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过后，胡中发终于平静了下来。三人来到院中，坐了下来。

    秦月璟从房间内拿出了一包烟，递给两人，三人坐在院中，静静的抽起烟来。

    对于抽烟这件事，秦月璟当初还真是有着无限的好奇心，曾经一度缠着姜承阳教他抽烟。

    最后姜承阳被缠的没有办法，才教他抽了烟，而且还给他普及了许多烟的品种。

    最后秦月璟得偿所愿，学会了抽烟，但是也仅此而已，渐渐地，好奇心淡了也就不再抽烟了。而且他也赞同姜承阳的法，他们的嗓子以后还得唱曲唱歌，还有大用，可不能糟蹋了。

    想到自己以前疯魔了般想要尝试一下新鲜事物的样子，秦月璟此时心中自嘲的笑了笑。

    虽现在他和姜承阳不经常抽烟，但是如今这个情况，也不得不拿烟来慰藉一下了。

    胡中发猛吸了几口烟，呼出一口浓浓的白烟，在尼古丁的安抚下，心情终于平复了许多，随即开口冲秦月璟和姜承阳道。

    “这样，你们师父的葬礼我全包了，现在就是要让老爷子走的风风光光的才好，一会儿我联系殡仪馆，把老爷子拉走，对了，一会儿你们去买套鲜艳点儿的寿衣，让老爷子风风光光的穿着上路。”

    姜承阳手中拿着烟，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们师父就穿大褂走了，一辈子喜爱相声，希望他也可以以相声人的身份离开这个世界。”

    胡中发颔首，觉得这也是在情理之中，不定，张老爷子也是这么希望的。

    看着面前两个失去活力的年轻人，胡中发安慰道：“行了，你们两个不要太伤心，接下来，我们把老爷子风风光光的送走，其他的你们就不要想了。”完，他将自己手中的烟，在桌子上的烟灰缸中碾灭，就算起身离开。可能站起来有点猛，踉跄了一下，还好被身边的姜承阳扶住了。

    “胖叔，你也别太伤心了。”秦月璟看到后连忙安慰。

    胡中发站稳，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起精神来：“我没事，行了，我先走了，有事随时电话联系。”完他拍了拍姜承阳的肩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四合院。

    接着，秦月璟和姜承阳将手中的烟抽完，起精神，开始给他们师父梳头发、擦拭身体、换衣服。

    最后一个身穿古朴大褂，脚踩布鞋，面容安详的老人闭着眼睛躺在了床上。

    来也怪，刚才还面色灰暗的老人，此时脸色却是红扑扑的，仿佛还是生前那般模样。

    这时门外传来嘈杂的声音，秦月璟和姜承阳连忙出门，他们知道殡仪馆的人来了。

    殡仪馆这边来的是三个年轻力壮的伙子，当他们进屋后，看到张瘸子的遗体时都是一愣。

    他们见过各式各样的遗体，有穿着生前最喜欢的衣服的，也有穿着刺绣的寿衣，但是还从来没见过穿着大褂走的。

    其中一个年轻伙，看到那穿着大褂的张瘸子，立马反应过来了，他连忙看向一旁的秦月璟和姜承阳，有些惊异的道：“哎，你们不是那个相声的吗，我今天早上还在网上听你们的相声，之前你们师徒三个不是还一起拍合照来的吗，这、这怎么老爷子就走了呢？”

    秦月璟和姜承阳也没想到，随随便便一个殡仪馆的工作人员也知道他们，不过两人也没觉得多高兴，只是淡淡的开口道：“世事无常罢了。”

    那年轻人点点头，他经常干这种工作，生老病死这种事在他看来稀疏平常，不过此时的他还是感到有些唏嘘。

    之后，张瘸子的遗体就被殡仪馆工作人员拉去了殡仪馆进行安放，而胡中发那边也开始安排吊唁丧礼的一些事宜。

    秦月璟和姜承阳出门买了许多的东西，然后在家中布置了一个灵堂，开始守灵。

    他们两个没有去殡仪馆守灵，而是在家中，因为他们觉得如果张瘸子真的在天有灵的话，不定会回家看一看。

    此时在张瘸子正房一侧的客厅中，一个柜子上摆上了一张张瘸子放大的黑白照片，照片前，放置了一个香炉，此时里面正有三根香在缓缓的燃烧着。香炉的两侧还点了由白色蜡烛充当的长明灯。

    秦月璟和姜承阳已经身穿麻衣，头上戴白，披麻戴孝了起来。

    两人也不知道张瘸子有没有孩子，不过据胡中发，张瘸子好像从来没有提及过他的妻子和孩子，一直以来好像都是孤身一人的样子。

    其实有孩子也无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们为张瘸子披麻戴孝是理所应当的，也算是尽一尽这最后的孝心。

    坐在沙发上，看着灵堂上张瘸子眯着眼睛笑着的照片，秦月璟又掉下了眼泪：“师哥，你师父是不是有预感了？为什么那天拍全家福的时候，他非得拍一张大头照呢！”

    姜承阳叹了口气：“咱们师父可能真的感知到了什么，才会事先有准备吧！”

    话就在那天拍全家福的时候，张瘸子突然让摄影师给他来一张正面的大头照，他们当时还以为他们师父孩子脾性又上来了，有些无奈和好笑，不过还是让摄影师来了这么一张，没想到如今，这照片居然就这么用上了，不得不让人觉得悲伤的同时，还感觉有些惊奇。

    ※

    秦月璟和姜承阳晚上因为守灵，没有进行表演，让那些经常听张瘸子师徒三人相声的富二代们感到好奇，尤其是杜绍远四人，他们可是知道这两人除非大事，否则是不会请假的。想到什么，杜绍远也是连忙给两个人去了电话，这才知道张瘸子去世的消息。

    “你你们两个也是，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通知我们？”杜绍远有些责备的道。

    “事情突然发生，还没来得及通知你们。”秦月璟在电话里中有些抱歉的道。

    杜绍远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们节哀顺变，今天太晚了，我们明天一早过去，给老爷子上柱香。”

    “好的，谢谢你们了。”

    秦月璟挂上电话，继续和姜承阳守着灵。

    ※

    隔天，杜绍远、唐子昀、周诗雅和代馨敲响了四合院的大门。他们四人还都挺注意的，来的时候穿的都是黑色衣服。

    秦月璟和姜承阳虽然守灵一宿没睡，但是还是起精神招待了杜绍远四人。

    杜绍远四人被两人带着进了正房，来到屋中的灵堂前，冲着张瘸子的照片儿上香、鞠躬行礼，完事后，四人又被两人送出了房间，来到院中。

    此时院儿中，杜绍远拍着两人的肩膀道：“你们放心，出殡那天我们这边都会出车的，都是豪车，一定要让老爷子风风光光的走！”

    周诗雅擦着眼泪道：“你们两个也要起精神来啊！”

    “好的，谢谢你们了！”秦月璟的声音有些沙哑的感谢道。

    之后杜绍远四人临走之前，也是将帛金递给了秦月璟和姜承阳。他们家中也曾有亲人过世，准备帛金，是规矩也是礼节。

    两人也知道这些人的好意，也不推辞，收了下来。

    ※

    当天下午，得知消息的人妖莉莉和贺亦繁也过来了。

    给张瘸子行完礼，一行人来到院中后，人妖莉莉看着面前有着黑眼圈的秦月璟和姜承阳叹了口气，安慰道：“你们两个节哀顺变，以后有事记得跟姐，你们就是我的亲弟弟，再了，我不行，不还有你姐夫么。”着人妖莉莉拽了拽身边贺亦繁。

    贺亦繁点头：“有什么事，你们就开口，不用客气，张老爷子帮了我大忙，我一直记得的，而且我们也会出车送老爷子的。”

    秦月璟和姜承阳表示感谢。之后人妖莉莉他们就离开了。

    此时院子里又恢复了以往的安宁。

    姜承阳看着身边的秦月璟，建议道：“你去睡会吧，这里我来守着。”

    秦月璟摇了摇头：“我睡不着，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师父冲我乐，要不师哥你去睡会吧。”

    “我也睡不着。”姜承阳勾了勾嘴角，不过这个刻意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就是了。

    “我去泡点咖啡。”想了想，姜承阳拍了拍秦月璟的肩膀，转身进了厨房。

    秦月璟深深的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正房，他得继续守着他的师父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