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熬过了辛苦又幸福的十个月,岳青衫终于在十一月初临盆了。孩子是在酉时发动起来的,云昭此时还出征在外。好在玉琪、墨画、楚楚都在宫里陪着她,太医院和稳婆也早已经日夜待命,有条不紊地为皇后接生。
阵痛如潮水一般袭来,汗水很快将岳青衫的头发湿了,墨画握着她的手,不住为她擦着汗水,道:“娘娘,坚持住……”
稳婆在一旁道:“娘娘莫要担心,胎位正得很,再多用些力,就出来了……”
正此时,宫闱内突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人大步朝屋里走了进来,众人都是一惊,心想娘娘临盆,何人这样大胆闯进来?而岳青衫则痛得早已听不见了。
便听一宫女道:“奴婢参见皇上……啊皇上你不能进去……”
来人自然是云昭。
产房不洁,男子进去恐会不祥,何况是当今圣上?宫婢们忙上前阻拦,云昭却恍如不闻,他进了屋,一把握住岳青衫的手,道:“皇后,朕回来了,仗赢了,朕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云郎……”岳青衫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她紧紧握住云昭的手,只听“哇”的一声啼哭,帝国的长公主,于天启二年十一月初六,降生人间。
稳婆将孩子碰了来给岳青衫看,她此时还闭着眼睛,有些皱巴巴的,模样并不是十分讨喜。云昭的眼睛却猛地一亮,用欢喜得几乎颤抖的声音道:“皇后,你看到了么,咱们有孩子了,咱们有孩子了……”
岳青衫笑着点了点头,她此时刚刚分娩,身体还有些疲惫。云昭将她抱在怀里,吻着她的眉弯,道:“皇后辛苦了。”
岳青衫对他一笑,奶娘接过公主,自带下去擦洗了。稳婆见紧握皇后不放的陛下,有些无奈,上前道:“陛下,皇后娘娘还要擦身的,您先请回避吧。”
云昭还是不放心,岳青衫道:“你快出去吧,这不是你该进的地方。”
“怎么?”云昭道:“你为我生孩子,我岂能不陪着你?”
岳青衫道:“是我自己怪难为情的,”
云昭这才“哦”了一声,转身走到帘子外面,只是他心里挂念,不住焦急地踱着步。不一会儿,只见帘子里端出一盆盆水,都带着血色,那褥子也是红红的,惊慌道:“怎么了?怎么出血了?皇后可有碍?”
稳婆还从没见过这么大惊怪的,无奈道:“没事儿的陛下,都是这样的。”
云昭这才松了口气,没一会儿,床铺已经整理干净,公主也洗好了,包裹着先被子送了回来。云昭又迫不及待地回到床边,道:“皇后觉得怎样?”
岳青衫道:“挺好的,孩子呢?拿过来我看看。”
云昭回身要去接孩子,可是那孩子如今实在太了,云昭又生得高大强壮,要抱她,竟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显得手忙脚乱。奶娘抿嘴一笑,绕过他,将孩子放到了岳青衫身旁。
公主闻到了母亲地味道,似乎有感知一样,咧嘴笑了出来,云昭顿时激动不已,道:“她笑了,你看见了吗,她笑了,她笑了!”
岳青衫笑着白了他一眼,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云昭喜笑颜开,激动得来回搓着手,公主蹭在母亲身旁,吃了两口奶,便又睡着了。奶娘将孩子接了过去,云昭与她久别重逢,心里实在不舍,可又知她产后不能劳累,只好道:“皇后好好休息,朕不扰你了。”
他刚一起身,岳青衫突然抓住他的袖子,道:“云郎……”
这一生甜蜜温柔的呼唤,满怀情意,云昭心潮澎湃,回身一把抱住了她,“青衫,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岳青衫紧紧搂住他的腰,脸贴在他宽厚的胸膛上,闭上眼睛,感受他强劲有力的心跳。
云昭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要与你分离了!”
两人便这样紧紧相拥着,似乎要到天长地久一般。
夜里,公主随奶娘睡下了,云昭躺在岳青衫身旁,宫殿内静悄悄的,只在层层帘幕外,燃着一丝清浅的烛火。
目光适应了黑暗,云昭已能清晰地看到她的脸,她明丽出尘轮廓,干净美好的眉眼。
他实在太想她了。这张脸他几乎夜夜梦到,想得发狂,如今他终于回到了她身旁,那种激烈的幸福感,实在让他觉得有如做梦一般。
岳青衫也凝望着他,虽然产后不得劳累,可是望着他英挺的眉眼,她竟是不忍睡去。岳青衫握住他的手,道:“云郎,这一仗得很辛苦吧,你又瘦了许多。”
“不辛苦,”云昭道:“只是想你想得辛苦,只怕是因为这个才瘦的。”
岳青衫嫣然一笑,道:“跟我,这一仗怎么赢的?”
云昭想了想,道:“我取下雍州之后,率大军驻扎于郢郡,再往前,便是襄阳或是白城。我率军攻了白城,楚玉桁却将大魏所有兵力驻守在襄阳,所以我便赢了。”
岳青衫瞪圆了眼睛,她一直害怕楚玉桁会使什么阴谋诡计来陷害云昭,想不到赢得这么简单。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岳青衫道:“可是……他为什么会将所有的兵力驻守在襄阳,他不怕你万一会攻白城,他该怎么办吗?”
云昭微一沉吟,摇头笑道:“不知道,可能是他傻了。”
岳青衫“噗嗤”一乐,云昭又道:“只不过,他死前了一句话,我心里很是高兴。”
“他了什么?”
云昭道:“他——你上辈子就是我的。”
岳青衫睁大了眼睛,云昭笑着将她搂在会怀里,“青衫,这辈子,下辈子,你都是我的。”
岳青衫见他这有些孩子气的任性模样,心中一片温柔,她柔声道:“是,我生生世世,都是你的。”
这些日子,云昭除了每日上朝,处理政务之外,其他的时候都在陪伴着岳青衫。甚至连公主何时会醒来,何时该喝奶都了如指掌,连奶娘都自愧弗如。
孩子满月之后,云昭为她取乳名阿苧,喻芬芳曼妙之意,岳青衫也很是喜欢。她年纪尚轻,身体又好,加上云昭百般的恩宠爱怜,不过六个月,身体便恢复如初,肤色细腻,脸色红润,比从前更加美艳迷人。
阿苧也长得很好,眉眼间像极了云昭,虽才六个月大,已可见日后之明丽。云昭见她母女二人身体俱已养好了,便准备旬月里去上京住些日子。
如今云昭定拾目为东都,上京为西都,云昭移居上京,是为了表示对那些魏国子民一视同仁,另一方面,是他始终记着他答应过岳青衫的话,他会带她回家。
岳青衫听到这个决定之后,不禁眼眶一热,时隔这么久,她终于又能够见到爹娘了。
云昭取下上京后,已吩咐人妥善照顾岳文成夫妇。他本想将岳文成接到拾目来,可他虽然已经接受了云昭,到底有点拉不下脸来,当初可是他自己亲口的,这一生绝不会离开上京,踏进胤国一步。
后来岳文成知道了岳青衫这些年来经历的事情,夜深人静之时,才不免暗自垂泪。原来他为官多年,却是个昏庸糊涂之辈,青衫当年是被迫将自己嫁给一个西域奴,来保全陈府和岳家,自己却反而因此怪责于她,可想而知她心里是如何难受。
这么多年来,他亦不知岳彩灵背着他做了这么多事,枉他活了这么多年,竟一直被楚玉桁玩弄在鼓掌之上……越这么想,他越觉得自己实在亏欠青衫良多。
而他又见云昭雅量宏达,全不因当年的恩怨而薄待魏人,轻减徭役,鼓励农耕,兴修水利,爱民如子,实在比那自私多疑的天宗帝好上千百倍……他便也越来越明白,分是非善恶的是人心,而不是国界。
往日是他狭隘了。
所以岳文成收到帝后不日将到上京的消息,心中实在是激动不已。岳青衫还特别在信中提到,他们已经有一个名叫阿苧的外孙女儿了。
岳文成顿时乐得合不拢嘴,岳夫人的欢喜道:“青衫都有了女儿了?”完,她看了岳文成一眼,只见夫君的鬓角竟添了一缕白发,感慨道:“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岳文成笑道:“可不是?景元都这么大了,再过两年,便可以致仕了,到时有他替我泽被桑梓,造福百姓,我此生便也无憾了。”他完,温柔地看了妻子一眼,又道:“夫人,咱们如今虽镜里华发生,但巢中雏长成,未尝不是人间至幸。”
岳夫人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涌起无限的满足与幸福,对他嫣然一笑。岳文成忽然就被晃了双眼,妻子容颜已逝,但那笑容明媚如画,竟与他十六岁那年,初见她时一样。岁月败的是容颜,却永远败不走心里的爱意温柔。
百姓们激动不已,夹道欢迎。岳文成和岳夫人亦早早起来,梳洗扮,换上了最齐整的衣服,在门口守望。
帝后进京之后,云昭第一时间便将岳文成夫妇接到宫中,同来的还有陈煊,而另一个人,更让岳青衫既感意外,又欢喜不已。
这个被云昭接进宫里来的,竟然是高婕!
两姐妹两姐妹多年未见,此时重逢,当中是涕泪交加。高婕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已经五岁了,见了阿苧,竟第一时间就去拉她的手,高婕只怕僭越,连忙拉回儿子,道:“这是阿苧公主,快快见礼。”
岳青衫笑道:“才多大的孩子,见什么礼?难得他们两个投缘,就一块玩去吧,只兄妹相称就是。
高婕道:“阿苧公主是金枝玉叶,我们岂敢高攀?”
岳青衫瞪了他一眼道:“你纯心给我添堵是不是?”
高婕只好一笑,撒开了儿子。却见阿苧忽然怯怯地走到阿衡身前,将手里的一块糕点递给他,“哥哥,吃。”
阿苧现在还不会话,只是偶尔会吐出“娘娘”,“奶奶”这样的话,不想些哥哥两字的如此清晰,那个从来不舍得吃的糕点,竟也如此大方地给出去了,然后一脸期待地看着阿衡。
岳青衫很是惊讶,笑道:“阿苧很喜欢阿衡呢。”
高婕也笑道:“是呢。”
阿衡伸手接了过来,“谢谢阿苧妹妹。”他完,阿苧突然又羞答答地伸手勾住了阿衡的手指,那模样甚是可爱,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两姐妹俩聊了一整天,仿佛总有不完的话似的。直到傍晚,岳青衫想留她在宫里,高婕却有事要回去,岳青衫便吩咐宫里人送她,高婕忽然有点羞涩地道:“陛下已经准了人入宫接我了,一会儿就来了。”
岳青衫有些诧异,道:“谁?高公府的人吗?”
一想又不太像,既是下人,怎不在宫门外等着,岂有入宫的道理?高婕又有些羞涩地道:“他……是想当面拜见娘娘呢。”
岳青衫正觉奇怪,抬眼间,已见一男子走了进来,见了自己,撩开衣袍跪地道:“臣刑部尚书杨自成拜见娘娘,请皇后娘娘金安。”
“杨大人?”
这下岳青衫可是万分惊喜,当年岳文成因肃王谋反之事被牵连,终究保住性命,也多亏了杨自成暗中周旋,岳青衫对他十分感激。
想不到他……竟娶了高婕了?
岳青衫看了二人一眼,实在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心中也为他们高兴的道:“杨大人,恭喜你了。”
杨自成笑道:“微臣今日进宫来,一是接夫人回家,二来也是要亲自向娘娘道谢的。”
“谢我什么?”
杨自成道:“夫人她都跟我了,她当年怀着身孕,一时想不开,糊涂寻死,便连岳父大人都已经放弃了,是娘娘你不离不弃,最终救了她的性命。她也是在娘娘的开解之下,重拾勇气,方才活了下来。若不是娘娘,微臣又岂有今日的美好姻缘,怎能不向娘娘道谢?”
岳青衫笑道:“这都是你们自己的福气,不必谢我。我今儿我要留她在宫里陪我,他怎么也不肯呢?原来家里有良人惦记呢!”
高婕脸上一红,急忙道:“你瞎什么?你若这么,我留下来陪你就是。”
“别,”岳青衫忙道:“我可不想扰你们二人花前月下,卿卿我我。”
高婕正要话,杨自成突然接口道:“多谢娘娘美意,那臣与夫人先告退了。”又对高婕道:“走吧夫人,娘娘是怕咱们扰了她和陛下呢。”
高婕“噗嗤”一乐,点头道:“这才对了。”
岳青衫心想,这杨自成到是个护妻狂魔,自己趣她一句,非得要帮着她趣回来。
见阿衡要出宫回去,阿苧竟有些依依不舍,望着那宫门,掉了两颗眼泪瓣出来,正巧云昭回来,见了女儿这样,心疼得什么似的,忙将阿抱在怀里,捧着她的脸蛋道:“谁惹我们阿苧不高兴啦?”
岳青衫笑道:“哪里有?是高婕家的阿衡哥哥走了,她心里难过呢。”
“是吗?”云昭趣道:“朕的阿苧是个多情种呢,不要紧,朕明天将他召进宫里,天天陪着你,再不让他走了好不好?”
阿苧竟似听懂了,眼睛陡然一亮,脑袋不停晃着,似乎是想点头,却点得跟摇头似的。
岳青衫道:“瞎什么?你就是皇上,也不能把人家的儿子抢来不是?”
“可是阿苧喜欢呀。”云昭坐下,笑眯眯地把女儿放到膝盖上,“阿苧喜欢哪个,父皇便召来给你做驸马……”
岳青衫白了他一下,道:“没个正经的,孩子都被你带坏了。”
云昭哈哈一笑,阿苧却突然艰难地道:“喜欢……阿衡……哥哥。”
帝后俩面面相觑,不想这孩子能这么多话了,敢情刚才的话都听懂了?两人又觉惊喜,又觉好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阿苧又道:“喜欢阿衡哥哥。”
……
十日之后,云昭为岳青衫准备了一场迟来的封后大典。他知道若是他们的姻缘得不到岳文成夫妇的祝福,终归会成为岳青衫毕生的遗憾。所以他尽了一切努力,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那一天,是黄道吉日,举国欢腾。百姓们终于可以瞻仰这位他们爱戴的皇后,是怎样的绝世风采。
一早上,岳夫人又亲自为女儿梳了头,她如今贵为皇后,这些事自然有最精巧、最熟练的人来做,岳夫人却还是坚持着,有些笨拙地为她梳好了发髻。
“青衫,”岳夫人望着镜子中的女儿,眼圈微红,神色却充满了欣慰和欢喜,“我的好女儿,竟已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岳青衫轻轻地抱住了母亲,道:“但她也永远都是您的女儿。”
岳青衫穿上了绣金丝五彩鸾凤的大红嫁衣,锦缎的颜色红如晚霞,流光溢彩。这副嫁衣,是由三十二个绣娘,几乎日夜不休,连续绣了一整个月才赶制出来的,任何言语都无法描绘它的精美与华丽。
岳青衫上了轿,宫中的红绸竟已为她铺到了岳府门口,上面缀满了鲜花,珠玉……那是寻常百姓一生都难以见到的奢华,可他们却又觉得,这都是这位高贵的皇后应得的。
她是帝国的象征,亦是百姓们心中的图腾。
轿舆终于停下,礼部官员跪在左右,将岳青衫迎了下来,她抬头一看,轿舆竟停在了正阳门前。
正阳门乃是西京皇宫的正门,除了封禅大典、祭祖盛事、新帝登基之外,从来没有开过。历朝历代的皇后,也只能从一旁的宣阳门进宫,云昭今日,要开正阳门迎接她吗?
惊愕之间,正阳门已经轰然开,霎时灼红满目,只见宫内绵延着百里红绸,云昭就站在门前,他着一袭曳地红袍,绣满了无爪金龙,鳞光流转,璀璨夺目,似随时要腾飞而去。他昂然而立,无数朝臣跪伏在他脚下,他气宇轩昂,风姿绝世,更带着一种王者独有的霸气威严,让人莫敢仰视。
镐铄彰灼,如日明之丽天,光芒万丈。
一瞬间,岳青衫迷失在他的绝世风采之下,不禁微微驻足。云昭走上前,向她伸出手,“朕来迎你了,朕的皇后。”
他的手指洁白无瑕,在日光中似白玉发光,俊美的唇边带着清浅的笑意,无尽温柔。
岳青衫也向他伸出了手,云昭紧紧握住,带着她向大殿走去。
他们缓缓步上台阶,所有经过的地方,朝臣们便纷纷跪地叩首,山呼万岁。岳青衫的眸光居高临下地扫过他们,只看到了一片黑压压的黑点,而他们则都在抬头仰望着她,震慑于帝国的皇后是如此耀眼夺目,尊贵美艳,天下无双。
高广的大殿布置得美轮美奂,岳青衫已经想不出如何能让它更美,司礼官走上前,恭敬地请帝后焚香祭祖,参拜天地,随后没有过多的繁文缛节,岳青衫便被送到了寝宫中。
宫女们心翼翼地提着她的裙摆,司礼女官有条不紊地点燃红烛,屋中顿时柔光漫漫,映照着几处白玉梁柱,色彩斑斓,宛若瑶池仙境。
司寝女官引云昭入内,为其宽衣解带,退下朝服,另有女官为岳青衫脱下凤冠霞帔。按流程,一会儿还要服侍二人吃合卺宴,再将皇后脱去衣衫,送到床上,等待皇帝临幸。
而云昭却对她们道:“你们退下。”
司寝官愣了一下,道:“陛下,奴婢一会儿还要服侍娘娘更衣……”
云昭道:“不必。”
司寝官一惊,她想这于理不合,可想到皇上今日正门迎后,又亲自带着她走过一百零八级殿阶,接受百官朝拜……这逾礼,也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她们也很了解这位新帝王的性子,他的话很少,但是每一句都不容违背的。
所以司寝官只是恭敬施礼,便退了下去。云昭拉住岳青衫的手,道:“皇后,咱们来喝合卺酒吧。”
“好。”
云昭斟了两杯酒,自己拿着一杯,递给岳青衫一杯。岳青衫虽与他做夫妻甚久,这杯酒还一直没有喝过呢,她心中激动欢喜,脸庞在烛火映照之下,红艳艳的,娇美动人。云昭望着她,已是未饮先醉了。
两人交挽着双臂,喝尽杯酒。岳青衫顿时感觉胃里火辣辣的,云昭突然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对着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清冽的酒水从他的嘴唇滑落到她口里,带着一股特有的辛辣和芬芳,两人的舌便在这酒香里忘情地纠缠起来。
良久,云昭离开她的唇,抵着她的额头,有些急促地喘息着,“青衫,我好爱你,你爱不爱我?”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带着一丝孩子气地质问着,“你爱不爱我,你爱不爱我?”
岳青衫心潮涌动,她抱紧了云昭,“我爱你。”
云昭吻着她,伸出手帮她摘下发簪,她脱去罗衫,岳青衫轻轻拦住他的手,道:“陛下,这于理不合。”
岳青衫在今日之前,特意去礼部官员那里学习过今夜的规矩礼仪,今日虽是封后大典,却亦是皇上的洞房花烛,应该由她来服侍皇上的,她应该亲自为他宽衣解带,竭尽所能让他愉悦,让他感受到一个帝王的无上尊贵。
“朕是天子,”云昭柔声道:“朕合理便是合理。”
“你忘了我是你的奴隶了吗?理应任你吩差遣,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的。”
“瞎,我什么时候把你当成奴隶过?”
“可是我愿意。”他抱紧了她,“朕是这天下的帝王,却是你永远的奴隶。”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