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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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景昇这一劝,  看似不过是作为臣子以示忠心,实则摆明了告诉在场诸位,即便唐家是五皇子的外祖家,  也行得正坐得端。

    往日与唐家交好的大臣乐见其成。

    只是苦了那些甚爱钻营的,  更不用私下里与礼部员外郎关系不错的臣子。

    此时听到唐景昇点明审问一事,  心里那是又恨又怕,偏偏找不到反驳的借口,  只得紧咬着牙关,思索平日里可有留下什么要命的把柄。

    唐景昇口若悬河,将方才礼部员外郎指证四皇子的疑点一一指出,在惠仁帝露出一丝不耐时又恰好住。

    这样细微的情绪变化并不易察觉。

    宓葳蕤靠着坐在惠仁帝近前才得以观察到,  而唐景昇则是凭借多年为官的经验,  将辅佐的每位帝王的心思都琢磨地明明白白。

    话语严谨,  言谈收放自如。

    这样的老臣,  怪不得能成为三朝元老,  且在柔妃死后还能保唐家未被牵连……

    想到这,宓葳蕤恍然怔住。

    唐景昇既然能将惠仁帝看得如此透彻,他如何会算不到惠仁帝会对唐家动手,  柔妃入宫得宠,就意味着唐家必定会更进一步。

    也就是,唐家如日中天的开始,  便是惠仁帝动手的预兆。

    因此,柔妃被陷害只是或早或晚的事。

    只是最终柔妃身死,到底是唐景昇算漏了惠仁帝会如此心狠手辣是以痛失爱女,  还是为保唐家百年兴盛,在决定将柔妃送入宫中的那一刻,就已经把她当做了一枚可以随意舍弃的棋子。

    惠仁帝再精明,  再善于揽权,凭他回宫这几个月的观察,宫中疏漏,欺上瞒下的事情并不在少数。

    各宫皆有各自手中的底牌,惠仁帝所能掌握的也只是一部分。

    宓葳蕤不愿去思考后者的可能性。

    他太清楚,这本就是对喻苏来讲最为残酷的真相。

    不然为何书中,在喻苏被圈禁后,唐家如何竟只字未提,宓葳蕤不信一个世家大族会消无声息的殒灭。

    如此,便只有一个可能,唐家并未牵涉其中。

    是归顺新帝,还是上交权柄,宓葳蕤不得而知,但显然喻苏的处境,只怕与柔妃一般无二。

    喻苏是皇子没错,但在他登上皇位之前,终究只是个皇子,坐不到那个位置,便没有从龙之功。

    唐家要的是家族百年兴盛。

    为此,他们追随的,永远只会是下一任为帝者。

    喻苏能被唐家看中,其一,喻苏乃柔妃所出,有这层关系在,若是喻苏登顶,自然好过其他皇子;其二,便是喻苏有争夺皇位的能力,若他如阿斗那般上不了台面,唐家也不会在尘埃落定之前辅佐他那么多年。

    至于为何唐家会选择叛离。

    在这期间,必然发生了不为人知的意外。

    宓葳蕤隐隐有种感觉,这个意外,恐怕与他脱不了关系。

    朝堂上一时的寂静被惠仁帝破,他像是赞同唐景昇所言般点点头,然而话锋却是一转,“丞相言之有理,但所谓无风不起浪,朕心中有数。”

    思绪被断,宓葳蕤也正了正神色。

    唐景昇迟疑了一瞬,但到底在惠仁帝的注视下,沉声道:“一切但凭皇上做主。”

    这句话完,众人皆知,今日朝会过后,这四皇子,只怕是要废了。

    作者有话要:  明天开始恢复日更,做不到猪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