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暄淡淡看赵锦一眼，：“信，但不全信。”

    “英雄所见略同。”赵锦摇着扇子附和道。

    “你啊你，身为天师，怎么不算算？”顾暄再一次质疑他的专业水平。

    “啊！你要我多少次，天师也是人，不是神，顶多算个开了天眼的半神，老天只会在必要之时给与指示，现在显然还没有到达这个地步。”

    这套辞顾暄已经听了上百次，赵锦经常挂在嘴边。

    “知道了。”

    和谐争吵完，两人还是一起继续调查。

    “你算怎么办？”赵锦轻声问他。

    顾暄道：“先试探，张丞相在朝堂上摸爬滚数十载，十分精明，如果张家当真是跟这个香香姑娘有过关联，知道香香姑娘是南疆之人，那还能做出释放香香姑娘的选择，实在是匪夷所思。”

    “是有些匪夷所思。”赵锦摸着下巴道：“哎？你会不会张闫彬把香香姑娘带回相府的事情张丞相根本就不知情？”

    顾暄顿住脚步，“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张闫彬出了名的爱美人，掳了人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把人放了？还刚巧是放在碧海阁？”

    “真是越想越迷惑。”赵锦收起扇子，没有心情再扇风。

    顾暄心道确实谜团重重，而且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他们也不好明目张胆地查丞相府，容易草惊蛇。

    “那我们从张闫彬身上入手怎么样？”赵锦想到张闫彬这个草包神色舒缓几分，“他没有他爹那么多心眼，我们可以试着从他入手。”

    “嗯。”顾暄也赞同赵锦的，“虽然这几天出了事，足够张闫彬做准备了，但如果心里有鬼，总是能露出破绽的。”

    两人达成共识，一起在张闫彬每天都会出没的街巷找人，一上午都无果。

    “他不会不出门吧？”赵锦重新开折扇，扇出暴风，头发丝张扬地往后飘。

    顾暄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如果张丞相一开始不知情，出了事张闫彬很有可能把事情告知张丞相，这种情况下，张丞相定然是不会让他出门的。”

    如果张相之情，那事情怕是更加复杂。

    “老狐狸果然还是老狐狸。”赵锦心中生出些许烦躁。

    顾暄拍拍他的肩，“不过老狐狸只有张丞相这一只，张闫彬忍不了太久的。”

    “嗯。”赵锦也相信这一点。

    中午了，赵锦觉得肚子有些饿。

    他笑着看向顾暄，“摄政王，我牺牲宝贵的时间陪你查案，有没有什么补偿啊？”

    顾暄：“请你吃饭。”

    “兄弟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还真别，顾暄你娶了弟妹之后变大方了。”

    “...是吗？”顾暄疑惑皱眉。

    “是啊，弟妹真是教夫有方。”

    考虑到味道，他们还是去了碧海阁。

    二在门口看见他们时吓得目瞪口呆，还以为他们又是来查案的。

    “放宽心，我们这回是来吃饭的。”赵锦着开始点菜，“一碟螃蟹...”

    顾暄则是包了几样沈星辰爱吃的菜，都是仔细询问确认是受伤期间可以吃的后才买下的。

    赵锦撺掇他买下先前吃过一次的‘鸳鸯戏水’，他也没想太多，也买下来，让店家包。

    “哎？你不在这里陪我吃吗？”赵锦问还站在一旁，始终没有坐下的顾暄。

    顾暄罕见地勾起唇角笑了笑，“皇上准我休沐是陪王妃不是你。”

    完他拎着包盒踏出店门，连头都没回一下。

    赵锦：“...”

    他没想到有生之年能从顾暄那里听到这样的话，简直是又喜又气。

    喜顾暄终于有一点开窍了，知道媳妇重要了，气顾暄这才刚开窍，就有异性没人性，把他一个人扔在这里，实在是枉顾多年的兄弟情义！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他，也会做出一样的选择。

    他想通了，开始啃螃蟹，味道虽称不上惊艳，但也算是上乘。

    “二，过来一下。”赵锦拿着螃蟹朝他招手。

    店二心里咯噔一下，手下意识捏住从左肩垂下来的白帕子，笑呵呵地走过来，只是笑容比往常都要僵硬。

    “天师有何吩咐？”

    赵锦有声有色地嘬一口螃蟹腿，怕二紧张，就没看着他问：“你们这螃蟹不错，香香姑娘走了，还有谁会做这个？”

    手艺被夸，二面露喜色，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这是我试着做的，天师好吃我就放心了。”

    “真不错，没想到你还会做菜，既然会做菜怎么甘心只当个跑堂的二？”

    店二拱着双手，惶恐道：“天师谬赞，人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厨艺的，也是在跑堂的过程中学的。”

    “嗯，那你资质不错。”

    “多谢天师。”店二心中又喜又惊，还有几分害怕。

    很块，赵锦吃完一只螃蟹，笑看着他道：“这道螃蟹是跟香香姑娘学的吧？”

    二不敢隐瞒，如实回答：“是，是香香姑娘主动教人的，人没学到精髓，承蒙天师大人不嫌弃。”

    “不用妄自菲薄，你确实做的不错。”

    “帮我把剩下的也包，我要带回去给府里的几个丫头们尝尝。”

    “是。”店二动作快，不一会儿就弄好了。

    赵锦只包了螃蟹，拿着螃蟹若有所思走出碧海阁。

    还是觉得这个二的反应有哪里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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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暄离开碧海阁，并没有马上回摄政王府，他七拐八弯，进入一个巷子，

    “摄政王这是要去哪？”黑影疑惑地问：“莫非是查案的关键地方？不过为什么要避开天师？”

    顾暄：“...”

    他不知如何回答，又往前走了几步，看见前面的深巷里有个摊位，便将包盒都塞到黑影怀里，不容置喙道：“黑影，你且在这里等我。”

    黑影虽然不放心，但还是照做了，聚精会神地看着摄政王的背影和倾听四周的声音，大致可以确定并无异常，但也没有放松警惕。

    “老伯，你这话本怎么卖”。顾暄下了好大的决心才问出口。

    今早出门前，他特地问了春婵，到何处能买到沈星辰喜欢看的话本，他虽不能替她读，但是替她买回来还是可以做到的。

    老伯眼睛已花，但还是能看出来人是个贵公子，他和善地眯眼笑道：“这位公子可是要买些能给家中娇妻解闷的话本？”

    想到家中那位卧病在床，整日嚷着无聊的‘娇妻’，他觉得得多拿些，否则必然是不够她看的。

    老伯很快根据他的需求拿货给他，“这几本是给夫人看的，这几本给公子看，这几本呢，嘿嘿，适合公子和夫人一起看。”

    顾暄茫然地付了钱，心道：话本居然连谁看也分得那么清楚。

    话本全部都用蓝色的布包起来，有一大摞，顾暄提在手里往回走。

    越想越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