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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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啪嗒啪嗒”, 脚踩在水洼里,飞溅起的泡沫, 在昏黄路灯的映衬下, 愈发迷人眼。

    娇的花栗鼠不敢停下脚步的继续向前跑。

    “如果被我抓住, 我会吃了你哦。”那尊有着浅金色双瞳的兽人如此道。

    不知跑了多久,花栗鼠转过拐角, 迎头撞上一个人。

    “对不起, 请救救我,请带我去治安官那里……”她像见到救星一般,死死拽着对方的衣襟。

    然而, 当花栗鼠仰起头, 看到对方的那双深邃且魅惑的金眸后,她吓呆了。

    “我过, 如果被我抓到,我就要吃了你。”对方冷冷地注视着瑟瑟发抖的花栗鼠,“你会遵守游戏规则吧?”

    花栗鼠苍白了容颜。就算她不想遵守:“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都没看见!”

    “天真。”虽是兽人的外形,但此时金眸的主人更接近冷血无情的猎食者。

    失去心的话, 就只是纯粹靠本能驱使的兽类。

    感觉到灼热的气息正逼近自己,花栗鼠绝望地闭上眼睛……

    宁静祥和的森林居住区,树屋窗前的白花静静地观望着屋内忙碌的身影。

    她已经把衣柜里全部的衣服都搬出来,现在她的床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裙。

    平生第一次和男性约会, 手扇了扇发烫的脸,昨晚她和大白讲她今天要约会的事,那个妮子比她还激动。

    “苍苍,那可是飞鸟族的鹰啊!个比喻,他是高级奶酪,你就是……”

    她瞪了一眼大白:“别给我奇怪的比喻!”

    其实她也清楚自己和鹰,是泥与云的差距。

    但鹰对她一见钟情啊,先不论真实性如何,长这么大只,第一次有异性和她告白,她怎能忍住不激动。

    坐早班车回来的她,原来想好好睡一觉,结果睁着两只红肿的眼,她熬到了下午。

    晚上约会的衣服都还没决定好,她倒向自己的衣服堆,在上头滚来滚去了一会儿。

    对了,除了外衣,内衣……她开抽屉,望向塞得满满的可爱内衣。

    虽然她不认为和鹰会发展得那么快,但作为一只成熟的仓鼠,她是不是要有备无患呢?

    讨厌!她拍拍自己的脸颊,她在脑补什么!犹豫再三,她拿出了比较新的一套坚果图案的内衣。

    这样就行了。她安抚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

    抬头看看墙上的时间,三点十二分,离入夜还有三个多时,她抱膝坐回到衣堆上,觉得时间流逝得异常缓慢。

    她瞥了一眼收拾好的书架,她记得上回买了一本约会指南,是恋爱大师山羊的著作,据追到老虎全靠上头的经验。

    等等!她表现得好像要追那只鹰似的,双颊立刻燥热得浮出两朵红云。

    尽管一开始对鹰有些误会,现在她不讨厌鹰,甚至对他的告白还有点窃喜,可追他,和他交往这种事,她想都没想过。

    而且昨晚鹰只是表白,并没开口要她做他的女朋友。眼底流露出一丝失落,她自己都搞不懂心中盘踞的闷痛是怎么一回事。

    唉,从未恋爱过的她,头一回尝到这种患得患失,既甜蜜又酸涩的心情。

    一烦恼,她不由地觉得肚子饿了。

    走进开放式厨房,她翻找着篮子里所剩不多的干奶酪。

    这是仓鼠食品公司特地推出的干奶酪,含有磨牙功效,但她看过配料表,蛋白质含量很高,她怕吃多了发胖,所以每次只吃一块。

    捏捏自己的肚肚,她叹了一口气,今晚的约会还是穿长款的衣服,至少能遮住点肚肚。啃着干奶酪,她开收音机,一边聆听午后电台的轻音乐,一边等候鹰的到来。

    另一厢,鹰面色凝重地站在医院手术室外的走廊。

    早上他接到大象的电话,第四起袭击事件发生,这次受害者是花栗鼠,被发现时奄奄一息,现已送往医院急救。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白狼刚出来,鹰便迎了上去:“受害者的情况?”

    “不乐观。根据伤口判断,几乎能确定是猎食者干的。”白狼摘下口罩,神情严肃地回道,“像野兽般,吃下她的肉。”

    “上次我抓到袭击仓鼠的凶手,是只疯兔。”鹰陷入沉思,那这次袭击事件又是谁做的,和前三次有联系吗?

    “按我对受害者伤势的判断,我认为前三起和这一起不同。”白狼理智地分析,“前三次更像试水,第四次才是认真的。”

    如果只是单纯让兽人兽化,通过服用违禁药就行。但获得的力量无法控制,那就没有意义。

    “第四次的袭击者明显保留着理智。”白狼看向沉默不语的鹰,“和十年前那起袭击案很像。”

    “我昨天见到黑和大灰了。”鹰忽然提道,“两个人都长高了不少。”

    “寄宿学校几天前就放假了,有时间带你的女朋友来我家吃个饭吧。”白狼果然从大灰那里听闻了昨晚的事。

    “黑他……”鹰欲言又止,“对我仍有敌意。”

    “那孩子来我家以后,过了一年才开口跟我太太话。”白狼轻叹道,黑他很要强,也很孤僻,就和他亲生父母黑豹一样。

    见鹰的金眸掠过沉痛,白狼安慰地按住他的肩膀:“黑豹的死,不是你的责任。”

    “不,是我的责任。”若他那时候没有冲动,黑豹或许就不会死,黑豹的妻子也不会跟着殉情,独留下黑豹。

    “好了,别再过去的事,黑现在是我的儿子。”白狼放下手,“你今晚有什么算,即便要忙工作,也得等受害者醒来吧。”

    经白狼一提醒,鹰才记起今晚约会的事。

    “糟了。”他掏出怀表一瞧,“我约好了和她共进晚餐。”

    “她?哦,你那个女朋友。你啊总算开窍了。”白狼推了鹰一把,“去吧,受害者这边交给我们看护,等她苏醒,我就通知你。”

    “嗯,那我先走了。”话音未歇,鹰便形色匆匆地离开医院。

    左等右等也不见鹰来的她,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放鸽子了。

    “混蛋,不来也不发个电报通知一下我。”她不高兴地将衣服扔进衣柜,随便穿了一套居家服,坐在椅子上泄愤地咬着离乳饼。

    门铃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她光着脚丫,走到门边,经过上次花蛇的劫持后,她变得格外心翼翼。

    透过猫眼一瞧,门外伫立的是胳膊挂着西服外套,领带系得松松垮垮,一副急急忙忙飞过来的鹰。

    “你怎么才来。”隔着门板,她宛如撒娇地抱怨,“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抱歉,有点事耽搁了。”鹰拉了拉领结,拿手掸掉发间的树叶,刚刚飞过来的时候太急,他险些撞到树干。

    她开门,看着略显狼狈的鹰,心中的郁结一扫而空。

    “如果真的有事,不必勉强自己来赴约的。你通知我一声就好。”

    “没关系,那件事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好。”鹰扶着门框,她的家对他的体型来有点狭。屋里乱糟糟的,她也不好意思请他进去,只红着脸:“你等我一下,我去换套衣服。”

    “好。”他点点头,见她转身进入屋内,他倚靠着树,默默地等她。

    期间,骑着自行车来送信的旱獭先生,住在隔壁一棵树的公婆仓鼠,还有路过的其他仓鼠,纷纷朝他投来又好奇又惧怕的目光。

    他微笑着展示自己的和善。

    等了约莫十分钟,她换了一身连衣裙,出现在他眼前。

    “让你久等了。”她害羞地揪着裙摆。

    她为什么这么可爱?他捂住脸,身子微微颤抖。

    “你不要紧吧?”他看上去似乎不太舒服,她关心地询问他。

    “没,我们走吧。”他强忍着扑倒她的冲动,绅士地执起她的柔荑,“我在餐厅订好位置了。”

    “嗯。”她的脸依然红扑扑的,柔软了他一贯冷硬的心。

    他想,他可能真的迷恋上一只仓鼠。

    无药可救的那种。

    鹰选的餐厅位于四区森林的上城区,那是一家装饰很有特点的餐厅,模拟着八区的海洋风格。步入店中,恍如进入海底世界,这对常年生活在陆地,从来没见过海的她,颇为新奇。

    不过更新奇的是她和鹰的组合。

    尽管兽人社会越来越开化,但跨种族的恋情仍十分稀少。何况鹰在的飞鸟族和仓鼠族素来无交流。

    “你想吃什么?”鹰摊开菜单,上面有不少适合仓鼠吃的食物,看起来他选择这家餐厅前已做过不少研究,“无盐虾皮焗饭,西蓝花蛋糕,五谷米糊这些你喜欢吗?”

    她“噗嗤”一笑:“都可以,不过我吃不下这么多。”她的颊囊倒是能装下这么多。

    “好吧,你想喝什么?果汁?”他记得仓鼠有乳糖不耐症,不加糖的天然果汁应该能喝吧。

    “我喝胡萝卜汁就好了。”见他如此细腻入微,她心底还是挺暖的。

    用完餐后,他提议陪她散散步,她欣然应允。

    夜晚的星空璀璨夺目,寂静的林荫大道上,鹰和她,一前一后走着。他专注地听她讲兽人学校的趣事,而她也因为兴奋了不少平常不会出口的话。

    眼里只剩彼此的她和他,并未没注意到一双浅金色的兽眸,在婆娑的树影下散发着森寒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