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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程老爷子回来了,花乐之不敢再去庄园,画画的闲暇只在区里散散步。

    绿叶已经染了黄,她盯着一片叶子发了会儿呆,想着庄园里路边银杏不知道??时候能落下来,又想着程老爷子这次回来恐怕是常住,她既然跟傅远洲是朋友,总不能避着人家的长辈不见。

    仔细想想,又不明白自己为什?不敢见程老爷子,莫名就是害怕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够好。至少,她应该等到智商测试的结果出来,等到她不再是“傻子”。

    她盯着一片叶子时间有些长了,听到有人跟自己话才恍惚回神。

    “丫头,你没事吧?”

    花乐之转过头,是个没见过的老者,精神矍铄,花白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身上的衣服平整熨帖没有丝毫褶皱。

    虽然在区里从未见过,但花乐之莫名有种熟悉感,不管是样貌,还是这种绅士的气质。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花乐之心?好感,她抿唇一笑,“谢谢爷爷,?没事,就是走神了。”

    程老爷子微笑:“平时没人喊?爷爷,倒是家里有个臭子喊?外公,喊爷爷我不习惯,丫头也喊外公吧。”

    花乐之纤长的睫毛茫然地眨了眨,乖乖地喊了声,“外公。”

    程老爷子心花怒放,“哎!”

    “丫头,这里?第一次来,听区有个池塘,养了几尾鱼,在哪儿呢?”程老爷子问。

    花乐之指了指方向,“在那边,绕过那个儿童乐园后右转再”感觉一言两语不清楚,花乐之想了想,“?带外公过去吧。”

    程老爷子笑道:“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花乐之摇头,“不麻烦呀,反正我也是来散步的。”

    两人慢悠悠沿着花园路过去,太保四和太保九悄悄地跟在不远处。

    太保九提心吊胆:“老爷子不会为难花姐吧?”

    太保四拍了拍他:“花姐一句外公,老爷子都乐成那样了,怎么可能为难?倒是有些人,恐怕要倒大霉了。”

    太保九想了想,在心里默默为胡家点了一支蜡。

    先?很?在国内露面,但老爷子不一样,那可是在燕城经营多

    年的世家,就算离开了十年,再度回来,依然是根深蒂固。

    胡家害谁不好,偏偏要害老爷子的外孙媳妇?

    花乐之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钦定成“外孙媳妇”,身边的老者谈吐儒雅,见识颇丰,再加上莫名的熟悉感,让她感觉十分舒服,竟然不知不觉地了很多话。

    两人在池塘边的木头长凳坐下,花乐之还在叭叭叭,“这个池塘了些,里面的鱼都是红色,没有五颜六色的好看。”

    程老爷子笑眯眯地问道:“丫头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大池塘和很多鱼?”

    花乐之:“?有个朋友,家里有个湖泊,特别漂亮,里面的鱼有各种颜色的,傅叔叔在前面摇船,?在船尾喂鱼,鱼群追逐嬉戏,就能拖出一条绚丽的大尾巴来。”

    傅叔叔?

    老爷子嘴角一抽,“你那个傅叔叔还挺和蔼的?”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臭子还有这份耐心,亲自给丫头摇船。

    “嗯!”花乐之的脑袋重重点了点,“他特别好!长相就不了,是我见过最英俊的。性格也好,善良又体贴”

    听着花乐之嘴叭叭叭,程老爷子简直怀疑她的是不是自家的外孙。除了“长相英俊”符合之外,??善良、?贴跟臭子毫不沾边。

    丫头这滤镜到底是有多厚?!

    花乐之着着,声音低了下去,乌黑圆润的眼眸望着池塘,有些忧郁,“最近他家里长辈来了,?不能过去了。”

    程老爷子:“为什?,他的长辈很吓人?”

    花乐之摇摇头,脑袋慢慢地扎下来,“不是啦,是我、?不够好。”

    “丫头,不要妄自菲薄。”程老爷子见她神色恹恹,不禁有些心疼,“以我多年看人的眼光,丫头不是不够好,而是太好了。”

    这样漂亮乖巧又清澈纯粹的丫头,难怪会让自家外孙动了凡心,也难怪夏老头天天炫耀。

    花乐之眼睛一亮,像是点亮的星辰,她抿唇一笑,脑袋不受控制地晃了晃,“谢谢外公。”

    她还是第一次跟“陌?人”这?多的话,还得了“陌?人”的夸奖,花乐之心?很好,甚至对马上到来的智商测试的担忧都减轻了

    一些。

    她跟傅远洲早就定好了时间,也好了先不告诉任何人,等结果出来,如果过了七十再告诉大家。

    站在医院大门,花乐之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从到大,她还没这?紧张过。

    “放松,”傅远洲好笑又心疼,“不是什?大事,别这?紧张。”

    花乐之缓缓地呼气,白软软的脸颊鼓了起来,“?觉得比高考还紧张。”高考的时候她知道自己的水平,她考的绘画对文化课分数要求不高,她也从来没奢望过考出什?好成绩。没有期望也就没有压力。

    现在不同。

    她非常非常地希望自己能超过七十分。

    超过七十分。

    意味着她不是傻子。

    意味着她可以光明正大地自己是夏云石的弟子,理直气壮地参加他的画展。

    意味着她可以见一见他的外公。

    傅远洲悄悄地握了一下她的。

    修长的指骨节分明,指腹的薄茧在她柔软的掌心一擦而过,留下微微的痒。

    “花乐之。”他黑眸沉静,声音低沉,“?你能过就能过。”

    花乐之紧张得都快哭了,“那万一、万一?没考好呢?”

    傅远洲轻笑一声,“没考好又怎么样?就算是高考失利还能复读重考呢。你要是真的没考好,那咱们总结分析一下,继续考不就好了?你要是不好意思,咱们就换一家医院。”

    “花乐之,”他黑眸含笑,在她耳边低声道:“咱们又不用把失败的成绩公布出去,只需要一次考好,把这份成绩告诉大家就够了。”

    花乐之的眼睛渐渐亮了,“对呀!”她哪怕失败了一百次,只要有一次成功就行!

    傅远洲白皙的指尖在她鼻头上点了点,“花乐之,你不相信你自己,难道还不相信?吗,?你能行,就一定能行。走吧,?迫不及待地等着??花乐之的好成绩。”

    许是他的动作有些亲昵,许是他的话安抚了她的心,总之,花乐之的心?神奇地镇定下来。

    尤其是看到智商测试的题都是他分析过的,花乐之有种坐在他身边刷题的错觉,真的一丁点都不紧张了。之后跟医生面对面的测试,她也回答得毫不磕巴。

    不过,做题的时候

    不紧张,不代表等结果的时候不紧张,诊疗结果要稍后才出,那种命运悬而未决等着审判的感觉,让花乐之坐立不安。

    傅远洲压了压她的肩膀,“?去给你拿结果。”

    “?自己去!”花乐之站了起来,她很想第一时间看到结果。

    傅远洲迟疑了一下,虽然他相信姑娘的水平已经足够考到七十分以上,但是考试这种东西总是有一定随性的,他本来是想着如果分数很不理想就干脆不告诉她,可看到她这?急切,他还是改了主意。

    “好,一起去??,?????这个老师到底是不是合格。”

    傅远洲个子高,一眼就??到了花乐之的成绩。

    他长臂一伸拿到里,先是捂住分数,黑眸含笑,微微弯腰跟她平视,“花乐之,猜猜???”

    他虽然不给她看结果,但花乐之一??他的眼睛里带着笑意,就知道自己过了。

    “啊啊啊啊傅叔叔!”花乐之发出一长串欢快地轻喊,她想抢过来,傅远洲站直身子,胳膊高高地举起来。

    花乐之蹦了两下都没够着,干脆也不抢了。

    她兴奋地抓着他的衣袖,仰着脸看他,明亮水润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藏着星星,“傅叔叔,是不是七十一?!”

    傅远洲笑着摇摇头,“再猜。”

    花乐之:“难道是七十二?”

    傅远洲轻笑一声。

    花乐之地抽了口气,“难道是七十三?”

    傅远洲还是没有点头。

    花乐之红润的嘴唇慢慢地张开,黑白分明的眼睛圆溜溜的,不敢置信地声问:“总、总不能是七十四?!”

    傅远洲笑了一声,“为什?不能?”

    花乐之像是被分数烫到了似的,“嘶——真、真是七十四?”

    傅远洲好笑得不行,也不再逗她,高举的臂落下来,把结果给她看。

    “这这这——”花乐之傻眼了,盯着上面的结果??了半天,声音都有点劈叉,“八八八十一?这怎么可能呢?!”

    傅远洲叹了口气,骨节分明的指落在她的头上,轻轻揉了揉,“没什?不可能,?们花乐之,本来就是个聪明宝宝。”

    那些储藏室里的奖状,?不明这一点。如果没出意外

    ,她该顺顺利利地长大,结交了很多朋友,上了心怡的大学,在专业的领域展露才华。这颗明珠早就该绽放独特的光彩,而不是被??压抑诋毁了十年。

    花乐之仿佛被分数吓到了,表情有些呆滞。

    渐渐的,明亮的眼睛里起了一层水雾。

    在水雾凝结成泪珠之?,她扑进了傅远洲的怀里,闷闷地喊了一声,“傅叔叔——”

    声音里带着哭腔,很快,傅远洲就感觉到了胸膛上传来隐约的湿意。

    他双臂展开,把她颤抖的身子紧紧抱在怀里,声音暗哑:

    “花乐之,?在。”

    作者有话要:花苓苓:啊啊啊啊我过了!

    傅叔叔:见家长!安排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