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动忘记把AI关掉， 结果就听到AI贱嗖嗖地在他耳侧：“哎呦喂动动你简直丢我们平拆队的脸！你会不会接吻啊？要把舌头伸进去的！起开我来给你做示范。”

    黎动把人工智障AI彻底禁足，按着莫慈的后脑勺，一开始不过是亲亲嘴唇， 莫慈像一只兽， 受了惊， 想躲， 心底却又发甜。

    她忍不住就抱住了黎动的腰。

    黎动的吻来势变汹，并且， 是带着欲望的。他吞咽着女孩子的呼吸和温软，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沉溺。

    莫慈也一样，甜意咕嘟嘟越来越浓稠，她就要溺死在其中。

    亲吻绵长深入，直到莫慈开始喘息， 黎动才不舍地放开，遇到莫慈， 他变得好贪，贪她恋她，几乎想把她化进自己身体里。

    莫慈脸羞红了，眼睛却还是清明， ：“我知道错了。”

    面对黎动， 莫慈能屈能伸，擅长服软。

    而且跟黎动的事吧，本来就是她——虽然是另一个她——但也是她错了。

    黎动可是一点都不觉得安心，错认得这么快， 只能传达一个信号：下回还得接着犯。

    黎动看莫慈泪眼婆娑的， 整个人消瘦了一圈，下巴尖得能当改锥使。低头在她唇上一啄， 心想就算这姑娘下回还得犯，这一次他还不是该原谅原谅，该哄哄。

    但他还是决定绷一下，：“那错哪儿了？”

    莫慈心知肚明，答得极快，“第一条，首先在风陵渡，我偷跑了！渣。”

    黎动：“……”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第二条，我擅自救了陈的爸爸。后来才知道原来他爸爸根本是自己寻死嘛，真是的，害我那么劳累。”

    “第三条，那一次在陈爸爸的酒馆里看到你了，我也没出来跟你话，抱抱你，亲亲你，安慰你受伤的灵魂。”

    黎动一听这话，气得直想笑。

    “第四条，刚才我还气你，要不是怀安情况危急，我是不会现身的。其实我才刚到雅丹世界，没想到竟然见了你们，立刻就进来找你们了……”

    “第五条……”莫慈皱巴着眉，“第五条没了。”

    “第五条，”黎动清清嗓子，忽然声音变得陈厚，“第五条，你知不知道喜欢是什么意思？知道什么是相思么？你知道我亲吻你，代表什么么？”

    莫慈炸了眨眼，黎动见可能难为她了，她现在又回到了孩子状态，正要话。

    莫慈：“本来不知道的。但是突然知道了。我在黑洞里有几天，觉得好像骨头缝里都嵌满了思念，黎动，我是不是喜欢你的？我也喜欢你亲亲我。”

    莫慈着又委屈了，刚才那一点撒娇意味的零星眼泪花忽然呈破竹之势，冲出眼眶。

    “哭什么？”黎动亲掉莫慈的泪，轻声。

    莫慈深深叹口气，愁，：“黎动，你不知道，我现在身体里住了另一个人，她是大莫慈。她好厉害的，她经常会凶我，我每次想要找你，她就我不应该招惹你。我也搞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黎动听得心惊，怪不得莫慈的变化是那么天翻地覆，星火世界之后，她从一个孩子突然变成女魔头。

    他一直以为是无方让莫慈见到了什么，记起了什么，也许真的见到了什么，莫慈不能接受，因此精神分裂来自我保护。

    莫慈想到这个就吧嗒吧嗒掉眼泪，：“我一直生她的气，她告诉我了好多事，又好多事自己也不知道，但总之她一直不让我来找你。但是她跟我又好像是一个人，我能知道她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她也能知道我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好了，”黎动伸手把她抱怀里，“没关系，不了，不怕了莫慈，我在呢。”

    莫慈把头整个买进黎动胸膛，：“对，有你我就不害怕了。”

    拥抱一会儿，莫慈：“我们得去找陈了”

    黎动松开她：“知道了。有一件事，下一次不经允许就跑走，那就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莫慈立刻抓到黎动这话的漏洞，感觉有空子可钻，问：“那要是经过允许呢？”

    “可以经过允许，但是得写报告给我审批。”黎动笑。

    莫慈：“那你要是不批准，我就亲亲你。”

    黎动亲亲莫慈的额头，：“行吧，到时候试试。走，救陈。”

    黎动被莫慈带着穿过厚实沙壁，眼前豁然开朗。

    他们在高处，身下竟是一个绵延到目光尽头的镇。

    镇到处亮着灯，但是感觉不对，风在雅丹中穿梭发出空洞的呼啸，鬼气森森。

    黎动奇怪：“这是什么地方？”

    雅丹世界覆灭前的地图黎动背得烂熟，这世界上智慧生物的生存范围就是一座又一座的雅丹，根本没有这样像人类居所的村镇。

    莫慈给黎动解释：“大莫慈告诉我，这是个高仿你们世界油田边的石油镇，猜猜看是谁的手笔？”

    黎动只觉得觉得风沙犀利，在自己脸上噼里啪啦地砸，跟跳跳糖似的，他低下头：“沙漠之花。”

    莫慈两手一拍，“你好聪明啊！”

    她话音一落，黎动感觉那能把他的脸砸出坑的力道消失了，莫慈在他眼前竖了一道防风的能量波。

    他们“刷刷”飞速前行，黎动是瞬移器深度用户，也不觉得莫慈的速度受不了，：“所以沙漠之花其实没什么创造力是吗？”

    莫慈：“我不知道，好像是。现在这个地方叫做空墟幻境，在这里沙漠之花可以根据某个人脑海中的画面来仿制。”

    黎动想了一圈，认定这人一定是三三那个败家玩意儿。

    三三要是在这，估计得深表同意。

    眼前这个破落的石油镇，的确是他在某一部国产大IP电影里见过的。

    他一进雅丹世界看见满天满地的沙，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浮现出了电影里的画面。

    黄沙漠漠，一堆妖怪在镇横行杀人。

    多刺激。

    现在刺激到他自己，他就再也不想要什么刺激了。

    黎动：“是不是沙漠之花可以入倾人脑？”

    车快开到海城那一晚，他们所有人都做了相似的梦。如果那也是沙漠之花制造出来的，那它的手伸得可真够长的，都能跨越两个平行世界了。

    莫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吧。不过应该也不是所有人都行，得跟它恰好匹配，怎么配我就不知道了。三三跟怀安就配上了。”

    三三总不能光想到一个空旷无人的石油镇吧，肯定得有点戏码。

    黎动的心忽然一紧，“陈没事吧？”

    莫慈：“嗯，好像有点事。”

    陈已经吓晕好几拨了，这个镇子被三三脑子里的妖怪给占据了，他躲在一个礼堂里，跟妖精死战呢。

    他们飞速赶到那个礼堂，礼堂演艺厅很有年代感，舞台上两块红色幕布拉拢在一起，好像下一秒就会有一个眉心用口红涂个红点的姑娘出来报幕。

    莫慈扬扬下巴，“里面。”

    两人一把拉开红幕布，一个重物当头砸下。

    莫慈眸光一凝，看不见的力道拦住重物。

    舞台里挤挤挨挨都是人，当中有个高手给下了个禁制，拦住了外面那些妖鬼。

    要不然陈也撑不到现在了。

    莫慈跟黎动一拉幕布，被里面的人当做妖怪入倾，幕布上头有个机关，外面一动，一个巨大的铁箱子就会掉落。

    这要真是只妖，这会儿得被砸得稀烂。

    黎动一眼就看到陈，他躲在角落抱着膝盖愁眉不展，怅惘得跟一朵结着愁怨的丁香花似的。

    黎动知道周围这些老少都是三三脑中电影里的龙套人员，直接冲着陈喊：“陈，走了。”

    陈是无论如何想不通，把他拖到这里的那手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他被拖进镇之后，立刻看到了无数的大型伤人妖物，躲妖躲得肝肠寸断，内心油然而生对那些降妖伏魔能手的敬佩。

    期间紧急，陈使用了好几次的瞬移器，按照黎动他们的理论，现在都克隆出好几个陈了。

    陈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太恐怖了，战战兢兢地，生怕有另外一个自己也跑到幕布里来，跟他撞个正着。

    听到黎动的声音，陈腾地起身，踩了旁边男孩的脚也不知道，硬生生在堆满人群的舞台给自己挤出一条路。

    他感觉自己像与黎动分离一辈子了，冲过来就想跟黎动抱头痛哭，走到跟前了这才见莫慈，陈糊涂了，问黎动：“莫皇怎么也在这里？”

    “走。”莫慈发出一道能量拢住陈，直接裹挟着他朝外走。

    “哎哎哎！莫皇，他们呢？他们会被妖怪吃了的啊！”陈放心不下跟自己同甘共苦的人们，挣扎着回头看。

    莫慈一笑，情况紧急的时候，陈还是可以跟女人流畅对话的嘛。

    出了礼堂，黎动给陈解释，那些人都是三三想象中的幻象，不是真人。

    可是陈跟他们共同抵抗妖鬼了这么久，觉得他们比真人还像真人啊。

    有人为了救自己的孩子被妖怪拦腰咬断；有人为了给众人拖一点时间用自己的身体阻挡巨兽；连孩子都能就手拎起一切有杀伤力的武器跟巨兽正面刚。

    就算他们不是真人，在陈的记忆中，也已经与真实没有区别了。

    况且记忆本来也不是真的。

    陈垂头丧气，难过，可是他又不敢跟黎动莫慈提要求，哪怕对莫慈来，那也许根本就是举手之劳。

    黎动给陈讲道理：“没有必要在幻想出来的人身上浪费精力。”

    陈看着自己脚尖喃喃地：“什么才是真实的呢？那些人有血有肉，知道疼知道怕，关键时候还知道牺牲，本质上跟人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