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Chapter 30.繁华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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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

    忽然很高兴自己去申了榜,认识了那么多文艺清新的妹纸!=v=

    于是w5的榜单对于这文真心让我苦逼,还剩4000,预备四天干掉。(毕竟时速一千,毕竟明天开始上班)

    咳,关于那张千岁让蜜看的画是谁画的,你们猜!=l=后来我问兰,那天为什么会替我推轮椅。

    她不过是低笑一声:

    “因为那天,阿蜜从后面看是闪闪发光的!”

    “诶?”我将信将疑地望着她,“你在开我玩笑吧!”完便笑了起来。

    “真的真的!”兰急忙点起头来。

    “噗!”

    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十六年来,我从未和一位同龄的少女走得那么近,可以与她分享秘密,可以为她出谋划策,更何况,自己的现状是如此卑弱。

    而开学那天,当兰踩着落樱推起我的轮椅时,我甚至有一种腿好时都未曾体验过的飞翔的感觉。

    明明远离了天空半米,心却因为一个人而同它走得更近。

    所以之后,即便自己的突兀会被同学投以世俗惯有的目光,我竟都微笑着承担下来。相信身后那位少女所赋予的力量,才是我勇敢起来的支持。

    填写社团申请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写下美术部三个字。

    而事实上,那天午后,千岁便踱进了一年级组。

    当时我和兰正吃着便当,在听见门外声的惊呼后,才将目光转移到教室外的走廊。

    不久之后的重逢,少年深蓝色的瞳孔,此刻却被身后窗外的天光打磨上一层温和的粉。不再是冬日午后的清白,会在这样一个地方再见——彼此间穿着相似的校服,作为他的后辈坐在这里,相距五米以内的再见,多少让人有些意外。

    毕竟,我曾一度以为,我们会在满是画板的世界再度重逢。

    “唔,好高!”兰咬着勺子还没感叹完,我便倾身操作起轮椅。“蜜?”当然,少女奇怪地喊住我。

    “不好意思。”我望着她抱歉道。

    “朋友?”

    “嗯。”

    总会有这样一个人让你印象深刻,在这里,一年后的大阪府,这位意外结识的少年便是那个让我印象

    深刻的人。

    驶出门外,少年卸下原本抱臂的姿势。

    起身,他甚至没有一句话,伸便推起了我的轮椅。

    我不晓得该用怎样的语言作为庆祝重逢的起始,于是沉默便成了彼此间最为有效的对话方式。

    ——仿若时光倒流,回到那日嘈杂的大街上,人声鼎沸,太鼓浩渺。只有他与我,保持着宁静的姿态。

    直到驶出教学区,那些奇怪的目光被齐齐抛在身后时,少年那温和的声线才夹杂着浓重的关西音升起:

    “遵守约定,带你去见识一下美术部。”

    直靠主题,他的直白在某时总会让我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忽然感觉,这个高中伊始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虽然起初还是有些狼狈,但某几个温暖的、亲切的人也足够照亮我的整片天空。

    我抬头深吸一口气,想用那些甜蜜的香填满自己的身体。

    总觉得这样的话,自己定会融化进这个十六岁的春天中。

    那是向阳的房间,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么漂亮,但是个足够宽敞和明亮的世界。被染成粉色的阳光下,画板错落而置,地面上的油彩尚未褪色,画纸上的影像却已繁华绚烂。

    喜欢这样的世界,发自内心的喜欢。

    离开忠实记录这个星球美好画面的梦想后,我曾一度萎靡不振,直到遇见上田老师,遇见身后这位少年,一切才重又有了起色。

    不同于那个直白的梦想,运用双记录美好的方式,在彼时竟取代了先前那发了誓都要守护的梦。

    这样看来,一切都会改变。

    因为你被这个世界揉捏成各种各样的形态,所以你的世界也总会在某个点不得不发生改变。

    而这是第一次,第一让发自真心的感到改变并非一件可悲的事情。

    “这是部员们的作品,当然也有没画完的,搁了一个寒假的好像也有。”千岁走进房间,整理起那些凌乱的画板,为的只是能让轮椅顺利通过。

    上操作着轮子,我穿梭在油彩的世界。鼻子里的苦涩是那么熟悉,甚至自嘲方才好不容易吸进胸腔的花香,此刻也一定被这刺鼻的气味污染了。

    可我喜欢这个味道,就像行走在这个明亮的房间,对面被分割

    成整齐方格的透明玻璃窗,春风灌入,会撩拨起额前的碎发,将这个世界涂抹得异常美丽,美丽得让人心碎。

    那是他们的画,不是自己的,是可以触摸到的,不是书本上的,是鲜活的,不是刻板的。

    喜欢这里,即使画板上的素描、色彩有好有坏,即使

    风起,樱花肆虐,一边杏色的窗帘布被掀起一个的波浪。

    正前方,灰白之中,粉樱正悄然吐露。遒劲的枝,以及娇嫩的花,彼此间的对比便足以扼杀世间所有喧嚣。

    沉寂绝然,连画纸上的留白都寓意深刻。

    是前所未有的冲击,不同于西洋油画的绚丽,这种肃杀的气质像极了一个人。

    而这个人,此刻正从我身边缓缓走向画板。

    “这是今年的樱花。”他单调的声音袅袅升起时,远方那些粉白细碎的东西,便擦过那张薄薄的白纸,连纸张的一角,都微微翘起,发出清脆的沙沙声。

    “古典的日本画还是”我疑惑着张嘴,却一时半会儿没有找到继续下去的措辞。

    “今年的樱花,想用水墨画来表达。”少年略显单薄的身材,站在那张巨大的画纸前,突然显得有些寂寞。

    “水墨画”我蠕动的唇瓣。

    “花田同学的父亲是摄影师,其实我的父亲是陶艺师。”少年微笑着的唇角蘸着罅缝下的光斑,微微扬起。

    “诶?”多少有些吃惊。

    “所以和花田同学的经历总有些相似,从看着那些水墨画、日本画长大。”

    我点点头,因为惊讶而坐直的身子,此刻终于靠上了身后的椅背。

    指紧紧缠绕在一起,视线的另一端,画纸上的那个世界,黑、白、灰相互交叠,剩下的便是纯粹的粉。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觉得,世上能拥有这么一种颜色是如此美好。它会让人更加珍惜窗外那漫无边际的粉,并不因为它们的繁华,而忽视一期一会的短暂。

    那是他的世界,要比我纯粹太多,有着其他人所难以比拟的肃然,却又惊心动魄得像是一川瀑布。

    ——震撼心灵。

    远处的少年踏着脚下的水磨石地面走来。

    “千岁,你的世界更为永恒。”

    “希望没让你失望。”他款款而来,

    眼角带着淡然的潇洒。

    “绝没!”我立刻反驳道。

    “除此之外,还想让你看一看另一张画。”

    他走到我身边的柜子那儿,从里面取出一副很大的画板。即便高挑如他,也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它搬运出来。

    “是一位朋友寄给我的,搬进画室也费了很大劲儿。”

    “唔。”我答应道,却看到那张画上还盖着一块白布。

    少年将它靠在一边的白墙上,阳光是那种柔和的浅黄色,从窗外樱树与樱树的空隙间投下,将那块原先惨白的布料,也渲染得温暖起来。

    “想让你看一看。”

    我木木地点了点头,心想这又会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呢?真的可以比上千岁的世界?

    但我错了,究竟为何,高中初始,会让我遭遇这么多美丽的世界。

    以为美丽只会隐藏在某个角落,却不想此刻,它们正一一呈现。

    那是些深深浅浅的粉,簇拥着、推挤着,迸发着它们所拥有的生命力,却又如同流水一般蔓延过画板。衬托着的是天空的蓝,纯净得好似清晨的湖面,甚至让我想起那年花见,男孩蓝到让我无法忘记的瞳孔。最上方,是浅金的日,高悬天际,却又藏于花后。

    水质的画面,水粉互相渗透,所创造出的世界却意外的清白而纯洁。

    必然是个细腻而心思温柔的人,否则如何能有这样澄澈的粉、平静的蓝、温暖的黄?

    是我与千岁都不曾拥有的平和。

    ——我的太过激烈,而他的则沉寂过头。

    但即便平和,也有着不曾磨灭的动人。

    如同一首情歌,在乐曲推至高潮时,也足够百转千回。

    我抿着唇,想用一个词语概括自己心下的震撼,才发现自己的词汇量是如此狭。

    千岁站在那里,望着我忽然震惊又忽然纠结的表情,终于漂亮地微笑起来:

    “不用急着出评价。”

    “诶?”我疑惑地望着他。

    “画画的这个人,总有一天,你们会认识的。”

    “不是这个学校的人么?”听出他的语气,我不免奇怪。

    “不在这里,但我或者他,总会寻找会交流。”

    “唔。”

    “所以等他本人来了,你再告诉他你的评价吧!”

    “叮铃铃——

    ”

    一阵突兀的响声从头顶倾泻,这时,我们才注意到时间以谁都不曾预想的速度,从指缝飞驰而过。

    少年疾步走到我轮椅后,嘴里甚至还轻喊了一句坏了。

    随后,空荡荡的校园里,他是奔跑却不敢加快的速度,而我则坐在轮椅上,心急却只能任由少年推行。

    这场美的飨宴最终草草收尾。但我知道,从此以后,我所走下去的这条路,必定不再孤单。

    父亲那句结识同龄人的话在脑际回荡,花香四溢的午后校园,即便心里带着迟到的惶恐,未来也必定如他所的快乐。

    地平线那边,太阳定会泽露于世、泽露于我。

    后来才知道,不仅是白石,连千岁也是四天宝寺球部的王牌球员。

    感叹他在球之余,仍能干好各种各样的事情。

    白石常常带着他的哥斯拉同我饭后散步。寒假过后,友香里便重又离开大阪,继续她的国三学习。

    总感觉先前略有喧闹的日子被捋平,白石重又回到最开始的稳重。

    猫咪还是那种懒懒的姿态,躺在我怀里喵喵直叫的时候,樱花已然没有先前的繁华。

    芳华尽,带来的只有无限惆怅。

    “阿蜜习惯高中生活了吧?”少年推着我走在路灯下,灯光氤氲着浅浅的黄。

    “嗯,基本上。”

    “听你在美术部可是受人尊敬啊!”

    “诶?听谁的?”我笑着扭头,少年青灰的发丝下,深色的瞳仁反射着路灯的黄。

    “还能听谁啊!”关西腔配合着这句话的语气,真是可爱十足,“还不是那位大画家!”

    “噗!”我捂着嘴笑了起来,“想想千岁听见会是什么表情!”

    “一定是这样!”

    话刚完,少年故作深沉的表情便出现在我眼前,神似得引人发笑。

    之后,那止不住的笑便顺着夜风,走遍这条春巷。

    直到不久后,街道前方,少女啜泣的声音传入耳膜。

    和白石间本来和谐的气氛,因为这悲戚的哭腔而被打破。我定了定神,与少女视线交汇的那一刻,才惊讶地反问:

    “兰?”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