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美人儿,来,亲一个,衣服穿那么多干什么,冷?哪儿冷?让爷给你捂捂就不冷了。”
“哈哈哈,爷没冷着你,别不高兴,这不是来了,快来给爷倒杯酒尝尝。”
“对对对,就是这么倒的,雀儿果然最懂我。”
屋内一片荒淫之色,肥头大脑的中年男人留着两撇胡子,正左拥右抱好不快活,一招手的功夫又上来十余个舞姬,舞姬曼妙的身姿如水蛇一般,随着鼓点舞动。
“大人,听那位现在开始翻修王府了。”
“扫兴,他干什么,不过就是个丧家之犬而已,难道本州还把他放在眼里?”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正是蜀州现任知州庞大海,那两撇胡子晃悠着,庞大海捏着胡子:“别是皇帝的儿子,还是个犯了错不受宠的儿子,要兵没兵要权没权,就是皇帝来人,还能妨碍本州喝酒吗?”
“大人的是,的是。”回话的人一脸谄媚之色,捧着酒杯献给庞大海:“要咱这蜀州,自然是庞大人您的地盘,就是皇帝来了,也得体谅庞大人劳苦功高。”
“那是自然。”庞大海接过酒杯,脸上带着讥讽之色:“他是王爷怎么了?王爷了不起?王爷本州就得放下这繁忙的州衙事务去伺候他?就没有这个道理。”
“是是是,是是是。”
庞大海摸着身边的女人:“雀儿,你,王爷怎么了?王爷到了咱这儿就能搞特殊待遇?他不自己修房子难道还让本州去给他修?那房子是本州住的吗?让本州修?那钱是从州衙的财政出吗?老百姓的钱拿去给他修房子,那老百姓能乐意?本州两袖清风,倒是想给他修,能修得起?”
那女人端着酒杯送到他嘴边:“大人的是。”哄的庞大海十分高兴,捏得她娇笑连连,一时间又滚成了一团。
只有方才谄媚之人,脸上带着隐忧,那到底是王爷,皇帝的亲儿子,他们如此懈怠,是不是太不像话了点?
叶雨铭今天收工早,这两天有点降温,他算带叶雅去吃点暖和的,兄妹俩吃完饭回来时辰已经不早了,叶雨铭饭桌上喝了两口酒,有点烧心,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然后他就听见隐隐约约好像有点动静,来自隔壁的隔壁。
隔壁是靖王给自己安排的书房,晚上没人一般都空着,这么晚了还不睡?
到底是贵族子弟,哪怕是凑合住两天,韩遂都能要专门一间书房,叶雨铭吐槽他很多次,两个人中间隔着一间书房不利于培养感情,但都被韩遂无视了。
他合理怀疑是韩遂夜里想干点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不想让他知道,没想到今天可能要抓个现行了。
叶雨铭喝了点酒,有点上头。
听见韩遂房间有动静第一反应就是去看看,他不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于是披了件衣服猫着腰就去了靖王的房间。
算瞅瞅韩遂到底在干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他这才去刚到门口,房门忽然从里面开,一身黑色夜行衣的赵安冷着脸从他面前走了出去,叶雨铭揉揉眼睛,觉得哪里不对劲,再往里看,韩遂也是一身黑色夜行衣。
终于后知后觉:“王爷你要出去?”
然后看见吴江正好从窗户外翻进来。
叶雨铭困惑了。
“到底是算出去还是算回来?回来为什么不走正门要翻王爷的窗户?”
很怀疑是不是哆啦A梦的任意门。
吴江也没想到会看见他,卡顿了一秒之后瞬间落地:“见过叶公子。”
然后才跟赵安一样,从正门离开。
叶雨铭看看门外,又看看窗户,还把腰伸出去看了看,窗外风凉,这么一吹,他就醒了。
“你出去了?”叶雨铭关好窗户回身就看见韩遂在脱衣服,他弯着嘴角去捂眼睛:“哎呀,王爷你别不脱光呀。”
韩遂:……别以为你得快,我就没听见!
“过了,宽衣。”
“又让我给你脱衣服。”叶雨铭走过来,顺手摸了一把靖王的肱二头肌,先占便宜再:“只让不让吃,你可真是一点都不厚道。”
然后才顺着韩遂脱了一半的衣服往下解。
他喝了点酒,此刻虽然清醒得很,但本着酒壮怂人胆的原则,脱衣服的时候那手就不老实地往韩遂怀里钻。
偏偏还要一脸的纯情,眼看着他的手要探到韩遂的里衣,韩遂终于黑着脸,捏住了叶雨铭的手腕:“你摸哪儿?!”
“没摸哪儿呀。”叶雨铭很无辜:“我摸的王爷,摸到哪儿了王爷你不是比我清楚?”
装着笑意的眼睛就那么看着韩遂,忽然拉紧韩遂的衣服,迎了上去:“王爷让我帮忙宽衣,还不知道我想摸哪儿吗?别装了,韩遂,我就想摸这儿,你都知道的。”
他对靖王的欲望,那是□□裸不带一点遮掩的,几次三番光明正大地调戏韩遂,眼睛要是长了手,早就把韩遂扒光了。
韩遂能不知道?知道还让他来脱衣服,这是什么意思还用明吗?
“咦,这是什么?”
叶雨铭手快从韩遂身上摸到了一块儿四四方方硬邦邦的东西,不等韩遂拦着,他就已经摸了出来,一块儿红布包裹着,看起来还挺喜庆。
“什么东西,送我的礼物吗?”叶雨铭揶揄:“倒也不用拿大红布包着,红布都是人家结婚送定情信物才用的,难道王爷想与我定情,也不是不可以,就是……”
他虽然嘴上絮絮叨叨的,但并没有开红布,从靖王身上摸出来的东西,他可不敢乱动,万一碰到什么不该碰的,叶雨铭怕他不清楚,白给自己惹麻烦。
他是没动,韩遂却听不下去,在叶雨铭还胡八道的时候,直接伸手开了叶雨铭手里的红布,一枚大印露了出来。
“印?看来不是王爷要送我的定情信物。”叶雨铭讪讪地想给他放回去,却被韩遂按住了手:“你就不想看看这是谁的印?”
叶雨铭:“并不想呢。”
韩遂勾唇轻笑:“不好奇?”
叶雨铭:“不好奇呢。”
韩遂再次诱惑:“真的不想知道本王半夜去了何处,为何身上又带着这枚印?”言罢还又加了一句:“一枚官印。”
叶雨铭微笑:“好奇心害死猫,天太晚了,猫咪要回去睡觉了,王爷晚安改天再来找你玩。”
“哪儿去?回来。”韩遂捏着他的脖子就把人提溜了回来了:“平常在本王面前没大没的,胆子比天还大,怎么这会儿就怕成这样?不就是一块儿印,它能吃了你?”
叶雨铭缩着脖子老实交代:“印不吃人,我就怕知道太多,活不长。”
他敢跟韩遂没大没,那是基于两性之间彼此友好的往来,韩遂不会因为被他调戏几句,吃几块嫩豆腐就怎样他,但、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事情,万一再耽误了靖王的大事,甚至影响到京城里那位太子的位置,那可就不准了。
他只有色心色胆,别的都还差点意思。
“你不是要转投本王,还对本王忠心耿耿,怎么,难道是假的?”韩遂将印拿过来,随手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手一伸:“继续宽衣。”
“不太想宽了呢,不然改天再继续?”
再好的气氛,也让那枚官印给搅和散了。
韩遂大半夜能上哪儿去,带回来的官印是谁的,只要稍微转转脑子想一想都能明白,这可是蜀州,那官印当然也是蜀州的,韩遂多半潜入了那位知州的地盘,偷、哦不,是拿了这枚官印回来。
官印这种东西就是当官的身份证明,非常重要,韩遂拿来能干什么,当然是收地盘用的!
见叶雨铭不动手,韩遂也不勉强他,自己脱了夜行衣换了身睡觉时穿的宽袍大袖,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领口拉得特别大,稍微动作一下,里面的胸肌都能露出来。
叶雨铭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视线,非常规矩。
贪色是一回事,贪色也得看情况,他现在就想赶紧回去睡觉。
要是可以的话,也很想把刚才的自己一顿,喝点酒就上头,老老实实待在被窝里不香吗?韩遂在房间里搞动作跟他有什么关系,韩遂就是在房间里自力更生又怎么了,难道他过来还能擦出来点什么火花吗?
当事人现在就非常后悔。
“本王实在是看不懂你。”韩遂换好了衣服,使唤叶雨铭给他倒了杯茶,润润嗓子才话:“要你胆子,你自己都不信,可既然敢跟着本王来,怎么又蹑手蹑脚的,区区一枚官印就能把你吓住,叶雨铭,这可不像是你。”
“那是王爷还不了解我,我这个人胆子得很。”
“这话,你自己信吗?”韩遂放下茶杯,抬了抬下巴:“拿起来看看。”
“我不。”叶雨铭拒绝,并后退两步,离官印远了一点:“王爷,什么都没看见,能放我回去睡觉了吗?我就是晚上喝了点酒,半夜起来上个厕所,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这时间也不早了,我明天还得起来去盯着您那大门呢,有什么事咱天亮再不成吗?”
“不成,你明天也不用去监工,陪本王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知州府衙。”韩遂拿起那枚大印,脸上带着微笑,将那枚大印上下抛着玩:“本王既然到蜀州,自然该拜会本地属官,这是朝廷规矩,你是内眷,当同去。”
“我不是,我不去。”叶雨铭哭丧着脸:“那个知州府衙,你把他怎么了?”
“算了,我不是很想知道,你还是别告诉我了。”
叶雨铭已经可以想象韩遂去拿大印时的场景了,嚣张且目中无人的知州能有什么下场,当然是死得很惨!
韩遂是什么人?皇帝的亲儿子,太子的亲弟弟,挂着名号的靖王殿下,殿下来了这般怠慢,完全不把靖王放在眼里,随便一个藐视皇族都能灭他满门了。
如今,知州的大印在韩遂手里,那人怕是早就入了黄泉。
他还想着韩遂怎么这么沉得住气,被人摆了这么大一个下马威都没反应,原来不是韩遂没反应,是更大的动作在后面而已。
动了动鼻子,他甚至感觉自己闻到了韩遂身上的血腥味。
完蛋!还拜会本地属官,谁知道他明天想去拿谁的大印,又会不会血溅三尺,跟着去沾一身血吗?
“你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韩遂看着叶雨铭几变的脸色,干脆利落地将大印扔到他怀里:“藏好了,要是让人发现,你赔我。还有,明天收拾收拾,丢了本王的脸不要紧,可别丢了你叶家的脸。”
上下量了一下叶雨铭,那语气是相当的嫌弃。
叶雨铭:……感情您还嫌我拿不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