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本站：9魏晋这几天没有去上班，给秦归尘他身体不舒服想休息几天，临回来的时候，秦归尘又是硬给他塞了个袋子，里面鼓鼓囊囊地装满了一袋子东西，秦归尘：“你不抽烟也不喝酒的，这都给叔叔带回去”，魏晋赶紧制止，他：“上几回拿回去的都还没动呢，算了别拿了先放这里，需要的时候再带回去”，其实他不想告诉秦归尘因为他带回去东西的原因，爸爸和妈妈上周已经“摔”过一瓶酒了，至今过了一周还在冷战互不搭理互不话。

    上周，魏晋又带回去一个红色的大礼包，是他跟秦归尘参加一个生意场上朋友的饭局，那个求秦归尘办事的朋友送的，他本来不想要，可是对方盛情难却，饭局还没结束人家都给装到秦归尘的车里了，到了公司才发现，他还是不想拿，秦归尘：“人家一片诚心，送都送到门口了，你不拿干啥，还要让我给人家送回去啊”，他在办公室找了一个装其他物品的纸袋子将礼品装在里面，临走的时候，秦归尘拍着他的肩旁：“魏晋啊，你该换换思想了，跟着我这么长时间，你咋一点改变都没有啊，世上没有你理想的桃花源，这就是活生生的现实，人不能跟趋势为敌，跟生活过不去”，魏晋将礼品拎在里，什么也没，朝秦归尘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走了。

    本来他想悄悄趁爸爸不在家的时候放在床下的，谁知那天爸爸却是最早回来的，看着他里的东西，爸爸很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我干了快一辈子工作了，这样上班的好事儿我咋就觉得不可靠不踏实呢”，嘟囔归嘟囔，很快爸爸就不话，又开始擦拭那些扳之类的修理工具。魏晋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这么多天了其实他内心也是跟爸爸有点一样，除了不踏实更多的是迷惑，这些迷惑就像一道道充满诱惑又找不到答案的谜语，无时无刻都在困着他逼着他去猜答案，他经常放电影一般来回梳理自己几十年走过的路，对自己一直认可的生活观和世界观越想越迷惑，现实让他越来越怀疑自己的活法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让自己在错误的道路上走了冤枉路，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精力和青春年华。

    晚上十点多，妈妈回来了，他正躺着的时候，听到外面爸爸和妈妈话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竟然吵了起来，妈妈：“你越活越糊涂了，你没本事别人都得跟你一样啊，你自己一辈子没找到好工作，别人找个好工作你就难受了，你有啥想不通受不了的，我看你就是个干活的命，一辈子穷怕了，吃点油星你那吃素的肠胃就受不了了”，爸爸也反驳：“我干活的命咋了，我不偷不抢凭自己艺和辛苦吃饭咋了，我心安理得，我不懂啥大道理，但上班这么轻松，经常有人请吃饭，隔三差五朝家拿那么值钱的东西就不正常，我心里害怕”，妈妈又：“你儿子这不是跟上有本事儿的人了吗，人家有本事儿的人过的就是这种生活，谁像你啊，别人家里有人下岗了，都知道托人找关系弄个啥，你咋不想想我多苦啊，你那几个徒弟人家不都是这段长那处长的，你咋不求人给我安排个工作啊，为了这个家，我脸面也不要了，起早贪黑卖馅饼，比上班还累，你问过我吗”，爸爸不吭气了。

    魏晋一直站在门后，他拉开门走到客厅里，：“你们俩吵啥啊，你们以为我心里好受，以后我再不拿东西回来就行了”，爸爸：“我总觉得咱跟你那个有本事儿的同学不是一类人，人家是啥家庭，咱是啥家庭啊，这能长久吗，世上真有这么好的事儿？我真为你担心啊，我想要不”，还没等爸爸把话完，正在洗韭菜的妈妈就从厨房冲了出来，一边用围裙擦着一边：“别听你爸的，这种人就是死脑筋老顽固”，魏晋之后安慰的口气：“爸，其实我也觉得不太踏实，您也别太多想，有啥事情我能把握住的，我这两天不去上班，在家静静心”，妈妈一听赶紧凑上来急切地问“咋了孩子，是不是有啥事儿，这班上得好好的咋就不去就不去了呢”，魏晋看着妈妈着急的样子，笑笑：“看你想到那里了，我真没事儿，回来的时候跟归尘过的，他这两天出去旅游了，正好是个空，别多想了，切完韭菜你也早点睡，好了，我有点累先睡了，你俩别吵了，我以后再也不往家里拿东西了”，完，魏晋轻轻关上门睡觉去了，隔着门听见妈妈对爸爸：“你呀你呀，孩子从边城回来遭了这么大罪，刚有个安定的工作，看你那熊样，你非得折腾孩子没了工作你才安心啊，儿子再有个啥事儿我跟你没完”，能听得出妈妈有些生气，面盆磕碰桌面的“咣咣”声特别响亮。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天晚上十点多妈妈回来了，魏晋帮助把东西归拢好后：“爸，妈，有个事儿我想好久了，想跟你俩商量一下”，看着儿子话的表情，爸爸有点吃惊地抬起了头，妈妈也觉得儿子话语气有点很特别，着急地：“咋了，你又咋了”，魏晋笑笑：“我不想去秦归尘那里上班了”，还没等他完话，妈妈一下去蹦起来“你啥啊，你啥啊孩子，你以为找个事儿干很容易吗，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啊，哎呦，你这孩子真不懂事儿啊，人不上班吃啥喝啥啊，再咱家这个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爸爸抬着头一直在发愣，魏晋：“我只是不去秦归尘那里上班了，又没我不上班，看你急得跟啥似的”，妈妈更着急了“你这孩子真不知道好歹啊，你就没从你爹妈这里考虑过，你想想哪里还有你这个工作好，轻松还能赚大钱，出去多风光啊，就是再找个媳妇儿也容易，你不考虑你的婚姻，你爸妈也不考虑吗”，魏晋：“主要是我在他那里上班难受”，妈妈：“难受啥啊，你同学克扣你工资了，给你脸色看了还是咋的”，魏晋：“这倒没有，你不了解他那里的工作环境”，妈妈：“啥环境不环境的，再差还有你爸泡在泥水坑里修管道差，还有比我起早贪黑卖馅饼差吗”，魏晋：“跟你们你们也不懂，算了就这样了，我的心思你们不了解”，爸爸终于了一句话“那你想好退路了吗，从这里离开去什么地方上班啊”，魏晋摇摇头：“暂时还没想好，不过我再看看，找个事儿做还是可以的”，妈妈脸色铁青，她真不知道怎么才能服眼前有点一意孤行的儿子，她觉得儿子太不懂事儿了，真不理解她的一片苦心，一肚子的怨言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从那里开始起，今晚的韭菜还堆在厨房水池里没有洗，准备的面也没有心思去发了，妈妈今晚真的是欲哭无泪。

    魏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突然“啪”一声强烈的声音将他震醒，接着听到客厅里妈妈哭着在和爸爸吵架，他赶紧起来拉开门，一股浓烈的白酒气味直冲鼻子，地上都是玻璃碎渣，爸爸朝着妈妈怒吼“你发什么疯啊，他不去上班能怪我吗”，妈妈流着泪指着爸爸：“不怪你怪谁啊，孩子好不容易有个班上，你看你那个怪样，每次回来嘴里总嘟嘟这个嘟嘟那个的，我们这家庭的孩子有个好工作容易吗，你不给孩子鼓劲儿，整天在后面拉后腿，你不知道家里还有很多事儿要办吗，哪个当爹的像你啊”，妈妈坐在板凳上，一边哭一边用围裙擦眼泪，魏晋一时不知道怎么才好，妈妈越哭越伤心，突然起身走到门口的柜子边拉开下面的柜子，抓起剩下的几瓶名酒准备朝地上摔去，边摔边哭道“你不是嫌弃这东西吗，好，好，今天咱都摔了它，你就满意了是不是”，魏晋赶紧去拦，还是被妈妈又摔了一瓶，玻璃渣“嘭”的一声四散开来，白酒的气息顿时弥漫了整个狭的客厅。

    魏晋赶紧对妈妈：“你们都别闹了，我明天去还不行吗”，完转身回到房间，使劲地甩上了门，靠在门背后，一阵不上来的酸楚从心底涌起，他觉得太无奈了，这种无奈足以打到他生活中任何刚刚萌生的一点想法和一丝勇气，心特别冷，胸口特别地闷，生活再一次把他逼到了没有退路的墙角。

    一晚上没有睡觉的结果是魏晋决定去改变自己，就像秦归尘的一样要改变自己去适应生活，就把秦归尘作为目标和楷模，学他的逢迎，学他在生意场上、酒场上的左右逢源和挥洒自如。

    这之后只要有酒局，魏晋总是刻意地改变自己以往被动的情况，改变过去面对各种敬酒的时候总是唯唯诺诺以各种理由推脱的状态，只要有饭局，他在起身准备“转圈”敬酒的时候，右端着酒杯左使劲儿掐一下自己的大腿给自己鼓劲，可是一圈一圈下来，他总觉得自己就像个丑，笨拙的不会各种劝酒词，更给别人添笑的是自己的酒量，三巡还不到，脑袋就天旋地转，几次强忍着差点没吐出来，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还没坐下，嘴就跟龙喷水一样，五脏六腑吐了个干干净净，潇洒没有学会倒成了酒桌上的笑料。

    日常跟秦归尘出去谈生意的时候，他也一改“秘书”的文静，主动和秦归尘的生意伙伴套近乎，“兄弟，兄弟”这样的称呼人家，第一次称呼这些陌生的生意人特别地别扭，特别地不流畅，虽然对方也是很客气恭敬地称呼他“兄弟”，但能感觉到人家眼神背后的那种冷淡，人家的焦点在秦归尘身上，根本没在他那里，是这个能呼风唤雨的同窗秦归尘的光环散发的光芒反射在了他身上而已，除了场面上虚情假意的微笑和仅仅只是招呼的搭讪之外，谁会在心里给他魏晋这个无名卒留一个空间和位置。

    在难捱中魏晋又熬了一个多月，这天，他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到了家里就了一句“我这几天休息不上班”，晚饭也不吃，推开房门往床上一躺就睡了，第二天天没亮，妈妈起来准备出门的时候，轻轻推开他的房门，看他还在熟睡当中就悄悄带上门走了。整整一天他都没有起床，晚上妈妈回来的时候，看到餐桌上留的饭菜，有点疑惑地问爸爸“今天晚饭也没吃吗”，爸爸点点头，停了一会儿爸爸：“早饭也没吃，走的时候啥样，我回来还是啥样，早上我上班的时候去叫他吃早饭他还在睡着，可也不能睡了一天啊”。

    妈妈赶紧放下中的活，用围裙擦了擦双，推开魏晋的房门，去拍了拍躺在床上的儿子，魏晋睁开眼睛奇怪地看了看妈妈，妈妈焦急地：“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着妈妈伸出摸了摸魏晋的额头，感觉不像是发烧，急切地问“晋晋，你咋了，到底发生啥事儿了”，魏晋不话，转过身去，这下妈妈更是着急了，她用扳过魏晋侧着的身体：“你这孩子咋这么不懂事儿，到底咋了，我这心里跳的，你倒是话啊”，魏晋还是没有转过身来，脸朝着墙壁“我不想去归尘那里上班了”，这下妈妈急了，几乎都要跳起来“为啥啊，为啥啊孩子，你咋这么不让人省心啊”，完妈妈嘤嘤地抽泣起来。

    爸爸在客厅听到妈妈的哭声，起身来的魏晋的卧室，看到侧身躺着的儿子，长时间压抑的怒火一下子激发出来“你不去跟你同学上班这也可以，可你不能整天这么躺着，你整天躺着这算啥啊”，魏晋听到爸爸这么吼他，一下子翻身坐起来，很长时间压抑在心中的怨气也一下子迸发出来“你们光知道让我工作，工作，你们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们口口声声为我，还不如是为你们”，妈妈一听这话当时气得一句话也不出来，没想到这么为儿子着想，儿子却是这样来看他们的，脸憋得通红，指着魏晋一字一顿地：“晋晋，你太不懂道理了”，完一只捂着胸口直喘粗气。

    魏爸爸更是生气，这个平时不善言语的男人连珠炮似地向儿子开了火“你我跟你妈自私，你自己扪心自问你做的是不是自私，当年毕业的时候，你背着我们自己填报了支教志愿，你你跟谁商量了，你自己在边城结婚离婚，遭了那么些事儿，连工作都没了，回来的时候跟个叫花子神经病一样，这个时候你就想到你爹妈了，即使你这样回来我们过你啥吗，嫌弃过你吗，还有你回来了整天魂不守舍的，我跟你妈背后为你操过多少心你知道吗，你几十天找不到影子，我和你妈就没睡过一个好觉，你妈那几天白天摆摊晚上失眠，每天托亲朋好友找你，每天晚上我俩就对坐着发呆，一坐就坐到天亮，二十天啊你妈头发就白了那么多”。

    魏爸爸越越气愤，最后指着魏晋突然破口大骂：“你不上班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这种儿子”，爸爸火气未消，返身来到客厅拿出那些名酒和名烟，全部扔到地上“你以为你拿了这么些东西我就高兴，拿回家一次我就担心一次，你走，把这些都带走”，魏晋也在气头上，他此时此刻觉得最亲的爸爸和妈妈一点都不能理解他内心的苦楚，爸爸的一顿数落让魏晋顿时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窝囊废，一股邪火从内心深处升起，他从床上跳下来，赤脚走到客厅突然拿起剩下的几瓶白酒一个接一个地摔了起来，听到儿子在客厅“啪啪啪”地摔东西，妈妈在屋内哭得呼天抢地，魏晋摔完白酒，又把那几条名烟直接用横着撕开包装盒，然后又一包一包地撕起来，一根根香烟被当中折断散落在地上，撕不开的包装直接用一拧，重重甩在地上用脚一个个地使劲儿踩扁。

    妈妈哭得更凶了，从未打过儿子的爸爸气得抬起狠狠地抽了魏晋一个响亮的耳光，魏晋返回卧室穿好鞋，抓过挂在墙上的衣服就往外冲，妈妈看到儿子要夺门而出，一把从后边死死地抱住魏晋，爸爸气愤地喊着“别拦他，让他滚！”，妈妈哭着吼道“晋晋，你要是从这个家离开，妈妈立马就从窗户跳下去”，完，妈妈放开拉着魏晋的，特别平静地擦了擦眼泪，朝厨房的窗户走去。

    风波暂时平息，爸爸和妈妈退了一步，答应魏晋可以在家休息一段时间，但无论如何也要再去找一份工作。每天，魏晋又和以前一样，凌晨五点起来帮妈妈把早点车推出区，拉过那个长长的高坡，之后返回家和爸爸一起吃早饭，父子二人几乎不一句话，爸爸吃好去上班，魏晋洗碗，晚饭给爸爸做好，等他回来吃，俩人几乎还是没有话。看似平静的日子，但每天中午魏晋都要出一次门，他到周边一个药品零售店去买安眠药，因为不能多买，他每天就买一片，买回来偷偷装到一个塑料袋子里压在枕头下攒着，每天半夜，难受无眠的时候他从枕头下拿出那包白色的药片一个一个地默默数着，“一片，二片，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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