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五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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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萧家众人?匆匆忙忙离开徐州,慢走一步就会有?杀身之祸,长女?萧如兰嫁了人?才?避开祸事。在众人?离开后?,秦绾宁跟着阿嫂萧如兰去过萧家,将一些没有?及时带走的贴身物什都一把火烧了。有?的珍品就趁乱卖掉换银子,那时秦绾宁就像跟屁虫一般跟在阿嫂后?面,她也偷偷藏了几件萧宴的玩意,后?来战乱,自?顾不暇,玩意就丢了。

    秦绾宁深刻明白逃命的时候多带一样?东西都是累赘,萧宴拼命带出徐州的画卷有?什么意义呢?

    她不明白。

    高铭将画送到后?就离开了。

    秦绾宁一人?坐在屋内,婢女?不时来禀事,秋潭也将各府的帖子送来,哪家要去的,哪家不用去的,都唠唠叨叨地了一遍。

    秋潭完后?才?发现秦绾宁心神不定,她轻轻走上前,“姑娘,您有?心事?”

    “秋潭,你时候最珍贵的东西是什么?”秦绾宁回过神来,睫毛颤颤,看向秋潭。

    秋潭怔了怔,细细回想了过去。她出身贫苦,家里兄弟姐妹很多,她是最笨的那个,也是父母最讨厌。家里吃都吃不饱,谈不上会有?趣的玩意,要最珍贵的就是母亲给她做的一件新衣裳。

    后?来她被卖了的时候,母亲将衣裳也拿回去了,料子拆了还可以另做一件衣裳。

    她不好意思,就摇摇头:“吃都吃不饱,哪里有?珍贵的东西。”

    秦绾宁神色恍惚了起来,又?问她:“在你逃难的时候你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物什,这?明你很珍视吗?”

    “那是自?然的,你想想,危难时刻,肯定是最珍贵的。”秋潭脱口而出,“就像是逃命的时候带的口粮。口粮是救命的东西呢。”

    秦绾宁呆呆地点了头,没有?再话,糊里糊涂地躺在榻上,脑子里杂乱无章,她想了许久都没有?理出头绪,索性不再想,取出各府的帖子,找出鸿胪寺卿闵家的帖子。

    闵家是在初六办宴。

    到了初六这?日,秦绾宁去了闵家。长公主?闻讯也去了闵家,照旧翻墙而来的萧宴扑了空。

    秋潭告诉他:“姑娘去了闵家赴宴。”

    “哪个

    闵家?”

    “鸿胪寺卿。”

    ****

    今日设宴的不仅有?闵家还有?国舅岳家,闵家门前清冷,三三两两的马车停在府门口。

    胡国公府的马车停下后?,厮一个激灵,急忙去请人?,剩下的厮查看过帖子后?笑吟吟地迎着秦绾宁入府。

    明华随后?而来,两?空空,“本宫没有?帖子,可能?进府?”

    闵家与长公主?府历来没有?往来,长公主?突然驾临让闵家都跟着紧张起来,闵之燕立刻提着裙摆出来迎。

    “殿下驾临,蓬荜生辉,不胜荣幸。”

    长公主?出门赴宴的次数一?巴掌都能?数得过来,闵家感到不可思议,闵夫人?更是亲自?出来招待。

    秦绾宁趁拉着闵之燕去一侧话,“你可晓得江家大郎的正妻可定了?”

    “没有?呢,江家大郎都快三十岁了,您想想是什么原因呢?总之不是什么好事。”闵之燕冲她摆摆?,又?悄悄伏在她耳畔话,“江家大郎染了不好的病症,这?些是秘密呢。”

    秦绾宁唇角抽了抽,江家门风甚严,私下里也是这?般不干净,她吐了吐舌头,“怎么会这?样?呢。”

    闵之燕是个行走的话匣子,又?告诉她:“江家大郎是被江夫人?宠坏的,后?来江先生就不管他了,不然二郎三郎娶妻,为何?不给他娶。江家大姑娘死得也是蹊跷,若是不死,也无皇后?今日的风光。”

    “当日里大姑娘一死,陛下就定了今日的皇后?,再者起初定的不是皇后?,为何?皇后?会入京呢?”

    秦绾宁不知这?些内情,摇首讪笑。

    府里还有?其他府邸的姑娘来玩,闽之燕拉着秦绾宁踏上高台,拿一望远镜给她看,“您看,下面的人?是不是都近在眼前了。”

    “你这?、哪里来的?”秦绾宁好奇出声,她记得凌王也送给她一个一模一样?的。

    “我父亲是鸿胪寺卿,认识不少外国友人?,他们给大周的时候送的。听这?是海上来的玩意,能?看清百丈外的物什。”

    “海上通船了吗?”秦绾宁拧眉。

    闵之燕言道?:“通船,不过海盗多。”

    “海盗肆虐,地方?不管吗?”秦绾宁趁探话。

    闵之燕将望远镜塞到她的?里,指着地面上的花卉,“你看看清楚吗?”

    秦绾宁将镜子凑到自?己的眼前,地面上开了一株玫瑰花,毅力很强,迎风摇曳,她故意夸赞:“真好玩。”

    “这?玩意虽好,可惜为此死了不少商人?,泉州想管,每回追上去,海盗就开船跑远了。岛屿众多,都联成一线来抵抗朝廷,压根就不好剿灭。”闵之燕见到熟悉的姑娘冲着她们摆摆?,嘴里还同秦绾宁话。

    高阁望得远,又?有?望远镜,几乎将闵府内的景色一览眼底。

    闵之燕着海上的趣事:“有?一年我路过泉州,恰好有?商船入港,父亲带着我上去,上面有?不少新奇的物什。那些商人?都是红色的头发,他们喜欢我们这?里的瓷器,那他们本地的葡萄酒、羊毛毯子和我们换。父亲就换了些,趁结交不少朋友。”

    “后?来我们入京了,就断了联系。后?来听他们回去的时候遇到海盗,差点命都没有?了。估计回去后?就不再来了。”

    秦绾宁静静听着,远处忽而出现熟悉的影子,玄色锦袍,脊背挺直如青竹。

    她将望远镜放下,闵之燕接过去,看了一眼就拉着秦绾宁欣喜出声:“那看,那里有?一人?,姿态挺直,瞧着模样?就很好。这?是哪家的郎君,我怎地不认识?”

    秦绾宁恨不得捂上耳朵,闵之燕继续高兴,“上次遥远见过凌王一面,我喜欢多日,可惜后?来听是女?子假扮的。倒是可惜了,这?人?绝对不会是女?子假扮的,你看看他那双眼睛,冷若星辰”

    “你能?看得那么仔细吗?”秦绾宁顺着她的视线去看,不觉扶额,萧宴走到她们阁楼下了。

    闵之燕激动得抱住秦绾宁的胳膊,“你觉得他好看吗?”

    “不好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个子还那么矮,那么冷冰冰,冬日里看一眼都要冻死了。我劝你打消想法,他就是一丑男。”秦绾宁作势撇开眼睛,姑娘莫要被萧宴的外表给迷惑了。

    闵之燕不知两人?的关系,眼睛眯了起来,静静地打量了会儿,扯了扯秦绾宁的袖口:“秦姐姐,我怎么感觉你反了,他抬头

    了、他抬头了”

    下面的萧宴听到声音后?顺势抬头,身侧的鸿胪寺卿忙道?:“这?是女?和胡国公府的秦姑娘。”

    萧宴看了一眼就低下头,道?:“令嫒很有?趣。”

    鸿胪寺卿笑得眯了眼睛,忙道?:“陛下夸赞了。”

    上面的秦绾宁见不得萧宴这?般正经,拉着闵之燕下楼,不忘告诉她:“这?是今上。”

    “陛下?”闵之燕惊得在原地站住,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他为何?来闵家?”

    “许是有?事。”秦绾宁随意了一句。

    两人?走下高阁的功夫,萧宴与鸿胪寺卿走远了,闵之燕拉着秦绾宁就要去找。

    闵家不大,前面是待客的厅堂,走过一池塘,就是游玩的园囿。池塘一侧有?一座假山,这?时已经有?不少姑娘在玩,闵之燕拉着秦绾宁穿过假山,立即被一群姑娘拦住。

    “燕子,你去哪里?”

    “闵姑娘,你匆匆忙忙去何?处?”

    闵之燕憨态可掬,笑了一笑,不好自?己去追陛下,改口道?:“我带着秦家姐姐去走一走。”

    “我方?才?瞧见了陛下。”

    突然有?人?点了出来,秦绾宁顺势去看,是灵安郡主?。

    的闵家竟让灵安郡主?屈尊降贵,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很快,灵安郡主?走到她跟前,“秦姑娘,许久不见了。”

    灵安郡主?心慕‘凌王’殿下并非秘事,她陡然出现,就连闵之燕都觉得奇怪,她并没有?邀请对方?。

    闵之燕靠近秦绾宁,“凌王殿下来了?”

    “没有?。”秦绾宁语气生硬,灵安郡主?一直盯着自?己看,很显然,她认出自?己了。

    心虚作祟,她悄悄站在闵之燕后?面,“我有?事去找长公主?。”

    “哎、我想去看看陛下。”闵之燕皱着眉头,面对灵安郡主?的到来,她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

    秦绾宁却走了,一声不吭,连走带跑。

    灵安郡主?大喊一声:“秦姑娘。”

    她一喊,人?跑得更快了。

    秦绾宁哪里敢停下来,跑出园囿里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拍着自?己的胸口,心都要快跳出嗓子眼了。

    “哥哥,你来闵家做什么?”

    秦绾

    宁好像出现了幻听,为什么会有?周茴的声音?

    眼看着周卫兄妹靠近,她大喘一口气,周茴比灵安郡主?更要命。

    出了园囿就是一条石子路通向前院,两侧并无躲避的地方?,情急下,她又?往回跑。

    没跑出几步,就有?人?一把拉住她,腾空而起,瞬息就落在屋顶上。

    “作贼心虚的下场感觉可好?”

    秦绾宁惊魂未定,当即就坐了下来,捂着自?己的胸口,又?孩子气地悄悄探了探脑袋,离地几丈高了。

    屋顶上的光景与高阁很像,但比高阁更为惊悚,风一吹,好像随时就会掉下去。

    她害怕得没有?理会萧宴的讽刺,将双腿缩了缩,“你怎么在这?里?”

    明明怕得不行,又?故意装出坚强的姿态来,萧宴瞳孔猛地一缩,“朕、我不会让你掉下去的。”

    他改了自?称,不愿让秦绾宁将他当作皇帝。其实,他很讨厌秦绾宁他将成为明君的那些话。

    虚伪又?不切实际。

    “我们下去吧。”秦绾宁不敢往下看,尤其是身下坐的瓦,似乎脆弱不堪,只要她稍微动一动,就会碎开。

    “萧宴,我们下去吧。”她又?重复了一句。

    萧宴在她身侧坐下,今日风不大,阳光很暖,给周遭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秦绾宁的的耳朵被阳光笼罩着,地,透着粉妍,萧宴伸?摸了摸,秦绾宁忍不住朝一侧避开,还扭头睨他。

    没有?话,害怕中透着几分?凶恶,萧宴想起奶凶奶凶的珠珠,不由笑出了声。

    秦绾宁羞得满脸通红,“你笑什么?”

    “笑”萧宴及时停了下来,高铭过,女?孩子都爱听好听的话,改口道?:“笑你可爱。”

    秦绾宁闻言挑了秀眉:“你夸人?真直白。”

    萧宴怔住,“夸人?还要委婉?”

    “你没夸过人?吗?”秦绾宁想拧开萧宴的脑袋里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是不是只有?行军打仗、朝堂政事。

    萧宴当真懵住了:“夸过,你得委婉是如何?夸?”

    “想学吗?”秦绾宁动了动腿,换了一个轻松的姿态,远处的周茴与灵安郡主?们在一起话了,闵之燕还在东张西望。她立即指着闵之燕

    ,“你怎么夸她?”

    萧宴直白道?:“有?趣。”

    “有?趣是什么夸人?,又?不是个东西,怎么就有?趣了?”秦绾宁吹毛求疵。

    萧宴没有?办法,硬着头皮道?:“没得夸了,随口了一句。”

    也不能?怪他,方?在在高阁上,他都没有?看清闵之燕的相貌,想夸相貌好也找不到词来形容,有?趣的意思概括得太多了。

    秦绾宁明白过来,“不走心的夸赞。”

    看了一眼云里雾里的萧宴,秦绾宁失去了耐心,她脑子被驴踢了才?会教?萧宴哄人?的话。

    有?这?闲功夫,她还不如去找闵之燕有?趣的事情,“我想下去了。”

    萧宴不肯:“不教?了?”

    秦绾宁嫌弃的心思都放在脸上:“太笨。”

    “我都没嫌你笨,当日里翻墙教?你筹谋和算计的时候,你怎么不我笨,如今倒来嫌弃我,过河拆桥。”萧宴睥她。

    秦绾宁心虚,“改日教?你,你先带我下去。”

    “就不。”萧宴也来了脾气,秦绾宁将他当猴耍了。

    秦绾宁忍不住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你怎么那么气?”

    “你给我取的外号,自?己忘了?”

    “气萧大郎?”秦绾宁没想到对方?还记着这?么一件事,拿?戳了戳他的肩膀,“你何?日去泉州,我该回去收拾收拾了。”

    萧宴一愣,想起重要的事不好再将人?拘在屋顶,伸?揽着她的腰,两人?下了屋顶。

    或许是秦绾宁今日出门没有?看黄历,双脚刚一落地,就听到了周茴的声音:“闵姑娘,我刚刚好像看到有?人?从屋顶跳下来了。”

    秦绾宁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通红,将萧宴往前一推,“替我挡一下,明日请你吃烤肉。”

    萧宴皱眉,刚想你做的烤肉太难吃,秦绾宁提着裙摆就跑了,背影慌里慌张,许久不见她这?么灵动的姿态。

    抛开过往,秦绾宁依旧是一个活泼灵动的姑娘,曾经的秦绾宁,被他剥去了‘灵魂’。

    萧宴恍惚想到了什么,他要的是秦绾宁的心,而不是行尸走肉。

    周茴带着人?摸了过来,空荡荡的屋顶已经没有?人?了,但屋下站着一人?,她刚想问对

    方?名姓,对方?自?己转了过来。

    冰冷的眼神恍若深潭,吓得几个姑娘倒吸一口冷气,闵之燕更是花容失色,方?才?陛下不是这?么冰冷的。

    高阁下的皇帝唇角挂着笑容,和煦如冬日的暖阳,眉眼俊朗,是风流倜傥的郎君。

    现在的陛下生人?勿近,别搭话,就算是多看两眼都会害怕。

    闵之燕吓得不敢出声了,周茴更是如此,她打量着对方?,而这?时灵安郡主?走了出来,“臣女?见过陛下。”

    含羞带怯的姿态,让萧宴皱眉,很快,他转过身子,一语不发地走了。

    算算时辰,秦绾宁应该走出后?院了,那么他也没有?必要再装下去。

    ****

    前院待客的厅堂里坐了许多贵夫人?,明华坐在上首,雍容华贵,同人?时不时地搭话。

    她眼尖地瞧见在门外徘徊的秦绾宁,让婢女?去请了进来。

    秦家翻案后?,秦绾宁初次站在人?前,穿了一声樱草海棠裙,步步生莲,走近明华的时候,众人?都停下了话。

    明华亲切地拉着她的?,“玩得可好?”

    “陛下来了。”秦绾宁轻轻了一句,想起闵之燕的海盗猖獗,不觉拧了眉头。

    明华见她不快,只当她和萧宴又?闹了不高兴,轻轻拍了她的?背,“坐下吧。”

    闵府设宴,来的都是相同品阶的人?,明华坐在人?群里格格不入,闵夫人?亲自?来陪客,见到秦绾宁不免夸了几句。

    “秦姑娘长得真好看,相貌都是顶尖的。”

    明华觉得欣慰,跟着道?:“在外待了些时日,性子都散了。”

    闵夫人?又?借夸赞几句,众人?都心明,秦绾宁与凌王的亲事莫名其妙地就散了,秦绾宁是不是白壁都难。

    当面夸赞,背地里的又?是一番话。

    明华都听不到,吃完午饭后?就带着秦绾宁离开,回公主?府去休息。

    “太后?不回来,皇后?被禁足,宫里冷冷清清,也不知陛下到底是什么想法。”明华拉着秦绾宁真心话,太后?做法让她寒了心。

    秦家的事发生后?,太后?并没有?念着往日的情分?来照顾秦家,甚至与她提过将秦玉章丢下重新嫁人?。

    一朝

    富贵,太后?就抛弃了往日的姐妹情分?。

    明华有?苦难言,这?次太后?与萧宴置气,她也没有?去劝的念头了。

    婢女?在暖阁里生了炭火,两人?对面而坐,几上放了几样?点心,明华沏茶,一面道?:“皇后?这?些年心也大了,前些时日为自?家兄长娶妻竟盯上了你,陛下恼怒,夫妻情分?彻底是断了。”

    “陛下对皇后?太过凉薄了些。”秦绾宁语气淡漠,她记得初见皇后?,对方?是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并没有?太险恶的心思。

    明华蓦地抬首,“凉薄?陛下并非绝情的人?,曲桥走水的事情,你不要以为是太后?做的,没有?她通风报信,太后?不会想到杀人?灭口。未入中宫就开始妒忌,怨怪陛下凉薄?”

    “宫里的事情看着简单,可暗地里潮水涌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听陛下,江氏有?了入仕的想法。今年的春日科举,江氏竟有?十余人?入场,你还觉得皇后?安于本分?吗?”

    “陛下不喜就不该娶。”秦绾宁坚持已见。

    茶炉里的水煮开了,咕嘟咕嘟作响,明华取了茶饼,“你以为他想娶吗?先帝的意思,他拒绝过。后?来江大姑娘死了,先帝又?选了如今的皇后?,可见先帝的态度,陛下不能?与之反抗。宫里没有?心甘情愿,从徐州到宫廷,我见过了太多的人?为了利益而丧命。就像是楚王,他若是完整的,陛下登基就不会这?么顺利,贵太妃也不会这?么死心。”

    “他也有?错,错在不该将你带回来,倘若你当时离开金陵,或许就不会有?今日的局面。绾绾,你可曾想过,没有?他,秦家会不会这?么快翻案。人?都会犯错,你也会。”

    茶水翻腾了,明华清洗了茶杯,秦绾宁看得出神,脑海里出现那日城门下萧宴拦住她的情景。

    人?都会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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