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不合格的男朋友
沙棠没说话。
本来她的第一反应是有些害羞的。
毕竟瞒着她们跟卫逐回去见家长,主动坦白是一回事,被戳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但她的脸还没开始发热,就被木兰一通发问给强行按回去了。
什么啊……提什么沈正三啊。
她回s县可是连沈正三的面都没见过。
不过是和那个女人打了照面,不过是和那个男孩子多说了几句话,就算得知沈正三得了癌症,她也没有心软,在第二天就回来了啊。
木兰什么意思啊。
她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
沙棠坐在地上仰视着木兰,不自觉鼻子发酸地皱起眉,她无意识地摸着藏进衣服堆的背包低下头眨着眼睛,喉头像梗了一块石头,连半个解释的词都蹦不出来。
其实现在只要承认她是回去和卫逐见家长的就好了。
这样木兰肯定不会误会她回s县是去和沈正三见面了。
可是她说不出来。
木兰只问了两个问题,但她那种轻蔑不屑的眼神却从她下床开始,就一直凌迟着她。
凭什么?
凭什么她看不起她?
凭什么她总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凭什么本来应该是她们求她原谅的,现在被责难的,反而是她呢?
“简木兰,”沙棠从地上站起来,盯着鼓囊囊的衣服堆道,“一直都是你们辜负我,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们。”
她以为她说的平淡,但实际上,眼前早已经朦胧一片了,沙棠低着头跑了出去,本来她准备直接跑下楼梯的,但在看见卫逐的家门后,犹豫片刻,还是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门打开,卫逐家的灯温暖昏黄,他刚洗漱完毕,身上还残留着洗面奶的淡淡薄荷香,沙棠扑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脖子啜泣,卫逐一僵,看到对面的门半开又合上后,抱着沙棠,关上了门。
她挂在他身上,哭的像开了闸的水,他不是没见过她哭的,其实在他面前,沙棠经常会哭,只是一般都是因为小事闹脾气才哭,这么严重的却是第一次,卫逐想不通短短十几分钟在家里能发生什么大事,抱着她轻声哄着,但她却哭的更大声了。
他束手无措,只能断断续续地亲着她的额头安抚,她的鼻涕眼泪映在他的胸前黏黏糊糊,到最后不仅胸前,衣服正面的一大半都被晕开的水痕映湿了。
“沙棠,原来女人真的是水做的。”
可他的冷幽默也不起作用,沙棠是真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了,等她哆哆嗦嗦地哭够了,眼睛已经红肿的像两只核桃了,卫逐刚想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就抽抽噎噎地闭上眼,困倦地睡着了。
她睡着了,可他,却睡不着了。
卫逐把她抱进卧室,又换了新的睡衣,他在黑暗中摸了摸她依然潮湿的眼睫,轻轻叹了声气。
第二天是周六,第三天是周末,第四天星期一沙棠没有课,她足足在卫逐家里待了四晚,第五天趴在卫逐家的阳台看见木兰出门后,才按了自家的门铃回去取东西,等她一进门,就被简母拽着数落了一通。
“女孩子长大就是管不住了,你和小董还在恋爱阶段,怎么一天到晚就在人家家,连自己家都不回了?!”
……看来简母是不知道她和木兰那晚的事了。
沙棠萧索地不想解释,挣脱了简母就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因为这几天暂住卫逐家买了新的洗漱用品,所以她排除洗漱用品,收拾的大都是些衣服和其他日用品,简母见她大包小包的像要搬家一样,连忙挡住她的手问是不是和木兰吵架了?
“你姐姐从小脾气就不好,你也知道,就让让她吧,亲姐妹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她这几天心情也不好,饭不好好吃,除了上班连卧室门都不出一步,那个小黄约她好几次都被她给骂了,我看她是意识到自己错了,但是她从小没给人道过歉,不好跟你低头才乱撒气。”
“但是这次这么严重,等她回来我就按着她让她道歉,要说你们俩从前也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动手的,每次和好的不都挺快的吗?这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严重到要离家出走了?”
“还是说,你们吵架是因为年医生吗?”
任简母怎么絮叨沙棠都不理她,她大概收拾了四个大袋子,都收拾好后就全部推出了门,她提不起来,只能一脚一脚往卫逐家踢,卫逐靠在门口看看简母又看看她,不知道应不应该帮忙,沙棠没得到帮助瞪了他一眼,脚下踢包的动作,更用力了。
哎,怎么变成他里外不是人了?
这几天沙棠没有再哭了,但是变得沉默寡言,也不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说她到底想怎么样,包括她要搬来和他住都没有和他商量过,他刚刚还在洗手间,出来时听到简母说话,才过来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的。
被迫同居?祸福相依?
沙棠把东西全部踢进卫逐家就自顾自去洗手了,卫逐在门口朝一脸担忧的简母点点头,用嘴型让她放心后,才关上门跟了过去。
沙棠依然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一直面无表情,一直低头不吭声,卫逐等她洗好手直接把她抱在怀里带到沙发上,见她的眼底还是藏着委屈,叹气着问:“我是不是一个不合格的男朋友?”
“?”
“女朋友大半夜离家出走的原因不知道,哭的稀里哗啦的原因也不知道,沉默寡言的原因不知道,不声不响被同居了也不知道,说真的,人不是只有在失恋的时候才这么反常吗?难道现在的我是幽灵,其实是因为我已经死了,所以你才这么伤心?啊,这就说的通了,怪不得那天哭的那么惨烈,怪不得这几天都当我是空气,怪不得要搬过来住在这里,其实我是幽灵是不是?你是因为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所以才一反常态的是不是?”
沙棠轻轻地给了他一个头锤,不高兴地让他不要胡说八道,卫逐抱着她耳鬓厮磨,轻声道:“沙棠,我一直以为我没有情敌,但现在却觉得,阿姨和木兰姐,是我最大的情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