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 飞窗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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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会以后,按照事先安排,高迎祥、李自成、李岩、刘宗敏、牛金星等闯军中军的人,把所有首领和大营将领带到张献忠他们住店的大客栈里,把大堂、楼上和衙间的餐桌全部包了,为这次义军大聚会举办一次聚会酒。

    酒宴比较盛大,高迎祥等人要忙着到各桌敬酒,还是没有会来问问王家军这些年的征战情况,不过他从除了张献忠带来的七个老将以外还有七个不认识的高,对张献忠礼数备至的情形来看,估计张献忠完全继承了王自用的遗志,心里也颇为宽心,当敬酒敬到张献忠和汪兆麟他们那一桌时,高迎祥一段酒碗,一拉着张献忠的,动情地:“献忠贤侄,虽然此次没时间好好叙叙别情,但为叔看得出,贤侄你是王老弟的合格接旗人,为叔在这里代表王老弟在天之灵,敬贤侄这一碗酒,这酒你可不能推辞哟,来,喝下这一碗!”

    张献忠当然不能推辞,也不能先尽晚辈之礼了,只好:“高将军既然是代王将军敬这一碗酒,侄自然是不能放下这碗先敬高将军的酒了,来,邻桌王家军的所有兄弟,我们共饮了这碗装满了希望和鞭策的盛情酒!”

    十五个将领全都端起酒碗,一饮而尽,高迎祥本人也一饮而尽。

    接下来,张献忠这才亲为高迎祥倒满酒,和十四个下一起,端起酒碗,张献忠:“高将军,侄一直都尊称您为高将军,但那是在正规场合,不能失了上下级的礼数,此刻是喝酒,容侄称一声高叔叔,这么多年来,侄虽然在王将军麾下征战,但高叔叔对侄的关心和栽培,绝对不亚于王将军,您们二位,可算侄的再生父母了,其他的话都不多了,此次一别,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再同席吃酒了,容侄和王家军的众位兄长,共同敬高叔叔这一碗酒!来,干!”

    高迎祥被张献忠得心里激动不已,豪爽地:“好,献忠贤侄,高叔叔一定要干了你们这一碗如此盛情的烈酒!”完仰头尽干。

    接下来,高迎祥:“献忠贤侄,各位老弟,高某还得去挨桌敬酒,你们喝醉吃好,席后自然有人带你们去安歇,此次相别后,就拜托献忠贤侄带好王家军,多多杀敌,多多立功!情势危急,务请原谅高某这次照顾不周!”

    “高叔叔放心!您去忙吧!”张献忠等人都抱拳道。

    这顿晚宴,有点儿壮士临别的意味儿,所以吃得十分热烈。当然,李自成也是来敬了酒的,只不过,敬得很不自在。

    因为明天就要开拔了,这顿晚宴后,就没有再吃茶了,闯军的人和十三军首领们,相互道过别后,都各自回营休息了。

    高迎祥留下的杂役,就把张献忠等十五人带到客栈二楼的上等房间里,给张献忠的房间,是特意安排的一个豪华套间,总之,住宿安排上还是礼数周到的。

    张献忠等十五人先进了个各自的房间,匆匆洗漱后,然后又都集中到张献忠的房间里来,叫二给每个人上了茶,还想再喝会儿茶解解酒再睡,虽然有了上次的醉酒遇险,这次是控制着喝酒的,但到底还是推不掉礼尚往来的敬酒,虽然不是太醉,还是喝得有点儿高。

    喝着茶,肖锋:“八大王老弟,干脆,您与愚兄换个房间睡,怎么样?不过先声明,愚兄可不是要来睡您这豪华套房的哈!”

    “肖兄你到哪儿去了,弟是那么气的人吗?”张献忠,“不过,确实是应该防着点儿,但是,怎么可能让肖兄来替弟犯险呢?”

    王自用病故那次发生的客栈事件,大营将领们和很多大队将领们都知道,而且也有不少人心里有了共同的怀疑对象,只是没有证据,没人出口而已。

    汪兆麟、温一霸等人也都纷纷:“八大王老弟,肖兄弟所言甚是,您可要认真考虑哟!”

    萧望南站起来,:“待愚兄出去看看,这二楼上还有房间没有。”

    萧望南出来看了一圈,见还有三四间空房,只不过都是普通上房,就回到屋里,压低声音:“这样,再过一会儿,等茶吃过了,愚兄再去叫二另开一间上房,肖老弟也不必来换房睡了,咱们把床铺弄个假睡的模样即可,管他今晚上有没有鬼怪,把这间套间空着,总是不会错的!”

    “对对,萧兄这个主意好!”大家也都压低声音。

    然后,大家就用正常话音量来闲聊了,但这是在外面,王家军的军事内容,大家就都闭口不提,纯粹聊些闲话,聊聊着,就扯到了孙可望、李定国、刘文秀、艾能奇等四个孩子,张献忠:“今年,这四个娃娃都进入十五岁和十六岁了呢,他们的达摩功,前年就全都练足十层功力了,现在仍然在勤奋调气和练佛光剑法,起来,他四人可算顶尖高了,只是人还太了点儿。”

    萧望南:“嗨,那四个家伙,要算半大伙子了,这日子真快啊,才托付给八大王老弟时,都才十多点儿岁,那时还是娃娃呢!”

    肖锋经常和四个孩子在一起吃饭,也:“到这四个孩子,就想到了我们自己十五六岁那阵,学成了功夫,就总想打架呢,。没准这四个家伙,哪天就要想参加打仗了呢!”

    张献忠:“我看也是,他们八成是要想打仗了,只不过,现在就让他们去上战场,于心不忍啊!”

    正着,忽见影子一闪,但听“嘣”一声,一支飞镖把一方纸条钉在了众人围坐的大方桌正中间,众人立即顺着来镖的方向一看,但见房顶上有一个拣开了瓦的洞,不由心想:我们这些人都没听到瓦响,不知头顶上有动静,可见丢镖人的功夫之高!

    都知道这样丢镖,不是来取命的,也就不必去房外追人了,就拔出镖来,打开折着的纸条,但见上书“关紧门窗,不可住人”八个故意写得不很规范的字,就都知道了,丢镖人这是在报信!

    会是谁呢?为什么有人要想行刺,竟会被人知道呢?知道了又为什么会来报信呢?

    这十五人,那可个个儿都是人精呢,猜想了一回儿,可怎么也猜不出个头绪!

    见时间差不多了,张献忠道:“那就依纸条所写,我们这就休息了吧。”

    萧望南就去叫二上楼来再开一间上房,并给了二整二两一锭银子的封口费,叫二不可把多开了一间房的事情出去。

    肖锋就到内间床边,在床上做了个有人睡的样子,还特意把客栈给每间屋准备的木屐放在床前地下,汪兆麟、温一霸、温三虎几人就把内间外间的前窗后窗清理着关好,插上内闩,然后大家吹灯出门,最后出来的则先斜靠了一张板凳在门后,边上先留大半尺,人侧着出去后,再伸只慢慢扶着板凳关上门,门背后的板凳就跟着门板往前滑,就从里面顶住了门,在外面就推不开门了。一切做好后,就各自回屋睡了,张献忠自然是去睡了最后另开的那间上房,离这间专为他写的套房睡得远远的。

    当然,虽然睡了,但大家都是剑不离,十二分警惕着的。

    大家入睡时,是在戌时交亥时时分。在古代,一般都是一到戌时就算夜深人静了,所以客栈里的人就算一般都要睡的稍晚一些,到这时候也是万籁俱寂了。

    过了半夜子时,屋外刮起了风,风吹得树丫呼呼作响,风稍大点儿时,门窗还被吹得“嘭嘭”轻响,因而随时提高着警惕的将领们,被呼呼风声惊醒了,都暗暗地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特别是那间豪华套间两旁的屋子里睡的肖锋和萧望南,更是严密关注着隔壁的动静。

    果然,约莫子时的下时刻,即将交丑时时分,套间的后窗,真有了动静,但听后窗竟被没有发出明显的响声就推开了,感觉有人跃进了屋!

    套间这边,还真从后窗飞身跃进来一个黑衣人!

    这人竟能在飞抵窗户撞开窗户之际,用内功逼住撞断窗闩的“嘎啪”声响,悄无声息地落身到屋里!就连两边隔壁屋里的肖锋和萧望南这样的高,也仅是感觉到有人进了屋,并没听到明显的声响!

    黑衣人进了屋,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微弱天光,看到了大八仙桌上影影约约有十几个茶碗,心想,这应该是昨晚睡前那伙人在这里吃了一会儿茶,然后才去睡的。

    再看看前门,还另外加了一根板凳把门顶着,心想,真是胆如鼠!与是,就提着气,持宝剑,轻轻朝里屋而去。

    来到里屋,黑一人打算速决,也懒得再听动静了,努力辨识了一下床帐所在,悄悄来到床前,左撩帐纱,右照准睡着的人的背心部位,猛一剑刺下去!

    但是,黑衣人一剑刺下,赶紧朝后闪身,担心真人从床里边或床下回攻他!因为,他的剑一刺出去,上的感觉就是刺中了假人!

    不管会不会被回攻,黑衣人也只能放弃了,赶紧离开是非之地要紧,于是一闪退身形,立即就扭身来到外间,飞窗而逃了。

    当然,黑衣人在屋里的动静和飞窗出逃的动静,两边屋里的肖锋和萧望南都感觉到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轻轻打后窗,探身看看套间的开着的后窗,两人还挥挥示示意,然后关上后窗,放放心心地睡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