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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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癸昏昏沉沉的送完了所有的订单,最后一单由于他眼花,差点就送错了地方,还好赶在超时之前送到了,免于差评。

    白癸在路旁买了一瓶水,一口气喝了半瓶,脑子里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还是没能消失。

    白癸回到了甜品店,员工还站在前台,正在帮客人包,看见白癸进来,没话。

    白癸看了一眼桌上,“没订单了?”

    员工看了一眼白癸,一脸讥讽,“你看看你那样子,要死不活的,我怕你倒在半路上,让杨哥来接班了。”

    白癸顿了顿,看了一眼员工,“哦。”

    “喏。”员工抬着头,面色有些倨傲,“这东西给你。”

    员工着,将桌上一个塑料袋子丢给了白癸,白癸一把抓住,皱了皱眉,“什么东西?”

    “你管什么东西,给你就给你了,反正都快要过期了。”员工道,又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看你那副快要病死的样子就烦,你赶紧走吧。”

    白癸瞥到了塑料袋里的几个字,应该是一袋感冒药。

    白癸看了一眼,就将袋子放回了桌面上,“不用,谢了。”

    白癸完,直接转身就走了。

    员工看着白癸离开的背影,一时间没回过神来,半晌,才哼了一声,将塑料袋收了起来,神情不满,“管你要死要活。”

    白癸其实也不太清楚这员工为什么总是对他冷着脸,好像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员工就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

    不过他当时也没在意,毕竟这员工虽然对他没什么好脸色,但身上没什么恶意。

    白癸回到区,天色还亮着,直到走到了楼下,白癸才想起来今天忘了给娄苍带蛋糕了。

    白癸站在电梯里,揉了揉眉心。

    得,今天连蹭饭的理由都没了。

    电梯门开,白癸还没走出电梯,就看到了斜靠在自家门口,一身红裙的女人。

    对方浓密的黑发有些凌乱,肩带微微下滑,胸前银色的项链,显得她锁骨更为精致,女人微微眯着眼,见白癸回来,笑眯眯的摆了摆手。

    白癸皱了下眉,“回收时间没到。”

    “我知道。”女人笑着,容貌娇艳,让开了门口的位置,让白癸开门。

    白癸看了她一眼,拿出钥匙开了门,开灯走了进去,女人紧随其后,目光锁定在了白癸脸上。

    女人量了一下白癸的房间,一脸神奇,“你一个人住,居然能这么干净?”

    “关你屁事。”白癸瘫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既然你自己回来了,也不用我去找你了,直接回收吧。”

    “诶诶诶。”女人瞪大眼睛,一双桃花眼里带着些哀怨,“既然时间还没到,那就让我再待一会儿吧。”

    白癸斜眸看了她一眼,“你想做什么?”

    “聊聊天,话也好。”女人道,“没人听得见我的话,也就只有你了,实在是太无聊了,我就是想要找个人话而已。”

    “知道了。”白癸看了一眼时间,“有什么话就赶紧吧,完了赶紧回黄泉。”

    女人看着白癸的样子,似笑非笑,“你肯定没女朋友,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

    白癸嗤笑一声,“如果你是个人,我会对你好一点的。”

    女人一噎,像是想要什么,半晌,看着白癸的侧脸,噗的一声笑了起来,飘到白癸旁边,伸手想要摸摸白癸的脸,却被白癸一掌开了。

    白癸睁开眼,目光微凉,“做什么?”

    “我就是有些感慨。”女人带着笑,“要是我还活着,我一定不会放过勾搭你的机会。”

    白癸头本来就晕,看着面前晃来晃去的女人,就更晕了,揉着眉心,“行了,你到底想要什么,时间有限。”

    女人撇着嘴,飘到了一旁,“你应该看过我的资料吧。”

    白癸闷着声,“嗯。”

    女人勾起耳边的一缕头发,“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一辈子特别可笑?”

    白癸没开口。

    这个女人叫做贺雪,出身并不好,生在了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或许有人就认命了,但贺雪显然不是个会认命的。

    她不仅考上了大学,而且还学了家里人最不看好的舞蹈。

    或许是从被压得太久,她离开家里之后,就彻底放飞了自我,周转于各种酒吧,交了不知道多少的男朋友,又因为她生的漂亮,闹出了不少的事情。

    后来贺雪的母亲带着儿子来找女儿,是在村里给女儿找了一门婚事,在用强硬的手段将贺雪带回去的途中,贺雪拼了命的转动了方向盘,车子掉进了一旁的河里。

    贺雪的母亲的体力救不了两个人,在抉择之下,她选择了已经昏迷的儿子,而放弃了还清醒着的女儿。

    贺雪靠在墙边,看着外面的天空,“在意识清醒的最后关头,我看着我的亲人离我而去,我以为我会恨他们,可奇怪的是,那一刻我居然不恨任何人,我甚至觉得很轻松,就好像事情就应该是这样。”

    贺雪脸上露出了些迷茫,“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冰冷潮湿的河水里,我却不觉得害怕,倒是松了一口气,我这一辈子终于过去了。”

    白癸睁开眼,看向了贺雪,“那天,你为什么要改变地址。”

    贺雪一愣,随即就笑了起来,“只是突然间觉得有点可笑,觉得没必要了而已。”

    “你知道吗?”贺雪道,脸上带着几丝讥讽,“在我生前,我那位母亲和弟弟是怎么我的。”

    “我不务正业,我就是个贱人,一个不知廉耻的垃圾……他们过的话,我都记得,毕竟从到大,他们都这么骂我。”

    “可好笑的是。”贺雪笑出声来,“在我死了之后,所有人对我的评价似乎都变了。”

    “他们我善良,是一个直爽乐观,不服输的好女人,我是从山窝窝里飞出来的金凤凰,他们开始夸我,就好像忘记了我所有的缺点,忘了他们曾经骂过我的那些话一样。”贺雪着着,眼眶突然红了。

    “为什么一定要等一个人死了,才能想起她的好呢。”

    贺雪着,看向白癸,“你应该不能理解我的心情,但当时站在那个院子里,我就想着,回到这个虚伪的家,还不如在酒色中迷失自己。”

    白癸看着她,“完了?”

    贺雪一愣,浮现起来的伤感就这么褪去了,贺雪无奈的扯了扯头发,“你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真是一点共情能力都没有。”

    白癸哦了一声,“如果没什么想做的,那就赶紧走吧。”

    他鼻子有些堵了,脑子也有些迷糊,只想着赶紧把贺雪送走了,能好好休息一会儿。

    “还有一件事,我想做。”贺雪握住了白癸的手腕,脸上带着笑意。

    贺雪身上的冷气让白癸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忍着身上的寒意,“。”

    “这是我第九位男朋友送给我的定情信物。”贺雪道,指了指她胸前的项链,“我想将它送给你,在我所有的男朋友里,我最不喜欢他,我不想死了之后,还带着他的东西。”

    白癸看了一眼贺雪脖子上的项链,啧了一声,伸手扯住了项链,一股阴凉的触感猛地刺入了神经,白癸整个人都僵了一下。

    贺雪像是奸计得逞,笑了一声,突然整个人都抱住了白癸。

    在被阴冷的气息扯入黑暗之前,白癸只有一个想法。

    阴沟里翻船了!

    手机掉在了地面上,房内一片平静。

    女人的身影消失不见,青年呆呆坐在沙发上半晌,慢慢舒展开手指,看着修长的手指,突然站起身来,在抬眸的瞬间,露出了几丝狂喜。

    青年有些僵硬的抬腿走到了洗漱间,将灯光开,看清了镜子里的人。

    因为太过于激动,眸子微微瞪大,露出了几丝傻气,平日里的那股傲气都变成了娇憨的气息。

    青年抬手抚了抚眼角的位置,回过神来,对着镜子里的人露出了一个笑容。

    像是一幅画面突然生动了起来,青年的眼角浮现了几丝含蓄的妩媚,挑眉之间,带出的都是魅人的风情。

    青年舔了舔唇瓣,眼中波光涟漪,伸手抚了抚镜子里的自己,笑了起来,“真好看。”

    这不是白癸,而是贺雪。

    她其实没抱什么希望,但没想到这么顺利,也多亏了白癸感冒生病,原本就不足的阳气更是雪上加霜,又加上她最后的那一招,才让她有了上身的机会。

    青年脚步轻快的在房内转了一圈,然后猛地摔在了沙发上,抱着沙发上的毯子,感受到了毯子的柔软,眼眶突然红了。

    好温暖。

    在毯子上蹭了一会儿,青年又猛地爬了起来,开始到处翻箱倒柜。

    酒呢?

    这么大个地方,不可能没有酒!

    在一阵翻箱倒柜之后,青年的目光猛地落到了冰箱上的那个瓷瓶上。

    站在沙发上,将那个瓷瓶拿了下来,青年咽了一口口水,将瓶子开,一股清冽的酒香瞬间弥漫房间。

    青年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酒,舒服的喟叹了一声。

    这么好的酒,怪不得要藏得这么深。

    像是久旱逢甘露,青年一口气喝了半瓶子的酒,看着还剩下一半的瓶子,叹了一口子,嘟囔了一句,“你还算个好人,我就给你留一半吧。”

    青年将瓶子封上,又放回了冰箱上面,放上去之后,又蹲在冰箱下看了半天,这才猛地一拍脸,站起身来。

    她只有一个晚上的时间,到了白天,这个身体肯定会被白癸拿回去。

    她还想做些什么?

    贺雪的目光露在了外面的街道,顿了顿,站在窗口,感受到了外面吹来的凉风。

    青年目光温柔,在窗口站了一会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在开门的瞬间,另一道开门声也响了起来。

    青年抬眸看过去,瞬间眸子就定住了。

    对面的男人穿着黑色衬衫,面容冷峻,眉眼锋利,眼中是一片漆黑,从中仿佛能看到无边的旷野,只需要稍稍靠近,就会被完全吞噬。

    这男人——

    是个极品啊!

    作者有话要:  娄苍:危。

    白: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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