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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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杯酒下肚,董扬涌喝得热了,把衣衫解开,同样歪在榻上和师弟诉苦。

    吐槽那妙慧就是个无情无义的嫖客,师叔实在是想不出他俩到底怎么了,师兄能频繁用这个字?

    看师兄这受了情伤的样子可不是装出来的,同情师兄遭遇的同时,以师叔对妙慧的了解,那不是个冷酷无情的人。

    他福至心灵问了句:“是不是当初你怀疑她,你俩一起回家的时候发生什么,让她记恨你了?”

    涌师叔警觉道:“妙琰和妙慧挺好,她怎么?”

    师叔实话实:“妙琰是个仗义的人,妙慧是她最好的朋友,又是女孩家的,怎么会把她这么隐私的事情告诉我。”

    涌师兄给师弟倒上酒催促:“你帮我套套话怎么了?我是想娶她,不愿意始乱终弃,你不应该支持我吗?”

    师叔不屑的笑了下:“我看你是不甘心。”

    涌师兄老脸一红,没想到一下子就被这兔崽子戳疼了。

    董扬涌的风流史,要是挨个记录下来,名单不比玄清阁的弟子人数少。

    为了避免别人闲话,女儿董承钰大些送到姑妈家照管,十六出嫁。

    回娘家也让她回哥哥家,或是姑妈家。

    偶尔他去京城抱孙子董大宝,女儿女婿过来请安问好才见一面。

    除了那双儿女,这世上就没人认为他是个好男人。

    见师兄出神儿,师叔把酒杯放在桌上抱怨:“师兄,你摸摸良心亏不亏?师父走那年,你到底应该是谁接掌门之位?为什么会是才十七岁的我?我招谁惹谁了?”

    这声发自肺腑的质问,让董扬涌彻底低下了头。

    师叔坐起来指着他埋怨:“论武功修为,医术道术,那会儿门里都是你最高,就因为你裤腰带系不住,我不得少年老成。”

    “要不是我被你逼得少年老成,琰儿会一直拿我当师叔吗?”

    董扬涌也火了,指着妙慧屋子抱怨:“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这三五年,我彻底改了对不?是张妙慧,她逼得我晚节不保的。”

    师叔直接站起:“好,有你这句话,我这就让弟子拿她去戒律阁问罪,宁搅千江水,不动道人心,她这罪过大了,润师兄也不护住她。”

    涌师兄一把按住他:“戒律阁是你亲生的呀?我心甘情愿的,别这样。”

    突然涌师兄崩溃道:‘我已经改了,我想做个好男人,这次我不想玩玩就算了,我想有个家,想让她给我生个亲闺女养,我也喜欢孩子。’

    师叔没想到师兄会掉眼泪,看来这回事儿真大了。

    突然涌师兄拉住师弟:“你教教师兄,师兄会骗女人一夜风流,可是不会追老婆,你教教我呗,你看妙琰多在乎你,我羡慕你们恩恩爱爱的。”

    师叔一脸陶醉道:“我真心对她,她也真心待我,没什么技巧和套路,我不在,她会担心的睡不着,我不陪你喝了,我回家抱老婆去。”

    涌师兄一把按住他:“酒可以不喝,再陪我呆一会儿,金子不是你老婆和我老婆在一块儿吗?让他着急忙慌去送信,就咱俩都喝趴下了。”

    师叔指着他骂道:“损主意你有的是,就不能真心实意替她考虑一下。”

    涌师兄不耐烦道:“你多大我多大?我耽搁不起。”

    着把酒杯推的乱七八糟,拽过来师弟把他衣服弄乱,按在自己榻上:“别动,咱俩躺一块儿。”

    慌得师叔跳起:“师兄,我不喜欢男的,我是有老婆的人,我怎么和我老婆交代?”

    涌师兄不耐烦道:“你上山的时候师兄没搂过你?乖,过来,师兄也不喜欢男的,这才显得咱俩喝多了。”

    涌师兄衣裳本来就开了,满屋跑着逮师弟,金子进来一看,吓得:“哎呦我的娘呀,这可怎么好?”

    师叔急忙喊:“还不快去喊人来帮忙,我媳妇在妙慧那儿!”

    这把金子给吓得,慌手慌脚跑到二道院儿,一进院儿就尖着嗓子大喊:“九奶奶快瞧瞧去吧,出大事儿了。”

    妙琰出门问金子:“金宝哥,怎么了?”

    金子上气不接下气道:“涌道爷和咱们爷都喝多了,涌道爷开始调戏咱们爷,咱们爷为保清白,喊奴才过来找人帮忙。”

    妙琰慌忙就要走,妙慧气得柳眉倒竖,随手拿起门边的扫帚骂道:“这个老不正经的,我不死你!”

    这哥俩自然听的到那三人的脚步声,涌师兄故作醉态,浪荡道:“你不帮我娶媳妇,我跟你没完,反正我就是要媳妇。”

    屋里叮咣,稀里哗啦的。

    妙琰和妙慧进门一看都傻了。

    涌师兄就穿了条中裤,到处抓衣裳乱七八糟的师叔。

    师叔上蹿下跳,都蹦到棚顶吊着的烛台上了,眼看着蜡烛就烧了袍子角儿,看见媳妇过来,直接跳下来躲到媳妇身后,憋着笑,带着颤音:“媳妇你可来了,我没对不起你。”

    妙琰摸摸他后背柔声安抚道:“没事儿啊别怕了,师叔,我来接你回家。”

    妙琰掩护着师叔撤退,喊拿着扫帚的妙慧道:“师兄,这交给你了。”

    妙慧举着扫帚喝道:“董扬涌,你好大的胆子,醉酒调戏门内女弟子也就罢了,还敢调戏掌门师叔?”

    门大敞四开的,光着膀子的董扬涌一把抱住妙慧就亲,满身酒味呛得妙慧咳嗽,使劲推他:“你给我放尊重点儿,身为掌殿师尊,调戏掌门师尊是什么罪过?”

    董扬涌把妙慧按在门框上问:“那你,你调戏掌殿师尊还得逞了是什么罪过?我逗我师弟玩儿,我什么都没干呀,咱俩可是什么都干了。”

    “只要你嫁给我,所有的罪过我一个人顶着,你爷们仗义吧?”

    妙慧刚才被他亲的有点懵,这才想起来手里还有武器呢,轮扫帚就。

    董扬涌也不躲,照旧想亲哪儿就亲哪儿。

    眼见着老头子那光洁的皮肉被扫帚得一条一条血痕,妙慧又舍不得了,索性把扫帚扔了。

    情场老手自然明白苦肉计生效了,直接抱起妙慧进屋。

    妙慧挣扎道:“我今天没兴趣了,你要是醒酒了就早点睡,放我下来,给你收拾收拾这乱七八糟的。”

    董扬涌笑:“我作的祸我自己收拾,你进屋躺会儿歇着去,了半天也该累了。 ”

    董扬涌的卧房有一排衣柜,老家伙爱美,衣裳比她都多。

    还有个大铜镜,镜子前放着一瓶桂花头油。

    果然就是他身上甜甜的味道。

    衣柜的最里面,挂着那天她俩在一起时候的英雄氅,英雄氅没洗过,点点痕迹犹在。

    女人是感性的,妙慧忽然觉得老家伙可能是在乎自己的。

    见他依旧穿着条中裤收拾桌子擦地的,就过来帮他一起。

    董扬涌这个老狐狸瞬间知道有门,嬉笑着:“屋里躺着去,我收拾好了就去陪你,别累着我的心肝儿。”

    妙慧淡淡地:“收拾完我就回去了,你别喝点儿酒就撒酒疯,我还是那句话,不希望别人知道咱俩的事儿,也没什么光彩的。”

    涌师兄一看慌了,赶紧哀求道:“我不撒酒疯了,只要你不离开我,以后我都不撒酒疯。”

    见妙慧有些犹豫,董杨涌可怜兮兮地补充:“就算你当我是露水夫妻,毕竟我还是你师叔,就这么把亲师叔丢下不管,你也忍心?”

    妙慧扯着他耳边凶巴巴地问:“亲师叔大晚上约师侄陪着睡,这是得有多不要脸?”

    董扬涌理直气壮道:“怎么就不要脸了?掌门师弟没搂着师侄睡吗?咱俩又不是没睡过。”

    涌师兄把盘子碗端厨房去,留给那俩徒弟刷去。

    回热水,伺候妙慧洗漱了,好不容易把人哄进屋,一块儿躺下。

    妙慧被涌师叔抱在怀里,还是喜欢他身上甜甜的味道。

    知道那是桂花头油,她又爬起来,拿过那瓶头油,使劲嗅着。

    涌师叔大方地:“喜欢的话拿去抹,跟我客气什么?我也喜欢这个味道,甜甜的,就不觉得苦了。”

    妙慧把瓶子放下,又回了涌师叔的怀里,虽然那头油更香,可涌师叔身上的味道还混合了他的体味,让妙慧更安心。

    这辈子最大的噩梦,她就是在涌师叔温暖的怀抱和这特有的香味中熬过去的。

    这老不正经为了她孤身犯险,悉心照料,比她那亲爹娘对她都好。

    老家伙抱起来很舒服,要是每晚都能抱着他入睡,想来梦里都是甜的。

    妙慧纠结,妙慧喜欢董扬涌,从他谈笑风生跳进她家院里那一刻开始就喜欢。

    被一群人围殴,老头子还能嬉皮笑脸,抱着她全身而退,这样的男人年纪大一点儿也让她喜欢。

    妙慧更恨董扬涌,那会儿她求了他几千几万次,丢尽了脸面,这老家伙也没让她如意了。

    至于为什么荒山她非得让老东西晚节不保,她就是想知道他拒绝,是不是因为有心无力。

    真是有心无力,妙慧愿意就这样伺候他一辈子,不再怪他。

    可这老东西显然不输年轻人,妙慧越想越生气,干脆转过去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