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半水跟着三刀去了，而顾励若站在原地，独自踯躅着。

    可顾半水没想到的是，等她去了顾府，原本还存有的些许念想在那一瞬间便消失了。

    她从来都知道顾励若不是她上一个身体的亲哥哥。顾励若是母亲堂姐的儿子，但是母亲的堂姐难产死了，而堂姐的丈夫没多久死在了一场疫病里。所以母亲将他抱回来养大了。

    她知道的，村子里知道的人也不少。哥哥也是知道的。

    她以为……

    顾励若结婚了，娶的是贵妃的侄女。他儿子都五岁了。

    看来哥哥年纪轻轻就进了内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啊。

    顾半水看着这座雅致的庭院，顿时所有的思绪都凝固了。

    顾半水还是留了下来，做了一个丫鬟。

    夫人是个通情达理的怯弱女子，孩子却很调皮。

    这个孩子不喜欢她，还经常捉弄她。

    哥哥的官越做越大，而她成为了夫人的贴身婢女。

    哥哥和夫人很恩爱，家里没有妾。孩子也只有一个。

    十二年过去了，哥哥四十了，她也二十六了。

    在这个世界里，她没嫁人，也不想离开。只是守在哥哥身边。

    顾家待她很好，哥哥也是。

    当初那个孩长大了，他笑着要娶她。

    她笑了笑，没当回事。

    孩哭着她只爱父亲。

    她却怔住了。

    没过多久，孩娶了妻，娶了妾。

    而她却已经来不及看他的孩子出世了。

    她躺在床上，而夫人哭着守到床边。

    顾大人也来过几次，眼里是些复杂的痛苦的她看不懂的情愫。

    那个孩也来了。

    他带着她逃走了。

    他带她去了江南。

    江南真美啊，山水都是氤氲的清丽。

    他：“半水，下辈子，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他：“半水，下辈子，我一定要比你大，比父亲更先遇到你。”

    他……

    顾半水已经听不见他了些什么了。

    恍恍惚惚的，顾半水感觉到自己又要穿了，她笑了笑，想起了佛经上的一段话——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

    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蜜多故，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

    ……

    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