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 连夜急赶,围住镇坪
后面的官军看到了张献忠他们,就赶紧层层报告到杨嗣昌那里去,杨嗣昌不假思索地下令追赶,左良玉是吃过被张献忠伏击和反伏击的亏的,谏道:“阁部大人,会不会是张献忠把大军埋伏在某处,故意惹我们们去追,又想打伏击呢?”
“不排除这个可能!”杨嗣昌,“但是,一来我们并没看到这一路上哪里有疑象,二来四面八方都有我们的围堵军队和探子,最主要是,我们的人数是他们两倍以上,何惧他设伏呢?何况,我们还有很多红衣炮呢!走,下令赶紧追,别再追丢了!”
于是,左良玉就不好再啥了,就叫他的参将刘士杰和郭开力带上一支骑兵,率先朝前方赶去。
于是,刘士杰和郭开力就带着三百多骑在前面快马追赶,其余大军就在后面跑步追赶。
却张献忠他们,看见官军的骑兵来追击了,估计骑兵后面一定是大军了,就再次运起轻功,朝前掠去,追赶上大军,叫弓箭准备迎敌,又给二十九人的突袭队:“弓箭过后,吃掉这伙骑兵,放几人回去报信!”
这时,义军已经走出城口以南十几里了,已经来到了蓼子乡地面,军士们刚拉开阵势,备好弓箭,刚刚一会儿,三百多骑,就踏着滚滚黄尘,飞快地追过来了!
骑兵一进射程,前面和两边就铺天盖地地射来箭矢,因弓箭多,一波箭就有好几十匹战马中箭倒地,三波箭下来,没中箭的就只有几十匹马了!当然,那么密的箭矢,马上的人,拨箭动作稍慢点儿,也就没命或重伤了。
箭雨一停,张献忠等二十九人,就立即飞身腾空,几个闪跃,就落在了没被射死的官军群中,一顿大开杀戒,而军士们也挥着双头叉包围上来,从四周砍杀官军。
郭开力一边赶紧接招应敌,一边急叫:“没负伤的军士,赶快逃跑,飞马会去报告左大帅,我们已追到贼军了,但贼军太多,我们骑兵寡不敌众”
郭开力话没完,就被将艾能奇一叉砍掉了头颅!
跑在后面的军士,就有十来人赶紧飞身上马欲逃回去报信,但只逃脱了三人,其余都没来得及上马或上了马没来得及开跑,就被快杀掉了。
这刘士杰,本来也算一号顶尖高了,但在张献忠这一伙人面前,也不能招架多久,还没用张献忠本人出,将李定国就一叉叉穿了他的前胸后背!
这三百多骑,在不到燃二分香的时间里,除了有意放跑的那三个官军骑兵外,这支三百多骑的官军骑兵,就彻底报销了,义军还获得了六十多匹没负伤的战马!而跟在骑兵后面追赶的步兵大队,都还没跑拢。
接下来,张献忠派传令兵,快马到队伍前头去传令:“朝东拐弯,朝镇坪开进!”
这一带,对张献忠的义军来,算是相当熟悉了,他们一朝东转,就大摇大摆地中速行进,就是要牵着官军的牛鼻子跑。
杨嗣昌、左良玉和龙文光等人,接到逃兵回来的报告后,相信了张献忠确实没有设伏,只是贼军人数太多,这三百多骑兵自然是不够塞牙缝的,就放心地催着队伍追赶了。
但是,左良玉痛失了两员大将,心里很是耿耿的,却不好在杨嗣昌面前提出来,只好闷在了心里。
不一刻便追过了蓼子乡,但见贼军的旗子和大队伍踏出的黄尘向东去了,官军也就向东追去。
杨嗣昌、左良玉和龙文光三人就在马背上商量:“镇坪只有一个卫所,肯定是挡不住的,我们当以合围之势来追击,走到有岔路的地方,龙巡抚可带兵快行,力争包抄到镇坪以东,至少包抄到镇坪以南!左剿总就带你的军队,包抄到镇坪以北,最好能与龙巡抚把镇坪背后全面包围起来,以免贼军逃窜到湖北去了!多给将士们鼓鼓气,为了不让贼军逃窜了,三路大军都熬点夜,连夜急行军,去把镇坪围起来后,等放下心了,再来慢慢补休息不迟!”
于是,官军就分兵追击了,左良玉军走北面,龙文光军走南面,杨嗣昌自己走中线,分三路朝镇坪包抄过去。
然而,张献忠军才走到高观乡东面不远,天色就开始暗了,走到一处山谷口,张献忠下令,离开大道,但往大道以东路上,多少做点儿假象,反正天快黑了,官军也看不清,咱们就全都钻进山谷里去躲起来,并派出哨探在山谷口山坡上隐蔽观察官军动静。
于是,义军两万来人,很快钻进了山谷里,往大道那头扔了几件废弃物,就进山谷躲了起来,趁这时候,吃点儿干粮填填肚子。
义军躲进山谷里后,不到燃半寸香的时间,杨嗣昌带的走中线的官军,就在一个都司总兵的带领下,在黄昏近黑的模糊中,跑追了上来,但头都没抬就顺大道走了,后面的队伍就一直跑过来,直跑了近两个时辰,数万官军才跑完。
然后,哨探回来向张献忠报告官军已经全部追过去了,张献忠就下令:“咱们原路退回,先走上一段路,看哪儿地形合适了,就择地扎营,隐蔽休息!”
这一下,就非常有意思了,张献忠等到围追他们的官军连夜朝镇坪跑去时,他们自己却原路返回,找了个山谷躲着扎营休息,待吃饱喝足后,派出数组便衣哨探带上信鸽,多路跟踪官军的动向,然后就以逸待劳,再来伺行动!
却官军跑步急行军行了一整夜,总算在天开亮口时分,按照杨嗣昌的要求,把镇坪团团围住了!
自然,远没有义军吃得好的官军,一个个都累得散架了,只有左良玉的军队,因为给养相对好一些,又是经常在行军,感觉要稍稍好一点儿。
杨嗣昌本人虽然是骑马,他还是顶级内功高,熬了一个白天连一个通宵,都感到疲累之上再加困了,心想既然把贼军团团围起来了,就不怕贼军逃窜了,就下令安排好岗哨,让将士们睡一觉,中午吃顿好点儿的饭,下午再作计较。
然而,到了下午,杨嗣昌等人体力和精神恢复过来了,这才注意到,贼军全都驻扎在城里面,并没有在城外扎营,于是传令,全部包围圈都逼近到城墙一箭之地处,准备攻城。
等到官军走到离城墙和城楼近了,这才发现,不但城墙上没有一个贼军守哨,就连四道城门都是大开着的,吊桥也是放着的!
张献忠这厮,又在玩什么花样?难不成看到追剿大军来了,不敢硬拼,就在城里面设伏,唱空城计?
杨嗣昌派人去把左良玉和龙文光叫过来,一起分析城内情况,但都拿不准,左良玉见状,不无痛心地:“看这样子,咱们暂放在城里的一部分辎重和炮弹,八成是没有了!”
龙文光是新任巡抚,心里就算有话,在阁部大人面前,也不会抢着,就一直没开口。
杨嗣昌担心左良玉丧失士气,:“左帅离开城口时,定然留有守兵,绝不会大开城门的,所以,张献忠这厮先一步来洗劫过了,这是肯定的!不过,左帅勿痛心,只要追到了贼军,这点儿损失就不算什么了,左帅是不是呢?”
左良玉当然是听得出阁部大人的话中话的,忙:“阁部大人所言甚是!损失个把卫所和一些粮草弹药,怎能比追丢了贼军更遗憾呢?再,阁部大人事后自然会给卑职补上的嘛!”
“你这厮!”杨嗣昌半开玩笑地,“啥时候都不忘敲敲本阁的竹杠!不过,还是先探明城中情况要紧,左帅可选拔数十武功高,先行进城探明虚实,再作计较!”
于是,左良玉就叫副将去挑人,进城去查探虚实。
等了约燃两寸香的时间,进城查探的高来报:“禀阁部大人,禀左帅、龙帅,城中并无贼军,百姓都紧闭门窗,黄天白日不敢开门上街,卫所军营,全是尸体,看尸体数量,估计是全部都被杀了,辎重没了踪影,炮弹似被堆积引爆了,大校场中间被炸出一个大六七丈的浅坑,弹壳飞得遍地皆是!”
听了报告,杨嗣昌、左良玉、龙文光和一干高级将领,心中似被灌进一桶冰水,陡然凉透了五脏六腑!
众将领呆愣了片刻,都眼巴巴地望着杨嗣昌。
杨嗣昌可不能丢了兵部尚书的派头,赶紧稳定情绪,想了想,:“此时此刻,我等切不可乱了方寸,更不能盲目乱追!这样吧,反正大军连续跑路熬夜,也都累了,下令就在镇坪暂时休息,派出若干哨探,以镇坪为中心,到周边数十里内打听贼军去向,同时注意道路痕迹,尤其要关注湖北方向!”
于是,杨、左、龙三军,都在镇坪城外择地临时扎营,大队伍就歇息着,等候探子回报。
到了天将擦黑,各路探子都先后回来报告了,是凡能过队伍车马的道路,沿线全都打听过,村民和路人,都近期从没见到过过大队伍,所有路道上,除了咱们官军自己走过的大道,其余路道并未见到有车马经过的痕迹,明贼军并没有朝湖北境内逃窜,只是镇坪朝大宁的方向,大道上倒是有车马经过的痕迹。
镇坪朝大宁方向?难道张献忠厮这是用空营把咱们引到城口,然后反而来抄咱们的后方?左帅的临时后方被抄了,这可是明摆着的呢!杨嗣昌就问左良玉和龙文光:“你二人怎样看这个打探结果呢?”
阁部大人问到了,就不能不了,左良玉先道:“依卑职看,可以断定,贼军并未朝湖北流窜,张献忠那么多兵马,不可能雁过不留影,而张献忠这厮,向来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极有可能真到大宁去抄阁部大人的前线衙门了!”
左良玉了后,龙文光这才:“卑职也同意左帅的判断,不过,卑职认为,还要防一处,就是贼军在抄了大宁后,不排除抄掉巫山,去攻巴东,朝湖北逃窜,因此我军需要在朝大宁追击的同时,切断贼军从巫山出川的退路,把贼军困在长江以北的大巴山区,到底要比在各省各地去寻找,省事得多!”
杨嗣昌听了,觉得有理,就:“左帅和龙帅所言,正合本阁心意!然天色已晚,这样,通知三军,明天早晨提前一个时辰吃早饭,饭后立即朝大宁进发,一过白鹿乡,左帅就带兵直插巫山!”
第二天天没亮,杨嗣昌忧心他的前线衙门,就催兵走在头里,朝大宁急行军了,因要切断巫山出省通道,左良玉军就紧接着杨嗣昌军走,龙文光军自然就断后了。
总之,三支大军,都是一路跑向南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