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朱砂痣与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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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肩胛骨,朝上,薄薄的肌肉覆盖,后脖颈处,一粒鲜艳的朱砂痣,静静地躺着。

    人一眼看过去,难以转移视线。

    无他,那红痣,实在是太新鲜了。

    张爱玲书里写,胸口的朱砂痣,让情人恨不得亲口舔舐。

    贺霖的这一颗,像是一滴新血滴上去似的,鲜艳欲滴,像是下一秒就要凝结成漂亮的珠宝,五月末盛花期的玫瑰,都没有那么红过。

    初拥越激烈,红痣越诱人。

    萧行之捋了捋思路,就大致明白今天的事儿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贺霖和陈北,老冤家了。

    —个是爱使唤爱欺压的铁憨憨,另一个是面上憨厚老实,背地里阳奉阴违的聪明Beta。

    两个人,在云州就成天斗智斗勇,大多数时候,还是贺霖占上风,成天到晚去使唤人家。

    到了京州,不知怎么的,陈北冒了火,把贺霖给办了,留下一颗红痣。

    萧行之抿嘴,问:“你什么时候的易感期?”

    如果对方是算计着Alpha的易感期,趁虚而入,骗标记、骗初拥,那行径可以算得上是卑鄙了。

    贺霖也明白,忙解释:“我易感期早过了,下次还得等明年。”

    贺霖套上衣服,拉了拉袖子:“况且,初拥老早就给他了的,今天只是没忍住,下口晈了一下。”

    萧行之缓缓骂道:“胡闹!”

    谁能想到,苏南锦和萧行之,都在一起那么久了,夫主还捂着脸羞羞看哥哥洗澡。

    而贺霖和陈北两个老驾驶员,进展神速,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做也做了,标记也标了,还上路出了车祸。

    生活真是精彩纷呈,跌宕起伏。

    贺霖被骂得皮了,也不害臊,就:“没办法啊,人都脱了个精光了,就在面前,身为Alpha,还不上,那就真成狗了。”

    萧行之问:“这可不是事,你真考虑好了?”

    陈北毕竟是Beta,贺霖如果想要反悔,仗着家世好,压着人家洗了标记,滚就是了。

    只不过红痣已经在了,从头再来,估计不太可能了。

    “啧啧,”贺霖挠了挠脑袋,“我看他长得也不差,虽然平时嘴硬,但到了床上,叫得又好听,还身娇体软,怎么折腾都不喊累......”萧行之皱眉:“正事。”

    “哈哈,萧大佛还没开荤呐?=”贺霖假模假样地双手合十,“怪我怪我,罪过罪过。”

    “嗯?”

    萧行之冷脸的模样,实在是森冷摄人,贺霖见玩笑开不下去,悻悻收起手,才咳嗽一声,摆正脸色。

    贺霖难得正色,思索了一番,才缓缓:“这生米都煮成熟饭了,他要是不肯娶我,我一个人,出去单过一辈子,也成。”

    这话得倒有些卑微了,破罐子破摔似的,像极了主动送上门倒贴的可怜媳妇。

    Alpha的言下之意,就是还得看夫主方面儿的意思。

    想不到,那个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的贺瘟神,也有软弱的一面。

    萧行之问:“你家里同意吗?”

    Alpha毕竟还是少数,金枝玉叶般的存在,在大多数联邦传统家族,人们总归希望Alpha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夫主,相夫教子。

    贺霖听笑了,摆摆手:“得了吧,行之,你还不知道我嘛?”

    贺霖:“我又不是Omega,更不是独生子,顶多也就是爹地受宠点儿,我跟着沾了光,日子过得洒脱,嫁不嫁的,全看自己。”

    “况且,”贺霖,“你没发现,陈北那子消息特灵通吗?”

    “嗯。”萧行之回忆了一下,微微点头。

    贺霖:“当初胖子万人嫌,只有陈北天天找他搭话,足可见,这子看得出人的本质,胖子心地善良,自然讨他喜欢。”

    “后来,你不是去竞赛嘛,那消息,老师都还没通知呢,陈北却早早的就知道你被邀去数学老师家吃饯别宴了。”

    “这次更厉害,你别看胖子性格软好欺负,其实嘴严实得很,又听你的话,想撬开他的牙关,难得很。”

    “偏偏,”贺霖相声似的,拍了一巴掌,“嘿,巧不巧?还就让陈北知道了消息,又传到我耳朵里,咱们这才一块儿来京州。”

    陈北表面上看着嘻嘻哈哈的,其实胆大心细,又察言观色,为人处世温和,平时,只要自己不吃大亏,能帮别人的,也愿意帮人一把。

    这样的人,很容易交到朋友,人缘更是好得不得了。

    贺霖最后一拍手背,像是讲完了评书,甩下惊堂木,总结了一句:“他明明是个Beta,还敢来招惹我,总该有点儿本事吧?”

    萧行之却颇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直言:“屁话,我看你是睡服了。”

    睡服了,睡得被服了。

    什么消息灵通,胆大心细,还不是看上人陈北身娇体软,还主动勾人,没把持住。

    贺霖就这副德行。

    “哈哈,不愧是行之,你要这么,也不是不行。”

    被一语道破,果然,贺霖爽朗地笑开了。

    贺霖像阅尽千帆的老船夫似的,来拍拍萧行之的背,悄声:“快点开荤吧,行之,等胖子给了你颗红痣,咱俩交流交流心得。”

    “免了,”萧行之摆摆手,瞥嘴,“你进去,把哭包叫出来。”

    贺霖奇怪:“这才多久啊,让他俩多聊会儿呗?”

    萧行之:“我都闻见味儿了。”

    什么味儿?

    威士忌!

    “哔!哔!哔!”

    果然,智能信息素探口,叫得跟蜂鸣器似的,滚滚响起来。

    “操,”贺霖惊叹,“狗鼻子啊,萧行之。”

    萧行之置若罔闻,冷然抱胸站在一边:“Beta对腺体的把控力不强,等他把初次标记的酒味全放光了,你就哭去吧。”

    “那哪儿行?”贺霖前脚惊声,后脚跳起来,“我得赶紧进屋瞧瞧!”

    贺霖迈进屋,里头立马传来一道声讨采花贼的怒号。

    “操!贺霖,别进来!”陈北衣领拉起,盖住肩膀。

    贺霖怒:“陈北,那是不是野香水,是老子的信息素!你能不能学学胖子,稍微省着点用。”

    “我才放了一丁点儿!明明你自己活儿不行,还赖别人乱用!”

    当空,陈北遥遥砸了个枕头。

    “你谁活儿不行?”贺霖大叫。

    陈北:“你呢,喷点信息素就瞎嚷嚷,也没见萧大佛就管胖子的信息素了呀,老子爱放就放!”

    苏南锦软软开口:“我不是胖子嘛。”

    他明明都不胖了嘛。

    贺霖不过,急眼了,也不搭理哭包,接了扔过来的枕头,用枕头指着陈北,:“干,你欠收拾啦?”

    那枕头被举起来,指着人,柔软地抖了抖,软长条,一点威严也没有陈北瞥嘴:“注意点言辞,我可是夫主!”

    “你是夫主?”贺霖气急败坏,“操丨你一顿还给你脸了?你有本事,以后都别求着我上你!”

    “你!”听这话,陈北恼羞成怒,“给我滚!”

    陈北面红耳赤:“谁希得你操?”

    陈北身上有擦伤,这怒喊一声,裹着的绷带都快裂开了。

    “好!好!”贺霖深呼吸,活像是个被洪世贤戏耍的艾莉,没好气地转移方向,“胖子,你先出去。”

    陈北唱反调:“不许出去!胖子,你都当夫主了,还听别的Alpha的话?”

    苏南锦弱弱低头,抠手手,弱弱问:“可是,难是我哥要找我呢?”

    夹在两个暴脾气中间,吵架当场,就像是夹心热狗似的。

    苏南锦好热好为难,成了一股被山谷夹持着,走投无路的疾风。

    “哭包,出来。”

    风蓦地向四面八方扩散,清越的嗓音传来,是萧行之在屋外,正遥遥喊了一声。

    “哥!”

    苏南锦如闻佳音,神清目明,候鸟投林似的冲出去。

    那急不可待的模样,像是要见阔别已久的亲人。

    萧行之顺利地把哭包揽进怀里。

    哭包趁机占便宜,把头埋进哥哥胸口,闷声:“哥,他们吵架好凶。”

    萧行之:“乖,学好不学坏,以后离他们远点儿。”

    “等等,”着呢,萧行之动动鼻子,嗅了嗅,缓缓把手放开,“往后退点儿。”

    苏南锦诧异:“哥,为什么要推开我?”

    “味道太重了,”萧行之拧了下鼻子,“暂时别靠近我。”

    自己的Omega身上沾了别家Alpha的味道,强势些的Alpha,会很暴躁。

    哭包没办坏事,又没惹人生气的,萧行之不想动粗。

    “鸣,”苏南锦委屈了,扇了扇风,轻轻闻,“陈北好坏,害得我又要去洗澡了。”

    “大半夜的,别洗了,”没法牵哭包的手,萧行之神经质般伸出两根手指,掐着苏南锦的手臂一角的衣服,“走,咱们回家了。”

    这姿势,闹得苏南锦像是个有害垃圾的塑料袋儿似的,被提溜着朝前。

    出了门,林允鹤看笑了: “喲,终于出来啦,VIP室隔音那么好,我都还能听着里头的叫嚷,怎么的,是有人起来了?”

    作者有话【正常期】

    苏南锦:(怯懦)(殷切偷偷瞧)哥哥什么时候能有我的红痣?

    萧行之:......想和我睡就直。

    苏南锦:想!

    萧行之: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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