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痛哭过后的毒副作用就是第二天顶在脸上的一双桃眼,苏和和余路一大早就在术室里做观摩,饶是余路再不食人间烟火,也看出了苏和的变化。
“真没想到,你还会哭”
苏和眯了眯狭长凤眸,顿时周身寒气大作。一边的舒逊却忍不住笑出声来。
苏和彻底没了脾气:“你们行不行,外人已经不把急诊部的女人当女人了,连你们都来拆台。”
“急诊部是地狱,地狱里哪分什么男女,全都是鬼儿。”林乐乐上个月一测垫底,分派到了体检部,每天和舒逊跨越十个楼层见面,舒逊早就一肚子哀怨了。“不过苏和,我觉得像你这样的铜墙铁壁,不是被秦七骂完就躲被窝哭的人啊。”
苏和忽略掉铜墙铁壁四个字,叹气:“和秦七没关系,昨天被狗咬了一口,现在好了。”
一向鲜少话的罗妍娜这时候开口:“和秦七没关系吗?我怎么发现秦七今天看你都怪怪的。”
余路不以为然:“都以为苏和是被他骂哭的,秦七估计心软了。”
舒逊冷笑:“你们太低估秦七了,去年急诊部新来的护士把化验单送错了,秦七揪着人姑娘的头发扔出自己办公室。”
“”
“”
“”
中午和陆辛合吃饭,也在陆辛合嘴里证实了秦七的铁血往事,苏和不禁嗔目:“我要是那护士,我就从急诊三楼跳下去。”
陆辛合斜气眼睛瞧她:“就你那出息。”罢在白袍里拿出一面镜子,推给苏和:“看看你那双桃眼,丢人。”
苏和肩膀耷拉下来,怪陆辛合又把话题拐到徐远泽身上。
“苏和我也真是看不透你,都两年了,难道你还喜欢他?”
“不可能。”苏和明明白白知道自己的心,却也总去想一些傻事,亲叔叔是江洲医科大学的校长,苏和没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家事。徐远泽学习努力,每年勤工俭学,贫困助学的名额都有他,苏和为了和徐远泽走得近,有段时间每天去麦当劳打工,做家教兼职,努力营造自己家境平凡的印象。大三的时候徐远泽已经在校医处兼职,生活费
也有了富裕,两个人也就是那个时候谈的恋爱。
后来徐远泽为了保研名额和副校长的闺女周敏频繁接触,苏和也有过为她奔波的念头,但徐远泽很敏感,平日她请徐远泽吃饭,徐远泽都会板起脸,恋人间的骄傲让徐远泽很在乎苏和对他的态度,所以苏和自以为了解徐远泽的选择按兵不动。
直到徐远泽已经成了周家的座上宾,亲叔叔打来电话询问:“苏和啊,老周今天跟我要了个保研名额是给他女婿,怎么是徐远泽呢?你们什么时候分了?”
苏和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抛弃了。
当时又气又嫉又恼又恨,一心再也不想见到这个负心汉,所以和苏佳去杭州外婆家住月余,再回到江州,徐远泽已经放弃了保研,到江州一院实习了。苏和告诉自己,徐远泽和周敏根本没什么,他怕自己误会放弃了保研,苏和甚至内疚,以为自己肚鸡肠破坏了徐远泽的大好前程,心里想着,他如果不回来找自己,苏和就去主动找他。
可是却等到了张雨佳的电话。
这两年苏和已经对当年事情看开,却也在夜深时候想,没有谁愿意做人,因为徐远泽家里困难,他的人生比苏和更紧迫,他当年的选择虽然对不起苏和,却不能不对得起自己。如果当年苏和不隐瞒身份,徐远泽其实未必不是一个好男人。
“你何苦折磨自己。”陆辛合不忍多,前段时间和周敏碰面,知道当年徐远泽离开她,是因为认识了对自己更有帮助的张雨佳。
苏和伏下身,双掩着脸,忽然间悲从中来,全身的力气都似消失殆尽。
陆辛合忍不住问:“我真不明白,徐远泽难道比陆家任何一个男人都好?”
苏和微微抬起睫毛,看陆辛合一眼,目光毫无焦点。
虽然如今同在一个医院上班,但江州二院部门多,工作重,苏和每天忙的昏天黑地,和徐远泽根本没有交集。何况这个时间段也不容许苏和想其他事情,毕竟这个周六就是实习二测的日子。
这几天他们五个实习生恨不得生出三头六臂,走廊里,术室外到处都是他们临阵磨枪的影子。
苏和跟着秦七从术室旁边的洗台出来,顺从白
袍口袋里抽了一张a4纸拿在上,时不时抽空看上一眼。五个实习生如今都是这种状态,秦七已经见怪不怪,提醒她:“在我面前无所谓,在陆老三跟前还是收敛点吧。”
“我现在不怕他,就怕你。”走出电梯十几步,苏和突然僵住脚步。陆老三?秦七在她面前陆!老!三!
秦七就站在她身后,端着胳膊瞧她慢动作转过身来,一副偷被抓现行的嘴脸。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苏和看他心情不错,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露馅的。
秦七居高临下瞧她:“陆二昨天告诉我的,但我还没和别人”他转动着腕部的表,一副威胁的嘴脸:“如果某人肯请我”
“请!请!山珍海味龙虾鲍鱼,什么都行。”
秦七笑的还算满意,在苏和后脑勺不轻不重拍了一下:“挺灵的嘛,瞒了我一个多月。”
苏和心想,凭他和陆家硕的关系,能瞒过他,纯属他自己心无旁骛。苏和问他:“你就真的没怀疑过?上次去去镇里那次你也没怀疑?”
秦七坦然:“那次倒是没怀疑,不过我师父对你的态度让我挺意外,现在知道你是苏家老二就通了,要不我真以为我师父看上你了。”
苏和翻了个白眼,把上的复习资料摊在他面前:“给我漏题才算真看上我了,他那顶多算是看我不顺眼。”
秦七呵呵的笑,和苏和一前一后往科室走。
被秦七看破身份,苏和反而觉得挺轻松,至少今后秦七会不遗余力的教自己。不过秦七这个人得到了陆家硕的真传,苏和事后拐弯抹角的问他考试范围,他竟然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离实习二测还有四天,五个实习生默契的在中午时间恶补复习,这天苏和刚吃完中饭,摊开一本临床医学才进入状态,陆辛合的电话便火急火燎的拨过来,开口便问:“苏和我问你,你是不是早知道陆蹊转换专业?”
苏和腾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实习后苏和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儿给忘了,陆辛合这么质问她,明显已经事发了。
下午两点多,秦七从外面回来,叫住苏和:“你来一下。”
苏和跟秦七来到楼梯间,陆席承正等在那里,见
面就问苏和:“蹊转常去的地方是哪里?能不能联系到他的朋友?”
苏和大惊:“怎么了?”
“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现在我得马上找到他”
苏和脱口:“家里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他换专业了?”
苏和话一出口,陆席承两条眉峰不可思议的颤了一下:“你早知道?”
苏和自知理亏:“他之前告诉过我。”
陆席承带着怒气:“苏和!”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还不行么,我现在去联系他朋友,你总得告诉我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了吧?”
这回是秦七向他解释:“上午我俩去江州医科大了,行政主任亲口告诉我们陆蹊转放弃博士学业,已经考上江州大学导演系的研究生了。”
苏和满脸黑线,这个陆蹊转从就是个神童,他俩年岁相当,苏和上大一的时候陆蹊转已经上研一了,他是陆家的医门骄傲,这下陆家可是要天翻地覆了。
苏和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问陆席承:“你家里人知道吗?”
“照这样下去,知道是迟早的事,我刚才给你叔父通过电话,医科大的行政主任是他学生,人家了,学校可以当他是休学,只要他回去把剩下的一年课程念完。”
苏和却难以松气,她不止一次劝过陆蹊转了,要不是下了决心,陆蹊转也不会做的这么决绝。
“也就是起哥和伯父都不知道这件事?”得到肯定的答复,苏和觉得事情可能还有转,这时候陆席承又补充了一句:“我三叔也不知道。”
苏和了然,却也纳闷:“既然都不知道,那陆蹊转藏起来干什么?”
“我刚才没忍住,抽了他一巴掌。”
也难怪,席承从帮蹊转打架,给蹊转挡枪,俩人相差三岁,好得像双胞胎一样。
三人一时沉默,各自心里明白,陆蹊转乖觉听话只是表面,他一旦认定的事,十匹马也拉不回来。
楼梯间的门突然被推开,刚下了一台术的陆家硕显然有些意外,急诊室有两个楼梯间,这个平时没什么人经过,急诊部的人偶尔来这儿解决一下烟瘾,陆家硕今天有两台半术,刚下了一台,半个时后马上就要去做修复。他来这儿抽烟不奇怪,这三个人
神色不愈的聚到一起就显得奇怪了。
“干什么呢?”
三人也没成想陆家硕此时进来,一时足无措,还是陆席承反应极快:“我来找苏和有点儿事儿,让秦七瞧见了,这不正跟我计较呢么?”陆席承语气镇定而冷静,秦七和苏和暗自佩服。
陆家硕表情微凉,教育秦七:“你跟他废什么话,住院部找你签字的人过来三四次了。”
“哦,那我先过去了。”完,从从容容的走掉了。
陆家硕抬就掐住陆席承的脸,陆席承没来得及躲,诶呦诶呦叫了好几声,逃离魔爪后脸上已经留了一大片红印儿,看着都疼。苏和咕咚咽了声口水,这才叫做掐脸好吗,以前陆家硕在她脸上掐的那两下充其量也就算是“抚摸”。
“你找她干嘛?你白天不用上班吗?”
“天地良心,我有个患者在一院转过来的时候忘了调病例,我想让苏万帮调出来发给我,苏万电话没打通,我怕忘了,这不来找苏和么?”
陆席承撒起谎来,真是脸不红心不跳,陆家硕挥苍蝇一样把他挥走了。
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了陆家硕和苏和,他刚上了一台大术,脸上阴测测的,香烟一直夹在指间,虽然穿着白袍,苏和却感到了来自他身上的气质。
苏和举起三根指,赔笑:“我错了,我马上回到工作岗位。”
陆家硕单截住苏和去路,苏和马上用捂住脸颊,模样可怜又滑稽。
“苏和你二测成绩要是敢低于第三,我就把你发配给陆席承,让你俩尽情的花前月下。”
“我俩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和脱口而出,马上就后悔了,她跟陆老三这个干什么?
陆家硕也没为难她,一副拭目以待的表情。
苏和下午偷着联系了陆蹊转的几个朋友,都没见过他,陆辛合也加入到找人行列中,一直到深夜,还是没有陆蹊转的消息。
四个人在繁华的夜市碰头,彼此毫无头绪。
“苏和,陆蹊转跟你关系最好,再想一想,还有什么忽略掉的地方?”
苏和摇头,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陆蹊转十分有主见,想要隐匿起来就绝对不会留线索给苏和。
在夜市里寻了一个时,已经过了零
点,陆席承怕苏和回去晚被埋怨,决定让秦七先送苏和回家。苏和以为这样找下去也不是办法,提议各自回去想想对策,明日再找。陆席承觉得应该再看看酒吧集中的几个街区,让陆辛合先回家了。
秦七开车,苏和把脑袋靠在车窗边儿上使劲回忆:“陆蹊转考博士那会儿也没有转行的迹象啊,大学、研究生、博士都是他自己选的,不定他和陆伯伯一声,陆伯伯也不反对呢?”
秦七侧眼瞧她,一副“不可能”的表情:“你忘了席承当年要从商,陆老爷子的反应了?”
苏和咬唇,收回刚才的侥幸。
陆席承曾经是陆家的反面教材,学业上不思进取,私生活也是半点严谨都没有,本科毕业突然想从商,理由是有一天梦到自己在餐桌上拿着术刀咀嚼一颗瘤子,要不是陆家硕正好支边回来,陆席承也不可能脱胎换骨。
“你知不知道,陆老三怎么把陆席承领上这条路的?”苏和虽然知道当年的一些事,细节却并不清楚,那时候陆家硕在她眼里还是个陌生领域。
“我师父带着席承在门诊大厅坐了一整天。”
“就这么简单?”
“简单吗?”谁都没有秦七明白,陆席承那天在门诊大厅学到了什么,就像当初陆家硕刚收自己做徒弟的情形,至今已过去九年,秦七仍然历历在目。
苏和看不懂秦七眸子里的情愫,但他此刻的神态与平时是不一样的。
一直到苏和家门口,秦七透过车窗跟她再见,苏和才忍不住问出一直憋在心里的话:“我知道他收你当徒弟的时候你还没有毕业,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只有一个徒弟。”
秦七的表情让苏和有点讶异,这其实不是什么奇怪的问题,同事们恐怕都有过这样的疑问,可为什么秦七要做出一副骇然的表情出来。
“你是问我为什么只收一个徒弟吗?”
陆家硕的车竟然隐在公寓楼下的一片阴影里,离秦七的车不远,足以听见苏和刚刚的疑问。他在二人惊恐的目光里走下车来,擎住秦七的车门悠闲的接上刚刚的话尾:“因为徒弟收多了容易伤肺。”
秦七开门下车,三人之间僵成了诡异的气氛,下午时的碰面尚可
糊弄过去,现在秦七和苏和这种要死的搭配,足以让陆家硕火冒三丈。
“你们有什么秘密?”
秦七瘪着嘴瞧了苏和一眼,这个动作让陆家硕的好脾气消失殆尽,臂在空气里一挥,足以吓得秦七丢了三魂六魄,几句话就把陆蹊转的事了。
陆家硕只觉得三个人有些奇怪,今天下班时在办公室居高临下瞧见苏和上了秦七的车,一起离开的另一辆车正是陆席承的,十点以后陆家硕电话打去陆家别墅,才知道三个的今天都没回来。后来又打给苏万,得知苏家并不知道苏和的作息时间,晚归还以为是在值夜班了,另外苏万也证实陆席承根本没有让他抽调患者病例这一,陆家硕断定三人之间有什么秘密瞒着家里。
陆席承口风紧,苏和是知道真相的最捷径,所以陆家硕出现在这里。
但他却万万没想到,捅破天的人竟然是陆蹊转。
秦七这会儿也不怕陆家硕怪罪,把四个人整晚寻人无果的事也了:“席承上午打他那巴掌不轻,可能伤着孩子的心了。”
陆家硕看他一眼:“的胡闹,你也来劲。”
一米八四的大个儿,被的半点脾气都没有,认错态度像个孩子,苏和到底不忍心,稍稍向秦七身前站了半个身位:“要怪你就怪我吧。”
陆家硕啪嗒啪嗒玩儿着火,看上去神色惘然,半天对秦七:“你明天一早还有术,回去休息吧。”
秦七没应话,也没有动,他怕自己走了陆家硕难为人家姑娘。
陆家硕抬起眼皮,眼眸里盛着不置可否。秦七败下阵来,与苏和告别后,开车走了。
公寓楼下的路灯早就灭了,秦七一走,维系光亮的那点车灯也跟着没了,陆家硕的眸子在黑夜中闪着犀锐的光,苏和看一眼就没敢再抬头。陆家硕没放她走,也没接下来怎么办,自顾自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拿着颠来倒去的折腾很久,最终拍拍屁股站起来:“你给苏万打个电话,就在医院睡了。”
苏和照做,在凌晨一点的公寓楼下,听妹妹不耐烦的应付她:“知道了知道了,烦人。”
苏和觉得这时候自己特别的无力。
陆家硕让苏和上车,认真的
问她:“你回忆一下,陆蹊转跟你换专业的时候,有没有特别提到什么人。”
苏和很果断的摇头:“他只自己喜欢拍电影,医学这条路让他烦了。”
“那他是因为什么事,决定破釜沉舟的?”
这个苏和倒是知道:“他大学同学开了家影视公司,前一段时间拍了一部微电影,关于医学题材的,他在里面客串了一位教授,慢慢的开始着迷了。”
陆家硕伸长胳膊,在车后座翻出笔记本:“电影名字叫什么?”
“叫没钱看病”
陆家硕在搜索栏里快速输入了这四个字,马上就有了电影内容,他没有细看,只点开了演职人员内容。“哪个是他的同学?”
“好像是副导演,姓岳。”
陆家硕把唯一一个岳姓的名字复制出来,粘贴到搜索栏中,搜索结果第三位就是他们要找的人,他已经成了有名气的导演,人正在临市拍摄新剧。陆家硕将脑袋靠向座椅,仰头想了几分钟,决定连夜赶往临市。
上高速前陆家硕进便利店买了两罐红牛,又在后备箱里找出一件登山外套出来送到苏和上:“盖在身上睡一觉,很快就到了。”
苏和却一路没睡,脑袋里很多念头闪过,都和陆蹊转有关。
陆蹊转和陆席承不一样,他长到二十四岁从没被家人训斥过,更别提挨打,陆妈妈怀他的时候有严重的胃病,据陆蹊转出生后一直又瘦又的,家里人对他都格外细心,养得也格外精致。陆蹊转懂事又听话,全家人的生日纪念日都在脑袋里装着,对长辈孝敬,做哥哥体贴,陆辛合每月肚子难过的时候,陆蹊转会提醒保姆给妹妹熬红糖姜水。苏和被徐远泽劈腿,也是陆蹊转找来男人裸照,把教苏和怎么p上徐远泽的头像。
如今陆蹊转捅了篓子,照陆家的家法,挨打是必然的了,苏和有些难过,也有些心疼他。
陆家硕车开的飞快,到临市时天也蒙蒙亮起来,进市区后到处都是关于电影拍摄的海报,两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找到了剧组。
那是一个半新的四合院,院墙外喷着各色广告,一颗古柳从院里垂出来,树枝上挂着一个条幅,上面写着“拆迁剧组”下面是赞助
商的广告语。
清晨四点,院子里已经有了挺多人,有的在洗漱有的在对剧本拿道具,陆家硕把车停在院门口的时候,从里面跑出一个伙子,冲着他吆喝:“往哪儿停呢?看不见是剧组啊?”
陆家硕没理他,大摇大摆进来,立在院子里把每个人扫视一遍:“岳导在吗?”
依然是刚刚大声话的伙子在嚷嚷:“你先把车挪开,我们这儿往外请道具呢。”
陆家硕盯着他,硬邦邦的重复:“我来找岳导。”
再迟钝的人也感受到了来者不善。
那伙子想了想开口:“岳导昨天来了个同学,晚上一起去喝酒了,还没回来。”
苏和觉得自己的心顿时下降了一大截,巧的很,伙子刚完这话,就在院门口捕捉到了门外的两个身影:“你看,那不是回来了吗?”
苏和马上回头,远远走过来的两个年轻人,虽然个子身形装束都很相向,但苏和还是一眼就分辨出了走在右侧的陆蹊转,穿在他身上的米灰色外套还是她和陆辛合逛街的时候顺便选的,她记得那是店里的季节主打品,摆在最显眼的模特身上,苏和看一眼都觉得赏心悦目,然后陆辛合跟她:“这种尖货只有我们家陆三才能穿出时装周的feel。”
苏和眼底一酸,十几个时的担惊受怕像泉眼一样涌出水来。
陆蹊转到了院门口才发现气氛的不对,待看清院子里杵着的两个人,脸色瞬间白下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