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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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围已经围了一些人了,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姑娘,你可千万别招惹他!好几个姑娘被他给霍霍了。”

    “姑娘,这公子有钱有势,跟了他吃香的喝辣的也不亏,别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姑娘,这公子后院里的妾往十数,千万得擦亮眼睛,有银子算什么,有银子了不起吗?”

    “造孽啊造孽啊!”

    此起彼伏的感慨于劝,却没一个敢上前来帮忙的。

    苏漾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急着去东华街和多鱼汇合回宫,便不想搭理他,刚走没两步,那男子不要脸皮一样上前几步,扑腾着扇子刷刷地点着她的腕,笑吟吟的问:

    “姑娘,你这是往哪去,要不要爷我送你一程?”

    夜色下,少女的脸颊如火烧一般,灼起一层薄薄的红晕,眼底水光潋滟似带了愠怒:“把你的爪子拿开!”

    天生男子要比女子力气大,苏漾还没成年,也没怎么干过苦力活,上力气不大,推人像挠痒痒,她见这男子纠缠不休,一咬牙,脚下发了狠踩了他一脚。

    男子没有防备,也没想面前这少女,竟然敢动他,竟被一脚踩得实实贴贴,瞬间“嗷呜”一声弹跳起来,捂着脚面色狰狞地蹦了好几下。

    刹那间,一部分路过的人都被这声惨叫给吸引了,围成堆看热闹,一看为首的那俊俏男子是谁,切了声,推了推身边的朋友,语带轻蔑又无可奈何:

    “走了走了,皇城天子脚下,这子强抢民女也不是头一回了,治不了他的。”

    摊位上,本在把玩陶瓷兔子的青年,循声瞥了过来。

    三三两两,围观看热闹的人部分离开,不再拥挤,视野开阔后能清晰的瞧见里面情况,几个身强体壮的男子围着一个少女,缠着不放;另有一公子哥儿捂着跳脚了好一会儿,才冷森森的放下,趔趄着走过来。

    “你若是不想与我共度春宵,何必穿得这副浪荡样,活脱脱的就来勾引我,不会是哪家清倌院的花魁吧,怎么不在你的花船里,出来勾引爷还不够,还要踩爷!”

    “乞巧男欢女爱也是正常的,爷不过就好心送

    你一程,你偏偏不识好人心,恩将仇报,敬酒不吃吃罚酒!”

    绛蓝色长袍的公子哥儿不再维持表面的和气,对着下示意:“来人!带花船里去!”

    苏漾冷眼看他。

    也不知欺男霸女了多久,竟能嚣张至此,周围人还打着马虎和稀泥,光天化日下强抢民女。

    “住!我是宫里的人!”

    苏漾怒斥一声,被气得脸色通红,恨不得刚刚那一脚是往他里踹的,断了他的子孙根,再想踹对方已经有了防备之心。

    “爷管你宫里的还是花船里的,都得归爷!”

    身边随从厮轻蔑笑了笑,“在这皇城脚下,爷就是天!”

    公子哥儿轻浮一笑,挑起吊梢眉:“带走!”

    远处摊上的青年眉梢一皱,身边跟着的人附耳过来,低声道:“爷,好像是承乾宫的。”

    “承乾宫?”

    青年嗓音在夜色里有种不出来的低沉悦耳,摊上昏黄的灯晕落在他眉梢发间,没有柔和他锋利的棱角,反而更显得渊渟岳峙,龙章凤姿。

    与宫廷朝堂上的那个城府深沉、不苟言笑的九五之尊,仿佛在眨眼间变成了两个人,仔细看去,相貌微有调整,又有夜色掩饰,基本很难看出这是一个人。

    “是的,承乾宫的女官苏漾,听是今天拿了腰牌出宫。”

    “那是济尔哈朗家的少爷,他的姐姐是最得索相宠爱的妾室。”

    “不知道这两人怎么撞上了,爷,要不要”

    苏漾生得好,在宫中也有也因美貌多了流言蜚语,不过宫中规矩森严,到底是闹不上台面的,没成想一年多再出宫,竟是赶上了索额图妾室的外家兄弟强抢民女的招数。

    索额图在前朝上兢兢业业,少有恶事传闻。

    那是前朝的事了。

    康熙出宫一次,是不想在插前朝的事,但今日七夕乞巧节,又恰好遇上了宫里的人,还是一个跟他有点渊源的人,就算不是那个人,爱屋及乌,他也不能让旁的人欺负了。

    他掏钱买了兔子陶瓷,抬脚走了过去。

    “住!”

    苏漾已经被人抓住胳膊了,奈何这具身体没干过苦力活,竟挣扎不得半分,又是体力高强的男人,那力气不可同日而语。

    她也不是个

    忸怩的人,心想我踹不到你家主子,我踹得到你吧,当场一脚抬上去,瞅准会跑路。

    那人魁梧大汉捂着下半身开始嗷嗷乱叫,另外两个人直接急眼了,一个人张就准备抱住她扛肩上。眼看着双拳难敌四,更何况还是一个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一声住犹如天籁,苏漾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瞬间爆发甩开大汉的,反身一避,躲到青年身上。

    她心脏跳得很快,砰砰砰的。

    “谢谢公子!”

    苏漾差点给跪了,在他背后差点痛哭流涕:“公子,他还是个宝宝,请你千万不要放过他!”

    青年侧头的动作一顿,奇怪看向她:“宝宝?”

    但他也没有时间再细想这个词了,面前的这嚣张的公子哥儿趔趄着走了过来,面色阴沉地看着他:“敢坏爷的好事?也有这个胆子?你知不知道我堂舅是谁!”

    “现在赶紧的走人,爷勉强能留你一条命,要是耽误了爷办事,也要你的命!”

    “你!”

    康熙身边的侍卫横眉冷对:“你也敢放这大话,知不知道我家爷是谁!”

    对面那男的闻言不屑一笑:“爱是谁是谁,要么报上你爹大名,要么赶紧给老子滚蛋。”

    “一个清倌你也护?不怕脏了。”

    康熙私底下出宫,未告知旁人,这次要在大街上显了踪迹,以后再不动声色出来就难了。

    他背后的苏漾生怕他推自己出去,便大胆的拉了他的袖子,声啜泣:

    “公子,奴婢上有老下有,家中还有嗷嗷待哺的兄弟孩,本来晚上出来给娘亲和孩子买点东西,没想到遇到恶人了,公子千万不要将奴婢交出去,奴婢下辈子缬草衔环一定来报答公子的大恩大德!”

    康熙拍了她的稍作安慰,冷冷的瞧着对面嚣张的男子,斥声道:

    “本朝律例,八旗子弟当街强抢民女,凡共犯罪者,以造意为首,随从者减一等,若一家人共犯,止坐尊长,若尊长年八十以上及笃疾,归罪于共犯罪以次尊长。1”

    “一个妾室的外家兄弟,便敢嚣张跋扈,莫不是不把当朝王法放在眼里?不遵法度,莫是索相最得宠的妾室,就算是王公贵族,也得按照法理来,不然当今圣上如

    何治理天下,如何服众?!”

    “你速速前去报官。”康熙侧头吩咐,“此人目无法纪,当街强抢民女定不是第一回了,定要狠狠整治这股歪风邪道!”

    济尔哈朗图真嚣张得不可一世:“你报啊,报啊,要受理了爷跟你姓!”

    身边随从脸色微白,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少爷这人看起来不太好惹,那衣裳看上去像是宫内尚衣局出来的,我们还是算了吧,一个清倌算什么,女人多得是,咱们改日再来。”

    济尔哈朗图真是嚣张跋扈,但也不是傻子。

    先前欺负着这些普通老百姓没人撑腰,仗着自己姐姐是索额图得宠妾室,便能有底气嚣张,这么几年了也没人敢管,但经厮一提醒,他觉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下次再来。

    他不信下次这男的还在!

    济尔哈朗图真恨恨的瞪他一眼:“走着瞧!”

    便带着自己几个随从走了,走之前那个捂着下档的彪形大汉愤怒的看过来,被康熙身边侍卫杀气一瞥,讪讪移开了。

    人群渐渐散了。

    康熙松开她抓着的,淡淡道:“最好出行还是不要一个人出宫。”

    苏漾等人走了以后,才终于松下了紧绷的心。

    可能在宫内呆的久了,没有这份居安思危的心,竟也没想到给自己标配个男人跟着,免得被人给惦记上。

    “多谢这位公子。”

    她掏出怀里的紧巴巴,所剩无几的碎银:“公子大恩大德,女子无以为报,还请公子收下,不然女子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不必,”康熙优雅的甩了甩袖子,“就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你不是上有老下有,中间还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么。”

    他抬头看了眼对面的孩玩具铺子,笑了一下:“快回去吧。”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