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5 一夜之间,谷城变天
次日凌晨寅时,包围外围的六个大营,不知不觉地全都到了位,但城里和城外军营都看不到。而南北两道城门楼上和全部城墙上面,也不知不觉地全换上了由义军负责外圈包围的大营组成的将校突袭队,原守城军兵,全被点了死穴,被斜靠在城墙垛上装睡觉,紧接着悄悄打开了南门和北门,放下了吊桥,南、北二门的负责内包围的义军,悄悄进了城,并悄悄围住了城内千户所和都司衙门、县衙门、恶霸富豪的府邸,但都还没有逼近大门包围,先藏在走出大门还看不到的地方。东门和西门,虽然内包围圈还没逼近城外军营,但城楼上却已经被义军控制住了,并且更结实地关紧了城门,更系牢了吊桥,断了城外军兵退进城里的后路。
卯时,张献忠等八人带领着四百五十人的将校突袭队,另有数十名传令兵、一个大队的军士,共一千余人,只有张献忠、景大山、吴刚和肖锋四人骑着马,李定国等四个将,则举着“大明水师”旗帜,大摇大摆地经过东门外的卫所军营,径直来到东门城门外,城楼上义军见到八大王他们来了,赶紧放下吊桥,打开城门,让一行千余人进了城,又重新拉起吊桥,关紧城门,城墙上下的义军将士会意地相互点了点头,张献忠一行人就径直朝县衙而去,然后再拉起吊桥关上城门。
却东门外卫所军营的几处站岗军士,有的在打磕睡,有的看到了“大明水师”一大队将军和士兵经过,本能地想进营帐去报告,但天又还没亮,这个时候去报告,来的又是明军,岂不是没事找事?指不定挨顿骂呢,反正是官军,是进城去找都司衙门的,何必多次一举呢?于是,看见了的,也没有进帐去禀报。
这样,张献忠的第一套行动方案,就算顺利地开了头。
进了城后,张献忠派了四个传令兵,分别去到城墙上,向城墙上通报了八大王已经顺利进城,然后又分头去通知外包围圈的义军,于是,突袭队已经进城的消息,义军全都知道了。
再张献忠等人进了城,趁着天还没亮,来到县衙门口,立即跃进大门里,打开大门,只进去了两百多个突袭队员屠灭衙门,其余的就在外面立等。
不过燃一分香的时间,也就是片刻之间,突袭队屠灭了县衙,看了看天色,觉得还来得及,又去像杀县衙那样,三下五除二,屠灭了阮府,这才朝着都司衙门而去。
这时候,天色才有点儿蒙蒙亮,也就是东边天上有了一点点儿鱼肚白的时候,人们都还没起床,就算起的最早要洒扫和做早饭的,也还没起床,张献忠等一千余人来到了都司衙门外,立即又派了十二个传令兵去城内外分头通知,准备行动。
张献忠、景大山、吴刚和肖锋四匹大马在前,四个将举旗紧随,突袭队将校紧跟,大队军士在后,队列整齐地来到都司衙门大门外,一个将领上前对大门外岗棚里的哨兵:“你四个,快快进去报告马廷宝和徐起祚,就右都督同知张大将军路过,叫他们赶紧前来迎接,不得怠慢!”
四个睡眼惺松的哨兵一听头衔,一下子没了磕睡,揉揉眼一看,其中两个连忙:“大将军稍等,的这就就去报告!”过就去开大门。
刚才给哨兵话的那个将领,故意过来对张献忠:“张将军,您岂有站在外面等候之理,咱们进院里去等吧!”
着,一行人不由分进了大门,四百多将校在院内,一个大队的军士在门外,等候哨兵去叫总兵马廷宝和副总兵徐起祚。
却两个哨兵分头去叫马廷宝和徐起祚,但这时候所有人都还在梦乡中,两人突然被叫醒,心里发烦,还没听清楚原委,就先把哨兵骂了一顿,哨兵委屈地再报告一遍后,两人这才再次问去叫他们的哨兵:“你们啥?右都督同知?张大将军?路过?究竟是咋回事哟?”
哨兵:“我们兵一个,哪里知道呢?我们也只好赶紧前来禀报,还是将军您自己去看吧!”
既然是上级,马廷宝和徐起祚都不敢马虎,对哨兵:“你二人再去把林御史和张监军也叫起来,我们一同去拜见!”
于是,马廷宝和徐起祚都赶紧起床,认认真真地梳洗穿戴,等到林御史和张监军到了,四个人整整齐齐、恭恭敬敬地来到前院,见四个骑马的,为首这人身着都督军装,还蓄了一部长须,光线尚不明亮,虽没看清面容,却断定这就是张大将军了,四人都上前抱拳打拱行礼道:“原来是张大将军,属下四人不知道大驾光临,迎接来迟,还望张大将军原谅怠慢之处!”
张献忠看看已然站到他们四人旁边了的、角度和位置都十分合适了的四个将,指着他们里的旗帜:“本将乃大明朝兵部直属右都督水军都司,右都督邓玘大将军麾下,右都督同知张献忠是也,今统领水师执行内河训练任务,路过贵地,前来知会一声,顺便还想借点儿军粮,不知贵司意下如何?”
马廷宝、徐起祚、林铭球和张大经四人,都还不知道啥时候大明朝有了水师,而且还要借军粮,是到内河进行训练吧,谷城和周边好远都没有可供水军训练的江河呢,内河训练,那也应该到长江边上去,就算到汉江训练,那也该到下游江面宽的地方去训练啊?四人心中都生出了疑问,马廷宝:“敢问张大将军,贵部水师是什么是候组建的?恕末将们身处乡野,孤陋寡闻,未尝听过呢!”
张献忠听了,如灯的环眼一瞪,顺便给四个将使了个眼色,显得很不高兴地:“嗯——?你就是都司总兵马廷宝吧?你竟敢连朝廷在前年冬季组建的水师都不知道?还胆敢怀疑本将?”
马廷宝、徐起祚、林铭球和张大经四人都是大人物了,听了张献忠的责问,怕倒是一点儿都不怕,但却总觉得在官阶更高的上司面前,似乎有些不妥,四人就相互看看,会会眼色
然而,就在四人会过眼色,马廷宝正要抱拳话之际,马廷宝、徐起祚、林铭球和张大经四人的头颅,几乎在同一时间,滚到了地上,无头脖子朝上喷着鲜血,把紧随马廷宝、徐起祚、林铭球和张大经四人出来的他们的卫士,惊吓得一个个都僵住了!
两个将领飞步上前,把四颗人头拣起来,将就各自的长发,把四个人头结成一束,以备使用。
张献忠见了,对卫士们怒喝道:“你们怕个甚?马廷宝、徐起祚、林铭球和张大经四人,胆敢对本都督无礼,以下犯上,依军律该斩!”
几十个不得不早起的卫士,听张献忠这一怒喝,一个个更呆傻了,站着都两腿发抖!
然而,他们哪里还有资格站在那儿继续抖下去呢?就在张献忠怒喝之际,四个将和几十个将校,飞身落地,把二十几个卫士围着,瞬间就杀光了!
张献忠叫一声放响箭,就和景大山、吴刚、肖锋一起跳下马来,叫声“杀”,突袭队将校在前,一个大队军士在后,分别冲向都司军官宿舍和千户所营房,而这时,听到了响箭的,才起床穿衣,没听到响箭的,还在打呼噜呢!四个将,和景大山等高,则专门去挑军官和高杀,就算只让四百多突袭队将校去杀人,一个人也最多摊上三个人来杀,一个大队的八百军士,也挥着双头叉,去大营房杀那些正在起床和尚未起床的军士,张献忠本人好久都难得有会开开杀戒了,可这个时候想上前去杀,却竟然插不上!
不过燃二分香那么一会儿,都司衙门就彻地肃清了。而这时,负责内包围的两个大营,全都进了城,可以满城都是“明军”,不消,那几家恶霸富豪,也已经满门遭斩了!
张献忠吩咐把四个首级挂在都司衙门顶额之上,然后,由景大山、吴刚和肖锋带一半突袭队将校去城东助战,自己则带着四个将去城西助战,
到这时,天也已经亮了,城西军营是三个卫所,还在响箭升空之时,包围军营的义军就开始屠杀军营了,內包围圈专围军营的义军,人数本来就比官军多,此刻又是官军还在睡觉的时候,起得早的也不过才穿衣,更是毫不知情,就已经在被杀了,好些官军眼看着“同僚”杀人,还在:“喂,军士老兄,你们杀错人了,怎么自己人杀自己人呢!”
义军也不答理,只管挥动双头叉痛痛快快地杀人,开始杀好一会儿,官军都没有抵抗,直到后来,官军们被这些“杀自己人”的军士杀火了,这才有了抵抗,但却不但在“势”上处于劣势,兵器更是处于劣势,因而官军的数量在急剧减少!
至于义军的将校们,则是为了保全自己兄弟的性命,一上阵就专找穿军官服的杀,找功夫好的杀,只把士兵留给自己的军士兄弟。
一时间,每个营帐里面,都是杀得乒乒乓乓、惨叫连天的,官军的高们眼看不对劲,在营帐里施展不开,就飞身跃到宽些的空地上来迎战,整个大规模激战场面,让张献忠又看到了在巢湖杀邓玘军的景象。
等到张献忠带着突袭队来到西门外军营时,被杀死的官军,看上去已经过半了,但明军中的卫所和千户所军官中,甚至有些百户尉总旗尉军官中,是不乏顶级高的,这个时候,官军的军士虽然连招架能力都没有,但官军的将尉一类军官,却还在做殊死抵抗,因为义军的将校高比官军的将尉高多,不少官军将尉高还是一个人力战两个义军高呢!
因而,这个时候的打斗场面,已经主要是高之间的打斗了,军士那里,已进在开始接近尾声了!
张献忠等两百多高一到,立即飞身分散到各个高打斗场面去,双方的看上去还像势均力敌的局面,因为两百多将校高的突然加入,情势立变!
特别是这四个将和张献忠本人的加入,刚刚那些还一点不力怯、能给官军将尉以精神支持的卫所级高,一下子就失去了招架之力,几个几个地、也就是成打成打被快速杀掉!其他的将尉,本来就快要坚持不住了,见到顶尖高们一瞬间就所剩无几了,很多都在稍一分神之间就没了性命,接下去,官军的将尉就开始急剧地减少,这真叫兵败如山倒啊!
东门那边,官军本身就少了一个卫所,力量远比西门弱,所一等到景大山、吴刚和肖锋带着两百多突袭队将校赶到参战时,都只赶上了杀灭最后一批武功特别高的官军将尉的尾声,结束战斗,比西门这边还早了那么一会儿呢!
等到彻底结束战斗,也不过才平日里正在吃早饭的时候!
不过,就算义军占了绝对优势,要不是“明军打明军”,拿下这个谷城,恐怕不会有这么顺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