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柯牧旬在外面待了很久,从还有些太阳一直到伸手不见五指。
一直到后来,乔孜和柯父要回家,给柯牧旬电话是他才起身回了病房。
待在外面的时间,他一直在想,以前的事。不念过往,念及便是满地伤痕。是柯牧旬给阚泽留下的伤痕。不去想时便一路往前走着,不论对错。一去想时,记忆开始统计,一件件,一桩桩,没少过什么。只压的柯牧旬喘不过气。
想到后面,柯牧旬已然没有勇气去见阚泽了。这时他才发现自己没干一件人事,这些年,阚泽受委屈了。
这个时候,柯牧旬的心理全是自己对自己阚泽的不好,那些关于风花雪月的事情倒是被放到了一边,这个时候,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柯牧旬回到病房的时候乔孜和柯父已经回家了,开门后只有阚泽靠在床头,不知在想什么。在外坐了半天,整个人都是冰的,柯牧旬进去找了个离阚泽较远一些的位置坐下,尽量不让自己身上的寒气染到阚泽身上。
病房很安静,医院里的夜晚也很安静,几乎没有什么别的声音。两人之间的气氛开始变得有些尴尬,柯牧旬还沉浸在对自我的批判之中没有缓过来,而阚泽,只是不知道该和柯牧旬什么,一切也都没什么好的了。
两个人保持着各自不同的姿势,却在相同的时间里,维持了很久。没有人话,也没有人变化过。
一直过了很久,一直一直。很久以后,阚泽才躺下,翻了个身背对着柯牧旬。没有人知道阚泽睡了没有,会不会像很多年前的他一样,将眼泪躲进枕头,藏匿。
这一天,算是过去了,这一天,或许也没过去,只是一个开始。夜还长,十二点的月亮和半夜三点的天空是不一样的,或许,如果你愿意,你可以看看凌五点的。
两人之间像是有了奇怪的默契,没有人开始主动和对方话,早,阚泽醒的时候柯牧旬还是昨天他躺下时的姿势,不知是比他起得早还是一夜没睡。
在阚泽起身后,柯牧旬连忙去了洗手间,阚泽还奇怪他要做什么,就见柯牧旬端了一盆水过来。柯牧旬把水放在旁边,伸手把湿毛巾拧干,然后递给了阚泽。再过去洗手间拿着水杯和挤好牙膏的牙刷。
阚泽冷眼看着这一切,有些无奈。
最后阚泽把毛巾放在一边,起身往洗手间去了,柯牧旬怕他不舒服,在他身边站着,伸着手圈着的姿势,可并没有碰到阚泽。阚泽在进到洗手间后就把门关上了,并没有搭理身后的柯牧旬。
囊尾炎手术后要排气,等通过气,他才能吃一点简单的食物。
昨天乔孜给熬了汤,但其实他没有喝,只喝了一点乔孜带来的蜂蜜水。关心则乱,乔孜昨天一整天都有些迷糊,阚泽看在眼里,很想告诉她自己没事,可一开口就哑了嗓子。
昨日,柯父和乔孜在医院待了半天,可阚泽也没几句话,柯牧旬出去送沈苶了,他们在病房里,就像是陪着他,让他不要孤单一般。
麻醉药物经过24时后能够完全代谢,等24时后可以避免麻醉药物没有完全代谢后引起的头晕等不适症状。昨天,阚泽手术的时间早,可能是年轻,身体机能也好,排气的时间也不算晚。
可,今早上阚泽起身的时候还是有一点头晕,这使他一路都移动的比较缓慢。
阚泽在洗手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色有些苍白,阚泽有点憔悴。嘴角没有一丝笑意,像是面无表情不会笑。头发睡的有些乱,头发是前天洗的,昨天在医院,早上状态不好也没心思洗头,等后面就更没时间也不方便了。
现在看着有些油,再加上刚起床,有些碎发变得杂乱,加上无神的眼睛。阚泽看着看着突然就笑了,镜子里的人笑的一点都不好看,越笑越难看,越难看越笑着,没停歇,也没声音。
在柯牧旬有些担心,准备伸手拧把手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阚泽走了出来,没看柯牧旬,径直的往病床上过去。
时间还算早,可两个人没有僵持很久,乔孜就过来了。手里还拎着保温饭盒,等到房间里面后把保温盒开,里面还冒着热气,是白粥。
乔孜舀了一碗递给阚泽,嘴里着:“你暂时只能吃点清淡的,来,尝尝乔姨煮的粥。”
阚泽伸手接过,对着乔孜笑了一下,:“谢谢乔姨。”
声音有些低,看着情绪也不是很高,乔孜全当着阚泽许是生病了,精气神不好。乔孜来了没一会,就让柯牧旬去上班,她自己可以在医院陪着阚泽。
阚泽没话,柯牧旬本想自己来吧,可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去公司一趟,等下午再来。”
他本想在医院陪着阚泽,可是,想到自己的状态,他很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一步。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阚泽。
在走出医院后,柯牧旬并没有去公司,而是拿出手机了个电话。
“喂,柯牧旬,你不上班给我电话做什么?”顾言倾正准备开车去公司,却接到了柯牧旬的电话,有些疑惑道。
“要出来喝一杯吗?”柯牧旬用一种像是在问“顾言倾,你吃早点了吗?”的语气。
“............”柯牧旬把顾言倾问懵了。
过了还几秒,顾言倾才话:“怎么了?你疯了吗?大早上的,你喝什么酒?”
“你来不来吧,老地方。”柯牧旬完没给顾言倾话的时间,准备挂电话。
老地方,就是常去的那家KTV,哦,不,还有个名字,夜总会。老地方????
顾言倾突然觉得有点腰疼,大脑里想起一些不好的记忆,准备话却发现电话已经挂了。顾言倾连忙给柯牧旬发消息过去,叫人换个地方,还提了个建议。
接下来,顾言倾就一直盯着手机,生怕柯牧旬没回,真要去老地方。幸好,没一会,柯牧旬就回了个“好。”。顾言倾松了口气,柯牧旬跟他算光着屁股长大的情谊,柯牧旬也不是白天不工作要玩的人,现在这种时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顾言倾就是嘴巴上的再过分,也不可能真的不管柯牧旬。
只是,“老地方”真的让他有些心理阴影。
顾言倾到的时候,柯牧旬已经开了好几瓶酒,在那有一茬没一茬的的喝着。整个人也不话,看见顾言倾进来后也只是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喝酒。
这家夜总会的名字叫“君华”夜总会,他们常去的那家叫“寒月”。这两家的距离隔的有些远,都很有名气,只是这家“君华”他们来的次数不多。
他们年纪的时候就常去“寒月”,他们第一次去的时候还真的是KTV,装潢也没有现在大方,很多设施也比不上现在,甚至名气也没有现在好。
“寒月”现在的名气在他们的圈子里很火,还是会员制的,没有点身份都进不去。他们还的时候去时就是家KTV,年纪,他们也不敢玩太花的。一直到后来,去的也多了,可还是习惯性的称呼为KTV。
两人就这么对着喝没什么意思,顾言倾叫了两个唱歌的。两个女孩子进来的时候很是熟门熟路的准备往顾言倾和柯牧旬旁边坐,只是其中一个还没走到顾言倾身边,顾言倾就伸手往柯牧旬那指。
两人便一并都过去了,刚坐下,柯牧旬就让人起开。
得,两人最后落了个拿麦唱歌使房间里不要太冷清的份。
柯牧旬低头喝闷酒,顾言倾话也不搭理。
顾言倾最后没忍住,端着酒杯看柯牧旬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怎么?是.......”了一半,顾言倾硬生生的把后半句咽回肚子里。那后半句是“怎么?失恋了?”在了一半之后,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晚上无意中看到的那条短信。
关于阚泽,他倒是有些好奇,但好些话,柯牧旬不,他也不好问出口。现在看看这情形,顾言倾觉得自己猜着了个大概。
见柯牧旬抬头撇了他一眼然后继续低头喝酒,顾言倾索性不再为去问柯牧旬,手里端着酒就往后靠。
柯牧旬喝了一会,像是喝累了。起身去洗手间,手机摆放在桌子上,也没收。
在柯牧旬出去后,他的手机就响了。音乐是顾言倾熟悉的,这铃声很多年了好像。当时顾言倾记得他还问柯牧旬,怎么换这首歌当铃声了,柯牧旬怎么的呢?
顾言倾歪着头,想了一会。柯牧旬当时好像:“我喜欢。怎么了?”表情很是嘚瑟,脸上还有抑制不住的笑意。
“Oh,toseewithoutmyeyes
闭上双眼仍能清晰回忆起彼时
Thefirsttimethatyoukissedme
最初那吻印下的时刻
BoundlessbythetimeIcried
如今我的泪却旖旎不至尽头”
手机屏幕上写着“沈苶”。顾言倾看了看,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顾言倾,柯牧旬去洗手间了。”顾言倾感觉得到,在他完这话后,对面沉默了一会才开口叫人“言倾哥。”
这声哥,再加上名字,叫的顾言倾有点难受。房间里唱歌的声音传到对面,沈苶还是出声询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