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刺激不假，不过黎韩非高中时候从室友那里也看到过类似画面。

    虽满屏的爷们有点刺激，可好歹吃过见过的黎韩非洗洗眼睛就过去了。

    让黎韩非尴尬的地方在于，旁边躺着越城呢。

    黎韩非这边尴尬得要抠脚，偏偏越城不长眼的问了句：“他们在做什么？”

    “神仙架。”黎韩非不负责任地解释道。

    “架为什么脱衣服？”越城追问。

    “过瘾。”

    黎韩非完，见越城还要追问，伸手一指地上放置零食的箱子：“给我拿包果冻。”

    可怜的越城就是这么容易被转移目光。

    越城去给找零食，黎韩非这次学乖了，直接点开阅读软件，就以洪水前，国内对网络文学的严苛程度，出现一点违禁的算他输。

    只是翻看一下，能激起黎韩非看下去欲·望的并不多，他不太喜欢情情爱爱那点事儿，正值血气方刚的他，还是想看点热血的。

    顺着目录往下翻，总算有个看着比较热血的，开翻看两页，见越城拿着果冻凑了过来，干脆开了朗读，用软件自带的机器人读。

    俩人吃着零食，听着机器人声音念的。越城有不懂的会问黎韩非，黎韩非相当耐心地给他一一解惑。

    等到听二十多章的时候，黎韩非正觉得剧情渐入佳境，却听见了外面的敲门声。

    不用想也知道是江月东，将平板关了塞进被窝里，黎韩非去开门，瞧见江月东披着塑料布。将人拉进来，黎韩非先一步开口：

    “你妹不生气了？”

    江月东听出了黎韩非声音有些发闷，知道是昨晚折腾感冒了。

    “她三分钟气性，主要是觉得对不起你们，昨晚给你们添麻烦了，”言罢将手里的塑料包裹递过来，“这是我跟我妹准备的一点吃的。”

    “那倒不用，你那些海葡萄足够了。”黎韩非调侃道。

    江月东有些尴尬，见黎韩非接过去开，解释道：“这是我们自己做的鱼子酱和海苔，材料少，做的味道不像买得那么好。不过调味拌饭还是不错的。”

    黎韩非是真没想到这兄妹俩这么心灵手巧：“那我们是沾光换换口味了。”

    看见里面两个被塑料袋包裹严实的碗，隔着塑料都能闻到浓郁的鲜香味。

    江月东又想什么，开口却不知该点什么。

    黎韩非却没算放过他：“你没算告诉她真相？”

    江月东身子一僵，目光与黎韩非对视到一处，半晌，唇角才扯起一抹无奈的苦笑：“只是没想好该怎么。我也是刚发现不久。”

    他自己也在实验中，想弄清楚情况。自然没办法跟妹妹解释。

    黎韩非只道：“如果你连你妹妹都要瞒着，那这世界上还有你能相信的人吗？”

    这话让江月东无法反驳。

    黎韩非开门，从外面挡雨棚下端回来一个盆，盆里正是昨晚江月东从海里摘出来的海葡萄。

    “我无心窥探你的隐私，只是刚好看见了。你是否告诉我们，是你的自由。这个是你昨晚辛苦摘的东西，好歹叫你妹吃上，”黎韩非这番话明显告诉对方，他已经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同时，如果他不愿意，也能帮他隐瞒这件事。

    江月东接过盆，看着里面被海水泡着的海藻。

    “你应该比我两岁，只是我就不如你活得明白。”江月东叹口气。

    “这世道日子已经够苦了，没必要自寻烦恼。”黎韩非完这话忽然目光一动，猛然发觉这话也等同于给自己听。

    江月东了然，只道：“不管怎样，昨晚是我麻烦你们了，之前也是你们救得我。以后只要用得上的尽管开口，尤其是海里的事情，我都可以。以后我若找到什么东西，也绝对有你们的一份。就像你当初的那样，咱们永远是合作共赢。”

    “那就合作愉快了。”

    二人相视一笑，江月东想要告辞，又忽然想起：“对了，我家那边泥土已经洗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沤肥了。我算直接用木板拼成个大木箱来专门沤肥，就要用到竹筏上的木头了。”

    这是正经事，黎韩非不会拖后腿。

    “那个你随便用，不够可以拆那些晾晒架，我这里有锯子给你。只是现在没有钉子和铁丝，只能用绳子绑，做起来应该不容易。”

    “这个我应该能解决，”江月东道：“水面上的物资十分有限，可海下的东西还是相当丰富的。”

    从头到尾二人都没有提他会水下呼吸这件事，但话间带着一股子默契。

    “那就麻烦你多出力了，”言罢黎韩非拿出一个装着羊奶酪的自封袋，“这是我们自己做的，不多，带回去给你妹当零嘴吧。”

    他们送来了鱼子酱和海苔，黎韩非自然是要回礼的。

    鱼子酱和海苔都是从海里就地取材做出来的，可羊奶在这汪洋海上，是绝对的奢侈品。

    江月东知道这个珍贵，没有客气的收下了，但海葡萄什么也要给黎韩非留下一半，又将自己的那一分装进塑料袋拎上。拿着黎韩非的锯子和奶酪，又顶着风雨回去了。

    黎韩非将人送到门口，看着他下了船才将门关上，回头，瞧见越城拿起一片海苔尝一尝。

    “好吃吗？”

    越城将自己咬一口的海苔递到了黎韩非旁边，黎韩非下意识吃进嘴里，四目相对才觉得有点尴尬。

    其实要换个别人，黎韩非不会多想。他跟同学们几个人吃一根辣条都很正常，没有嫌弃谁一。

    只是最近两天跟越城之间多少有点暧昧气氛，这相对投喂，怎么看都不太对劲。

    “不好吃？”越城见黎韩非表情复杂，以为黎韩非不喜欢。

    这时候嘴里的海苔都被口水泡软了，失去了香脆的滋味。

    黎韩非自己拿起了一片一口咬进嘴里，笑道：“是太好吃了，他们还挺会做饭的。”

    黎韩非属于比较会做饭的那一类，但也只限于家常便饭。海鲜一类对他而言是消费不起的，自然不善烹饪。

    增加了海苔当零食，黎韩非翻出平板继续放听。

    一边听，黎韩非一边服自己，朋友之间相互投喂是正常现象，却听平板里，刚好讲到男主咬一口蛋白棒顺便让身边的朋友也咬一口。

    那作者文笔出奇地细腻，两个人四目相对，又回忆起之前种种，没有过于矫情深情的文字，可听进耳朵里，怎么都觉得有几分暧昧。

    黎韩非尴尬地抠脚，恨不得钻床底下。

    可越是这个时候，越城越是跟故意的一般，一张大脸伸过来好奇的看着黎韩非。

    （二人的脸猛然贴近，当呼吸在他嘴唇的一瞬间，仿佛心海被一道微风吹过，大片蒲公英随着风划到天边。那柔软的绒毛戏弄得他心尖儿发痒。）

    平板里恰巧读到这里，黎韩非只觉得嘴唇有点发痒，越城却仿佛毫无察觉，见黎韩非在发怔，不觉靠得更近一些。

    （再没有人比他们更熟悉彼此，正因太过熟悉，所以从未多想。只是经历这么多以后，这份纯粹的感情，好像变质了。现在如果亲吻上去，他会是什么表情？）

    那一瞬间，黎韩非鬼使神差地伸手抱住越城的脑袋，亲了上去。

    发痒的嘴唇在碰到两瓣柔软的瞬间化作难以言喻的电流，只让黎韩非觉得身上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一瞬间的颤栗，让黎韩非猛然清醒，可越城已经不给他反应的时间了。

    （可就在嘴唇即将相碰的瞬间，门被一脚踢开了。）

    黎韩非被越城扑在床上的时候，耳朵里听见这一段就成了一个无情的嘲讽。

    他竟然被个破给诓了！他都亲了里那两货竟然没亲。

    更可恶的是，这明明看上去更像男频热血文，怎么男主跟兄弟差点亲嘴？

    rnm，退钱！

    黎韩非欲哭无泪，却听到越城的呼吸声愈发粗重。

    求生欲让黎韩非用力推了一把越城，让他冷静。

    “你干嘛！”

    越城却手指伸进黎韩非的头发里，指尖所触及的头皮，都酥麻得很。

    从来没跟人这样亲近的黎韩非心跳加速，外面的雨声与昏暗的室内成了最好的催化剂。

    他承认，这个角度看见的越城，让他鬼迷心窍地喜欢。

    “神仙架，真的是在架吗？”越城的目光多了几分从前没有过的复杂。

    这份精明，仿佛回到了他没有失忆的时候。

    那一瞬间黎韩非耳朵根都红了。

    越城却不依不饶：“如果是的话，那种架好像很厉害。你教教我。”

    最后四个字，声音放得很低，却如一记重锤在黎韩非的心田。

    黎韩非眼角湿润，备受蛊惑的他拉着越城的脑袋贴近自己，鼻尖抵着鼻尖。

    “就算你以后恢复了，我也不会跟你道歉。”

    黎韩非带着几分下定决心的决绝，毫无顾忌地亲了上去。

    电影黎韩非是看过的，只是看那些，只是简单的精神上的刺激。这个两个人接触是完全不一样的。

    就像看优秀的喜剧笑，和被人瘙痒笑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他是没想到，从来没对谁起过这种心思的他，会这样义无反顾地跟个男人纠缠在一起。

    不过身为成年人，他会为自己人生的选择负责。

    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至少此时此刻，越城是那样的秀色可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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