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枝枝以为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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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枝以为呢?”他不曾答话, 只先问她。

    枝枝不知道。

    一双眼眸染了些迷茫,雾蒙蒙的,拢着层浅淡水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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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等她问出声, 楚云砚敛下眸, “还没个定论,一切不过是猜想罢了。待方子定下来, 再与你也不迟。”

    枝枝点点头, 好像听明白了,她舔舔唇瓣, 认真:“如果到那时有需要我的地方, 世子爷一定要与我。”

    楚云砚眸色暗了暗, 面上是云淡风轻的模样。

    阿六在一旁笑:“夫妻间, 自然是要事事帮衬, 世子妃安心。世子爷还需入宫一趟, 莫误了时辰。”

    *

    楚云砚此去南疆,原是猜想, 身上疼症许是因蛊毒而起。

    去了南疆才慢慢察觉。

    那疼症, 竟是与他重生有关。他早该料到。

    重活一世并非没有代价。

    他掐了掐掌心, 瞬间,白皙的手掌多出几道红印。

    重生前的最后一段记忆,他记不大真切,仿佛藏在血雾下, 看不清、想不起来。

    楚云砚握拢五指,直至掌心红印消失在视线当中。

    疼也罢、苦也罢,总归是回来了。

    马车一路前行,终是驶入皇城。

    不日便是西宸王的登基大典,他入宫, 便也为着此事。

    *

    楚云砚留在宫里赴宴。

    枝枝点着灯,坐在院子里看月亮。

    侍女走上前为枝枝披上薄薄的外裳:“王爷许是留了世子爷在宫里,世子妃先回房休息,莫再等了。”

    枝枝凝着月亮,心她有表现得那样明显么,声音细细软软:“没有在等他,不过是在看月亮罢了。”

    侍女忍俊不禁,劝无果后便也不再劝了,端了茶水、糕点过来给枝枝。

    明微院里种几颗桂树都开花了,浅香扑鼻。

    就在枝枝话落音不久,外头传来喑哑的声音,“看月亮?”

    声线里带着些醉意。

    定是在宫中喝酒了。

    枝枝没由来想到。

    不等她起身,明微院外的木门已然被推开,楚云砚从外头走进来,后头跟着三两个宫人。他挥了挥手,这几个宫人便悉数退开。

    侍女也跟着退出去,将木门阖得严严实实。诺大的院子,视线范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枝枝下意识也想离开。

    将将站起身,半步都还不曾迈开,男人已经逼至跟前。

    高大的身影拢在跟前,像座山,他一压下来,便将月光遮住了。他饮酒了,气息间带着酒味,比那回船上的果酒味要重得多。醉后连眼眸间神色都愈发晦暗,像望不见底的春潭。

    “月亮好看……”他低低问。

    他掐住枝枝下巴,指尖温热,不复从前那般冰凉,带着些危险的气息。枝枝想往后退,可身后就是石桌,退无可退。

    他继续压下,近到枝枝以为他会做些什么时,只见他牙尖轻抵在唇瓣上,良久才低声:“枝枝更好看。”

    下一刻便将枝枝拦腰抱在怀中,他问:“怎的不早些睡?”

    “看、看月亮啊。”枝枝红着脸,顺势胡诌,指尖有些无处安放,只得抓住衣摆。

    楚云砚低笑了声,他也不会告诉她,她谎时总会做些动作。他抱着枝枝往浴堂走。

    走了十来步枝枝才反应过来,忙挣扎着从他怀里下去,“你做什么?”

    他去沐浴,还需叫上她一起么?

    光想想,枝枝就觉着整个人都有些不大好。

    楚云砚似也没料到她会挣扎,含混地道:“带你去沐浴。”

    他真的喝醉了,若没醉,应当不会做出这样的动作。他想了想,补充:“若你沐浴过了,那便在房里等我。”

    这话时,格外缱绻、格外动人,明是句再普遍不过的话,却生生染了情话的味道。

    在房里等他?

    他还要与她来一起睡?

    枝枝抿了抿唇。

    又想起那夜在船上的荒唐来。

    楚云砚这时将她放下,修长指尖从她鼻尖刮过,语气带了些笑意,“想什么,还有一份礼物没有给你。”

    枝枝松了口气,“世子爷快些去沐浴,我叫下人过来。”

    许是醉了的缘故,楚云砚今夜在浴堂待的时间有些长。枝枝等着他,等得坐立不安。

    一会儿想着他别在水里睡着了,一会儿想着水别冷了叫他着凉。

    她压下这些心思,耐心等着楚云砚过来。趴在案几上,眼皮沉沉架,撑不住时趴着睡了过去。

    先前听闻楚云砚快要到长安了,好几夜都没有睡好。今日楚云砚可算到了长安,她心里的石头落了地,沉沉睡了过去。

    朦胧间一道人影缓慢靠近。他似乎在她手腕上套了什么东西。

    那是楚云砚七夕时买下的,红绳正中坠着块洁白无瑕的羊脂白玉,上头刻着细细的字,“平平安安”。

    平平安安的,不要再像前世那样横生波折。

    枝枝睡得格外安稳。

    身边是熟悉的气息,好像被人搂在怀里。在即将转醒时,枝枝下意识蹭了蹭。

    蹭到冷硬的肌肤时才一惊,猛然睁开双眸。

    撞入那双清冽的凤眸。

    “你不是,昨夜只是与我送礼物的么?”怎么会与她睡在一起?!

    楚云砚扣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带到她眼前来,晃了晃,“昨夜的礼物,还喜欢么?”

    枝枝半晌不出话来。

    他松开枝枝的手,转而还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扣过来:“还是,枝枝定主意要和离。”

    他低低问:“枝枝舍得?”

    舍、舍得。

    自然是……

    他低头,额头贴着她的额头,“枝枝,我不舍得。”

    “你若与我和离,被旁的人欺负了去该如何是好?”

    她就该藏在他眼皮底下,他会护着她,他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他垂下眼眸,将心思都藏在眼底。

    枝枝咬着唇,半晌不出话来。

    他低头,唇瓣碰了碰枝枝的额头,“枝枝,这些时日,想我么?”

    他笑:“不也无妨。”

    姑娘心里也许还存着些芥蒂,总归是他用不入流的手段骗她在先。他有的是耐心。

    “……想。”枝枝鬼使阴差地了大实话。

    她不知道她这样给楚云砚带来了怎样的冲击。

    只知道,下一秒她就开始后悔了。

    楚云砚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唯独今早,他紧紧扣着她的腰肢,带着野兽般的狠厉凶恶,仿佛想将她吞下似的。

    她感觉得到,他浑身的血液好像都沸腾起来。

    也许这才是真实的他?

    枝枝迷迷糊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