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苦闷彷徨
正在吃饭的时候,米满仓原以为张丽心情好,把心中憋着的事情原委如实地告诉她,会得到她的谅解,谁知道还是激怒了张丽,里的筷子和碗被张丽夺了下来。
那一刻米满仓还没有被张丽的举动震得缓过神来,结婚几年来,平时特别温厚的张丽也会有脾气,而且脾气还会这么火爆,第一次听到她气得简直是吼叫的声音。看到米满仓还在站着发愣,张丽绕过桌子,走到米满仓这边,用双一把把他推了出去,这猛地一推,米满仓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胳膊下意识地抬起来抓桌子的时候,一下子把餐桌上的一个菜盘子拉到在地上,只听见“噼里啪啦”一阵响声,盘子碎了,盘子里的菜和油水洒了一地,刚吃好饭正拿着拨浪鼓专心在玩儿的儿子果果,一下子被这突然的响声惊得“哇”地一下哭了起来,米满仓站稳身子刚想话,紧接着被张丽又一下推到了门边,张丽左拉开门,右腿脚并用,将米满仓推了出去,等米满仓回转身来的时候,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听见屋里儿子的哭闹声,米满仓犹豫了一下,又隐约听到张丽在屋里怒气冲冲的声音,米满仓只好下了楼,看看这个点儿,也没有地方去,就径直走出区,沿着马路漫无目的地走着。
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天空开始下起了雨,冬天的雨水特别的凉,钻到脖子里就像冰水一样的感觉。
不知不觉走到了“群英楼”门口,到了这里就想起了秦归尘,来也巧,突然,胳膊被人一把抓住,他一回头正是秦归尘,秦归尘正拿着打电话,顾不得跟他话,一只胳膊抓着他,另外一只拿着电话,一身酒气。
米满仓只好等他把电话打完,秦归尘:“满仓,真巧啊,你咋跑到群英楼来了”,米满仓苦笑一下:“你是看我这穷人笑话的,我只是路过,真巧碰到了你”,秦归尘不容满仓再,拉起他的衣袖:“走,正喝着呢,你来了,带你认识认识几个人,对你以后肯定有好处”。还没等米满仓回答,秦归尘连拽带拉就把米满仓带到了二楼,地点还是秦归尘的专属包间“群英会”。
一进包厢,浓烈的酒香扑面而来,烟雾缭绕中,几个不认识的人正在互相劝酒,气氛相当浓烈,偌大的餐桌上山珍海味,还有几瓶喝完的白色瓷瓶的酒瓶子东倒西歪,见秦归尘带来一个陌生人,大家都停止了喧闹,秦归尘隆重介绍米满仓:“这是我们市里的米科长,我的同学哥们兼好友”。
“啪啪啪”,一串热烈的掌声过后,还没等米满仓看清楚这几个人长相呢,一个腕缠了几圈珠子的中年男人举杯就站起来给米满仓敬酒:“米科长,初次相见,敬您一杯”,米满仓赶紧摆:“哪里什么科长嘛,不要乱叫哦”,旁边的秦归尘:“满仓,你放心,咱今天能坐到一起的都是好兄弟,你就不要谦虚了,科长就不能喝酒啦,谁规定的”,米满仓看秦归尘这么,也不好再自己不是科长,诺诺地连推带就地胡乱应答着,秦归尘也介绍:“这是咱们的马总”,米满仓嘴里应答着端起酒杯跟这个中年男子喝了一杯。
还没有三分钟,又一个肥胖得有三层下巴的客人站起来,:“秦总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这样,米科长,咱初次相见,我敬你三杯”,一听要喝三杯,米满仓有点儿发怵,他刚要推辞,秦归尘:“这是咱们市商贸公司的牛总”。
牛总神采飞扬地:“我跟你们局的李局长,经常喝酒呢,李局长这人不错,讲信用讲义气重感情”,米满仓一听自己的领导,赶紧也补充:“对,李局这人上下都好”,牛总:“米科长,要是你有啥话不好给李局的,你信得过我的话,就跟我,或者给秦总,我不是吹的,我一个电话,让他来喝酒,他不出半个时就能到,你信不信”。牛总完这些话,满桌子的人都附和着:“信,信,牛总的能量谁不知道”。
秦归尘看米满仓有些不敢喝,给他使了一个颜色,指往上面抬了抬,示意他喝掉这三杯酒,米满仓一看人家这阵势口气,只好咬着牙,连喝三杯,这三杯酒灌了下去,头就有点晕了,牛总旁边一个男人站起来,特别细心地给米满仓切了一块喷香的羊排肉,夹到米满仓的盘子里,殷勤客气地:“米科长,先吃口菜垫一垫”,米满仓晕晕乎乎地用筷子夹起羊排刚刚胡乱地塞到嘴里,话的这个男人就站起来了,声音有点儿阴柔,慢悠悠地:“米科长,我酒量不如牛总,我一圈一杯敬您,我先敬您第一杯”,秦归尘介绍:“这是杨总,他的公司主要跟政府采购有关”。
杨总弓着腰,双端着酒杯,酒杯压得很低,米满仓赶紧也压低酒杯,杨总连忙再压低,显得特别地谦卑,杨总:“喝了这杯酒咱们就是朋友了,以后有些生意上的事儿可能还需要麻烦米科长啊”,米满仓听了这话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秦归尘还是老练,看出米满仓的窘态,马上替他解围:“杨总,你太客气了,我给你,就你这事儿,米科长那还不是到擒来嘛”,杨总:“这我肯定相信啊,秦总如此了得,秦总的朋友肯定差不了”,大家呵呵一笑,米满仓一咬牙又把杨总这杯酒一仰脖子干了下去。
米满仓感觉头重得支撑不住,毕竟肚子里没吃什么东西,服务员过来赶忙帮他挑了些饭菜放在一个盘子里端到他面前,他闭着眼睛,忍住头和肚子的难受强迫自己吃几口,缓解一下酒劲儿。然后就是一只耳朵听见秦归尘跟几个生意伙伴在桌子上吹起了牛。内容也无非就是谁跟谁很熟悉,谁跟谁喝过酒,谁现在升官了不忘旧情,谁比较贪心,认钱不认人,一码是一码等等。
米满仓根本没心思听这些,现在他心里就想着他和张丽的矛盾怎么去解决,关键不是给张丽认错的事儿,这后面信用卡和送礼几万元窟窿的事儿,这才是实打实需要解决的。
约莫过了一个多时,突然感到秦归尘用胳膊碰了他一下,米满仓一下子清醒过来,原来已经吃完饭几个人要走,他赶紧站起来,与秦归尘一起假模假样地跟这几个人告别,嘴里着言不由衷的“下次喝酒啊”的话。
送完几个人,包间里就剩下米满仓和秦归尘两个,他向秦归尘做了个夹烟的动作,秦归尘给他递过来一支烟,打着火,问他:“咋了嘛,满仓,今天你不在状态啊,是不是喝酒太猛了”,米满仓吐出一口香烟:“不喝酒我都不在状态了,再一喝我都不认识我是谁了,你这家伙当着这些人的面,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地我是科长,哎呀,我这难受的,不是,不给你面子,假装承认是,可我这心里虚的更难受”。
秦归尘:“咋了,你难道这次没弄上科长?”,米满仓:“弄球呢,就是你之前给我的,看着很容易的事情,只要有关利益都不是随便能得到的,哎呀,归尘啊,虽然我没弄上科长,通过这个事儿啊,我也发现了一个人才,一个思想大师啊”。
秦归尘:“谁是思想大师?”,米满仓:“不就是你嘛,你的分析的都对”,秦归尘听米满仓这么自己,有点儿激动:“你确定的真心话,”,米满仓点点头,秦归尘更兴奋了,他:“终于我也有同盟了,想想之前,咱们几个一吃饭,我一追求钱的事儿,你们都还笑话我,好像我这人俗不可耐一样,我虽然没有跟你们辩论,但我心里也不舒服,你记得有次朝阳回来咱们聚会嘛,我看你们几个心情都不好,我准备请你们去找找妹,开开荤,就你们还笑话我,现在咋样,你也碰到南墙了,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米满仓仰着头吐着烟圈:“咋办,我现在就想钱,就想发财,就想当老板”。
看着米满仓这幅神态,听了他的话,秦归尘哈哈大笑起来,:“想不到当年天天理想抱负,天天精神啊主义啊不离口的人也会想钱了,满仓,想钱没有错,但你也要通这方面的门道啊,不见得做生意就能挣钱,还要会借力”,米满仓一听秦归尘这么,“蹭”一下坐直了身子,看着秦归尘,秦归尘:“你看,今晚跟我喝酒的不论哪个在咱这城市都是眼通天的人啊,市场和官场都有人脉,就那个牛总,他的真不是酒话,他没少给你们领导上货,所以他敢一个电话能把你们领导叫来喝酒,人家真的就这么牛逼”。
米满仓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秦归尘:“你呀,你就好好在你那个职场上先混着,我这么多朋友,跟你们那个场面上的领导都很熟,你只要听我的指导,到时候会来了,我到时候让牛总给你牵牵线,事情不就妥了嘛”,听秦归尘这么,米满仓心里稍微轻松了点儿,但他毕竟不是刚入职场的新人,知道事儿是这么办的,但绝对没有这么顺畅轻松,
秦归尘:“我这几年都把这社会总结了,要驱使一个人给自己办事儿,就两个字,一个利,一个害,用利益去诱惑,用害去逼迫,当然最好还是利字当先,不要再听魏晋和朝阳那一套,他俩的那些什么正义啊真理啊,听着高大上,到现实中一根鸡毛都不如”。
突然,米满仓想起了什么,他:“归尘,有个事儿我一直想给你呢,上次我听魏晋白依依和陈林在闹离婚”,秦归尘一怔,:“不可能,我这段时间太忙,没有跟她联系,等明天我打电话问问,谁提出要离婚”,米满仓:“是陈林闹着要离婚,白依依不愿意,你安排的事儿有点儿不严密,魏晋听白依依,陈林有那个被袭击酒店门前的视频,有个光头可能就是跟你混的那个黑三儿,陈林怀疑白依依让人打的他,如果真的这样的话,咱这可就是帮了倒忙了,这以后还咋跟白依依见面啊”,听了米满仓的叙述,秦归尘也没了话,连抽几口香烟:“这事儿还是不要告诉任何人,我打听打听再,今天跟你敬酒的那个马总跟陈林认识,我再想想这事儿”。
从“群英楼”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雨渐渐变成了雨夹雪,不一会儿地上就积起了一层薄冰。
已经晚上十点了,他还是不想回家,但也没有地方去,只好沿着街道漫无目的在漫天雪花中溜达着,他一直在想回家怎么跟张丽,她会一直记恨自己吗,他掏出想打个电话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没电了。
路上已经没了行人和车辆,明天还要上班,家里还有孩子,无论张丽怎么骂他,他决定了今晚必须回家。
可是等他走到楼下的时候,却发现家里没有亮灯,他上楼走到门口打开门,打开客厅的灯,家里没人,张丽和孩子不在家,桌子上留着一张纸条,“我回娘家了,米满仓,我不会原谅你的!”,事已至此,米满仓苦涩地笑笑,他在厨房倒开水的时候,却发现锅的保温灯还亮着,他揭开锅盖发现里面有一份鸡蛋炒面,还有几根鲜红的胡萝卜丝,用一摸,盘子还有热气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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