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现世报 肯定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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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哥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也不怪寿仪嘀咕,二人虽然是一母同胞的兄妹,血缘上亲近很多,但他们并不在一处长大。

    胤祥稍微长大后就得了康熙重视,鲜少有空闲。可十几岁的少年爱玩儿,心眼儿又多,难得有空也只会来找吉布楚贺。

    若放在以前,只要他出宫一趟回来,记得给寿仪带些好吃的好玩儿的,就算他有良心了,更不要提主动带她出宫。

    寿仪没吱声,心想其中肯定有鬼。

    寿仪瞄了垂目喝茶的吉布楚贺一眼,似乎抓住了点儿什么。她又转向太监安子,问道:“我问你,乾西所那个去不去?”

    安子笑道:“爷就了带您去。”

    寿仪满意地点点头:“行,知道了。你回去告诉十三哥,到时候我和玉格格一块儿去。”

    安子得令,正要欢天喜地地领了赏钱回去复命,吉布楚贺却开腔了。

    “你这丫头,我可没我要去呀。”

    吉布楚贺一听扯上了自己,马上扣下茶盏嗔她一眼:“那天我有约了。”

    安子一听傻了,寿仪也欺上来要点什么,又被吉布楚贺转开话题:“好了好了,你又跟寿佼闹别扭了?”

    主子们话,他是不能插嘴的,几乎被松霜拧着赶了出去。

    吉布楚贺也不是对寿仪胡扯,八福晋给她下了帖子,就在庙会那几天里。

    她要出宫去趟贝勒府的。

    而寿仪本来就准备好了与吉布楚贺倾诉。她一牵引,寿仪的注意力立刻跟着她跑了,哪里还记得给没良心的哥哥当红娘。

    寿佼在公主中行十,是敏妃所生的最的女儿,也是唯一一个跟着她长大的孩子。敏妃去后,她就一直独自居住在乾西所。

    可惜,一母同胞的姐妹两个并不对付。

    寿仪轻嗤一声:“寿佼那丫头,话跟下刀子似的,不伤人就难受!白了不过是她不痛快,也见不得别人开心!”

    她又道:“那天我高高兴兴地去找她,想跟她商量商量十三哥的生辰贺礼送什么好,带了几幅画去找她参谋。

    “可是她呢?一上来就阴阳怪气地什么,’知道你受宠,我是没有这么好的东西送的’!

    “吉布楚贺你听听,她是不是成心刺儿我?”

    吉布楚贺一听,姐妹俩果然还是老样子。

    寿仪一向受宠不假,还是所有公主里正着数的头三名。她在康熙和太后面前都得上话,又管宜妃叫额娘,是寿佼远远比不上的,心里泛酸再正常不过。

    “天天伤春悲秋的,仿佛全天下就她最凄惨最可怜!可是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也不是她一个人早早没了娘!”

    寿仪好不容易逮着吉布楚贺一个能心里话的,竹筒倒豆子似的越越快,越越颤抖,最后气愤的语调里染上了哭腔:

    “都是一个额娘的肚子里爬出来的,难道只有我天生命好吗?!我和十三哥时候遭人白眼的时候,她还窝在额娘怀里撒娇呢!”

    “我知道,我都知道。”吉布楚贺柔声截住她的话。怕她激动之下了什么不该的,余光瞥了一眼殿外,拿眼神指使芸豆出去。

    整个明间只剩下她们姐妹俩,吉布楚贺握住寿仪激动发抖的双手,低声安抚道:

    “我知道琴儿也不是天生就懂事的。”

    她这样一,寿仪彻底绷不住了。温热的泪水“哗”地滚下脸颊,寿仪一头扎进她怀里,想着幼时的委屈,发泄了个痛快。

    宫里人都知道八公主受宠,但是很少有人记得,寿仪时候因为生母受宠,并不得各宫主位的喜欢。

    寿仪兜兜转转被送到宜妃这儿,也好在宜妃没有亲生的女儿。她费了好大的心思,终于得到宜妃的宠爱和信任。

    这些虽是不足为外人道的委屈,可是她不用,吉布楚贺也一定会懂。

    寿仪哭了没一会儿就收住眼泪,趴在吉布楚贺怀里没了动静。她嗅着吉布楚贺身上温柔雅致的香味,有些不好意思。

    吉布楚贺才是真正的寄人篱下,走到今天也不知有多不容易,现在却要她来安慰自己。

    “吉布楚贺,你真好。”

    寿仪眼眶又酸了。

    她还是埋在吉布楚贺怀里没抬头,却理解自己那个落拓不羁的哥哥怎么就对吉布楚贺情有独钟了。

    “好了,起来吧。我给你补补妆。”吉布楚贺拍了拍她的脑袋。

    寿仪听话地从她胸前抬起头,已经和刚才别无二致了。

    她让吉布楚贺拉着坐到妆台前坐下,瞥了一眼自己尚未发育完全的前胸,心里不怀好意地乱想:

    十三哥要是能娶到吉布楚贺,那也太有福气了。

    *

    暂不提寿仪她十三哥能否娶到吉布楚贺,且胤祥这日从外面回来,一进院子就看见两个曼妙的身影。她们凑在一块儿坐在一棵银杏树底下,半低着螓首做针线活儿。

    这幅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的景象,放在哪个男人眼里都是好福气。

    目前没开府的皇子都住在北五所或兆祥所,好些皇子成家后也住在宫里。

    胤祥在北五所也有一座院子,比以前的王府甚至交辉园是憋屈不少,可一个光棍儿住还算凑合。

    但是,他现在也不是“光棍儿”了。

    回宫后,康熙给他拨的两个宫女都已到位。一个是李佳氏,叫铜儿;一个是石佳氏,叫官春。

    他记得石佳氏,前世给他生过一个儿子,后来抬了庶福晋。不过,这也是他原来的福晋安排的,与他的喜好无关。

    “爷,您回来了。”铜儿和官春都站起来,对胤祥福了福身。

    二人是以使女的身份过来的,至今还是清白身。来的这些天,她们也不过做做针线一类的活计,别的什么都不用管,如同半个主子。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们见了胤祥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都温柔体贴却不忘矜持,拿捏得很好。

    对着两个温情脉脉的清秀佳人,胤祥自然地停下脚步。

    他一贯是兄弟中出了名的最会怜香惜玉的,尤其现在面对官春,他就像前世一样关心着自己的姬妾,语气缓和地:“做多久了?别太累了。”

    二女听了不上有多欢喜,但也都笑了,脆生生地应下,另有一番娇态。

    这时,安子跑着从翊坤宫回来复命,正好闯进这一幕。

    大猪蹄子一见了他,笑意一沉,总算良心发现,立刻撇下如花美眷往书房走。

    顺子一瞄安子满脸谄媚,就知道结果不妙,连忙沏了一杯杭白菊,战战兢兢地端上来。

    秋天干燥易上火,他们家爷这几个月本就喜怒不定,他可是越来越怕了。

    安子哈着腰,笑得同样艰难,只公主殿下倒是明白了他的用意,可惜玉格格那天有事儿,去不了,拒了。

    得,现世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