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终将逝去(2)
日子一成不变地滑过去,这样的秋天转瞬便逝。
学校一年一度的足球赛在十一月份的中旬举行,陆遇森和方亦忱代表二班参赛,每天都会用课余时间练习。
慕颜期中考试倒数,慕西洲立马安排了英国那边的学校,吓得她放弃了和陆遇森和好的会,每天忙着功课。
她正奋笔疾书,隔壁班的体育委员江涛趴在窗户上喊她,“慕颜,亦忱崴着脚了,他让你带瓶水去慰问一下。”
她中的笔在指间漂亮地打了个旋儿,她:“你跟他,我一会去,我可不想见他那群女朋友们。”
江涛点点头,十分赞同。
结束完最后一个公式推导,慕颜穿着墨色的风衣外套,拎着两瓶水,朝着球场出发。
傍晚的天空霞光万丈,绿茵茵的足球场里,陆遇森穿着一身浅白的球衣,因为生得白,在一群被晒得黑黝黝的队友中,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方亦忱顶着一顶鸭舌帽,穿着红色球衣,高挑劲瘦,跑动的姿势很好看,掩不住的青春蓬勃。
慕颜拨开人群,站在一个视线相对好的角落,还没朝着奔跑的方亦忱打招呼,就听见身旁的女生们在议论球场上的帅哥。
“有没有觉得方亦忱超级帅,人还特别暖心?”
“为什么陆大校草的身材比例这么好,好想摸一摸他的胸肌!”
慕颜尴尬地转过头,往男生多的地方跑去。
注意力再次回到球场,方亦忱作为守门员,表现得挺差劲。陆遇森作为反方的主力,球踢得也有点浑。
不知道场下的观众在欢呼什么,她有点后悔来看他们训练。
半场休息,一群女生如麦浪般涌过去,方亦忱已经被他的女朋友们堵在了球门那边,她只好打开矿泉水瓶,一咕噜地倒进嘴里。
“慕颜。”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她回身望去。
陆遇森好看的眉眼沐浴在一片夕阳的金光中,看上去神情莫辨。
“什么事?”
“亦忱的脚崴了,让我向你求救。”他声音淡淡的,与场上的喧闹形成反差。
这大概是冷战两个星期的第一次友好对话,然而当一个人过分地讨好一个人时,另一个人不买账的话,讨好的人就会比他更加冷漠。
“球踢得这么烂还能崴脚,方亦忱可真对不起他的女朋友们。”她将喝剩半瓶的水搁在草地上,拎起那瓶没开封的水朝着人群跑去。
陆遇森有点意外,可能是某人的态度和乱丢垃圾的原因。
慕颜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到方亦忱跟前,“你丫就是想看我被挤死!怎么不让你的陆遇森来救你啊?”
方亦忱笑着喟叹:“陆遇森的魅力可比我大,我可不敢劳烦他。”
半推半挤地走了出来,慕颜扶着腿残的方亦忱坐到了不起眼的角落里。
她蹲在他跟前,将他的臭鞋扔掉。
“那可是李宁限量。你这乱丢垃圾的毛病得改!”
慕颜捏捏他的脚踝,轻轻转了几下,看红肿程度,凝重的表情舒缓下来,“崴了三天还逞强,你看你们的球踢得,我都不想吐槽。”
方亦忱眯着眼睛笑,“你来球场看球赛的女生里,也只有你单纯看球不看人吧?”
“回家用冰块敷,然后喷云南白药。”她没接话,懒懒地站起身,指着百米远的鞋子:“自己去捡,臭死了。”走了两步,想起里还有水,顺势丢到了他臭鞋的周围。
方亦忱单膝跳着,模样特别搞笑,还蒙如此施舍水的耻辱,他朝着远处走来的陆遇森诉苦,“你你同桌什么时候能变成个女人,连扔个鞋子都这么远,扳腕时也没啥力气啊!”
陆遇森难得微微笑起来,“如果她变成场下欢呼的女孩,你还会和她做朋友吗?”
方亦忱特认真地思考一会,坚定地摇摇头。
“你待会回家吗?”方亦忱扶着他的臂,踉跄走着。
“我要练习一会,毕竟”他眸光一闪,似悠悠地出神,“毕竟踢得太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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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上到八点,慕颜彻底放弃了什么化学结构的推导,她穿好外套,戴上套、围巾,拎起书包往车棚里跑去。
外面的天色阴沉,薄薄的雪堆积在地面上,慕颜觉得自己可能疯了,明明最怕冷,还一再拒绝司亲自接送,她为了陆遇森那座冰窖放弃了温暖的森林,思及此,她的余光瞥见了陆遇森的车子。
他没走?
鬼使神差地,她跑到球场训练地,因为穿得像只熊所以她就抛弃了所谓的矜持的观念。
陆遇森果真在训练。
和白日不同,偌大的球场安静地只能听到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因为球场和操场是分开设置,位置又偏远,所以这个时间几乎没人。
她静静地站在远处,他没察觉地朝着球门踢球。
夜色沉寂,淡淡的月光里带着薄薄的雾气,十一月的风已经凌厉刺骨,他穿着单薄的球衣,她忽地心疼。
懊悔自己应该多撒点娇,或者更厚脸皮一般,如同亦忱所,有些人你得多让好几步才能成为朋友。那么,如果成为情人呢?
“陆遇森。”她的声音那么轻。
“你始终不知道我为了你多么努力。”她解开脖子上的围巾,轻轻放在他的衣服旁,只剩半瓶的矿泉水瓶倒在他的衣领上,她扶正,慢慢地起身,慢慢地离开原本属于他安静的世界。
“慕颜。”不知什么时候他走过来的,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将地上的围巾递给她,“你的围巾掉了。”
他总是用这种方式让她死心。
她大咧咧地将插进口袋,“送给你了。”
陆遇森只好将围巾塞进书包,将地上的矿泉水瓶子递给她。
她彻底生气,怎么别的男孩不是递鲜花就是巧克力的,他唯独递这些不浪漫的俗物。
“我不渴。”她皱皱眉,微低的声音里蕴藏着浓浓的不满。
陆遇森将她的从口袋里拿出来,然后把瓶子塞给她,“你白天掉的,乱丢垃圾的习惯不好。”
“陆遇森!”她终于不端着了,对视着他显然迷茫的眼睛,“你知道苯酚的结构式计算推导多难吗?你知道给你一个正面侧面的图想象一个立体几何多难吗?你知道计算一只鸟撞上一架飞的速度有多难吗?”
他被她突然涉及这么多科目而唬住,好看的神色变得复杂凝重。
“你知道和一个冰窖探讨未来婚姻大事的事情有多难吗?”她气愤地踩他一脚,像只维尼熊笨拙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往后很多年,陆遇森一有会就参加辩论赛的活动,因为他觉得在这个寒冷的夜晚,他一个年级第一的人居然被一个年级倒数第一的人怼得无从下口,也许,一物降一物的真谛,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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