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卫昭一连几日没睡着觉,他?总觉得自己生了大病。
他?这几日,不仅头晕眼花,胸膛里还?像揣着一头活蹦乱跳的鹿,要从?里逃脱似的。
他?在炕上辗转反侧,夜很?深了,他?却还?睁着眼。
清辞躺在身边,睡得安稳。
卫昭就盯着她看。
清辞的头发散开了,乌黑的发铺开,更?显温柔。她侧躺着,面对着卫昭,双眼闭着,盖住了那布满光亮的眸子。
她没在笑,嘴里浅浅吐着气,花瓣似的双唇张合。她觉得热了,将身上盖的薄被掀开,不满地嘟囔一声?。
她里面穿着中?衣,胸膛不似他?的平坦,有些?起?伏
卫昭的脸又像被火烧似的,烧得他?的脑瓜也嗡嗡的,半点知觉没有。他?猛地翻了一个?身,面朝墙壁。
他?闭上眼睛,想不明白刚才看到的是什么?东西,可脑海里却有朦胧的印象,他?是知道的。
那是阿姐啊,不是阿兄。阿姐跟阿兄是不一样的,阿姐像娘一样。
不,她跟娘不一样,这是不一样的。
可是哪里不一样?
卫昭不明白。
他?紧紧闭着双眼,现下快入冬,天气寒,不盖被会冷。他?将身上盖的被子掀开,两只冻凉了,就放在脸颊上,还?是烫的。
他?睁开眼,又翻了个?身,面朝着清辞。她身上的被子掀了,许是冷了,就蜷缩起?。他?怔怔好一会儿,才上前去,将被子给清辞盖好。
卫昭没躺下,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冷月从?窗缝照进,他?眉眼处似藏着只骇人猛兽,正蠢蠢欲动。
时到临,便会猛然跃出?。
只是他?现在也不知这只野兽的存在。他?只知道,在阿姐的身边,他?睡不好。
卫昭抱着被子去了东屋。
好一会儿,东边有日光露出?。
东屋的门?又打开,一个?的身影抱着被子,进了正屋。
清辞睁眼就看到卫昭放大的脸。
他?这几日身量又见长了,五官也张开了些?。尤其那双眼睛,从?前只是好看,现在眼尾微扬,专注盯着人瞧时,像吸人魂的精怪。
只是那眼下是怎么?一会儿事?怎么?黑
得那样厉害?
清辞问他?:“你昨晚没睡好?”
卫昭神色郁郁,看一眼清辞,又将目光移开。他?盯着清辞撑在炕上的好一会,慢慢挪过去,将脸枕在上面,闷声?道:“阿姐,我得病了。”
卫昭捂着胸口,难过地抬眼,眼窝里立马渗出?泪,他?眨一下眼,就顺着脸颊滑落。
“好严重的病。”
卫昭想了许久了,他?除了得病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由头。
他?从?前听母亲提起?过,有种疫病,一旦染上了根本就好不了,是会死?人的。
但那种病不常见,上天会有预兆的。
比如发洪水,又比如地震
可他?从?没接触过什么?人,这些?日子也很?有力气,吃得多干得也多,怎么?会是病呢?
卫昭难过得快哭了,他?只能求助清辞。
清辞乍一听,猛地一惊。被吓得不轻,脸立马就白了,她稳住心神,伸摸摸卫昭额头,嘟囔句:“也不热呀”
她又去掀卫昭的衣裳。卫昭愣愣看她,将放在上衣压着,不让动。
清辞就抓住他?的挪开:“你别妨着。”
她将卫昭的上衣掀开,露出?孩白嫩的肚皮。上面除了积年的伤痕,再没有其他?的了。
“瞧着也很?正常,不像是染了病。我时得过天花,身上起?了好多水泡,我还?听人起?过,有身上起?红点的,可你肚子上并没有。”
卫昭想了会儿,摇摇头:“我身上没有生怪东西。”
卫昭觉得很?难以启齿。
方才阿姐的指凉凉的,落在他?身上,像火烧似的。他?不明白什么?原由,想让阿姐把拿开,可她拿开了,他?就觉得胸膛里好像又缺了一块什么?。
更?难受了。
卫昭正在出?神。他?枕着清辞的一只,她抽出?后,他?又枕在了她的双腿上,虽然那怪病还?在,但他?却很?舒服。
很?想一直躺在这儿,再也不起?开。
他?就这样想着,双腿忽然一凉。他?猛地起?身,愣愣地盯着清辞瞧,双唇动了一下,还?未话,脸已?经涨红。
“阿姐,你、你怎能扒我裤子!”
清辞讪讪收,往卫昭身上又瞅了几眼,见他
?脸红得不像话,她也觉得方才的方法欠妥。
但她也是为了卫昭好,怕他?得病才那样做的。
既然他?肚子上没东西,总要看看其他?地上长没长。方才匆匆一眼,也晓得了大概。
清辞松了口气,道:“我看了,你身上没长怪东西。”
卫昭的脸还?很?红,头都不敢抬了,双眼泪汪汪水润润的,他?捏紧了裤腰:“我都了没长。”
清辞很?有理:“我总要看看才知道吧。”
卫昭闷闷的:“阿姐你不信我。”
清辞:“不是不信你,是我亲眼瞧见了才安心。”
卫昭虽然还?是觉得羞,但阿姐是为了自己好,他?就很?大度地不跟她计较:“那阿姐往后别那样了,怪吓人的。”
清辞立马点头:“你放心,往后我绝不动。”顿了顿,又笑:“卫昭长大了,知道跟阿姐避嫌了。”
卫昭扬扬下巴,脸虽然还?红着,但脊背却挺直了。
清辞拽他?裤腰时,刚刚扯到脚跟,他?就立马翻身而起?。动作迅速,瞧着并不像生大病的人。
再看他?脸色,白里透红,甚至因着这些?天伙食好了,眉眼都张开了,气色好。
哪里有他?得那么?严重。
清辞就想,许是卫昭多想了,身上有一丁点不舒服的地方,就以为有了大病。
她时候也这样过。
当时跑得急,磕倒了。膝盖破了一层皮,她就满院子里嚷嚷着要看郎中?,最后母亲将她好一顿训。
但她肯定是不训卫昭的。
清辞哄他?:“你跟我,是哪里不舒服?”
卫昭不太好意思,但他?还?是了:“我最近心跳得快,像要跳出?来似的,身上也好热,阿姐你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
清辞并不清楚。
她找了郎中?来,郎中?只卫昭火气太旺,身上并没有大毛病。
可卫昭还?时不时地他?难受,清辞只好骗他?:“我时也这样过,这样就是要长个?子了。”
卫昭看眼清辞,她才比自己高半头,而她今年已?经十六了,他?才只有十一岁。
阿姐时候肯定很?矮,后来又一想,她是姑娘,自然不比男娃高。他?心里就觉得欢喜,想想再过几年,
比阿姐还?要高,要低头看她,他?藏着的那头鹿就跳得越发欢快。
卫昭再三确认:“阿姐得是真的吗?”
清辞向他?保证:“当然真的,我不骗你。你瞧瞧,你现在就比昨天高了些?,当然你自己看不出?来,再过几天就明显了。”
卫昭只当是真的,一直在笑。
他?笑一会儿就跑去门?外的树下比划,瞧见并未长高,又闷闷不乐,想起?阿姐过几天才能看出?,又掰着指头数着日子。
临近年关,买肉的人多了。
孙同安见卫昭上快,将大半的活都交给他?做。忙起?来,也就顾不得长没长高的问题。
张诚也过来了。
他?虽然住在县城,还?跟在孙同安身边干,他?负责将肉运到县城里卖。他?黑了壮了,一进门?,就喊了声?:“芳儿,我给你带糖来了,我让师傅捏的你喜欢的兔。”
孙芳一听这话,连忙跑出?,拿过他?中?的糖人,先?吃一口:“好甜。”
张诚擦把额上的汗,笑了:“下次还?给你买。”转眼又瞧见清辞,就问:“你也来了?”
清辞被孙同安叫来写联子。
正巧卫昭也在这儿,写完就留在这里。孙同安见她识字多,便想着顾她给孙芳当先?生。
孙同安虽然是乡下人,但他?知道这世上还?是读书人尊贵。孙芳虽是女子,但是长女,他?心里疼爱,就想着让她读书识字。
总好过往后嫁了人,只知道围着丈夫打转。
前些?年方圆百里,唯有刘秀才识字,但孙同安不喜刘秀才,就没让。见了清辞,合眼缘,便想着让清辞空闲时,来家中?教孩子们读书识字。
钱自然是要给的。
他?杀了许多年猪,攒了不少钱。
有赚钱的营生,清辞自然愿意。
她这些?年也攒了些?钱,因着城里不太平,她就不再去了。
除了种地,再没有其他?营生。
总不能坐吃山空,往后若是有个?大使头,拿不出?,便会后悔莫及。
卫昭也开心,往后能在孙同安家瞧见阿姐。
但张诚却很?不开心:“芳儿大了,孟辞也是个?大伙,让他?教芳儿,不太好吧?”
孙同安没出?声?,他
?背着站在清辞身后,看她写字,并不想理他?。倒是孙芳白他?一眼,完全不顾念他?刚送的糖人的面子,直接呛道:“那你来教我?”
张诚就有些?局促:“我,我不会。”
孙芳:“不会那就别出?声?,安静些?,别打扰孟辞写字。这个?是‘芳’,我认识了,是我的名字呢!”
清辞又写了一字。
孙芳不认识了,问她:“这是哪个?字?”
孙同安也去看,挠挠头,并不认字。清辞朝着卫昭招招:“你过来。”
卫昭连忙放下中?的活,将放在水中?洗一遍,擦干净才过去:“我也不认识。”他?摇摇头。
清辞还?在看他?,眼神闪着光似的。
卫昭的心又开始砰砰跳,总觉得跟自己有关,有个?字在嘴边转了一圈,他?又咽下去。盯着阿姐的双唇瞧。
清辞:“日月昭昭,这个?字读昭。是个?有很?好寓意的字呢。”
孙芳问:“怎么?个?好法?”
清辞:“明亮灿烂如日月。”
卫昭的眼睫眨啊眨,每眨一下眼里的光就亮一分,直到嘴角也勾起?,低声?呢喃几句:“这么?好呀。”
孙芳不太乐意了,追着孙同安问怎么?不给她起?个?好字。
孙同安不识字,名字都是随便起?的,谁家叫了听着好听,便给自家孩子也起?。
午饭时,孙同安留清辞在家中?吃了顿饭。下午他?们走,张诚也跟着走。
孙芳问他?:“你怎么?不留下?”
张诚往日都会在孙家留几晚上,然后再回城里去。没有像现在这般急着回去的时候。
张诚道:“我也想留下,可你也知道我家里,我兄长去了齐家,家里只剩我一个?男丁。那齐家前些?年嫁了个?女儿,听是宫里当官的。齐老爷为了讨好他?,要在咱们县给建个?住所。”
孙芳道:“他?建他?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张诚苦着脸:“怎么?没关系啊,凡是家里的男丁都要去帮忙。我这还?是抽空来的,告诉你们一声?,最近先?别去城里了,过了年等着干完活,我再来。”
孙芳结舌:“这,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张诚叹口气:“有钱有势
就是王法。”
孙芳皱着眉:“那,那你会有事吗?”
张诚:“我能有什么?事?我力气大,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等干完就回家了。我一回家就来找你。”
孙芳心里还?是担心张诚,只嘴上不:“谁稀罕你找我啊。”
张诚就笑了,又嘱咐几句,赶着车离开了。
张诚方才的齐家,是当地的富户。
因着女儿嫁给了宫中?常侍,水涨船高,在远安县的地位,连县长见了都要让三分。
齐家那位姑娘很?得常侍喜欢,王常侍隔几日就会带着齐姑娘来远安县。齐老爷为了讨好他?,这才提出?要为他?建一处可供休息的场所,王常侍自然愿意。
起?初是县城里的壮年男子,后来花费巨多。齐老爷去找了县长几次,请县长喝了几次酒。
再出?来时,便喜笑颜开。
刘家村是最后得到消息的。
最近县里发了告示,要求年满十五的壮年男子服役。没要服多久,只要去。
当官的是最得罪不起?的。远安县如今的县长,很?有一番段,但凡是被他?上过刑的,哭都哭不出?来。有许多平民百姓遭殃,可连苦都没处诉,有些?家里有钱的,想着去朝廷上诉,还?没出?远安县,就被弄死?了。
如今这告示一出?,只让人叫苦连连。
有人听了直叹息:“得那样好听,我有个?侄儿在城里,他?可跟我了,根本不是服役,是那齐家的老爷巴结太监,非要建房子,把咱们叫了去,给他?白干!”
“去他?娘的,老子才不去。”
“你这是的什么?蠢话,县长的段你忘了?还?有那齐老爷,可都不是咱们能惹的!搞不好,命都没了”
“咱们去,就能保住命?他?们根本不拿我们当人瞧,去了,还?不知过什么?样的日子,死?了,草席子一卷就扔了。”
“唉,没办法。我们的命,就是贱啊。”
众人连连叹息。
清辞也看见了,她如今已?经十六,刚好是年纪。
这些?人得没错,平民百姓在如今,不被当人,只当成畜牲,随意折辱差遣。
是服役,其实白了,就是去给齐老爷做事。去了那里,干
少了干慢了,都是要打要骂的。
动辄就会出?人命。
清辞在乡下这些?年,身体比往年要强健些?。可再强健,也受不住这般折磨。
她心里有些?慌,指捏着指,转动了几下。耳边还?有人在骂,将她的心思搅得越发乱。
她想到什么?,就:“我记得朝廷过,若是家中?独子,或是腿脚不好的,可以出?些?钱,来免了劳役。”
“我那年从?山上滚下,腿脚虽然没大碍,但干不了粗活。当时交了二十文钱呢,顶我家半年的粮食钱了。”
“钱是挺多,但也好过去送死?。”
“咱们辛苦些?,大不了去县城打工,总好过没名没分地跑去齐家,到时候死?了都没有收尸的!”
“是啊是啊。”
旁人七嘴八舌地着,村长叹口气:“上面了,要是不想服劳役,要交百金呐!”
“百金?!”
“这是要人命啊!”
众人连连叹息。
清辞神色亦郁郁,过了好久,才找回力气,往家走。
****
两日后是服役期,清辞一直没跟家里人,也不知该怎么?开口才好。
清辞坐在院子里,撑着脑袋望天。
卫昭走过来,脸色不太好:“你要去服役?”
清辞微讶:“你怎么?知晓的?”
卫昭一听她这话,就知道是真的了,眼圈立马就红,他?蹲在地上,抓着清辞的双:“是孙叔告诉我的,你怎么?去?你是我阿姐,你又不是男人,他?们、他?们都去了就会死?”
清辞忙捂住他?的嘴,又捏捏他?的脸:“谁跟你胡的?不会死?,就是去待几天,很?快就回来了。”
卫昭已?经不是孩了,他?不信她的哄人的话:“阿姐你别骗我,我要你实话,去了,是不是就回不来了?”
清辞叹口气:“能回来,只是要受些?苦罢了。”
卫昭一听这话,顿时就受不了了。
阿姐是个?姑娘啊,她怎么?能去受苦呢?
她往常在家里劈柴种地,他?瞧见了都会抢过来,他?那日曾看见过阿姐因为掌心磨出?的薄茧掉眼泪,她还?因为在地里除草时,被虫子咬到吓得快哭了
阿姐甚至还?怕打雷下雨,每到雷雨
天,她总会睡到他?身边,趁着他?没注意牵住他?的。
其实他?是醒着的。
他?都知道。
卫昭的鼻腔发酸,不多时,眼泪就流出?:“阿姐,我不要你受苦,”他?啜泣一会儿,忽然顿住:“我娘跟我过,她把她年轻时的首饰给了你,她过那些?很?值钱,阿姐你快拿出?来,咱们不去服役了,不就是百金吗,咱们家里也有钱的”
清辞听他?完,用指腹擦去他?眼下的泪珠。
卫昭像是被吓到了,又实在担心她。
他?的眼泪止不住,一个?劲地往下留,清辞擦了也不管用。不一会儿,那泪珠又滚下。
卫昭干脆抓住清辞的:“阿姐,你将它?们拿出?来,不要去服役。”
那是蒋氏留给卫昭的,是个?念想。
更?何况,里面还?有卫昭亲兄长的东西,清辞怎么?会给别人呢?
清辞让卫昭坐在木凳上,她蹲在他?面前,微仰着头,目光盯着卫昭。
他?的眼神被泪水弄得一片朦胧,里面依稀还?能瞧见她的影子,被泪珠模糊了。
先?前还?是声?地哭,现在已?经一抽一抽的。
清辞就:“那是你娘留给你的,不能随便给旁人。更?何况,百金是很?多的钱,你娘留给你的,并没有那么?多。咱们家里也没那么?多钱。”
卫昭听到这儿,泪水越发多。他?的双唇却抿起?,一声?儿也不出?,眼神黑压压的。他?握紧了拳头。
“不去不行吗?”
“当然不行,那是县长发的告示,不听,要受罚的。”
“咱们就只能听吗?”卫昭皱眉,冬日的风带着凉意,从?脚底板往上,他?只觉得整个?人坠入无边深渊。无能为力的挫败感,让他?有气无处发。
“是啊,咱们这样的人家,只能听从?。”
清辞心里也不好受,可她没有办法。
她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去服役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勤快些?,别被人抓住把柄。老老实实地,等做完了就回来了。
她这样想的,也这样安慰卫昭。
只他?一夜没睡,一直抓着她的,天亮时,好不容易睡着,梦里却还?唤“阿姐”。
登时让清辞
的心软塌塌的,就算是不为自己,为了卫昭的这份心,她也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翌日天亮,清辞刚起?,刘秀云就推门?进来,牵着她的边往外走边:“我昨夜去村长家打听过了,咱们村在城里落户的,就只那么?几家。你只是村长写了证明,只在咱村里奏效,县里没有你名字。”
“村长现在写好了人名往上交,咱家里还?有好些?猪肉和米,都拿去给村长,让他?把你名字划掉,不用去受那劳什子的罪。”
清辞刚睡醒,还?有些?迷糊。她这几日被这件事弄得,脑袋昏昏涨涨,乍一听这个?消息,没反应过来。
双眼迷瞪着:“啊?”
刘秀云拍拍她的:“你不用去服役了,快些?精神起?来,咱们再捎上些?钱,这么?多好处,村长又是我亲戚,他?定会帮你的。”
清辞听明白,立马精神了。跟着刘秀云将东西都收拾好,临去村长家的路上,她总觉得心里不安:“阿婆,照你的,真的就可以了吗?”
刘秀云道:“当然可以,我昨夜都问过了,村长只是有些?为难。咱们将这些?东西送去,他?就不为难了。”
刘秀云信誓旦旦,她是最了解村里人的脾性。毕竟是土生土长的。
清辞听她这样,心也就安下去:“那好,咱们快去吧。”
她们到时,发现刘大壮一家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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