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在干什么?”
正在云昭几乎绝望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他回过头,只见一个身披淡青色狐裘大氅的女子站在他身后,雪花散落在她的秀发上,浮下一层白色,她的眼眸乌黑晶莹,仿佛泛着一层波光,白皙的肌肤被月光一照,宛如玉雪雕成,高贵清美,绝世出尘。
云昭看到她,心中顿时一阵狂喜,他猛地跑过去,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你没事,太好了,你没事儿了……”
他着,泪水从眼中滚落了下来,岳青衫心中微动,伸手拍了拍他的脊背,道:“我没事,怎么了云昭,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云昭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受了很大的情绪波动,岳青衫握住他的手,道:“咱们回家吧。”
云昭哑声道:“好。”
今日岳青衫入宫后,求来了皇帝的赦令,没多久,便听云昭已经出宫去了。她顿时松了口气,便出来寻他。可是云昭却并没有回府,岳青衫不免又担忧起来,一面叫陆延加派人手,寻找云昭,一面自己也赶了马车出来找他。
岳青衫找了一大圈,终于顺着宫外雪地上的血迹找到了西郊的树林,只见云昭疯狂地跪在地上,仿佛是在挖泥,随后又抱头大喊,满脸痛苦绝望。
岳青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见他情绪激荡,便先没有多问,将他带上了车。
马车辚辚滚动着,好一会儿,云昭的情绪才平复了一些,岳青衫拿出帕子,心疼地为他擦着手上的泥土和鲜血,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在那儿?”
云昭涩声道:“我是去找你的。”
“找我?”岳青衫有些奇怪,道:“为什么要去那里找我?”
云昭道:“我今晚是被清弦骗进宫的,她跟我她今晚派了人暗害你,要将你带到西郊的树林中活埋……”
他但这里,想起那种剧烈的恐惧,声音不由颤了起来。
岳青衫倒抽了一口凉气,想不到竟还有这一遭,要不是自己冒死进宫救云昭,恐怕还躲不过这一劫呢。
想到这里,她内心十分庆幸。顿时也明白为何云昭刚才的情状那样奇怪,他是以为自己被清弦活埋了,所以才会如此恐惧痛苦,也才会疯狂地跪在地上挖土。
岳青衫有些感动,道:“你放心,我没事,”完,她忘了一眼他指尖上的血痕,道:“疼不疼?”
云昭终于笑了笑,“不疼的。”
岳青衫道:“怎么不疼?你这人就是这样,受多大的苦,遭多大的罪,都不知道喊疼。”
她着,握起他的手,对着指尖轻轻吹了吹。她做的十分自然,就如他们平时互相关怀,互相照顾一样。而云昭却觉得心口猛地一热,升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指尖被她吹过的地方,传来一阵酥麻,仿佛一点星火,从那里开始燃烧,顺着手掌,臂膀,烧进心脏,最后将他整个点燃。
这种奇怪的火热游走在四肢百骸,让他心跳加速,几乎发狂,他直直地盯着岳青衫的脸,喉节涌动,额上也已浮出汗珠来。
“你怎么了?”
岳青衫察觉出云昭有些不对,只见他双目赤红,面如火烧,脖颈都泛起一丝奇怪的殷红,有些怕人。
岳青衫担忧道:“你到底怎么了,你受伤了吗?”
她低头看了他一下,果见他浑身是血,可见曾在宫中与侍卫厮杀过的。他的衣衫有许多破碎的地方,鲜血点点,已经分不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
岳青衫道:“问你呢,到底有没有受伤……”
话音未落,云昭突然将她拉进怀里,俯下身,对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岳青衫顿时惊呆了,马车还在继续行驶着,在石板路上有节奏的颠簸,云昭一手握住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后脑,热吻如密雨一般落下,火热缠绵。岳青衫想要推开他,可是他的手臂坚硬如铁,根本撼动不了分毫,只能发出“呜呜”的喊叫。
岳青衫不知他为何突然变成这样,只能奋力地挣扎着,吻了一会儿,云昭终于拾回了一些理智,他强忍着离开她的嘴唇,“对不起,我……我……”
了几个字,只觉一股热流顺着周身不住游走,最后汇聚在那一点,热胀如狂,不禁发出了一声压抑的呻/吟。
岳青衫不明所以,见云昭的神情十分古怪,道:“你……你怎么了?”
云昭竭力忍耐着,挺直的鼻梁上已渗出汗珠,他涩声道:“我……我吃了媚药……”
岳青衫大吃一惊,云昭也不知道清弦到底给他吃的什么,怎会有这么强的威力。他这一路厮杀狂奔,不仅没有消散,反而愈发强烈了。云昭一把掀开车帘,想要跳下去,却被岳青衫拦住,“你要干什么去?”
“别碰我!”云昭大喊一声,汗水不住落下来,滑过脖颈,从领口一直落入他肌肉贲张的胸膛上。
岳青衫吓得顿时缩回手,此时她已是进退两难,她不敢离云昭太近,怕惹他难受,可是又不能把这样的他扔在外面,只能先强迫他忍着,将他带回府中。
这一路虽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对二人来真是无比漫长。岳青衫将他扶下车,走到房中。此时云昭忍到了极限,只觉再一碰,身体就要炸开似的。岳青衫飞速地为他倒了一杯水,道:“快喝水!”
完,她又吩咐下人去准备冷水沐浴,特别着重强调了冷水二字。下人们顿时吃了一惊,道:“夫人,今日天降大雪,当真要沐冷水浴么?心着凉,伤了身子!”
岳青衫也不便解释,只是道:“管那么多,快些!”
没一会儿,下人们准备了浴桶进来,岳青衫将云昭带到浴房,守在门口道:“云昭,你先洗个澡,会舒服一点……”
云昭泡进浴桶之中,冰冷的水流漫过身子,些微缓解了他的痛苦,可是这作用终究只是一时的,不一会儿,那种疯狂的感觉便重新蔓延开来。
岳青衫站在门外,听着里边好一会儿没有声音,试探地问道:“你好些了?”
云昭没有回答,岳青衫扫了一眼,见他似乎是坐在浴桶中的,便起身走了进去,只见云昭半躺在浴桶里,两条手臂捉着浴桶边缘,脑袋后仰,一动不动,身体红得有如烧过的烙铁。
岳青衫心想难道他已经被情/欲憋死了不成,她心地走了过去,等看到他的脸,却又吓了一跳,只见云昭满眼赤红,神态满是迷离癫狂。
清弦给他下的这味药名为“伏雌散”,本是她从赵奕处要来的。赵奕想陷害云昭,让他与公主有染,为了保证万无一失,给他的当然是最为猛烈的一种。这种东西,普通人吃了也要燥热发狂,难以自持,若是精力充沛的,还可能会阳暴而死。
而且一旦发作起来,便无药可解,不与人□□宣泄,绝不会自行消散。
岳青衫见他泡了这么久的冷水,竟丝毫没有缓解,也着慌起来,道:“怎么办?不然……不然叫楚楚过来,叫楚楚来可好?”
岳青衫完这话,心里有些自责,可眼下也是唯一的办法了。毕竟她知道楚楚一心一意地喜欢着云昭,又对他那样好,二人男未婚,女未嫁,虽然此事有点难为情,但若就此结成鸳盟,倒是偿了楚楚的心愿。
哪知云昭突然瞪大了眼睛,那眸光中不仅有迷离的欲望,更夹杂着如火的愤怒,岳青衫吓了一跳,不知他为何会这样生气,云昭咬牙道:“你……你太残忍了,你怎能这样对我?”
岳青衫呆了呆,委屈得几乎想大哭出来,她活了两世,还从没像现在这样尴尬,这样慌乱,这样无助过。她如今还能怎么办?任云昭自生自灭,还是去青楼楚馆找一个女子来帮他解决?
岳青衫颤抖着双手,烦乱之极,她只好又试探地道:“你若愿娶,楚楚她必愿委身于你,楚楚温柔貌美,未尝不是良配……”
云昭眼中顿时又浮现出那种痛苦愤怒的神色,他终于忍不住嘶吼道:“别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你知不知道?除了你,我谁也不要!”
他愤怒之下,猛地一拍水面,溅起无数水花,落在发间脸上。水珠一点点流淌下来,像是狡猾的蛇,撩拨着他每一寸要烧着的神经。
岳青衫怔怔地望着他,胸口不住地起伏着。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走到了浴桶旁边,低下头,凝视着云昭的脸,云昭此时心灵和身体都受到了巨大的冲击,就在他即将发狂的一刻,岳青衫突然闭上眼睛,吻上了他的唇。
刹那间,他的所有克制忍耐尽皆溃防,最后一点理智,也如今夜飘在他发上的雪花,消融殆尽。
锁得太痛苦了,翻来覆去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