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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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慧回家之后,家里已成废墟。

    还是邻居悄悄告诉她,陆衡得知儿子死在她那老相好手里,直接绑走她父母烧了她的家。

    妙慧的爹已经被陆衡用酷刑折磨死了,她娘还剩下一口气,依旧关在开平府的府衙里,每日鞭刑。

    妙慧知道凭自己的力量救不出母亲,算回山求师父帮忙。

    出开平府的时候被武人认出,力战不敌被关进开平府衙,这会儿已经被得血肉模糊。

    妙琰在家急得团团转,师叔已经收拾的干净利落,一身玄青色短衣短裤,扎着大红绸的腰带。

    手里提着玄苍剑,背上背着暗器囊。

    束好的头发用黑色娟帕扎紧,脚上换了薄底儿松紧短靴。

    妙琰还是第一次见到师叔这身扮,立刻明白了这是要出大事儿。

    妙明的飞鸽传书送到,孩童案主谋历天川,就是当初诓村民把妙琰扔河里的那位,他的具体情况可以问涌师叔,门里没人比他更清楚。

    紧接着三只鸽子飞回来,内容都差不多,还有就是开平府府尹陆衡,为了拿到河底镇着的宝物,伙同历天川指使董郎氏盗取玄清阁宝物引魂灯。

    师叔捏着纸条重重叹口气,替涌师兄担心。

    师叔只查到历天川和玄清阁一直有过节,却不知道涌师兄到底和他什么仇什么怨。

    历天川让郎翠翠嫁给涌师兄,目的就是为了盗取引魂灯。

    当年的董郎氏成了门内的罪人,按理她该跑。

    可她却把一双历天川的儿女托付给了涌师兄,自刎在戒律阁。

    也有人,涌师兄会疼女人,最终董朗氏还是念在和涌师兄的夫妻情分上,认罪伏法。

    最后一只鸽子带回的消息更要命,陆衡和长平县令差点成了儿女亲家,他的儿子陆权死在涌师兄的手里。

    师叔基本判定了去哪儿找人,叮嘱妙琰等祝梓林一到,就去顺平府调兵。

    罢直接跳上了墙头,留下六个禁卫保护妙琰,带着剩下的五个直奔长平县。

    先一步出门的董扬涌已经到了长平县,听得知妙慧被关押在府衙大牢。

    老头子可急眼了。

    董扬涌年轻时候那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只是碍于身份地位,老了看着月老似的,没事儿做个媒,料理一下门里琐事。

    老婆让人抓了,他还能冷静的了?

    直接趁着看牢的兵士换班的时候溜了进去。

    一间一间牢房搜寻,也没发现慧。

    忽然听到老妇人呜咽的哭声:“慧儿呀,你不听你爹的话,害我们家破人亡,现在你自己的命也赔进去了。”

    这声音依稀就是慧的娘。

    董扬涌顺着声音才找到拐角这间不起眼的牢房,一见慧浑身是血躺在稻草堆上,顿时火往上撞。

    手指粗的铁条,老头子双手用力掰,直接就掰出个豁口。

    妙慧的娘一见董扬涌大惊:“是你,勾了我闺女魂的野男人?”

    董扬涌比量个禁声的手势,害怕的手都抖,颤颤巍巍蹲下身子,搭在妙慧的脉上。

    伤的很重,还能救。

    老头子搂着妙慧脖子晃晃她:“慧,我是董扬涌,你醒醒,我带你回家。”

    妙慧闻到熟悉的甜味,睁开眼看看他:“咱俩完了,你走吧,让我师父替我报仇。”

    董扬涌哼了声抱起她:“最亲不过父母,最近不过夫妻,有你爷们在,这仇还轮不到你师父去报,先跟我回家养伤。”

    外面还有牢头和士兵,老头子身法再快,抱着个人战斗力也对折。

    好在董扬涌脸皮厚,当着丈母娘就把衣裳脱下,扯成布条,直接就把妙慧捆在自己背上。

    叮嘱妙慧娘一句:“跟紧我。”

    俩人年岁相仿,让他真叫丈母娘,他也叫不出口。

    到了县城听妙慧出事,董扬涌现去兵器铺买了把铁剑,虽然看着草根气十足,总比桃木剑锋利。

    收起嬉笑嘴脸的董扬涌,手起剑落,一路杀了十几个看守监牢的士兵。

    吓得他老丈母娘腿都软。

    背着媳妇,扯着丈母娘,董扬涌冲出牢房倒是容易,可出城难了。

    城门这一被兵士围上,串锣齐响。

    妙慧又清醒过来,看看周围形式,虚弱道:“老东西,放我下来,你自己跑吧。”

    董扬涌依旧不着调道:“笑话,我可算得了个如花似玉的老婆,怎么舍得放下。”

    天没完全亮,对面的守将只见一个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背着逃犯。

    男人披头散发,浑身都是血,看不大清楚相貌年纪。

    看这浑身的腱子肉,应该岁数不会太大。

    守将问到:“大胆贼人报名上来,为何劫狱?”

    董扬涌笑嘻嘻:“你过来,走近点儿,我悄悄告诉你一个人儿。”

    这些人追了他一路,吃了不少的亏,谁敢单独靠近。

    这家伙又狠又坏,出手完全不按套路,只求快要人命。

    只是这城门为难住了老家伙,背着个妙慧,他蹦不上去。

    妙慧又催了一遍:“你放我下来自己走,替我报仇就是。”

    老头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我应你了,这辈子你是我最后一个女人,我还不想孤独终老。”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董扬涌脑子里产生,他只需要两丈多高有个借力,余下的高度,他应该能一口气跳上去。

    他需要更多的尸体。

    董扬涌少年时随父征战四方,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骨子里魔性十足。

    亏了他恩师多年教导,才有这个凶神恶煞今天这幅世外高人的模样。

    眼见心上人伤成这样,瞬间董扬涌又没了理智。

    好在城头上,轻飘飘落下个漂亮伙,一身玄青色短衣裤,系着大红的汗巾子。

    随着伙跳下来,飞爪的绳子头跟着落地。

    董扬涌这个没正经的,居然对着伙比量个飞吻,催促:“先把这夫人弄上去,我还能顶一下。”

    对面一看犯人要跑,一拥而上,董扬涌挥剑上前,又跟砍瓜切菜一般,把他们砍退。

    差事是官家的,命可是自己的。

    董扬涌豁得出去死,他们可舍不得陪。

    师叔提起妙慧的娘,腰一使劲儿,直接蹦到城头上。

    老头子气得撇嘴:“年轻就是好呀,这都没让你媳妇用废你的腰。”

    把夫人放到城头,师叔又蹦下来,掩护师兄抓着飞爪爬上去。

    城头的兵早让师叔收拾了,这哥俩带着俩女人跃下了城,游过护城河,往城外逃去。

    师叔帮着背妙慧的娘,这一路跑得飞快。

    董扬涌到底是年岁不饶人,再加上这几天贪欢,腰腿使不上劲儿,渐渐跑不动了。

    不远处有旁支师兄的道观,这哥俩□□跳了进去,吓得道童连念:“福生无量天尊。”

    好在董扬涌人头熟,一露出脸来,都认识。

    赶紧请到后院,当家师父扬铭赶来,慌问:“涌师弟怎么了?”

    老头子一个劲儿喘粗气,师叔赶紧催促:“福生无量天尊,师兄还是快准备热水和药才是。”

    扬铭看看贺扬澈,不满道:“这位年轻人,你师从哪位道兄?咱俩这年岁差这么多,你怎么也不能叫我师兄吧?”

    董扬涌可算一口气上来,指着师弟:“这是我掌门师弟贺扬澈。”

    这下轮到扬铭尴尬,见过礼,立刻让人准备空房和药品。

    张夫人的伤只能让她自己处理,好在都是外伤。

    师叔守在院子里,监听着追兵的动向。

    董扬涌抓紧给妙慧处理身上的伤。

    原本光滑细腻的皮肤,被得找不到一点儿好肉。

    都处理完,天已经大亮了。

    妙慧开始发烧,董扬涌不停地洗毛巾替她敷着额头,顾不上他还满身血,没穿衣服。

    还是扬铭师兄给找了件道袍,董扬涌这才有点儿人模样。

    期间妙慧醒了次,见老头子破天荒换上了道装,撇嘴道:“真丑。”

    丈母娘见老女婿总算把衣裳穿上了,这才好意思进屋看看闺女。

    老头子趁这个空,洗干净脸和头发。

    没带头油滋润他那一头秀发,老头子索性挽了个道士髻,这身扮看起来更像好人。

    至少比他初次跳进张家那幅老色鬼模样正常了许多。

    肯为自己女儿拼命,又得了女儿的身子,这女婿不认也得认。

    张夫人随口问了句:“你今年多大”

    她心里想着董扬涌也就三十四五,没想到老家伙和她同岁,今年三十九了。

    这会儿妙慧再醒,董扬用赶紧喂了点热粥给她。

    肚里有了食和药,妙慧抱着她的肉靠枕又睡过去了。

    张氏一看,赶紧去她那间客房休息,董扬用又累又困,抱着妙慧沉沉地睡下。

    俩人虽然是纯粹的男女关系,还是头一回拥在一起睡了这么久。

    就算老东西话再气人,妙慧也确定了他心里有自己。

    虽然不是唯一,可也是愿意为自己舍命。

    妙慧这次睁眼才发现自己身上除了被子什么都没有。

    老东西正鼓捣药,使劲够后背的伤。

    妙慧埋怨:“怎么不叫掌门师叔帮你。”

    老东西哼道:“我老婆没穿,是他能看的嘛我得留着自己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