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城西学围墙外,几位男同学将周天定死死压在地上,一点也不让他反弹。
周天定犹如一只即将被人拆壳的龙虾,不停地挥动着两只前爪:“你们、你们快放开我,信不信我要让我大伯把你们通通赶出学校……”
他的话还没完,一阵疼痛从头皮处传来,痛得他倒抽一口凉气。
一个男生蹲在他面前,伸手揪起周天定的头发,眼神无比轻蔑地看向他:“还以你大伯能给你撑腰啊?怎么那么蠢啊,你大伯已经被关起来了,估计这辈子你都见不到他了。”
周天定睁着一双死鱼眼,脸色通红的瞪着刚才话的男生:“你胡,我大伯才没有被关起来!”
随及男生哈哈一笑,狠狠地甩开周天定的头,语气嘲讽:“笨蛋,那些话都是你爸妈骗你的,你要是不信,现在就可以回去看看,你爸和你妈是不是夹着尾巴做人,谁也不敢得罪。”
这个消息太突然,周天定什么也不愿意相信他大伯被关起来一事,他双眼腥红地看着那男生。
男生只是淡淡看他一眼,抬手捏着他的下巴:“还有,我警告你,以后若想安静地呆在学校,给我学着你爸和你妈的样子,老老实实装孙子!”
话完,他用力甩开下巴,起身很不屑地甩甩手,对压着周天定的几人挥挥手,示意他们放开人。
周天定颓丧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大伯怎么会有事呢?才不信刚才那几人的话,他要回家去问清楚,完,也不给学校这边招呼,人直接就往家里跑了。
季关下课后得知周天定不向学校招呼,私自跑回家一事,气得正想报告校长,没想到校长也同样有事要找她。
她被校长叫去了办公室,校长还亲自给她倒了杯水,那态度温和得如同对待自家女儿一般。
以季关对校长那尿性的了解,事出反常必有妖,她不想与校长兜圈子,单刀直入:“校长,你把我叫到办公室来是有什么事要吗?”
校长闻言欢喜得就差拍大腿,这与聪明人交道就是没有负担,他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既然季老师已经问出口了,那我也就不瞒着你,这宋昭晏和宋昭咏回家是不是已经快一星期了?”
季关若无其事地应:“嗯,已经快一个星期了,当时周天定大伯不是要让她们亲自去登门道歉,至于啥时候回学校还不得他们了算。对了,还有周天定现在也私自跑回家了。”
校长听闻后,抬手摸了把呈亮的脑门。姑奶奶,能别提那位“人物”吗?他昨晚因为这事已经被上面的领导批评得话都快不出来了。还有周天定那屁孩子跑回家就跑回去吧,他现在可不想和那家人扯上任何关系。
季关见校长沉默不语,继续问起他:“校长,我的话错了吗?”
“没、没有。”校长回过神来,把话回归到正题上,“你今天去一趟宋昭晏家里,通知他们明天回学校上课。”
“可当时把他带回去的是他姐姐,我们若是要叫他们回来上课,是不是得通知他姐姐一声啊?”季关装作一副“我这都是为了学校好”的表情。
校长惊诧地量季关两眼,他真想看看这姑娘脑子里是怎么想的,怎么胳膊全往宋家那边偏,不就是让她通知个学生来学校吗,干啥要考虑那么多?
“直接告诉宋昭晏和宋昭咏就行,不用通知他姐姐。”
“哦。”季关平静地回答,接着又问起,“那周北寒是不是也可以一起叫回学校来了?”
这个学生她也很喜欢。
校长爽快地点头:“叫,都叫回学校来,对了,你以后别再乱叫她周北寒,要叫陈北寒。”
他还记得昨晚那通电话过,若是不把那些被周银汉无辜处理的人安排好,那上面会另外找人来代替校长这个位置。
“哦。”季关不明白这当中发生了什么,既然人家已经改姓了,那她按照现在的名字来叫就没错。
校长虽然是颗墙头草,可他对上面的一些人事变化,那可是拎得比谁都清楚,典型的风往哪边吹,他就向哪边倒。
城西学的校长虽然趋炎附势,可他没参与过一些不法行为,只需口头警告便成,但那些仗着自己在职位上,借职务之便行不法事的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此刻,教育局副局长冯大海,在被人举报行贿,借职务之便谋福利残害无辜,上面就带着人去他家里搜查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冯大海家里有间密室,执法人员从里面搜出了无数的古董和珠宝,还有几万元现金。
这一切经查证属实后,冯大海直接被一群穿绿军装的人带走了。
冯大海的家人见他被带走后,都哭着喊冤枉,纷纷想要挡住执法人员工作。
执法人员起先还口头警告这群人,但没有一个人听,最后直接带走两名试图阻拦的人后,冯大海的家人才不得不安静下来。
因为证据确凿,案子审理起来也特别快,冯大海数罪并罚后直接被判处死刑,而家里凡事参与过行受贿的人,要么被判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要么是直接送去农场改造。
短短几天时间,原本风光无限的冯家,就这么被连根拔起,分崩离析。看到冯家有今天的遭遇,这让市里不少人都叹为观止,同时那些被冯家害过的人,也大大出了口浊气。
教育局局长办公室里,柳春江在听到助理起冯大海家的事后,气得想当场把办公桌拍碎。
“这个冯,没想到这些年干了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害了那么多无辜老百姓,眼里简直就没有王法!”
“好在现在他也得到了惩罚。”
柳春江还是觉得不解气,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他有今时今日的遭遇,都是自作自受!”
把这种害群之马从队伍里赶出去了,他希望以后这支队伍都如同一股清泉,再也不要成为臭水沟。
*****
陆云深在赶了三天的火车后,终于抵达了青瓦市,想到这个地方有他心心念念的人,他感觉空气里都飘荡着甜蜜。
虽然陆云深很想快点见到宋鱼阳,但想着郑锦书之前在电话里告诉他发生的事,他还是先去了趟公安局。
郑锦书见到他后,先也一脸震惊,随后揶揄起他来:“我以为你到市里后,最先见的人肯定是宋同志,没想到你直接来找我了。”仿佛皇帝大驾光临一般荣幸。
陆云深表情淡漠地看他一眼:“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郑锦书一秒就听懂他话里的意,自然不会认为他口中的事与自己有关,笑着应道:“我你也真是,既然都从部队请假回来了,为什么不亲去问宋同志,问我一个外人干啥?”
陆云深理所当然地着:“因为临走前我是托的你照顾她,她现在好不好当然得来问你。”
郑锦书忽然间感觉自己的心如同被陆云深插了万把尖刀,痛得他差点当场去逝。
迫于陆云深的关心,郑锦书最终把宋鱼阳姐弟几人经历的事全都告诉了他。
陆云深全程认真的听着,得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出了那么多状况,还甚至差点落入歹人手中,他气得当场捏紧了拳头。
郑锦书见他像只发怒的狮子,立即出声提醒他:“喂,你现在可是在公安局里,别做出什么让我另眼相看的事啊?”
陆云深拳头松了松,声音冷然:“知道了。”
他话完,人就起身,准备离开办公室。
郑锦书担心他一个热血过头,干出什么后悔的事儿来,忙问他:“你这是要去哪?”
“吃饭。”陆云深直直朝办公室门口走了,多余的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郑锦书见状,也没和他计较,直接跟着一起走了。
国营饭店这边,自从宋鱼阳推出了钵钵鸡这道新菜后,除了前两天人比较少之外,接下来的几天里,每天都是门庭若市的情况。
那些吃过的顾客,纷纷往外宣扬这道新奇的菜,在没吃过的人面前把这道菜吹得天花乱坠,让众人好奇不已。
而且之前关于饭店的谣言,全部都在推出新菜的这段时间里不攻自破。众人没了心理障碍,那吃得全叫一个欢。
苏芳几人见饭店的生意比以往越来越好,连带着走路都是一副春光明媚,一点也没有之前的颓丧感。
宋鱼阳和李云屏依然在门口熬汤底、煮配菜,那香味随风飘得到处都是,只要是来这片区吃饭的顾客,人还没到饭店,就已经被这股香味勾得流口水了。
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宋鱼阳煮了几天后,今天开始让李云屏也来试着煮,她则站在一旁指导,还不时观望下队伍,坚决不允许有插队的现象。
她看着看着,忽然瞥到一抹身影,健硕挺拔,与前不久见她送走的那个人相似。
若不是瞧见跟在他身后的郑锦书,宋鱼阳铁定会认为自己正在做一场美梦,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此刻,排在队伍中的郑锦书,嫌弃前面的人走得太慢,照这样的速度排下去,不知道要啥时候才会轮到他们,急得他想插队。
而陆云深自从看到宋鱼阳后,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怦怦狂跳个不停,仿佛要跳出喉咙口。
几个月不见,她还是那么好看,站在人群中,只一抬眸便能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