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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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和家园。

    终于把人送到了, 都快1点了。

    乔年松了一大口气,她开门进屋, 摸到灯开。

    “干嘛要一个人住在这里啊, 万一你再出什么问题怎么办?”

    乔年脱下西装外套摆到沙发上, 沈予阳往沙发上一躺,不开口, 没表情。

    “……”

    “身上出疹子了泡澡不好, 冲个澡吧,我去烧一壶开水,别喝茶啊。”

    乔年, 她把头发顺到耳后, 吁了口气,去厨房烧水。

    沈予阳闭上眼睛躺着, 拿手臂挡在眼睛上,他突然又坐了起来,抬手捂住脸,手机卡还在医院的垃圾桶里……

    沈予阳冲了个澡,光着上半身半躺在床上, 头发晕,他热, 热的冒汗。

    乔年走进屋,她还穿着那件礼服,沈予阳闭上眼睛,他突然坐起来有点不耐烦:“你把衣服脱了!”

    乔年抬手捂住胸口, 他是有点疯了,她怕他疯起来不是人,她瞪他:“脱了我穿什么?”

    沈予阳又躺了回去,眼神冷酷:“你不穿我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下不下流,乔年捡起地上的枕头砸他脑袋上:“发什么神经!招你了!给我好好话!”

    沈予阳把枕头拍飞在地上:“不会好好话了。”

    乔年不跟他一个病人计较,她走过来坐在床边,他脸怎么这么红,她抬手摸他额头,吃了一惊:“发烧了么,这么烫啊。”

    乔年去拿温度计,拿水洗了下,递给他,沈予阳接过含到嘴里。

    记得他家的药箱她之前放在电视柜下面的,乔年蹲在电视柜前面,从柜子里掏出医药箱,有冲剂。

    “一会发烧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不行再挂水。”

    乔年拿着药箱过来,沈予阳舌头把温度计抵到嘴巴另一边,眼睛盯着她看。

    乔年拿出一包冲剂抖了抖,看他烧的厉害不厉害,厉害了还是得去医院。

    “怎么不穿衣服,回头又冻着了。”

    乔年看到他又在秀肌肉,瞪着眼骂他,她去衣柜里拿了睡衣扔给他,“给我穿好了!”

    沈予阳抬手扔到床头去,不理,不穿,脾气是有增无减。

    真想揍他!

    乔年吸气吐气,她捡起睡衣坐到床头亲自给他穿上,在他手臂上轻轻拍了一巴掌:“手抬起来,幼不幼稚你?你就作吧,身体是你自己的,我又不能替你发烧,另一只手,抬起来。”

    乔年抬手帮他翻下衣领,手指往下帮他系扣子。

    “认识你越久,我就越发现你是真幼稚。”

    乔年伺候着他,气得都乐了,不忘挖苦他。

    沈予阳突然吐掉温度计,一把搂住她的肩膀按着她一翻身。

    ……

    乔年终于能喘口气了,她一边呼吸一边:“沈予阳,你别骂我,真的,你看你现在一脸疹子的挫样我看着都想笑,别闹了行么,安安静静的吃药睡觉好吗?”

    沈予阳好像被扔到锅里煮了一样,脸更红,他瞪着她,眼里露出寒光,乔年眨了下眼睛,他突然翻身又躺回床上,冷着脸发脾气:“不吃,死了算了!反正也没人爱!”

    “……”

    头发都散了,乔年抬手梳了下,发型是造型师做的,她可做不来,她把头发顺到耳后,在床上摸着找到温度计,她先看了下度数,38.4度了,可能不准,她用力甩了甩温度计,又递给他。

    “别闹了啊,赶紧的重新量。”

    沈予阳重新含住温度计,乔年给他盖上被子起身,他看她要走一把拽住她拉长脸问:“你去哪,你要走?”

    “走什么,你都发烧了,我去洗个澡,你好好量体温别再闹了啊,量好了记一下度数,别回头又不准了。”

    乔年叮嘱他,她没有衣服,她去衣柜里拿了一套他的衣服,抱进了浴室。

    38.4度。

    乔年冲了一杯冲剂端上来,沈予阳没再闹,终于正常了,喝了药躺在床上。

    乔年去衣橱抱了被子,就在沙发上凑合了,她怕万一他不舒服晕了还是怎么的她住在别的房间听不到再出什么事。

    乔年关了灯只留了壁灯,她抖开被子躺到沙发上,房间的沙发没有楼下的沙发宽敞,躺着是真不舒服。

    “你过来。”

    沈予阳突然话。

    “嗯?”

    乔年侧过身,正对着他的大脚丫子。

    沈予阳声音低沉:“你上床来,我不要一个人睡,我冷。”

    乔年立刻爬起来:“你冷啊,我再给你抱一床被子。”

    沈予阳不耐烦了:“不要被子,就要你,你过来。”

    乔年去抱了一床被子强行给他盖上,哼哼着贴脸看他:“给我好好睡觉,别再闹了啊!我困死了。”

    沈予阳掀开被子拿脚踢,几下把被子踢到床下面,躺在床上默不作声地看着乔年,眼神是倔强的相当的……幼稚……

    “……”

    乔年双手撑着床,她深深地埋下头,脑袋顶着床,神啊,救救她吧!

    “沈予阳,你幼不幼稚啊?”

    “我不幼稚时也没看你多爱我,还不是坐着神六飞走了。”沈予阳声音冷漠,一点能被点化的裂痕都没有。

    “随便你,反正烧的不是我难受的也不是我!”

    乔年拿枕头扔他,实在是懒得理他!她身回沙发上,一拉被子盖住头,睡觉!

    252秒。

    253秒。

    ……

    乔年数不下去了,她悄悄拉开被子,壁灯的光很暗,沈予阳躺在床上演一具倔强的尸体,被子还摊在地上。

    “……!!”

    去死吧!乔年拉被子盖住头,气得脑瓜子疼,该他的!

    沈予阳抬手捂住额头,又翻了个身,他热,脑子发晕。

    他很少生病,病起来要命,怎么都不舒服,他又翻了个身——

    乔年怀里抱着枕头站在床边看他,沈予阳躺着不动,她把枕头摆在他枕边,然后捡起被子给他盖上,看他没踢,她于是又走回去准备在沙发上睡。

    沈予阳抬脚就把被子给踢了——

    乔年坐在沙发上,她低下头,一会儿又过去把被子捡起来给他盖上,她默默地爬到床上在他身边躺下。

    “好了,能睡了吧?”

    乔年侧过身背对着他,手抓住枕头。

    沈予阳凑过来,从背后抱住她。

    乔年使劲想要掰开他的手,掰不开,她气哭了,委屈一下全涌上心头,她擦了下眼泪声问:“能睡了吧?”

    沈予阳脸埋在她颈间,滚烫的,他低低地,“不闹了,睡吧,转过身来。”

    乔年一抽一抽的吸鼻子:“不要,你现在太丑。”

    沈予阳搂紧她,然后又松了劲道:“嗯,睡吧。”

    清早。

    沈予阳还在睡,脸色暗红。

    乔年抬手摸他的额头,又比了下自己的,有点急了,怎么感觉比昨晚还烫呢。

    “沈予阳,起来了。”

    沈予阳睁开眼睛,又闭上,他哼了几声,热的蹬被子。

    乔年拿起床头柜上的温度计去浴室里洗干净,然后把他拽起来,沈予阳全软软绵绵的趴在她肩膀上像泰山压顶。

    “来张嘴,再量下温度,不行带你去医院再吊水。”

    沈予阳张开嘴含住温度计,乔年翻出手机,她估计得请假假了,她问:“你把我手机卡放哪了,我找不到呢?”

    沈予阳睁开眼睛,然后又闭上,他翻个身背对着她,一会儿含糊地:“不知道丢哪了,掉了吧,记不清了。”

    “……”

    乔年从手机里找出经理的号码,她用固定电话给经理请假,她平时上班积极很少请假,一亲友病了,经理二话没就批了。

    39!

    乔年拿着温度计,怀疑自已看错了!

    “什么破药啊,不管用还升温了!”

    乔年气得骂人,沈予阳头疼死了,躺在床上又睡不着,翻来覆去的让高烧给催的不能安宁。

    “赶快穿衣服,我们去医院吊水。”

    反正不是上班,乔年去衣柜里随便找了一套休闲装,“赶紧的,换衣服。”

    沈予阳这回没闹,自己脱了睡衣,在被子里乖乖地换好了衣服,然后去浴室洗脸刷牙。

    乔年一大清早就起来做了早餐,沈予阳过敏她还上网查了忌口,什么不能吃辣,不能吃海鲜不能吃豆制品。

    “瘦肉粥,喝一碗。”

    乔年给他粥,沈予阳别过头,乔年挪到他身旁坐着,不吃饭怎么行呢,她哄他:“来喝一碗,就一碗,吃饱了病好的快。”

    沈予阳接过碗,他喝了一口粥抬头看她,她穿了条粉蓝色的V领休闲毛衣,紧身牛仔裤,他问:“你回去过了?”

    “啊,不然我穿什么。”

    早上特意早起,她开他的车回去了一趟,她这可是免费照顾他呢,油费她是不会给报的。

    沈予阳放下碗,乔年急了,端起碗喂他,眼神是求着他,沈予阳是真没有胃口,却还是一口一口的把一碗粥喝光了。

    乔年上楼给他拿外套,医院比较冷,还是多带一件比较好。

    沈予阳去濑了口,躺在沙发上等她,乔年没一会儿就下楼了,还拿来了他的手机,他正好有电话进来。

    乔年递给他,移开眼装作若无其事:“唐糖的电话。”

    沈予阳没有抬手:“你替我接。”

    她傻才会替他接,回头又不清。

    乔年点接听,拿手机凑到他耳朵边上,这服务够到位了吧!

    沈予阳表情是不耐烦的,他截住唐糖的不满抱怨:“有事,挂了。”

    乔年看不下去了,她接过他的手机教育他:“你怎么这样啊,你不哄哄人姑娘还发脾气,你想单身一辈子么?”

    沈予阳表情透着丝不屑:“我哄你了,也没见你跟我结婚,还不是头也不回的跑了,费那劲干嘛?”

    ……又扯到她头上了,乔年自发地闭上了嘴巴。

    市中一院是B市最好的三甲医院,医院乔年也不放心,还是开车带沈予阳到了这里,去看了医生,开了几大瓶药要吊水,估计起码得折腾半天。

    病房紧张,只能用输液架在走廊上输液,人多到没位子,乔年站了1个时才等到旁边有人走了,她急忙坐下,腿都要断了。

    “头疼。”

    沈予阳晕,脑子像要炸开一样。

    乔年搂住他,拿他当病人哄:“要不你靠我肩上睡一会儿?”

    沈予阳看她一眼,轻轻点了下头,然后头搭在她肩膀上。

    “予阳!”

    突然听到有人叫,乔年抬起头看到任青非站在前面不远处,世界真啊。

    任青非急忙走过来,没有位子了,她急忙指乔年让她腾地方。

    乔年想要起来让位置,沈予阳一把攥住她的手臂,直起身:“坐你的。”

    “你怎么了,病了?发烧了么?怎么不住病房,我马上给你联系,要不还是给你请家庭医生吧!”

    任青非急忙,乔年心想,资本的力量真是牛逼,资源随手拈来。

    沈予阳因为生病了心情不好,脾气也不好,烦,他不耐烦:“看你的病去,赶紧走。”

    有亲友来了,乔年觉得自己可以卸下责任了,她急忙拿起包:“任姐,他酒精过每发烧了,你照顾他吧,我先走了。”

    沈予阳一下坐直了,他沉下脸,清晰冷漠地:“乔年,你今天敢走,我就不挂了,我现在就回家去躺着,三天后你去给我收尸再赞助下骨灰盒,记得把你的照顾嵌在上面,我到地下得时不时看你两眼,记着你的模样,让我下辈子记着教训别再遇到你!”

    “……”

    要不要的这么吓人,这么壮烈!

    乔年对着任青非尴尬地笑了下,又坐了回去,不忘解释:“孩子烧糊涂了,没事,你忙去吧。”

    任青非衡量了一下,觉得发烧也不是什么大事,她约了医生要做隆胸手术,该到时间了。

    任青非走远后,立刻掏出手机,电话给任青宁:“哥,你不在找乔年么,知道她在哪么,我遇到了……”

    办公室里,任青宁阖上手机,脸色阴郁,她昨晚莫名失踪,一早请假了,他还担忧她出事了。

    原来,是这么个事。

    任青宁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环住双臂,片刻后他折回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