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烈酒与疯批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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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太长,落地窗透明,映射出城市夜景的璀璨灯光。

    脚下,光可鉴人的亮黑色石头平铺,从这头延申到那头,像是一座跨越海水和天空的玻璃桥。

    林允鹤身体修长,气质优雅,斜倚在走廊的扶栏边,看那两人进病房了,才轻声笑问:“宋宋。”

    “怎么?”宋宋坐在软椅上,绿植掩映着椅背。

    “咱们南锦身边,什么时候多了这儿号儿人物了?”

    “谁知道呢?”宋巧云故作懵懂地耸了耸肩,摊手,“阿锦一直这么招人喜欢的,新认了个萧哥哥也不奇怪。”

    宋巧云补充:“听,阿锦在云州胖了两年,是他帮忙减下来的。”

    林允鹤嗤笑:“哼,僧多肉少,我可不想再来个云州野A分一杯羹了。”

    有着不曾陷入是非漩涡的纯洁,年轻貌美、齿白唇红,还令人顾愔的Omega夫主,这世上可难找。宋巧云没好气,无奈拉长了嗓音道:“那叫僧多粥少,允鹤哥哥。”

    林允鹤笑,捏着鼻子对宋巧云:“好妹妹,宋宋,你可真够不可爱,要是换了南锦,一定不会揪我的毛病的。”

    “别,别恶心人,”宋巧云故意作呕,“我只喜欢阿锦哥哥那种又软又黏人的,不喜欢Alpha。”

    林允鹤:“我看那位萧哥哥长得也周正,你就不喜欢?”

    “不,”宋巧云吐了吐舌头:“那种人,一看,控制欲就很强的样子,也只有阿锦哥哥忍得了他。”

    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想找心灵的寄托,希望爱的人能够牢牢管住他,拴在身边,哪儿也不让去。

    “嗷!”

    话到这里,一阵嘶吼从病房里传出来。

    那声音,撕心裂肺,隔墙震耳。

    “贺霖!我日丨你仙人板板!”陈北操了口方言,怒骂,“老子马上高考儿,你挨我腿撞断,要咋个赔嘛?”

    贺霖刚从昏迷中醒来,用冰袋敷额头,有气无力地喊:“拜托,陈大爷,做人做事讲点儿道理,是您老人家,二话不,抢了华子的摩托去飙车的,好不好?”

    陈北:“人都开车跑了,我当然要追,谁知道,你还越追越来劲儿了,油门跟锁死了似的往下踩。”

    “屁,我上我的路,你先超车的,这能忍,还算男人嘛?”

    “明明是你先加速!”陈北窝火,“都到京州了,还胡搅蛮缠!有意思吗?”

    贺霖急眼了: “嘿!还倒一耙了你,要分谁先谁后,那也是你先对我那什么......”“行了,闭嘴!”萧行之冷静断,“我不想听两个幼儿园大班的孩子吵架。”

    车祸,少辄缺胳膊少腿,动合辄就,一个家破人亡。

    贺霖和陈北在山路上,汽车跟摩托飙车。

    弯道又险又急,乌漆嘛黑的老路上钻,还能活蹦乱跳吵嘴嚷嚷,算是幸运顶破天了。

    伤势上看,陈北轻微骨折,只是擦伤比较严重。

    贺霖更是安然无恙,被安全气嚢炸晕了,醒过来连个轻微脑震荡都没有。

    人吓人,吓死人。

    听华子在电话里描述的,什么血痕遍地、不省人事,整得惊悚又恐怖。

    萧行之想了想,看向贺霖,淡然问:“华子呢?”

    贺霖:“他啊,给我买吃的去了。”

    萧行之:“华子话得没头没尾,跟讲鬼故事似的,你把事情重新讲一遍。”

    贺霖咂嘴:“啧,破事儿,没啥好的。”

    “!”

    “瞎,这不那什么嘛,我跟陈北飙车,他飙摩托,我抓方向盘。”

    “路上暗得很,我了个滑,正巧碰上视线死角蹦出来个骚包蓝的跑车,和人擦了一下。”

    不用,那蓝色超跑,是林允鹤的了。

    也难怪,山区离宋家医院挺远,急救都选近的。

    要不是林允鹤电话叫了宋家的救护车,陈北贺霖他们几个,也不会大老远的,被抬到宋氏医院来。宋家的急救车,可比联邦公立来得快更多。

    那时,贺霖正行在弯道上,山道泥泞,地貌愈发崎岖,雾气也愈发的浓重,视线模糊。

    “擦得厉害,眶当一声,响声特大。”

    “陈北那廝可能耐,哈哈,听了声,给惊得跳起来,扔了摩托就落地,把腿给摔折了。”

    陈北嘟囔:“哪有你那么傻?”

    萧行之没搭理陈北,直问贺霖:“阿锦给你配的司机呢?”

    贺霖挠头:“天太晚了,我给遣散了。”

    贺霖瞪了眼苏南锦:“都怨你,给我配的什么破车,要是来辆超跑,我至于被摩托追得掉魂吗?”苏南锦委屈,后退一步,藏在哥哥身后,才弱弱开口:“我哪儿知道你会上山?”

    “不许凶他,”萧行之没好气,“到底,好生生的,为什么要开车跑出来?”

    这句话,可问得精妙,问在点子上了。

    贺霖沉默了,难堪地低下头,脸蛋难得见一抹红晕:“这不,那什么嘛!”

    萧行之一派安详的眸子,投向贺霖,静待回音。

    贺霖磕磕巴巴,还非得拿出老练人的腔调,:“陈北这子不厚道,存了心报复我,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不得早点儿逃嘛?”

    有什么事儿能吓得贺霖逃走?

    贺霖含糊其辞,萧行之偏头看另一个人,问:“陈北,你。”

    病床上,陈北一条腿被架高,绷带缠满了胳膊手臂,脸一侧也包了透气纱布,看上去有些狼狈。

    陈北的长相,属于乖巧清秀那一卦。

    他的脸,不如苏南锦艳丽,不如萧行之冷毅,少了贺霖那种痞里痞气的坏,可是人越看久了,反倒就越觉得顺眼。

    顺眼耐看,也就是变相的好看,一种温和妥帖的美感,能折服不少向往温馨家庭的求偶者。

    外人见了陈北,恐怕完全想象不出,他跟贺霖吵嘴时的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

    这不,此时,陈北开口,阴森森笑着,了句:“阿呵,我哪儿敢报复贺瘟神?”

    萧行之皱眉:“细节。”

    前因后果总要,谁也不会没头没脑的乱跑,出了车祸,总要注意着点儿。

    贺霖见状不妙,急忙插嘴:“哎!行之,拷问病号多没意思?有什么事儿,问我就成啊。”

    萧行之:“怎么不能让陈北?”

    贺霖讪笑,岔:“他这不受伤了嘛,身上疼着呢。”

    萧行之置若罔闻,只看朝陈北:“别理他,你来解释。”

    一瞬间,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屋子中央,病床上的病人正挺直了腰板,手着点滴,安安静静坐在床中央。

    “可以,不过,”一反常态,陈北狡黠地笑了,“我只告诉胖子。”

    陈北拖着病号的身躯,恭敬地对萧行之微微点了点头:“还要麻烦萧大佛行行好,尊驾挪一挪?”

    什么事儿,只和苏南锦?

    萧行之的后背有块温暖,那是某位哭包的倚靠,他朝前走了两步,哭包一个踉跄,靠空了。

    苏南锦悻悻,抹了抹哥哥后背上,被自己靠得皱巴巴的布料,温和笑:“哥,你们先出去吧,我和陈北话。”

    贺霖诧异:“两个跟班,一个B—个0,有什么话好的?”

    “关你屁事!”

    陈北正在气头上,对贺霖可没那么尊敬,国骂张口就来,恨不得吐口睡沫。

    萧行之拉着贺霖:“行了,先跟我出去。”

    “好吧,”贺霖完,偏头朝苏南锦点头,“你替我照顾好他,别让他太暴躁给气坏喽。”

    苏南锦糯糯点头:“好,我会注意的。”

    转眼间,人去屋空。

    走了两个Alpha,屋子里冷清不少。

    “阿北,还疼吗?”苏南锦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吊起来的腿。

    “着石膏,没感觉了。”陈北撇撇嘴。

    “哦,”苏南锦扯了扯衣摆,问,“要不要暍水,我去给你倒。”

    “不用,哪儿能让你这个少爷伺候__”“呕——”话没完,陈北忽然捂住嘴,佝偻着腰,脊背向前倾,像是要呕吐似的。

    苏南锦着急,忙问:“怎么了?阿北!”

    陈北回话更快,像是在抢答似的,唯独语气有些虚弱:“没事儿!”

    陈北缓了缓,等到不犯恶心了才松开手,抬起身来。

    苏南锦:“鸣,真的还好吗?”

    接着,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陈北嬉皮笑脸地摆摆手:“嘿嘿,先别闲话,你靠我近一点,我给你个惊喜。”

    “什么?”苏南锦眨巴眨巴眼睛,像个探索宇宙的好奇宝宝。

    陈北笑,招手勾了勾:“你过来嘛。”

    苏南锦上前两步。

    “再近点。”

    哭包为难了,立在原地,抿抿嘴:“不行的,哥哥不许我和别人靠那么近。”

    白天一不留神被宋宋抱了,哥哥还嫌弃他身上玫瑰味重呢。

    陈北搔了搔头皮:“那也行,你闻着啊。”

    “闻?”苏南锦疑惑。

    陈北没有回话,只是闭眼,深深呼吸。

    心跳鼓动,震颤传到腺体。

    很快,一股威士忌味传来。

    威士忌酒烈性强,信息素也充满了占有和征服欲,像是侵占敌人疆土似的,空间里的气味在慢慢变得浓郁。

    人置身其中,会下意识联想到金碧辉煌的宫廷盛宴,想在圆舞曲中翩翩起舞。

    又像是在灯红柳绿的巷角野吧,人被唤起疯狂,想要在耀眼的灯光下扭动身躯。

    作者有话下章,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