长焦偷拍我,我不可能毫无知觉。”
祈予把那张借位接吻照反复看了十几遍,怎么都想不通。
“起来也奇怪,公关看到热搜后第一时间就联系了营销号,但是怎么沟通都没用,非自己不差那点钱。最后还是我去联系了微博,把热搜撤下来才算完。”
事情得到解决,康义也放松了不少,抽了根烟问祈予,“不过你们到底在哪儿喝的酒?包厢里有窗户?”
“嗯有。”祈予回答,“这是我们以前就有的习惯,没窗的包间嫌闷,所以这一次也订的是有窗的。但是进去前我看过了,窗户明明是拉着的。”
他这话一出,康义、东林和茹都沉默了半响。
“怎么了?”
康义摇摇头,背地里掐了一把东林的腰。
东林吃痛,哎哟地往前走了一步,睁眼就对上了祈予询问的目光,“……”
“好吧,是康哥让我的那我就了。”东林不负众望,耿直地道,“祈哥,你就没想过是简宁要故意陷害你吗?”
“这怎么可能!”
祈予条件反射地否决,“他为什么要害我?和我传绯闻对他自己根本就没有好处。”
“我也只是个猜测,你别激动。”东林讪讪地,“不然那窗户紧紧地拉着,是谁拉开的呢?”
“……”祈予失语片刻,喃喃地,“不定,不定是风吹的,或者是我喝醉以后服务员进来后拉开的……”
他猛地站了起来,“我去找他一趟。”
东林急慌慌地,“哎哎!哥,我送你吧!”
然而祈予已经快速地跑掉了,等他追到电梯的时候,上面显示的数字一跳一跳的,显示正在下行。
“算了,让他亲自去问吧,”康义拍了拍东林的肩膀,“年轻人就是这样,总是要自己跌个跟头,下次才会吸取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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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予开着辆低调的大众,缓缓驶到了一座高档区前。
他之前来过一次,保安亭的哥还认识他,笑嘻嘻地跟他要了个签名就放他进去了。
简宁家的大门还紧锁着,家里的窗帘也拉得紧紧实实,完全看不出一点端倪。
祈予的车窗虽然贴了防透视膜,但是避免被拍下牌照,他还是停在了稍微有些距离的地方,开始给简宁电话。
电话嘟地响了一声,立即被对方按了挂断。
“…………”
祈予微皱眉头,正算继续,忽然一对情侣从他车窗面前走过,有有笑地往前去了。
他本来没怎么在意,但是那情侣的对话顺着风钻进他的车窗里,吹到他的耳边,听着那熟悉的嗓音,祈予渐渐放下了手机。
一抬头,简宁浑身上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脸上的一块雪白的皮肤。他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脸上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还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风衣,显得整个人更加精神挺拔。
两个人拉着手,笑笑地走到家门口,简宁朝对方招了招手,惹来了那男人的一个侧吻。
也是趁着这个吻,祈予终于看清楚了,亲简宁的那个人,正是这几年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手——钟九溪。
在十个钟头前,简宁还在自己的面前唱了他情人的歌。
——钟九溪?他最近好火啊,新专的歌霸占了整个热榜。怎么,你最近喜欢听他的歌了?”
——嗯……觉得他声线不错,挺喜欢的。
——什么时候谈的,多大了?对你好吗?
——谈了一年半了,对我很好,比我大两岁。
——你既然愿意跟我这件事,那我也会无条件支持你,是兄弟就干一杯。
——你真的会无条件支持我吗?
——你也不数数,我们认识多少年了,我当然支持你啊。
昨晚的一幕幕仿佛是爆炸开的玻璃,飞溅的碎片涌入他的脑海,每一句话都带着阴寒入骨的深意,每一刀插下去,都正正好地插在了他的心尖,刀刀见血。
怪不得这场酒席来得如此惊喜,来得如此直白;怪不得曾希文远赴外地出差,怪不得只有他们两个人……因为这就是一场为他专门设下的鸿门宴啊。
钟九溪朝简宁摆了摆手,转身离去。
“…………”
祈予的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手背上暴起数条青筋,仿佛要将手中的东西生生握碎。
他开手机,再次拨出了那个熟悉的手机号码。
电话的主人从口袋里取出手机,这次没有犹豫地按下了接听,“喂。”
“………”
祈予的声音像是含了一块冰,一字一句,无比清晰,“我拿你当兄弟,你就这么在背后□□的刀?”
简宁脸上刚才甜蜜的笑容已经消失了,他双手揣兜,表情看上去极为冷淡,“你在什么?”
“你不是在和钟九溪交往?”
祈予从未如此失望过,甚至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带着怒意,“有潜力有实力的演员和一个□□不断的男星传绯闻,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再来一个神之反转,原来和他交往的是另外一个着名的男歌星……能极大地提高民众的接受度,是这样吗?”
简宁沉默了片刻,没有回答。
“我们认识七年,你却拿朋友当跳板……?”祈予只觉得自己身上流淌过的血液都是冷的,“在此之前,我从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简宁,为什么?”
“你是我很好的朋友,我昨天和你的也是真心话,你和傅衍之间,我更偏向你。”
简宁这次终于开口了,“可是祈予,我的好朋友有很多。”
电话那头陷入了令人难堪的沉默。
“我本来不想这么多。”简宁低下头,鞋底蹭了蹭地上的碎石子,“这事对于你来,没什么损伤,还给你白送了一场热度。哦对了,先恭喜你一句,这次真是完美的公关。”
祈予深觉暗恋了那么多年的自己简直是世界第一瞎,“……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没扒了衣服趴我身上拍□□?”
“你怎么知道我没这么做?”
祈予:“…………”
简宁哈哈一笑,“逗你的,我还没那么不堪。不过祈予,你要是想拿这件事来威胁我,我奉劝你一句,没什么用。我月底就会和公司解约,去九溪的独立工作室。他的舅舅是省长,表哥主管海关局,老爸是广电的,你在圈子里这么多年,应该知道这些意味着什么。”
“所以,这件事你就放下吧。”他坦然道,“毕竟我允许你喜欢我那么多年,难道不应该回收一点点的利息吗?”
“…………”
祈予沉默半响,“你让我觉得恶心。”
“无所谓,九溪爱我就好了。”简宁浅笑道,“就当一切没有发生过,不好吗?你这样,我会愧疚的。”
祈予冷冷地回道,“我看不出你愧疚在哪里。”
“这样啊……那我勉强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你之前问我七里香,我才突然想起来,高三那年、你过十八岁生日的时候,我正在海南岛度假哎。”
简宁笑了笑,“所以不要再问我七里香啦,那么老土的歌,我真的不会唱。”
祈予睁大了眼,“你——”
电话挂断。
·
男人戴着口罩,整个脸捂得严严实实。手上还拎着一扎啤酒,他喝得醉醺醺的走在大街上,那熏人的酒气引得路人忍不住退避三舍,生怕这个酒鬼碰瓷。
没有一个女生能认出,面前是一位黑红到发紫的明星。
祈予找了个地方随便坐下,无视手机里上百个未接电话,翻到曾希文的号码就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关机……”
了四五遍还是机械的女声,祈予不信邪地、锲而不舍地继续,然而到最后话筒里还是熟悉的:“对不起,您拨的用户已——”
祈予深吸一口气,挂断了电话。
被暗恋这么多年的人背叛,最后只能喝得烂醉坐在马路边给朋友电话,还不通。
真窝囊。
当初就应该冲上去揍他一拳,补一句我这么多年真是瞎了眼。
祈予攥紧拳头,指甲在手掌心留下了四个深深浅浅的印迹。
他心想,要是真揍了,那才算是一刀两断。也不至于现在心头像窝着一团火,想发没处发。
他看了看那些未接来电,越看越心烦,奋力把手机往远处一掷,屏幕撞击在鹅卵石路上,发出了砰的一声震响。
路人指着他,窃窃私语,却又不敢靠前。
一片孤独的寂静中,在朦朦胧胧、搀着黑的夜色里,一个穿着蓝白色条纹病号服、走路一瘸一拐的男人,赤着脚走到他面前,弯腰伸出一只带血的右手,慢慢地把手机给捡了起来。
他手上的鲜血染红了破碎的屏幕,再擦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血液透过缝隙钻了进去,像是一片重新跳动的脉搏。
“…………”
祈予仰着一张喝到发红的脸,眯着眼睛仔细辨认眼前的人,甚至连话都不利索了,“你、你……你是傅、傅衍?”
一个一米九的大只傅衍站在他的面前,吃力地蹲下身,苍白的脸微微低下,直视着面前的醉猫,“嗯,是我。”
“你……”
祈予指指医院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面前的人,大脑完全当机,“你不是在医院吗?怎、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傅衍伸出另一只干净的手,心翼翼地握住祈予乱晃的食指,露出一个浅浅的、又安心的笑容。
“我来找你。”
作者有话要:算了,辣鸡作者的高/潮每次都高不起来,大家将就着看看=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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