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重修】
南港
清途r/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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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想做个堕落富婆
*本文是a-level课程体系下的高中,一切这方面相关的资料勿全部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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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灾报告很快就出了。
最先燃烧的是二号床,原因是烟头没有完全熄灭导致的被子着火。很快连着二号床的一号床也烧了起来,火势一时间控制不住。宿舍里还有电脑等电器,一瞬间整个宿舍就烧了个精光。
万幸的是出警很快,最近又是雨季,就烧毁掉了一个宿舍。
万万幸的是当时没人在宿舍。
班主任头疼,当时已经是宿舍门禁的时间了,夜不归宿在这时候,他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学管主任头更疼,学校要评优。所以有三种车是万万不能出现在校园里的,一是消防车,二是救护车,三是警车。
结果现在倒好。
一场大火把这三种车全召集来了。
学校教师大会,学管主任拿着报告气得脸都红了:“二号床是谁?”
一个岁数看上去和学管主任差不多大的老师颤颤巍巍的举起:“主任,是我班上的江邢。”
整个会议室沉默了。
喀城以前是个殖民地,东西方文化在一片土地上共存了几百年,造就了这座城市的经济和社会迅速发展,外企以及遍地的高校让这座城市富裕,长盛不衰。
喀城有世界上最繁华的港口之一——南圣都港。
而江邢就生在寸土寸金的南港。
如果坐渡轮在夜间来到这座城市,在星火了了的港头灯塔光里下船,就能望见远处高耸的大楼,在那一片绚丽夺目的霓虹灯里,最亮眼的就是‘普里湾’的招牌。
普里湾是南港最大的赌坊。
江邢就是那个赌坊老板的独生子。
江邢打完牌回来,看着烧的只剩下一个壳的宿舍有点懵:“要死了。”
从口袋里拿出,给他妈打了个电话过去,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亲妈,我好像干坏事了。”
电话那头他亲妈林云英语气不好:“一天到晚干坏事,天天闯祸。你当我死了吗?你这次又干了什么?”
江邢老实回答:“我不心把宿舍烧了。”
那一刻,一句横幅标语飘过林云英的脑袋——放火烧山,牢底坐穿。
短暂的沉默后,林云英放下,大拇指已经搭在挂断键上了:“你当我死了吧。”
“嘟——”电话被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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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雨季,天气在阴雨绵绵和瓢泼大雨中间来回切换。
孟昭和坐在公交车上,脚旁边摆着一把正在滴水的雨伞,伞面是墨绿色的,但在夜里看着颜色有点接近黑色。
伞顶处不断有雨水流下,不过公交车的地面本来就潮湿,没有留下一条长长的水渍指证她这个罪魁祸首。
公交车里播报着下一站的信息,孟昭和抬头看了眼站台表,离她下车还有几站。
学校的论坛火热了两天后,今天总算恢复正常了。
前两天学校火灾的热度还没有下去,因为学校还没有给出任何交代。那个宿舍里住着谁,大家都知道。
一场资本和正义的碰撞。
有个不怕死的匿名账号甚至发起了投票,经过两天的投票之后,全校的学生都觉得这件事大概率学校要装聋作哑的盖过去。
公交车停停靠靠了几次之后,一把墨绿色的伞出现在了南港区,最后停在南港最大的赌坊普里湾的门口。
孟昭和穿着校服没进去,在马路对面的咖啡店门口站了半个时,看着络绎不绝的豪车在门口停停走走,从车上下来的人无一例外全部都提着一个提箱。
孟昭和在咖啡店门口又踌躇了一刻钟之后,才慢慢走过潮湿的路面。
门口的保安看见墨绿色伞面倾斜,直到走到屋檐下,伞放下,露出的那张脸一点也不像会来普里湾消遣的脸。
喀城漂亮的女人和其他地方的人不一样,胜在骨相。英气又率真,性感又颓废是喀城给予喀城人的氛围感。
收伞的人也是这样,标准喀城的美人,就是看穿着打扮,年纪最多高中生。
又狐疑是不是里面哪位老板的情人或是女儿,可哪有老板的情人和千金是穿这么素净。
权衡再三,最后还是让孟昭和进了普里湾。
里面的一切和孟昭和想象中不一样,金碧辉煌,灯火通明,叼着雪茄举着酒杯的男人到处都是,陪同的女人衣香鬓影。服务员腰杆笔直的端着圆盘穿梭在赌桌之间。
孟昭和费了一些时间才找到孟沭,他已经快输光了。
表,筹码,全抵押了。
孟沭牌品不怎么样,输了就爱怨旁边站了人,挡了他的财运。这把也是,可他刚面带愠怒的转过头,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还有她臂弯里的帆布包,帆布包上印着南港外国语学院的校徽,校徽下面是一行字。
——南外语国际经济竞赛队。
下一秒,孟沭脸上雷雨转晴,扯出一个笑容,问她:“你怎么来了?”
孟昭和其实懒得管他,不过是今天她刚从学校下课,结果就接到她后妈的电话,找孟沭回来吃饭三次了,次次都不成功。今天奶奶要过去吃饭,孟沭不回去,不像样子。
孟昭和不用想也知道他又去普里湾赌钱了。
上回赌钱被他们老爸打了一顿,狗改不了吃屎,居然还有胆子再赌。
她和孟沭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孟沭妈妈生病早亡,后来娶了孟昭和的妈妈做了续弦生了孟昭和,再然后她亲妈跑了。
她亲妈没带着她一起跑,前些年良心发现,她那个亲妈用她没见过面的继父的钞票给她买了一套房。
现在她亲爸也娶了第三任老婆,孟沭已经是毕业工作了所以搬了出去,孟昭和也因为和那位新妈不能从容相处就搬去了亲妈继父送的房子里去住。
见孟沭今天输了那么多,孟昭和皮笑肉不笑:“来对你进行临终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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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外语后面有条天街。附近学校的学生都喜欢去那边玩,江邢也不例外。
天街吧收银的女仔漂亮,吧环境也好,速快也安静。
他亲妈的秘书在吧里找到江邢的时候,他正在打游戏,大约是丝血之后,队友帮他挡了伤害。
他很激动:“哇靠,兄弟牛逼,这波大局观意识清晰!看我操作,我把他们秀死”
游戏里的疾风剑豪还没有飞起来,江邢就被两个壮汉架着两条臂直接抬了出去,徒留和他组队一起开黑的那个男仔错愕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江邢被塞进一辆银色腰线的宾利后排,下一秒后排两扇车门各上来一个一米九几的肌肉壮汉。
他被挤在中间。
这显得他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人像疯狂动物城里被两只北极熊带去见大先生的狐尼克。
江邢人往前冲,身体趴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之间,他看着副驾驶上的女人,谄媚一笑:“姐姐,我的好姐姐,我亲妈找我干嘛?”
副驾驶上的女人回了同样的笑容和语气:“祖宗,我的好祖宗,老板要抓你回去打一顿。”
江邢笑容垮了,谄媚的样子完全不像个富家公子哥,嘴巴甜:“柏丽姐,柏丽美眉,你舍得看我挨打吗?放我这一次,你就和我亲妈没找着我行吗?”
“祖宗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次闯了多大的祸?你把学校的宿舍给烧了,你知道不知道?还好火势控制的好,没有人员伤亡,否则老板连夜送你下黄泉去见你亲爹。”吴柏丽不敢放了他,也不吃他谄媚讨好的那一套。
得了,他老妈的秘书向来只听他老妈的话,江邢知道自己跑不掉了。
黑色的宾利划过银色细雨,最后一路畅通的驶入普里湾的地下停车场。
江邢被像个鸡仔一样拎下车,现在往他两边的壮汉胸口贴个警徽,江邢现在是个通缉犯都有人信。
他亲妈不在办公室,办公室门很谨慎的上了锁。吴柏丽接到通知,顶楼的赌桌来了个大客户,叫老板去开一次牌。
吴柏丽叮嘱那两个保镖:“你们看好他,就是他现在窜稀你们也让他直接拉裤子上。”
江邢不做无谓的挣扎,在车上就没跑,来了普里湾他亲妈的地盘更跑不掉了。百无聊赖的走到走廊围栏边,朝下看。
十层楼高度的大吊顶从上垂下,普里湾内金碧辉煌,而这一切以后都是他的。
他朝着两边的盯他的保安显摆:“十层楼的赌坊,上面二十层的食宿酒店,还有天街一条街,以后全是我的。”
保安就当是个聋子,他们的工作就是看好他,别让江邢跑了。
见没人搭理他,江邢视线游离,他恍惚间看见了一个穿着南外语校服的女生。
昂贵的地毯掩盖了脚步声,来人听见了他的显摆,脱下高跟鞋不顾形象的朝着江邢的后背砸了过去:“我今天不揍你,我都对不起你。有钱宝贝除了拉屎乱拉,我看你都不如它,它还知道和狗打架不还,你呢?前一段时间打架,现在放火。我刚好准备给有钱报个培训班,找人训练它定点上厕所,我看多交一份钱把你也送进去算了,让人宠物训导员按导盲犬的标准好好训练你。”
有钱是江邢送给他亲妈三十七岁的生日礼物,一只法斗。
刚买回家被他亲妈嫌弃又丑又难看,现在一天不见都不行,对狗比对他这个亲儿子还要好。
江邢的后背被鞋跟砸了一下,吃痛的回过身,看着倒在地上的黑色高跟鞋,和不远处正金鸡独立的他亲妈。
吴柏丽跑着过去将老板的高跟鞋捡起来,蹲在地上帮她把鞋重新穿好。
江邢懒懒的倚在走廊的围栏旁,楼下那个德州牌桌旁的女生微仰着头,那目中无人的样子真像只孔雀。
江邢认得那张现在被普里湾吊灯照得明亮的脸。
高二下学期期末,话剧庆功宴上对他反胃的女生。他记得这张脸的五官,很漂亮。浓颜类型的女生,明明是可爱的圆眼,但眼尾上翘,偏又是凶气的下三白。
那天江邢好心关心她反胃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结果她却:“不是身体不舒服,是看见你让我不太舒服。”
他收回余光,似乎是嫌他老妈不够生气,火上浇油:“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个烟头我以为按灭的,谁知道会把我床给烧了。当时他们催我出去玩,我着急就直接走了,还好催的急,否则我要是睡在宿舍里,那我现在可能命都没了。美丽的林云英女士,你的独生子,你亡夫的独苗苗差点没了,你知道吗?”
林云英要气死了,上前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拖进办公室:“烧死你算活该,省的拉去火葬场。你爸正好想你,你下去陪他算了。”
江邢这个人是正事上的混不吝,坏事上的门槛精。但有一点好的,那就是林云英再怎么打他骂他,他都不还,就这么受着。
疼的呲牙咧嘴,也就嘴巴上求求情,连挣扎都不挣扎:“妈,亲妈,疼疼疼耳朵要掉了。”
林云英不松:“掉了就掉了,反正你也不用它来听我讲话。”
江邢:“别啊,影响我帅气程度的。”
林云英揪着他的耳朵拎进办公室,办公室里放着一个时尚前卫又具有民族特色的关公,江邢被他亲妈放倒在沙发上,索性懒骨头一把也不起来了。
往沙发上一躺,伸去够茶几上的水果拼盘:“我的亲妈,别生气了。大不了我们象征性的给学校的房租便宜点,我又不会被退学,你生气什么嘛。”
林云英弯腰在换鞋,听见儿子这种话,气得拿起换下来的高跟鞋又朝着沙发砸过去。
“你要被退学最好,害群之马。一天到晚游好闲,你啊晓得火灾有多恐怖?人家消防员辛辛苦苦训练,冒着生命危险去给你擦屁股,你要点脸皮子啊好?哪个孩不是爹生娘养的,要有个人因为你那个烟头出事了,我跪地上给人磕头道歉都没用。”林云英越越来气,干脆把另一只鞋也砸过去。
江邢知道错了,于事无补:“我以后不会了。”
林云英这话听多了,上回江邢打架他就是这么得,压根不理他,抬拿起座电话拨通了吴柏丽的内线:“柏丽,你去联系一下,找人把江邢所有的银行卡都停了。”
江邢麻溜的沙发上爬起来,拿着他亲妈刚砸过来的两只鞋去求饶:“亲妈,给条活路。”
林云英瞥了他一眼,继续朝着电话那头吩咐:“还有,江邢要是跟你们借钱,谁敢借给他敢偷偷帮他,明天给我滚蛋。”
得了,江邢泄气了,知道他亲妈这回来真的了,重新倒回沙发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老子英雄儿好汉这个俗语放在江邢身上似乎不灵验。
林云英叹气:“儿啊,你都最后一年了,你还不奋斗你准备重读吗?”
江邢气人:“都最后一年了,奋斗也来不及了。”
话不投半句多,骂也骂完了,财路也断了。林云英再没想看见他的想法,挥,叫他麻溜点滚蛋。
林云英都能断他财路,自然不可能主动安排司送他回家。
外面大雨还在下,江邢站在普里湾大门口,拿出给他亲妈打了个电话:“妈,下雨呢。”
“淋不死你。”林云英挂了电话想了想,这个祖宗还是得脖子里挂根狗绳拴在家里。拿起座电话,拨通了内线:“叫司把江邢送回去。”
江邢在大门口站了一会,他老妈专用座驾慢慢开到他面前。他上车,稍微淋到一点雨,司开车老实规矩,起步的油门踩的压根对不起这辆车的发动。
江邢把后座上的抱枕摆成舒服的样子,搭在上面,视线朝着窗外一瞥,只看见一把墨绿色的伞被撑开,那顶雨伞慢慢没入未歇的大雨中。
他和孟昭和正式碰面是在学生会的话剧表演里,他们两个都不是学生会的,之所以去是被各自的好友拉去救场。
他朋友许峙开灶结果食物中毒,话剧排练快接近尾声了,叫江邢去救场帮个忙。巧的是,陪许峙一起去吃饭的人是孟昭和的朋友,于是两个人一起食物中毒。
他和孟昭和都是没有什么戏份的配角中的配角,有个更确切的词语,叫作龙套。
可她不语,就站在这里,不管是看人还是目空一切,都比台上那个演女主角米兰达的女生还耀眼。
主演们在台上生动演绎着话剧,声音一般般:——“上天赋予你一种坚韧,当我把热泪向大海挥洒,因心头的苦怨而呻\吟的时候,你却像我微笑,为了这我才生出忍耐的力量,准备抵御一切接踵而来的祸患。”
和着主演不算好听的声音,江邢视线飘到舞台最边上的人,穿着南外语统一的校服,裙摆下的腿很白,膝盖泛着微微的粉红。
打光师技术不好,一束光打歪了,没打在女主演身上,偏的有点离谱。灯光下的孟昭和抬挡了挡刺眼的灯光,在黑色的幕布前,她连发梢都是金色的。
她是好看的,与众不同,又让人念念不忘。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