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妙琰一脸的无辜地吃喝,贺黑脸儿尽量控制自己面部表情,恐怕妙琰注意到那两人的言语。
看来贺掌门定力不错,如坐针毡了片刻,渐渐稳当了起来。
妙琰觉得不好玩了,这才放下筷子,乖巧地:“师叔,我吃饱了。”
长出了一口气的贺黑脸拉着她就跑,恐怕路过那俩人的时候,孩子听见不该听见的。
回到道观,贺黑脸嘱咐妙琰把自己舍不得的玩意包,以后跟随他回玄清阁居住,吃吃穿用度不会少了她的。
叮嘱了妙琰,贺黑脸飞鸽传书,叮嘱山门里的人在他院里扫一间房间给妙琰住,特意强调离他卧房近些。
妙琰会被那河神痴缠,还是离他近些才安全。
这一路回玄清阁,妙琰捧着师父的骨灰十分辛苦。
难得贺黑脸对她还算不错,其他弟子早课晚课看管的严格,到她这儿只是叮嘱吃好喝好调养好身子,来日方长。
同其余师兄们相处的熟悉了些,妙琰把自己给贺黑脸儿取的外号不心叫了出去。
得到了众师兄弟们的一致认同。
掌门师尊人不坏,就是脸太冷。
别本门弟子觉得他冷,江湖女儿仰慕他风华,来玄清阁提亲的大有人在,来一个伤走一个,来两个冻走一双。
更有不少世家女儿哭着喊着要拜入他门下,掌门师尊更气人,别女弟子了,男弟子都不收一个。
妙真悄悄嘱咐妙琰:“本门女弟子要守的规矩基本和男弟子一样,只有一条,若是敢觊觎掌门,肯定会被逐出山门。”
妙琰不屑道:“掌门师尊这是日夜照镜子,也太自恋了吧?”
妙慧声:“可不敢胡,之前扬源师叔有个宠爱的女弟子,一心倾慕掌门师叔,尾随掌门偷看他在后山练剑。”
“掌门师叔原以为她是偷师的,没大在意,还教了她一遍剑法,谁知那女弟子趁机就钻到了掌门师叔的怀里,从那以后,掌门师叔再也不教我们练剑了。”
妙真也:“掌门师尊的风姿,那是画里才有的仙人,庸脂俗粉胆大包天,倒是害了我们再也见不到掌门练剑。”
妙琰心掌门贺黑脸这臭脾气,就是被你们给惯的。
昨儿让个青楼女子看两眼,就把他难受的不行。
真觉得自己潘安在世,谁都稀罕他那幅皮相呢。
想到这儿,妙琰刻薄道:“女弟子觊觎掌门师尊,就赶出玄清阁,要是男弟子呢?”
这下妙真和妙慧一齐笑个不停,妙慧刮了一下妙琰:“这嘴儿刻薄的,日后可有掌门师叔受的了。”
妙真顺着妙琰的话:“那更了不得了,师爷临终时惦记掌门师叔的婚事,恐怕他孤独终老。”
“要是女弟子,至少本门中人心里还是欢喜的,要是男弟子,皮不剥了他的?”
妙真边边笑,突然花容失色,
妙琰继续刻薄:“我觉得掌门师叔那么刻薄,也就男子能容得下他的性儿!”
妙慧一个劲儿挤眼睛,妙琰也觉得不对,扭回头一见,贺黑脸儿背着手就站在她身后。
妙琰立刻认怂,尴尬地叫了声:“掌门师尊!”
贺黑脸便秘一般嗯了一声:“明日上山,不可在我院中嬉闹,我喜欢安静。”
妙琰就觉得后背冒凉风,立刻赔笑回道:“我同两位师兄同住即可,哪敢扰师尊清修。”
贺黑脸冷冷地:“我那院子十几间房子总要有人扫,为了避免你认为我有什么不良的癖好,以后就不许其他弟子进我们院落了,活都是你一个人的!”
妙琰欲哭无泪道:“师尊弟子知错了!”
妙慧和秒真吓得恨不能把自己舌头咬了去,唯有低头不敢言语。
见妙琰站那还不动,贺黑脸冷冷道:“不跟我回去,还要在这儿同你两位师兄继续编排我什么?”
妙琰双腿如灌铅,不情不愿地跟着贺黑脸儿回了房。
桌上摆着一碗燕窝,贺黑脸儿指着碗冷冷道:“吃吧,补好你个没良心的,好有力气继续气我!”
妙琰尝了口,里面放了冰糖,甜丝丝的。
没等感动呢,贺黑脸儿甩出来一本线装书:“给你十日时间背熟这些咒语,我考的时候错一条,仔细你的肉!”
着拿过剑鞘在她眼前一晃,恶狠狠地:“我房里戒尺都这个粗细的,到你爹娘都认不出你!”
公报私仇,这绝对是公报私仇。
这么多咒语怎么可能背的下来,这就是找机会我报仇!
妙琰边吃边想对策,连口中的燕窝吃着都不香了。
见妙琰吃完了燕窝,贺黑脸扔给她一个钱袋:“上山容易下山难,十天八天也赶不上什么热闹,就着今天有集市,你看看添些女孩儿家用的东西去。”
想想补充道:“有法会的时候才统一穿道装,平时年轻弟子们穿衣随意,女弟子只要别浓妆艳抹即可。”
见妙琰不动,贺黑脸站在门口喊了句:“妙真妙慧,陪你们师弟去逛逛集市,别把她给领丢了。”
妙真和妙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恐怕掌门师尊钓鱼执法。
贺黑脸继续没好气地:“让你们去就去,别等着上了山,一个两个偷偷溜下来惹祸,到时候看我不折你腿!”
最后这句,明显是在凶妙琰。
三个女弟子灰溜溜地出了门,集体长出一口气。
妙琰把钱袋开看看,铜钱很少,大多都是散碎银两,感慨句:“掌门师叔真阔气!”
妙真忐忑道:“还是第一回 被掌门师尊许可去集市上玩儿,妙慧师兄你掐我一把,是真的吗?”
妙慧回头看看身后没有人跟着才敢:“咱们是沾师弟的光了,掌门师尊估计怕她初来乍到的想家。”
妙琰幽幽地:“谁过年还不吃顿饺子,谁临死前还不赏口断头饭?”
“十日后我要是被得出不了门,师兄们一定记得给我口饭吃,我喜欢吃辣椒和甜点。”
“要是能有壶酒,就更美好了!”
妙真纳闷地问:“谁敢你?掌门师尊也不能答应。”
妙琰带了哭腔把那本咒语的事儿了,妙真拍拍她安慰道:“掌门师尊对待功课是严厉了些,师弟你千万用功,尽量背下来。”
妙琰听着这句聊胜于无的安慰,心下更苦。
妙慧竟然还羡慕地:“寻常弟子传授咒语,也只教导些粗浅的,师弟福泽深厚,得掌门倾囊而赠,该高兴才是。”
这还不如不劝呢,你羡慕这深厚的福泽给你行不?
还有那么粗的戒尺,整天像自己欠他钱似的师叔,通通包给你!
一想到这儿,妙琰花起他的钱来更不心疼。
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丝鹤氅就要了二十六两银子,再买些眉黛胭脂,糕饼糖果。
顺便请两位师兄一齐薅掌门师尊的羊毛。
傍晚时候,几乎把钱袋花光,三个人在外面吃了顿酒,才开开心心地回来。
贺黑脸儿的屋子亮着灯,听见妙琰进院儿,这货出来看看她买回的战利品,显然不感兴趣,淡淡地:“等你用晚膳,差点儿饿死我,快洗手来我屋吃。”
那院儿扬润师伯对两位师兄:“晚饭给你们留在厨房温着,你掌门师叔担心你们吃不下,我们都吃过了。”
贺黑脸儿还没吃?
妙琰只能硬着头皮大声:“太好了掌门师尊,我早就饿了。”
那院儿的妙真和妙慧顿时懂了,也装出饿得半死的模样张罗着开饭。
贺黑脸儿接过妙琰买的东西催促:“你去厨房端甜汤回来,我给你放屋里。”
妙琰溜到厨房,见那两位师兄咽饭如咽药,连连哀求:“拜托拜托,多吃一点儿,别穿帮!”
妙真和妙慧冲着妙琰苦笑道:“师弟,就看你演技了,掌门师尊明察秋毫!”
妙琰提了甜汤回到贺黑脸的屋子摆好了饭菜,贺黑脸儿正把糖醋鱼肉夹到她碗里,见妙琰回来了,继续教道:“也不知你师父教过你没有,咱们饮食上没有太多忌讳,只是不吃牛肉,不吃乌鱼,不吃鸿雁,不吃狗。”
见妙琰吃着不香甜,贺黑脸儿又夹了红烧排骨给她,继续:“牛性最善,乌鱼最孝,鸿雁忠贞,狗最忠诚。”
“咱们既然修习道法,当对周围的一切善良,对父母师长孝顺,对道侣忠贞,对朋友忠诚。”
本来就酒足饭饱的妙琰,被这又是鱼又是肉的晚饭撑到了。
贺黑脸儿又像个老母鸡似的叽叽咯咯喋喋不休。
贺黑脸儿也有自知之明,想到妙琰可能是烦他,自嘲似的笑笑:“当然了你师父把你教导的很好,善良孝顺,是个好孩子,师叔不知你学过什么没学过什么,不如回山之后你讲我听可好?”
妙琰实在是吃不下碗里,贺黑脸一筷子又一筷子夹过来的食物了,只能傻乎乎地看着碗发呆。
贺黑脸儿这智商明显又开始下线,自顾自地:“是师叔不好,总提你师父惹你难过,吃不下就不吃吧,一会儿我让人给你炖点儿补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