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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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奴...真的可以要吗?”药童看着漂亮姐姐手里让人垂涎欲滴的糖果子, 有些不敢去接。

    豆蔻看着他的样子,笑着伸手去拉他满是药污的手,还用自己的帕子替他细细地擦拭干净, 将那把糖果子全部塞进了他手心。

    低头看着塞了满手的果子,药童内心的委屈消失荡然了。

    太子妃...原来是个非常温柔的人啊...

    “对了,你刚才端错什么药了?冯医官他一般轻易不骂人。”豆蔻笑问。

    “是奴不好,不干先生的事...”药童吸了吸鼻子道:“奴把太子殿下要的避子药错端来给娘娘了...”

    豆蔻纳闷:“避子药?是殿下要的吗?”

    药童点了点头,“是, 是殿下要的,奴却错端给娘娘了。”

    豆蔻心想, 原来哥哥不希望她怀上, 也对,她也并不希望怀上,尤其是, 现在对着他的心情还特别复杂, 既无视不了他炽烈到要炸开的感情,又不得不靠近他, 通过那种方式替他解毒。

    可是日后, 她定是要离开的呀。这算什么啊,那是她哥哥, 实话她怎么可能心里一点也不别扭嘛...

    “呃,可是...”豆蔻突然奇怪道:“既然是避子汤,又是太子殿下要的,为何是错端给我了?”不端给她,难道还有旁的人吗?

    “因为,”药童擦干了泛红的眼睛,“因为这是给男子服用的避子汤, 太子殿下跟先生,怕太子妃年纪太怀子嗣,恐生产时有风险,但避子汤对女子又有一定伤害,故而让先生给研制男子服的汤药。”

    豆蔻她有些懵,没有想到竟然有男子服用避子汤一的,同时也为哥哥的用心感到心里暖暖的。

    可是,那是她哥哥呀...从时候开始,她就抓着他的手,腻在他怀里牙牙学语,甚至还被他看过洗澡时的身子,流着鼻涕得理不饶人的胡闹劲,无论如何都越不过去的那道界线,现在竟然就这么轻易越过去了。

    越过去之后,才发现那人看自己的目光,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了。

    是从没多久才发现自己并非血亲?还是更早之前?

    不得而知。

    只是豆蔻一想到那深扎入根,强烈得她根本没办法回应的感情,就下意识地感到害怕。

    不行啊...她还是做不下去了,可是尽然经过这强烈的第一次,她感觉传过来的蛊毒被她吸收转化过半了但是...还差了好大一半呢,保险点大概还是要...再做三两回?

    一想到这,她就几乎想要从地里挖一个洞将自己埋进去才好,这...可要怎么下得去手呀?

    豆蔻一边想着今夜不敢去面对,那边太子便差人前来传话了。

    太子今天要在南书房同皇帝并一众大臣共同商议祁县旁边的赭县河坝决堤之事,赶不及回来同豆蔻用膳。

    先前谢靖庭在太子攻大绥期间,虽然领命加固祁县堤坝,使得近两年水灾不患。

    却不料,谢靖庭在这桩事上耍了滑头。

    当时皇帝让国库给他拨下了款,乃及让众臣募捐所得银钱,全交由他修葺加固堤坝,不承想他只拿了一部分随意修了修,并且私下里请了人偷偷引流至赭县,部分的水流途经长沙河经过赭县,果真祁县的水患不再,但这两年却使得赭县两河交汇,犯了涝,死去无数庄稼作物都一一被掩盖下来,这两年赭县一边经历着涝祸,一边还得上交重税,百姓早就苦不堪言。

    今年四月五月雨水较往年多,终于,水流一经交汇,就变成赭县犯了水祸,死去的和被潮水冲去者无数,许多村县甚至起了瘟病。这事情也是刚刚一个赭县被强安了罪名的官冒死撞死到京中大理寺的门柱,这才被朝廷知悉了。

    现下五皇子已经再度被囚了起来。谢元祐正和众臣一起探讨此事的处理,着实是走不开。

    太子先是遣人来通知不回东宫用膳,给豆蔻送来了各类御厨房里新做的点心。

    豆蔻接过这些点心,心才稍稍缓和下来,幸好暂时不用面对哥哥,可以喘息一会。

    没过多久,太子就又遣人来通传,是可能会晚一点儿回,让太子妃不用太担心。并且又附上了各类木头雕琢的精致玩意儿。

    豆蔻好奇地摆弄着桌上一撂儿的精致木头玩儿,起先心里还隐隐担心着待会儿太子回来,她面对时会别扭,没过多久就完全被那木头玩儿吸引去全部的注意力,自个窝在那儿玩得不亦乐乎。

    等到那太监第三次气喘吁吁跑来时,豆蔻都差点听不见他的脚步。

    “殿下又差你过来传话晚点回是吗?”豆蔻眼睛都没抬,手里还在摆弄着一个花团锦簇一样的八卦锁,“没事,晚回就晚回,退下吧。”

    完,豆蔻朝太监挥挥手叫退,仿佛是嫌他碍着她拆锁似的。

    “娘娘,不是...”太监话未落完,太子殿下就已经径直从殿门走进来了。

    太子殿下朝太监作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去。

    等太监诚惶诚恐地退下之后,太子找了个暗沉的角落坐下,静静地看着火光处摆弄木锁的人儿。

    不知道看了多久,知道豆蔻拆锁时一不心用力,将木条掰折,指腹刺入了木刺发出低低的“啊”声,谢元祐才紧张地从角落里走了出去,一把攥住了她的腕,替她捏紧指腹处,弯腰低头,用嘴噙住帮她将指腹的刺吸出。

    豆蔻愣了一愣,感觉指腹处麻痒痒的,一瞬间又想起来早上时他望向她的那双眼睛,羞涩又心虚地低下了头。

    “哥...哥哥,你怎就回来了...”

    谢元祐不紧不慢地帮她将指腹处的刺吸出,眼睛微敛着,“你不叫我元祐了?”

    “元!元祐...”豆蔻又急急唤了句道,“刚才口误。”

    谢元祐的眸子低垂着,看不清他的神色,等他处理完豆蔻手指的伤,转身想步出外间,豆蔻突然用手攥住他的衣角,低呼出声:

    “哥哥!你怎么受伤了?”

    谢元祐腰下的衣摆处,已经染红了一片,刚才在路上已经匆匆包扎了一下才回,没想到就又崩开了。

    “没事,被个狂徒扎了一下,不碍事了。”他轻描淡写道。

    可豆蔻哪里依,一定要亲自瞧过他伤口才能安心。

    谢元祐薄唇动了动,终究还是被她拉着手往榻边坐了下来,安静地任由她摆弄。

    “伤着哪儿了?可要紧?要叫冯医官来看看吗?”豆蔻一边紧张道,一边翻弄他的衣物。

    等她意识到伤处在腿侧时,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

    谢元祐见她尴尬,便也缓缓拉好自己的衣裳道:“没什么,不用叫。”

    豆蔻想起来二人已经做过那种事了,自己竟然还拘泥这些,暗骂了自己一声,然后又拉开太子的手。

    “那就让我看看,我再帮你上些药吧。”

    着豆蔻遵循昨夜的记忆,把他的裤子扒了下来。

    伤口是用短匕自上而下伤的,从腰间到腿侧都有,腿侧处伤得较深,都快看见白色的筋膜了,看得豆蔻暗暗生疼。

    “谁弄的?”她整张明艳的脸都揪了起来,像个晕不开的苦瓜。

    谢元祐见她表情着急,他的脸上不显,口中却乖乖道了出来:“谢靖庭。”

    “五皇子弄的?我让呜汪儿去砸了他的院!”着豆蔻就捋了捋袖忿忿不平地要往外走。

    谢元祐心下触动,在她经过他身边时突然一把拉住了她的手。

    豆蔻被拉得一头栽倒他的怀抱里,被他稳稳地托着腰抱在了怀里。

    “别动。”在豆蔻挣扎着触到他伤口,他低低地呼了一声,她就乖乖地仰躺在他怀里不懂,长睫飞速轻眨,脸热了起来。

    明明是个好机会,再来一回的话,大概又能清掉一部分的蛊毒了。

    但是...但是他今天受伤了呀。

    “元祐...你...你受伤了,不宜动作过猛,恐防会让伤口出血不已呀。”豆蔻眼睫飞速眨动着道。

    谢元祐皱了皱眉:“你在什么,我只是要让你静静待着别动。”

    豆蔻知道自己会错意了,脸窘得不敢抬眼看他,脸不自然地往他怀抱侧转去。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芥蒂的。”冷不防地,顶方的人又话了,“若然新鲜劲过去了,你觉得别扭...那...哥哥也可将这一切忘记,重新回到让你舒适的关系...”

    豆蔻猛地抬了眸。

    “不!不是那样的...”豆蔻急着解释,她怕他真的再也不再碰了。

    同时她也在心里埋汰自己,又不是没碰过,矫情个什么劲?解除蛊毒要紧,眼睛一闭再弄上几回,等毒解了溜了啥都不去想就行了。

    “那...今夜你在下方,成吗?”豆蔻急忙伸手圈住了他的脖颈,稍稍仰头一把吻住了他的唇。

    今夜豆蔻稍稍了解到了一些乐趣,已经不那么排斥那种不匹配了。

    整个过程持久而缱绻,在某一瞬即将冲破心里界限之际,她脑子里是一团乱麻似的记忆。

    一会儿是孩提时期兄长拉着她的手,扶她学步喂食,教她识字念书的情景。

    一会又是将的她抱在膝盖处,讲着故事哄睡,她摔倒了会扶起她拍着她的裙摆柔声叫她别哭,她夜里踢了被子他会不时地过来掖被,像个母亲一般尽责。

    一会又会在她犯了错,不肯用心学习时像个严父一样加以斥责,遭受外人欺负又会站出来将她护在翼下。

    然后,就又想到自己这段日子来,又是如何恬不知耻变着花样大逆不道地勾着这个自幼又给自己当母又当父的兄长,现下自己竟然将人当牛马,还抑制不住发出让人羞恼的声音。

    豆蔻觉得,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等一切结束后,把这段记忆从哥哥的脑子里抹掉。她可不愿意他记着她这荒唐的一段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