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一百一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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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章

    食为天的辣椒是无?本?的东西,定价是从前的一半,却还是赚的盆满钵满。

    有人欢喜便有人忧,望天楼夸下海口?全京城最低价,高价钱收的辣椒,低价钱去卖。

    卖一份出去就亏一份钱!

    过去那些日子,望天楼的定价虽比市价低,却不至于完全无?利润,每个月要?亏上数百两。

    这次了不得,刚过了十天,亏得银钱就抵得上过去一二个月了。

    眼看着食为天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夸下海口的望天楼就还得舍命陪君子。

    东家冯涛破天荒地想要?门庭冷落些。

    然?而望天楼的辣味菜色虽没有食为天丰富,也没有话?剧加成,但是光便宜一样,就死死吸引了一些贪便宜的客人。

    到了二月下旬,冯涛囤的那些辣椒卖完了,还得再囤新的。没办法,他就只能回去和秦氏接着讨要?银钱。

    秦氏前后一直在断断续续贴补他,但冯家之前抚恤伤兵的时?候花出去数万两,开酒楼到现在连本?带利又亏了几?千两,到现在已然?开始捉襟见?肘了。

    秦氏最后拿出了千两银子,和冯涛?再没有下次了。

    “娘息怒,不是儿子非要?和您要?银钱,实?在是那食为天奸猾,竟会半价出售那些辣味菜肴。儿子提前张贴了告示,若这番认了怂,不止是坏了刚经营起来的招牌,更是堕了咱们鲁国公府的威名,好似咱家怕他们英国公府一般!”

    冯涛陪着笑脸?了一马车的好话?,心中却在想到,这望天楼又不是自己要?开的,是他亲娘自己想的。那以本?伤人的路子也是他们母子共同商量的,秦氏自己点了头的,怎么如今好像全成了他一个人的过错?

    再?了,家里的银钱又不是他一个人花销——秦氏作为家里地位最高的长辈,是她在冯家改换门庭后,开始了奢靡享乐之风,银钱流水般地往外花。也是她招来了抚恤伤兵的麻烦。

    还有他大哥冯源最近借酒消愁,三五不时?和昔日军中同僚在外头畅饮聚,喝的还都是最贵的陈酿,最后都是冯源买单结账,一个月也花出去数百两。

    更别?宫里的贵妃

    娘娘,新朝刚立的时?候,冯贵妃收到了许多?封赏,还能贴补回娘家。前不久却开始?使唤不动宫人,让秦氏给了她一些银钱做宫里的花销。

    冯涛虽不知道秦氏具体给了多?少,但宫人眼光都高,不是寻常那种眼皮子浅的下人,三五两银子可以打发的,个个都胃口大得很!

    一家子都这样,谁都别?谁不好!

    但作为家中最的孩子,冯涛也不能指责亲娘和兄姐。

    得到银钱后,冯涛又让人去采买了一批辣椒。

    然?而让他心塞的是,辣椒的价格居然?还上涨了!

    京城虽然?是一国中心,但番椒作为舶来品存量本?就不多?,且商贩们知道太白街上两家大酒楼在搞辣味美食节,那自然?得涨价一番。

    秦氏给的银钱只够又撑过了几?日。然?而食为天的美食节还在办,他们望天楼就还得硬着头皮上。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冯贵妃又到了要?花银钱的时?候——撷芳殿收拾妥当,正?元帝下了旨让陆煦搬过去住。

    宫中妃嫔不可能抚育皇子到成年,虽然?冯贵妃早有心理准备,但她绝对没想到母子分离会来的这样快,而且事先竟然?半点消息都没得!

    如今陆煦和顾野待在一处的时?间已经比在后宫的时?间长多?了,自从那次母子俩因?为一点塔菜和猪油闹矛盾后,只要?冯贵妃再?顾野不好,让他提防着一些。

    陆煦要?么就和她顶嘴,要?么干脆当耳旁风。

    这才过去这么多?久啊,就已经这般了,往后再让陆煦和顾野住到一处,那后头指不定这子就胳膊肘往外拐!

    冯贵妃寝食难安,但圣旨已下,她不能违逆,只能再使了大银钱赏赐给陆煦的奶娘和宫女,还要?疏通撷芳殿那边的宫人,只盼着他们能警醒一些,别让陆煦被?人蛊惑。

    宫人对永和宫送出来的银钱照收不误,反正?钱三思发话?了,让他们心里有数就好。

    所以收银钱归收银钱,怎么办事还看他们自己。

    两人都跟秦氏伸,可真把秦氏给愁坏了。

    主要?不是发愁眼前,而是以后,这姐弟俩可都跟无?底洞似的!

    秦氏急得唇边燎了个大火泡,隔天冰

    人过来传递她搜罗来的各家适龄女子的消息,都不由多?看她好几?眼。

    秦氏只能抬起茶盏,把自己嘴唇挡住。

    后头秦氏跟卖瓜挑菜似的挑挑拣拣,样貌不如陈氏的首先就不行,家里境况太差的也不行,还有家中人丁单薄,看着不好生养的也不行,最后也就几?家人适合。

    想到家里那紧张的用度,秦氏又和冰人打听起对方要?的聘礼。

    那冰人就是陆家托付的那个,性子很是伶俐,虽奇怪冯家这样的显贵人家怎么还操心这些,但面上不显,只接着笑道:“老夫人这话?问的,我给您家推荐的可都是好人家。人家姑娘的嫁妆都有万八千的,都不是贪心的人家,聘礼比着嫁妆来,稍微多?个三五千两就成。”

    三五千两对于现在的鲁国公府来?,自然?还是拿的出的。

    但问题是得比人家的嫁妆多?,那就等于得一口气拿出一万三五千两。

    而且新媳妇的嫁妆虽然?肯定会带过来,但那是人家的私有财产。

    秦氏要?是敢对儿媳妇的嫁妆下,新媳妇和她娘家人不乐意是一遭,消息传出去,秦氏得没脸见?人!

    除非变卖祖上在滁州的田地房产,否则根本?不可能凑出来这些银钱。

    秦氏久久没有言语,?自己再考虑考虑。

    那冰人察觉到了一些,一面收拢桌上那些姑娘家的名册,一面惊叫道:“唉,看我这糊涂劲儿,怎么把富商陆家的姑娘也混进?来了。”

    要?搁从前,秦氏眼高于顶,她看不上商贾人家。

    如今听到冰人那刻意加重的“富”字,她的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立刻看了过去。

    冰人觉得有戏,便继续道:“这陆家姑娘真是娇艳美貌,看着就是有福相的。陆家那更是几?代?巨贾,祖上还是前朝的皇商呢。陆老夫人只陆姑娘一个女儿,疼得和眼珠子似的,所以给了极为丰厚的嫁妆不算,更不在乎什么聘礼,只想把陆姑娘嫁到好人家去。”

    秦氏蹙眉沉吟半晌,让冰人把陆沅琪的像留了下来。

    后头秦氏没把那像把冯源面前递,富商之女当侯夫人,他还是不满意,他想让儿子冯涛娶陆沅琪。

    冯涛听?那陆沅琪比他还大

    两岁,不大乐意,但听秦氏一通劝,想到陆家的家底,他还是点了头。

    消息很快递到了陆家。

    听?能和鲁国公府接亲,陆老夫人和陆沅琪都喜不自胜。

    但是后头一打听,那冯涛是个游好闲的,日常不是在赌坊就是秦楼楚馆。

    而且冯涛看的那个望天楼看着生意不错,但陆家在京城人脉甚广,稍微一打听就知道只是穿绸子吃粗糠——表面光!

    冯涛又不能袭爵,又没本?事,就该了个好家世。

    陆沅琪虽想攀高枝,却也不愿意和这样的人攀,私下里就和陆老夫人表示了自己的不乐意。

    陆老夫人已经使人仔细打听了鲁国公府众人的品性,猜眼高于顶的秦氏此番这样轻易松了口,该是府里缺银钱,还好陆家最缺的就不是银钱,且尤其?是这种关系到整个陆家未来的关头。

    陆老夫人和冰人透了个底,?自己一开始误会了,还当女儿要?嫁的是准备续娶的国公爷,给女儿准备了二十万两的嫁妆支撑门庭。

    眼下既?的是鲁国公府的公子,女儿嫁过去又不是家里的宗妇,不用照顾阖家上下的,那二万两嫁妆就足够了。

    二十万两,冯家积累数代?,全部家底也就差不多?这个数了。当然?那是从前,现在是别想了。

    而且陆家的意思很明显,那二十万两嫁妆就是过去给整个鲁国公府支撑门庭的!

    反正?前头秦氏想把陆沅琪?给冯涛的事只自己人知道,不担心走漏风声?,招人笑柄,秦氏心动了,还让人送信给冯贵妃商量。

    冯贵妃也帮着劝,?家里是国公府,她是贵妃,还有个皇子,京城里除了英国公府就没有更显贵的了。在乎门第做什么?还是得务实?一些。

    尤其?是将来呢,陆煦是要?奔着大前程去的,到时?候才是真正?用银钱的时?候!

    秦氏一想还真是如此,后头她和陆老夫人碰了头,两人还挺臭味相投,加上刻意装作乖巧的陆沅琪确实?品貌出众,于是亲事便定了下来。

    秦氏急着要?银钱周转,陆家也自觉遇到了天大的好事,并不敢拿乔,生怕到嘴的鸭子飞了,两家一拍即合,婚期就定在三个月之后。

    显贵之家和巨富之家强强联合,这事儿很快就传的街知巷闻。

    尤其?轻食雅舍里女客众多?,这种事消息最是灵通,隔天就有人知道了。

    而更尴尬的是,陆夫人和葛珠儿还交情很不错呢!

    陆夫人好几?天都没来轻食雅舍,实?在没那个脸,也是怕人笑话?——陆家是陆老夫人当家做主,他这大房夫人看着花团锦簇,实?则毫无?话?语权,姑子的亲事虽然?轮不到她插,但知会她这长嫂一声?总是有必要?的吧?

    结果就是一直到陆老夫人开始操办起来了,点了陆夫人打下,她这才知道。

    这事儿?出去一来是没面子,二来是怕葛珠儿她们也不相信,以为她成心瞒着。

    前头她还提过让葛珠儿去陆家做工呢,得亏只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那事儿要?是成了,如今陆夫人真要?臊得没脸见?人!

    雅舍里和她玩的好的人一开始都以为她是忙,后头看她快十天没出门,察觉到不对劲了。

    又不是她出嫁,再?上头还有个陆老夫人操持,陆夫人总不可能十天里都没个空闲的时?刻。

    去年冬天到现在,她们一直聚在一起的,突然?少了个这样个中心人物,大家都有些不习惯。

    后来葛珠儿让共同的友人帮着转交了信件。

    和离之后,葛珠儿恢复了自己洒脱的性情,她比谁都想得开。

    陆夫人收到她的信,知道她是真的放下了过去的事,这才还如往常一般来了轻食雅舍。

    帕交分别了数日,自然?是有?不完的话?。

    顾茵知道陆夫人嗜甜,就特地亲自去了一份焦糖布丁——

    牛乳里加白糖调味,然?后滴入白醋去腥,然?后在烧中火,搅拌至白糖融化,但又不能煮沸。

    然?后将牛乳倒入打好的蛋液里,搅拌混合,用纱布过滤数次。

    接着在锅中加冷水和白糖,炒成焦黄的糖色。

    最后把糖液倒入炖盅里,等到糖液凝固,倒入鸡蛋液,然?后盖上盖子密封,上蒸笼以火蒸上两刻钟。

    出锅后顾茵在用竹签子在布丁周围一圈扎孔,倒扣在碗内,便能上桌了。

    这焦糖布丁步骤并不繁难,难点在于对火候的把控,炒糖

    色是一遭,还有中间煮牛乳若是煮的过热,和糖夜混合的时?候就容易变成蛋花,上锅蒸的时?候若不仔细控制火候,也容易蒸出来蜂窝煤式样的,破坏美感。

    顾茵做出来的布丁不止外观诱人,还淡香味和奶香味并存,细腻滑嫩,更有别具风味的香甜焦糖在舌尖荡漾开层层涟漪。

    陆夫人吃着这甜品,再听其?他人谈着这些天她没过来的时?候,发生的一些趣事,心头堵着的那块石头总算是被?挪开了。

    后头到了人散了的时?候,葛珠儿犹豫半晌,还是提醒了陆夫人一句,?冯家看着花团锦簇,内里糟心的事儿可不少,尤其?秦氏的段可肮脏着呢。

    之前凤哥嗓子出了一些问题,不唱戏改演话?剧了,陆夫人她们那会儿还不知道话?剧是什么东西,都在替他可惜,也打听了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武青意当时?把管事和园主一起送去的公堂,这事不难打听。

    凤哥被?鲁国公府害的差点失声?,众人心里都有数。

    陆夫人苦笑着道:“我知道后何曾没有劝过呢?你这样好性儿的人都受不住那家子,就算不知道旁的事儿,光这样就知道那位国公爷并非良配不过终究不是我当家做主,我也怕?多?了招人烦。”

    陆夫人这话??的十分委婉了,实?际情况是当时?陆老夫人听了十分不屑,?葛珠儿身份低微,性子木讷,问题出在她自身,所以才会不招秦氏喜欢。他们陆家虽是商人,但族亲无?数,家境殷实?,虽比不上那些簪缨世族,但和葛珠儿这样的有着云泥之别。

    反正?两家亲事已经定下,再想多?的无?用,于是两人也不再多?言。

    冯陆两家定亲后,冯家的底气立马足够了起来,辣味美食节搞得声?势比之前还浩大。

    但对面有低价,食为天有新兴话?剧吸睛,两家的客流量其?实?没差多?少。

    二月下旬,食为天这边的美食节先结束了,顾茵把这段时?间的账簿带回家里清点。

    她这些日子又忙上了,人比之前瘦了一些,下巴都尖了一圈。

    王氏看着心疼,让府里厨子炖了燕窝,他亲自给送了过来。

    燕窝的杂毛被

    ?挑的干干净净,配了冰糖、牛乳和蜂蜜,顾茵吃着不错,就问:“这东西不便宜吧?娘也是,我?给家用您非不要?。”

    “咱家现在有俸禄,有田产租子,翘着脚一年也有好几?千两进?项。酒楼的银钱都是你辛苦赚的,你自己留着就好。”王氏笑着又?:“而且这燕窝也不要?银钱,都是宫里赏的。”

    “太后娘娘赏的?”顾茵这段时?间在家的时?间很少,所以并不是很清楚。

    王氏?不是,“是皇后娘娘赏的,不止燕窝呢,还有好些补品,最养人不过的东西,等你这段忙完,我让厨子都给你做了吃。”

    顾茵和周皇后接触的次数不多?,但对她观感不差,便领了她这份心意,想着有会再回礼。

    后来王氏等到她把账目盘清,忙完了,才开口道:“我今日去给你许婶子送东西,就那么一会儿工夫都听?富商陆家攀上冯家了。冯家得了陆家的助力,对咱家岂不是”

    顾茵把账本?合上,放松地伸了个懒腰。

    “娘?反了,冯家就是因?为和陆家接亲,往后咱家才省心呢!”

    秦氏不是个省油的灯,陆家?一不二的老夫人也不是好相与?的。

    这两人若只是成为盟友,那确实?令人担心。

    但坏就坏在这两人是结成了儿女亲家,秦氏虽应承了这门亲事,但一个人的秉性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她心下还是会看不起陆沅琪的商户女出身。秦氏对儿媳妇是什么态度,那不用多??。

    陆沅琪那性情能受得住气?

    陆家出具了那么丰厚的嫁妆,自然?也不会觉得自家理亏。

    加上还有冯源那个昏聩和稀泥的,他喜欢葛珠儿那样温柔意的,为了葛珠儿都没有出过头,为了个性格不受他喜欢的陆沅琪,怕是更不会插了。

    这两家但凡中间有个摩擦,就能把日子过得鸡飞狗跳的,自然?也就没心思搞那么多?事儿了。

    王氏听了将信将疑,顾茵就摸着下巴笑道:“反正?三个月后他们两家就要?办喜事了,这山高水长的,娘且等着看吧。”

    二月底,撷芳殿收拾好了——这宫殿本?就是前朝皇子居住的,废帝耽于享乐,

    花了不少银钱在衣食住行,所以撷芳殿并不陈旧,只是更新了一些摆设,重新刷了墙换了瓦。

    顾茵从烈王府拿了一些衣物,冯钰则几?乎带来了自己全部的东西。

    ?起来还多?亏顾野给他求了这个住在宫里的恩典,不然?三个月后继母进?门,那继母还只比冯钰大六七岁,他留在府里属实?尴尬。

    再有就是陆煦了,他一开始听?能去前头和顾野他们住,乐坏了。

    但到底年纪,换到陌生的撷芳殿住了没两天,尽管身边还是有熟悉的奶娘和宫人,但他还是开始想亲娘了。

    哭包要?面子,晚上咬着被?子闷不吭声?地偷偷哭。

    自以为是不会有人知道的,但他第二天两个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只要?不是瞎子都能发现!

    顾野和陆煦也相处出了一些兄弟情谊了,发现之后,他特地连续在宫里住了好几?日。

    他出入宫廷十分方便,外面什么时?兴的玩意儿都能弄到。

    今天晚上一道看画本?,明儿个晚上一起斗蛐蛐,后天就抽陀螺推枣磨

    几?天玩下来,陆煦再不提什么想回永和宫去,每天都乐呵呵的,中午午歇的时?候他回永和宫去吃午膳,冯贵妃和他?话?他都不怎么听,扒完饭赶紧午睡。

    倒不是?分别几?日,他就和亲娘不亲近了,而是他真的困——最近顾野还给他立了规矩,?玩归玩,学归学,若他因?为玩的疯,功课落下了,就不和他玩了。

    所以陆煦现在再不在课上打瞌睡了,在午歇的时?候抓紧补觉。

    几?个孩子的动向还是照常报给正?元帝,知道顾野长兄风范这么足,这么快就把陆煦掰过来一些,正?元帝自然?龙心大悦,不止是越发宠爱顾野,对周皇后也比从前更好。

    顾野留宿在宫里的时?候,晚膳都在周皇后那里吃。

    从前他虽也三不五时?在这边用午膳,但他是有午睡习惯的,所以?不了多?久的话?,就要?歇下。

    现在晚上住在宫里,他不急着出宫,自然?也能多?待上好一会儿。

    这天用完晚膳,天才将黑,顾野搁下了碗筷,去和陆照玩起来。

    陆照其?实?早就会自己走路了,

    只是因?为被?抱着习惯了,平时?都懒得走路,?话?也是同理。

    但是他和顾野这个亲哥哥亲近,顾野和他玩的时?候,他会难得的不犯懒,愿意跟他?话?,也愿意跟在他屁股后头跑。

    兄弟俩玩了好一阵,周皇后给两人擦过了汗,还让人端上了甜汤来。

    顾野自己喝,陆照则让周皇后喂。

    平时?周皇后肯定就亲自上了,但是顾野笑着道:“陆照羞羞脸,好大的人了还要?人喂。你看哥哥,都自己喝!”

    陆照奶声?奶气地道:“哥哥大,我!”

    “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早就不让人喂了!”顾野三两口把一碗甜汤喝完,又假装伸去拿陆照的碗,“看来我们陆照不喜欢甜汤,那我就帮你喝了吧。”

    陆照也是金尊玉贵长大的,不缺这一口甜汤,但孩子嘛,有人抢食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立刻拿了勺子,自己喝起来,后头嫌自己勺子用的不好,他干脆放了勺子,双把碗一捧,咕咕咚咚喝起来。

    周皇后一边?“慢点”,一般笑得眉眼弯弯。

    “空啦!”陆照捧着空碗放到顾野面前给他看。

    顾野自然?不吝惜赞美,竖着拇指夸道:“陆照真棒,不愧是我的亲弟弟。”

    陆照自豪地挺了挺胸脯。

    周皇后眼睛里的笑意满的都快溢出来了,慈爱地看着顾野道:“这子就听你的话?,你要?是有空就多?来教导教导他。”

    顾野?别有空了,其?实?他有个想法。

    “文华殿里,我和陆煦都在上课,咱家的陆照又不比陆煦,难道还能让他比下去?”

    周皇后听到这话?,习惯性地担忧地看向陆照。

    其?实?这之前正?元帝已经提过这件事了,当时?周皇后以陆照年纪,身体差挡了回去。

    可对着顾野,她却是?不出那样的话?了——当年顾野被?拐走的时?候,年纪可比现在的陆照还不少,至于身体差,其?实?周皇后也清楚,御医?只要?稍微心些,不会再出什么大纰漏,还建议过陆照要?多?多?锻炼。

    “我是这样想的,”顾野接着道:“您让陆照每天只跟着我上半

    天课,就下午晌。早上我怕他起不来,而且最近早上确实?冷中午吃过饭了,他就在前头上课,玩一玩,和陆煦之前那样在课上睡觉也不碍事,就是别像陆煦那样打呼噜就好。”

    周皇后听得又忍不住笑起来,陆煦连忙出声?道:“我不打!”又拉着周皇后的摇了摇,撒娇道:“我去玩!”

    “母后觉得怎么样?”顾野也学着陆照,拉上了周皇后的另一只。

    儿子的撒娇周皇后早就习以为常,但顾野虽然?被?认回一段时?间了,却从来没有这样,一直是表现得像个大人似的。

    大人模样的孩子固然?乖巧讨喜,但有时?候也会让周皇后觉得母子俩生分,怅然?若失。

    周皇后的都微微发抖了,她攥着顾野的轻轻捏了捏,心绪激动之下,别?只是这样的要?求,便是要?她的性命她也绝无?二话?。

    “那就?好了,咱家陆照明天下午就跟我去上课。文华殿虽然?不能进?其?他宫人,但咱家陆照情况有些特殊,我去和父皇?,多?备个御医在殿里伺候,这样咱家陆照万一有个不舒服的,也能很快被?照顾好。母后要?还有不放心,我给您写个‘军令状’,保证”

    周皇后听他一口一个“咱家”,又一口一个“母后”的,心头软的能掐出水来,她笑着把他的嘴捂住,“都是一家子,立什么‘军令状’?我知道你是为你弟弟好。”

    于是陆照也去文华殿上课的事就此定了下来。

    正?元帝得到消息的时?候,真叫一个老怀欣慰,他不禁想到,大儿子?的不错,他现在的年纪确实?了些,不然?马上封个太子又如何呢?

    其?他先不提,光是这份能把两个不是一个亲娘的弟弟都往好了教导的耐心和仁心,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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