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攻略第十九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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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着心中难言的不适,轻吸了一口气,重新抬眼。

    面前这方营帐内的布置除却稍大一些,其他几乎与普通士卒一般模样。

    其实若不是刚刚李崇州亲口所言,她很难相信这里之前宿的是他。

    即便是刚才,她瞧见了两张绵衾,也只会想着可能是和另一个兵合宿。

    薛茗揪了揪指,思绪飞快运转,问道:“世子殿下,您之前的近侍也是同您一起宿在这里的吗?”

    按照刚刚李崇州的话来看。

    在这之前都是他一个人宿着,那自然他先前那个近侍必然没有和他宿在一个营帐里。

    想到这,她心里渐渐定了下来,也许这只是他的戏言。

    可下一刻便被李崇州兜头浇了一盆冷水。

    “我先前那个近侍?”李崇州勾了一下唇角,薄唇微翕,“他没跟过来。所以,不会宿在这。而这里,现在只有你。”

    薛茗眼神凝住,脸上生生添上了一分白,却也深知要是再问下去,怕是他会起疑,转而敛下眼眸,声音平静:“那就谢过世子殿下了。”

    “谢?”李崇州在心里回味了这句话,随后长腿一迈,在长案边的木椅上径自坐下,一肘撑在案上,抵着脑袋,歪过头来似笑非笑地看向她,“别以为当我的近侍是什么好差事,你得时刻负责我的安危。”

    薛茗看着他这般不羁的姿态,微愣神,抱拳称是。

    只是心中却在嘀咕哪里需要她保护。

    此时李崇州看着她身后背着的包袱,不咸不淡开口:“你的包袱就放在左侧的帐角。”

    薛茗立时哦了一声,抬腿朝帐角那里走去。

    因为来时并没有太注意这些细的地方,直到她走到了那处帐角,才发现那里还堆着一些泛黄的书。

    “世子,我就挨着这些书放了。”薛茗边边将身后的包袱取了下来,整理放好。

    李崇州瞥了前面忙忙碌碌的人,似是随口而言:“只要你别把那些杂书混进去,随你。”

    薛茗的身影蓦地顿住。

    杂书?

    什么杂书?

    “怎么?还想让我再递给你一次?”

    薛茗原本还没有想到这一层,现在一听这话,那天

    的记忆登时飞进了脑海中,捏着包袱一角的揪的更紧了,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

    她觉得她有必要解释一下。

    薛茗木着脸,转身走向李崇州,垂首:“世子。那本书不是我的。”

    李崇州看着她僵硬的身体,觉得好笑,放下撑着的肘,转而抬眸直视她:“哦?不妨看?”

    薛茗尽量让自己足够冷静,微晃了一下眼,缓缓出口:“那本书是我妹妹的。”

    李崇州不作声,只是那双细长的眼中分明就泄露出探究之意,想听听她怎么自圆其。

    薛茗直接忽略那眼神,继续道:“因为我妹妹是女儿家,已经许配好人家,阿娘觉得她不懂这些事情,就偷偷地藏了一本书在包袱里。”

    这下李崇州悠悠开口:“你阿娘?难不成是想让你教你妹妹怎么看那书?”

    “没有。”薛茗霎时觉得头皮有一些发麻,也不知道面前这人怎么就能想到这一处去的,连忙否认,“只是那天刚好我们都发现了这书,才知道的。然后您就来了。”

    “你妹妹已经婚配了?”

    “是的。妹妹的夫家待她极好,心知她有心从军,便让她过来了。”

    薛茗完这话,整个营帐里都安静了下来。

    她心里有些没底,这话的连她自己都不大容易相信,偏生还是给面前这个深不可测的人听的。

    就在薛茗想着怎样应对李崇州接下来的问话时,李崇州反而不问了,只是沉声而道:“那些书都是一些上了年头的兵书,切不可损坏。”

    薛茗听着这猝不及防的话,连忙点头。

    下一刻才意识到,这件事情就这么轻松地掀过去了?

    日头落下,精锐兵们集聚在一起饭食。

    薛茗刚寻了个偏僻、不引人注目的好位置坐下,方翎就迈着步子朝她走来。

    只是明显步伐不稳,比之前看到商枝的那般模样还要惨一些。

    估计是被军棍折磨得很了。

    “商叶。”隔着一段距离,方翎喊了一声,紧接着就站到她跟前来。

    薛茗仰头看他,神色依旧冷淡:“何事?”

    “我想学你那般射箭。”

    晚间回帐。

    薛茗踩着地上铺着的月光,顺着早先李崇州领着她的那条

    路线回营帐,心里却怎么也不是滋味。

    来未免有些可笑,两个人自打秋日里成了亲,竟然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宿在了同一方营帐里。

    她正想着,便到了营帐前。

    帐帘是敞开的,薛茗神思微动,脚步轻移,入了帐中。

    帐中无人。

    薛茗看着眼前空荡荡的帐内,不禁轻呼出一口气,浑身稍稍松懈了一些。

    今日原本就甚是劳累,来来往往都没有休息的时间。她眼睛扫了一眼,随后就坐在了木椅上,侧着头趴在一边的案上昏睡了过去。

    不过这觉并没有睡多久,薛茗的耳边突然响了“叮”的一声。

    她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眼前模糊着,好似瞧见了什么东西掉落了下来。

    下一刻,她浑身一颤,连带着神色都清明了许多,眼都不带眨一下。

    那落在毛毡上的分明是——束带。

    褐色的束带落在了浅白色的毛毡之上,格外的显眼。

    从到大,她还不曾见过有男人当着她的面把这解下来的。

    薛茗蓦地心口一窒,脸颊微烫,登时站起,垂首不再看过去:“世子。”

    李崇州好似没有发现她的异常,只是不紧不慢掀眼看过去,道:“你怎么不休息?明早不是还要操练?”

    不知是薛茗想多了,还是什么。她竟然从那眼神里觉出了些意味深长来。

    但现在已经容不得她再细想了,眼前地面之上平铺着的两条毛毡,距离并不是很远。若是两人都是朝着一侧睡,绵衾一不心滑下,必然是能看清另一人的后背的。

    万一她露了什么不该露的东西被这人瞧见了

    薛茗微咬唇,眼看着地面,只得:“世子。我睡在案上就好。与您一同睡在地面之上,我承受不住。”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