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胡什么呢?!”
“我可没胡,这都是有理有据的。”
傅衍也不生气,他的目的就是胡,就是转移祈予的注意力,好让他赶紧出戏。
着他转头看导演,“张导,你瞧他现在这受气样,像不像吴恒君?”
导演根本没看出他俩之间的那点心思,还以为是玩笑话,哈哈了两句,“像,真像!这口是心非的模样,简直是吴恒君本人了。”
祈予:“……”
插科诨了这么会儿,冰袋已经降了温,他也终于恢复了心情,嘟嘟囔囔地把手抽了回来。
“嘀嘀咕咕地,”
傅衍仔细看了他的手,没留下什么伤疤,这才满意,“我什么呢?”
“不敢您的坏话。”
祈予白了一眼,“今天一整天都要排戏,晚上还要吊威压,你那破身体,能扛得住吗?”
“担心我?”
傅衍笑了笑,“吊威压没事,我现在恢复差不多了,不然怎么可能有精力陪你跑?”
“跑和威压是两回事。”
祈予当了真,着一巴掌就拍到他的腰上,“腰部发力维持平衡,跑靠腿部发力,要是你体力不支就早点和导演。”
“知道了。”
傅衍抬起手,本想摸摸他的脑袋,但是看看还有假发,就不敢动了,只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我肾好着呢。”
完导演喊了他一声,傅衍就走过去了。
祈予愣在原地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脸涨得通红。但是周围全是人,他也只能嘀咕了一句,“谁和你肾了……不要脸。”
·
今天的戏一直排到下午七八点。
为了和戏内的时间对上,导演事先调整了一下顺序,白天拍苏文烨和叶春成功逃离,两人劫后逢生,苏文烨向叶春倾诉吴恒君的种种,决意和他恩断义绝。
但是叶春看见了是吴恒君跑出来替他们引开了日军的搜查,她虽然讨厌对方,但是也记着这一点恩情,所以劝苏文烨再和吴恒君多沟通沟通,有什么心结都出来,看看有没有解决办法,如果没有的话,再绝交也不迟。
苏文烨知道和吴恒君是不通的,而且他们在此之前已经吵过一次架,因为他的性子差点害叶春枉死,他更加不能轻易原谅吴恒君。
这两个曾经最好最好的朋友,从此彻底走向了两头。也是从这里开始,吴恒君想见苏文烨一面,却吃了无数次闭门羹,他终于意识到了,苏文烨和自己不一样,他是要飞上蓝天的鹰,不会为地上的一颗野草停留。
棚内正在拍叶春和苏文烨两人的谈话,他们两人谁都没意识到,这次谈话、或者是苏文烨的态度间接影响到了吴恒君的命运。
邵阑站在一旁围观,捂着嘴巴和祈予低声了一句,“你好惨啊。”
他也被傅衍他们带进了戏里,一看旁边祈予正静静地望着话的俩人,不由自主地就开始同情起了吴恒君。
祈予:“……”
“本来吴恒君是不用死的。”
编剧在一旁吃苹果,闻言感叹道,“在初版的稿子里,本来他会一直按照这条路走下去,最后战争虽然胜利,但是也牺牲了苏文烨。而吴恒君也孤独一生。”
祈予忍不住吐槽,“为什么你们非要写死一个呢?”
编剧哈哈大笑,“这不是为了给剧本增添一些起伏性和看点嘛。”
“给我闭嘴!”
导演在旁边怒骂,“笑得那么大声很开心吗?!”
“……”
大家都闭上了嘴。
一天戏拍下来,主演们又困又累又饿,但是还不能走,助理给大家订了饭盒,两荤一素,还有一杯奶茶,可以是难得丰富的盒饭了。
“我怎么有种感觉,”祈予吃着鸡腿,含含糊糊地,“吃了这顿饭就可以上路了……”
邵阑差点笑得喷饭。
坐在他对面的游汐顿时嫌弃地走掉,坐在了祈予身边,“祈哥,你是不是下个月生日啊?算怎么过?”
傅衍坐在一旁,立马竖起了耳朵。
怎么一个个地都在问他的生日?
祈予下意识地看了傅衍一眼,“嗯……就跟粉丝们吃顿饭吧。”
“起来祈的杀青和生日也差不了几天吧?”
张导听他们闲聊,也端着饭盒坐了过来,“那就杀青宴和生日宴一块儿办了,正好。”
“好啊。”
祈予心里一暖,没想到还有这么多人记着他的生日,“那我先提前期待一下。”
游汐在一旁瘪了瘪嘴,“张导,你别以为我看不出你是在省钱!”
“这钱得用在刀刃上,后期宣发不要钱啊?”
张导哈哈大笑,“就这么定了,回头我叫助理订几桌好一点的酒席,在给祈做个生日蛋糕,再多也没有了。”
“啊……”
游汐大失所望,“本来我还算给祈哥单独过一个派对生日来着,或者大家一起去迪士尼玩也行。”
“得了吧。”
邵阑还记着她刚才嫌弃自己,立马翻了个白眼,“你当谁都跟你一样闲?祈哥没工作啊?”
“你——!”
游汐放下饭盒,气势汹汹地冲上去捏邵阑耳朵,两个人顿时扭起来。
祈予在一旁看得有趣,也不拉架,还一脸得意地去跟傅衍咬耳朵,“看,我特意把时间留给你们了。”
傅衍一想到回头要多俩大电灯泡,顿时心里一阵可惜,但是当初要是没提他妈和大哥,不定祈予就不会答应了。
吃完晚饭后,终于到了今天最后的一场大戏。
苏文烨带着叶春在郊外逃离敌军的搜查,两个人又是翻墙、又是滚下山坡,还要淌过冰冷刺骨的河流以防警犬的追捕,逃跑过程十分艰辛。
就这么十五分钟左右的戏,还要再拍两到三个时。
他们是借的实景,傅衍也是实实地要从高坡滚下去。工作人员事先清理了一遍草坪上的碎石子和大石头,本来是铺了一层人工草皮,但是滚下去后镜头里明显出现了草皮移位的穿帮镜头,张导根本就没迟疑,立马叫助理撤了草皮。
傅衍脸上全是草和灰,化妆师赶紧为他清理补妆。
“体力吃得消吗?”
祈予开了瓶红牛,又插/了个吸管让他喝,有点担心,“要不歇五分钟?”
“没事,赶紧拍完了事。”
傅衍是有点累了,不过还在他可以承受的范围内,“再拖下去全组的人都走不了。”
“哎呀傅哥!”
化妆师惊叫了一声,指着他脸上渐渐泛红的一道血口子,不知所措地,“你脸被划破了。”
傅衍看了看镜子,抽了张纸捂住伤口,按了十几秒血就不往外冒了,“没事,你直接上妆吧。”
粉底捂得这么厚,还又是炎夏,难免出现感染的情况。
祈予有些烦躁,但是这是演员的基本素养,他也不能上前干预。
这一镜,傅衍滚了四次,终于滚出了让导演满意的镜头。
游汐陪着他一起滚,不过傅衍有意识地挡住了她的脸,所以游汐虽然累了点,但是好在没受伤。
这段拍完,祈予立马把化妆师叫了过来,让他把刚才上在伤口的遮瑕擦掉一点,他带了酒精,可以简单地消一下毒。
“不用那么麻烦了。”
傅衍摇摇头,没怎么在意,“就一道口子,我回去慢慢处理。”
“什么叫口子?”
祈予有些生气,但还是止住了自己的怒意,“这种伤口再也有得破伤风的几率,万一中招了呢?”
“……”
傅衍没想到他这么生气,无措地碰了碰他的胳膊,“知道了,明天我去针,好吗?”
他又扭头看了看四周,乌央乌央的全是工作人员,“这会儿先拍戏,早点结束,大家都累了。”
“……”
祈予一抬头,看导演游汐他们都看着自己,只能暂时压下心里要的话。
傅衍休息了五分钟,工作人员就来给他绑威压了。
接下来一场戏是叶春孤身逃跑,本以为自己快被抓到,已经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
没想到她跑到一棵大树下的时候,一个人忽然从树上跳下,一把捂住她的嘴。叶春惊慌万分,没想到背后传来了自己熟悉的声音——是苏文烨来救她了。
这场戏本来没必要吊威压,但是一来男主救女主的戏码,哪怕是从树上跳下的,也要制造出从悬崖跳下来的紧迫感和心动感,吊着威压更好控制姿势和表情。
二来这附近的树没有特别矮的,从高处跳下对脚腕的承受要求很大。所以导演选了个折中的办法,让傅衍从三四米的地方跳下,到时候补拍一颗矮树的镜头。这样也不会损害演员的身体。
“绑完了吗?”
导演看傅衍比了一个ok的姿势,于是下了口令,“清场,1号机准备。”
“a!”
听到口令,叶春一段起跑,跌跌撞撞地跑到镜头里,紧接着扶住一旁的大树,往后看了一眼,灯火通明。
那是日军拿着手电筒来搜人了。
“1号机,镜头拉近微微摇晃,好。”
导演低声发令,“切2号机,傅衍跳。”
一声令下,傅衍往前一步轻轻起跳,忽然听见腰间咔哒了一声。
不好——!
他立马伸手抓住后面的威压,钢丝很细,又是猝不及防地一把抓住,顿时在他的手心划下一条大大的口子,没过半秒,鲜血就渗了出来,带着点新鲜铁锈的味道。
“怎么回事?!”
祈予一直盯着傅衍的动作,看到人没落下立马察觉不妙,一边喊人一边跑了过去,“有问题!快来人!”
傅衍腰上的安全扣不知怎么回事,松了松,但是也没完全解开,导致他现在尴尬地挂在空中,下不去也上不来。
“来几个人在下面准备接!”
出了这种道具问题,导演也顾不上拍了,赶紧跑过去,“威压慢慢放下来,不要着急!傅衍你抓紧了先别松手!”
威压出问题不是事,历史上因为威压而摔死的明星不少,摔骨折或者得各种脊椎病的更是数不胜数,没人敢大意。
威压放到一半,怎么都下不去,傅衍手钻心地疼,看了一眼头顶,大概知道问题了,“张导,卡住了。”
“把椅子和高一点的设备都搬过来!让他垫着脚恢复力气!”
张导话音未落,祈予忽然开了口,“你们扶住傅衍,我上去把威压绳子剪断。有剪钢丝的剪刀吧?”
“有有有,去拿剪刀!”
张导应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不行!!这树这么高,你要是摔下来我赔不起!”
“不用你赔,十米的树我时候都爬过。”
祈予根本不听张导的话,他三下五除二的解下自己身上厚重的戏服,露出一条底长裤和一件白色背心。
工作人员已经把剪刀拿了过来,祈予干脆地拿嘴叼住剪刀柄,估算了一眼剪断威压需要的高度,心里有了数。
作者有话要:傅哥要被骂了=v=
鱼徒手救夫(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