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首语】

    凡所有过往， 皆为序章。

    ***

    莫慈他们到底还是酒醉，一觉睡到天亮，醒来之后预备离开， 浮池雪宝志敖跟鲛人来送。

    浮池：“你们要走了， 总不能给一些海产品让你们带走， 所以我……”

    “可以啊！鱼干什么的， 我喜欢吃的。”莫慈。

    浮池：“……”

    怎么不安牌理走呢？

    她以为莫慈他们看不上这些海中土特产，所以就没有让人准备啊！

    “那我现在让厨娘备一些……我想的是， 所以昨天我连夜审了波定，他跟我吐了一段话，我半懂不懂，现在原模原样转告给你。”

    “你真是好用功啊……”莫慈不禁赧然惭愧，他们都睡了， 浮池还在连夜工作，帮他们审了波定。

    浮池笑笑示意不重要， 他：“波定厄斯的神识其实还留在神龛，但是神龛里携带她神识的量子一转，五层宇宙会有量子产生共鸣，她的意识跟信息就隔空复刻进来了……”

    “量子纠缠？”黎动马上知道是什么理论了， 他， “如果是这样，那我知道到妖塔是做什么的了……”

    “金字塔世界的妖塔？做什么的？”莫慈赶忙问，虽然她怎么觉得自己永远都是后进生啊，但她学习的劲头是很足的， 随时愿意给黎动做捧哏。

    “量子塔， 一个讯号发射器，在五层宇宙这里发射信息， 发完之后神龛那边接受，但中间没有任何形式的波传递。而是量子一旋，五层宇宙的信息就跳过去了，怪不得要用那么多意识来启动呢。”

    黎动看大家表情就知道，没听懂。

    “我这么个比方吧……”黎动是比方困难户，但是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走出舒适区了，“就是有理论人脑是个量子电脑，在死亡的一瞬间，数亿兆的信息同时被释放出去，而通过量子作为媒介，位于人身边的量子会带动另外的量子同时旋转，这些信息就被复制，这就是所谓的鬼……”

    所以黎动的唯一比方，就是人脑是个量子电脑？

    大家的眼神依旧嗷嗷待哺，没听懂。

    “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帮你这个比方，”卓静笃觉得真是难为黎动了，他举起自己的手，，“我手心这边五层宇宙，手背外是神龛，隔着牢不可破的手掌，本来是没办法互通有无的。但是有一种东西，可以不用接触就能传递信息。比方莫慈，在我手背外跳了一支舞，而我手心里也有人跳了同样一支舞，明白了吗？”

    莫慈恍然，指着卓静笃手背外的一点，“厄斯本身在这里，但是她却复制了一个同样的她在手心里头，跟跳棋一样，也就是现在有两个厄斯同时存在，是这个意思吗？”

    “对，是这个意思，”黎动点头，“两个厄斯是通过量子纠缠完成的，也就是，神龛已经掌握了用量子来跳跃式传递信息的技能。但是我们唯一可以试着把我们的信息跳到神龛的量子塔，已经被毁了……”

    莫慈：“……”

    这可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卓静笃挥挥手，：“没关系，我觉得你既然一开始就做好了让秋水毁塔的准备，明你留了另外一手，不定哪里还有一个量子塔，跟金字塔世界的那个遥相呼应……”

    “嗯，”黎动倒是没有驳回这个猜想，“我们先回去吧，然后赶快开始最后一轮时空的任务。”

    厨娘把莫慈要的鱼干都带来了，两只海豚依依不舍地跟金翅道别。

    金翅原本昂着头，被海豚表现出来那浓浓的舍不得搞得浑身不自在。才认识一天而已，怎么就这么依依不舍了？

    但是最后真的飞离的时候，金翅还是忍不住扭头看了看海豚，翅膀敷衍地挥了挥，算是作别。

    怀璧扭头，眼睛定定地找到了志敖，她咯咯笑着给志敖飞了个吻，志敖很觉安慰，笑了起来。

    这种空荡荡的感觉，像是代养了三天的女儿要被收回去了。

    然后阿玛跟莫慈黎动，各走各的时空隧道，各回各的世界。

    出了时空门，回到本世界，却不是娄底，黎动感觉一阵波光漾过，他已经出现在了办公室，黎动感觉自己已经有一个世纪没见过办公室，都有点不知道办公室长什么模样了。

    行动员的办公室在平拆队最令人艳羡的地段，左临食堂右靠车库，吃饭最迅速，下班跑路也最方便，离大领导出没的范围还远。

    黎动第一反应看电脑，时间是6月21，清刚上班。

    行动员不出行动的时候都得呆在办公室假装普通白领，今天刚上班，黎动就听见了很多摸鱼游戏的专属声音。

    他找去陈的工位，发现陈没来，不知道是不是又堵车了，人事部专等着抓他呢。

    像陈这种靠父亲取得职位的人，最容易被针对。

    别人迟到了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陈迟到却是一定会被盯死了的，谁让陈父亲的能力刚好到能把他送进来，却又无法保证他在单位的待遇呢。

    黎动想了想，似乎这个时空折回遵照着一条定律，那就是知道真相的人不会受到影响，或者受到的影响是随机的，也就是莫慈应该还在本世界。

    只是时空记录下了黎动6月21日的应当出现的位置，但是怀安莫慈焚渊都是外来户，他们在本世界没有相应位置，所以照理来他们出现的地方，可能是随机的。

    黎动先去找大领导，他一进门就把董秘书吓崴脚了，董秘书刚才才给金字塔世界发了求助信息啊……

    黎动解释溟海世界因为无极，变成了一个独立时空体，所以没受到五层宇宙整个宇宙时空变换的影响。

    董秘书发完求救信号之后，金字塔世界立刻来应援……

    黎动一凌，阿玛这一次再回去，是半年前，好在金字塔世界流速很慢，地球世界半年，金字塔世界不过就是几天，应该不会再赶上紫微帝复活这种糟心事。

    黎动简略，他现在要分别去星火世界、雅丹世界出任务，请领导批准。

    去这些世界出任务领导倒是没意见，但是黎动要他去找光头跟三三，这就有点困难了，毕竟时空新开了一轮，谁知道三三跟光头在哪，这些用艺名行走江湖的人，尽会给人添乱。

    不过事情也不是太大，找找还是能找得见的。

    黎动又请董秘书找莫慈的磁场，把董秘书忙了个脚不沾地。

    黎动在办公桌前无事可做的时候给陈了个电话，陈接起电话就嗷嗷叫，“黎高你可终于找我了……”

    “你怎么了，怎么没来上班？”

    陈：“堵车了，完蛋了，今天肯定是要迟到了，要扣工资的呀。”

    陈话音刚落，黎动：“没事，你工资本身也没多少，基数，按比例扣也扣不了几块钱……”

    陈真是欲哭无泪：“黎高你这是站着话不腰疼，正因为基数，所以扣了就更没多少了。你们都怎么样啊，有没有成功阻止Fate？”

    “不算成功，我们从溟海世界回来了，等见了面再。”

    黎动挂了电话又拨给卓静笃，卓静笃正站在怀安跟前，大气不敢出，汗滴身下土。

    怀璧坐在沙发上看好戏。

    卓静笃听到电话铃声，心里默念三遍，救苦救难观世音大菩萨。他终于找到理由躲开怀安的死亡凝视了。

    他开手机一看，黎动。

    黎动就是不吸食香火尾声，否则他就要给黎动烧高香了。

    卓静笃慌忙接起电话，走到外头，长长出了口气，骂一声：“我卓爷竟然流落到了这种地步……”

    “怀安在康定吗？”黎动问。

    “在！而且特么的……哎，我一个如风一般自由的男子，竟然摊上了这种事儿！”

    这是6月21，彼时的卓静笃，身为一个没什么用的死世界清理员，生活潦倒而恣睢，工资就是用来每天就是眠花卧柳，带不同的宝宝回家。

    今一醒，卓静笃就看到怀安坐在客厅，翘着腿，看着眼前的女孩。

    女孩单穿了一件吊带睡衣，从卓静笃卧室出来的，残妆犹在，口红印子从嘴角斜飞出去，一看昨晚战况就激烈得很。

    女孩看到怀安这样子，以为是正主，毕竟旁边一个女孩睡得正好，嘴巴嘟嘟的，越看跟卓静笃越像。

    女孩看一眼卓静笃，再看一眼怀安，她也不是好相与的，先发制人，“卓静笃你怎么回事儿？”

    卓静笃在想，他现在假装梦游还管不管用？

    怀安已经凉凉地瞥了过来，她翘起腿，动了动脖子，嘎吱嘎吱响。

    卓静笃赶快回卧室裹上一件冲锋衣，搂着女孩，：“先换衣服，后面我再跟你联系。”

    女孩把肩一抖，“你不是我是你的唯一吗？你的唯一不少啊，还唯一出个姑娘了？”

    卓静笃表情真是不能再尴尬了，以他浅薄的记忆力，根本不记得自己过这种完就忘、阅后即焚的混账话了。

    他也拧了拧脖子，提唇冷笑。

    卓静笃脸上有一条疤，笑起来的时候痞坏痞坏的，真要凶起来，一张狠脸完全是个阎罗模样，很少有人不怕的。

    卓静笃：“记忆力不好，啊不是，我好像是有点精神分裂。几年前出过一个送孕妇回家的新闻你看过吗？我看过，得就是一对变态夫妇，杀了好心的闺女……真是惨啊。”

    但凡有点脑子的姑娘这会儿也知道保命要紧了，偏生这姑娘血气方刚，认为自己有理由收拾天下渣男，为她们这些被骗的姑娘出一口恶气。

    其实卓静笃逢场作戏，她又何尝不是，不过是看卓静笃长得好，相互利用，也不吃亏。

    但是来这么一出她就受不了了，她立马跑回卧室披上外套，拿起电话就要叫人，谁还没几个撑腰的了？

    卓静笃扶额，怀璧已经醒了，她对付这种种族的人还是游刃有余的。

    怀璧脸一绷，那妹子的手机就忽然从手中消失，她手一空，发愣。再一看，手机已经到了怀安手里。

    怀安举起手机伸直手臂，在那妹子懵逼的眼神之中，把手机直接给捏碎了。

    碎得碎碎的，直接成了粉，荡悠悠从怀安手里飘落下来。

    怀安一句话没，妹子屁滚尿流跑了，头都不敢回的，吓得她当时就叫搬家公司了，怀安卓静笃这样的，她也知道报警没用，这一回是摊上大事了。

    跑出卓静笃家的时候她脑子里甚至已经出现了系列新闻，她自然是新闻的女主角，被杀了还碎尸，乃至根本找不到尸体，家里人苦苦追寻她一辈子，父母到老死，都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卓静笃原本还想找理由，自己那会儿还不认得怀安呢，话出来，一听就是色厉内荏，实在是心虚。

    黎动听了卓静笃这一番遭遇，笑得不行，他也不是幸灾乐祸，只是觉得有意思，想到卓静笃曾经叱咤风云跟个古惑仔似的，现在在老婆面前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出，黎动就感觉一物降一物此言着实不虚。

    “你还笑？”卓静笃对着电话喊，“是不是觉得你印证了自己的理论，高兴得很？有没有人性了……”

    黎动第一次见到卓静笃就跟他探讨了一番卓静笃这种复杂两性关系可能带来的后果，现在果然让他中了。

    “没事，我不笑了，我就是想让你节哀……然后再一声准备来蓟城吧，我们要去星火世界，我猜Fate 也是知道全部真相的人，他们早就不在星火世界了。但是可以救下刘德荣，还有帮慈河推翻岭武。”

    “知道了，马上出发。”卓静笃挂了电话，反应过来，节哀？黎动难道是在开玩笑？

    太阳可西边出来了。

    黎动挂了电话，工位上座机响了，座机只有内线，也就是，是公司的人找他。

    董秘书：“没找到你家莫慈的磁场，卓静笃的手续我已经给安排好了，您还有什么示下？”

    “没事了，你脚怎么样了？”

    “不影响奔命。”

    董秘书刚挂了电话还来不及回味黎动的关心，就听见外头警铃大作，刺耳的杀猪式防空警报，一响准没好事。

    “一级警戒，一级警戒，请各单位注意，一级警戒。安保已经出动，请各单位人员坚守岗位，不要随意走动。”

    “……”

    董秘书一听这个警戒就头疼，按了按眼镜腿，好生熟悉的场景。

    一辆红色的跑车正在把平拆队的土路当成赛道，全力出击，一个电子眼和三艘迷你无人轰炸机跟在跑车屁股后头，你追我赶，把平拆队当成了一个飙车戏片场。

    董秘书赶忙指挥安保部：“可以了，自己人，别追了让她开到大门口吧。”

    董秘书给黎动电话：“看看这熟悉的配方，赶快把你家妹子拎进来，别在外头招摇了。”

    黎动自然也看见了，莫慈。

    莫慈下车，身边跟着焚渊。

    莫慈这一回没有像上次一样穿一件大黑袍，把自己给裹得亲娘都难认，她穿了件长长的黑风衣，到了脚踝，但材质十分飘逸，风一吹，直接向后飘了起来。

    一般人穿成这样估计有点像是景点里头把丝巾高高扬起，拍照片停不下来的花红柳绿的阿姨。

    但是莫慈里头穿了件红色针织贴身背心，黑色牛仔裤，配双死贵死贵一般人买还得排队的球鞋。

    她倒是不像阿姨了，墨镜一架，像是个来砸场子的。

    黎动真是……一个看不住，姑娘就往歪了走。

    但是平拆队的男性们简直都迎来过年了，他们带着VR或者墨镜，跟着电子眼一路追随着莫慈的背影，一个两个，肥宅本性暴露无遗。

    ——“这是什么仙女下凡？”

    ——“屁，你会不会看，这不是仙女范儿的，是女王。”

    ——“你们我现在买彩票还来得及吗？”

    ——“买彩票干什么？”

    ——“迎女王回家，走向人生巅峰啊。”

    然后他们看到莫慈被黎动迎进了平拆队，众人皆产生了同一个思想：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就黎动这一朵大奇葩，他能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什么叫做男友在女友面前的求生欲吗？

    他能把女王伺候好吗？

    “你们真是一帮跟莫慈八竿子不着的边缘人物，还操心人家黎动……”

    莫慈看到黎动把墨镜摘了，悄悄：“我酷炫吗？”

    黎动还能什么？黎动在女友跟前求生欲强着呢。

    他：“酷炫，怎么这么酷炫？谁陪你买的衣服。”

    莫慈马上指向焚渊，：“焚渊认为简直好看，是不是？”

    焚渊苦着一张脸，：“好看。”

    黎动无言以对：“好看得没治了，你来找我，不用穿得这么隆重的。”

    “谁我是来找你，我安排了会要开，我从溟海世界钻出来之后就回到了黑社会，在黑洞里头联络了你们的大领导，等会儿会议结束之后我就带你去。”

    黎动看着焚渊手里的纸袋子，忽生不良预感。

    他问：“那个袋子里是什么？”

    “给你们领导带的见面礼，溟海世界的鱼干。”

    黎动想了想，貌似也没有哪里十分不妥，毕竟是从溟海世界带来的，也算很有异域风情。

    莫慈补充：“我算贿赂他，让他以后都对你好一点……”

    黎动心叫不好，但是又不好直接跟莫慈，人类世界明规则下头是潜规则，一般这种事都应该放在暗地里，而且也不是拿鱼干就能换来好待遇的。

    但是黎动忽然觉得很可爱，莫慈实在是可爱，可能在流浪者世界就是这样，不讲究等价，只讲究诚心，我给你一兜子鱼干，你就要对我好一点，是公平的。

    莫慈知道卓静笃跟怀安无恙之后，对黎动：“我来的路上看见陈了，他正在路上跑，我让他上车，他还不行，他已经迟到了，再跟我一起出现，他会被大家的口水淹没的。为什么啊？为什么他不能跟我一起出现？”

    黎动：“因为你直接从门外闯进来，引发了我们的一级警戒，然后所有人都带着可视仪连着电子眼在看，陈不想这么隆重地出现。”

    而且莫慈这扮相，一般人可能都以为她真的是来挑事儿的，十分符合她作为黑社会大佬的人物形象。

    陈哪儿敢跟她走一块啊，这不是找死么。

    他本来就已经够招黑了。

    黎动带着莫慈到了会议室，所有其他会议室的人都偷偷透过玻璃给莫慈行注目礼，莫慈还很友好地跟人家起了招呼，用的是女明星的那种矜持挥手法。

    某一些男性工作人员都要疯了，：“女明星吧，哪儿来的女明星？！”

    旁边被比得黯然失色的女同事：“女明星个屁，我看就是手走错片场了。你再看，把你送到全是霸道女总的世界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你了不算，她了才算！”

    阴阳怪气是阻止不了人类八卦的步伐的，男同事：“你黎动怎么能降服得了这么一个大佬？”

    “没准就是看着有气势，一部韩剧老片没看过么，《来自星星的你》，李大头的女主就是这么一副样子，外头看起来那个霸气，但实际上没什么脑子……”

    这位女同事这种冷嘲热讽当然被别人理解成了嫉妒作祟，但是她对莫慈的“没什么脑子”的恶意揣测，还是相当拥有群众基础的。

    比方大领导，一见莫慈就表现出了一副头疼的模样，他：“我不是已经答应了让你来，你等一会儿验证一下门禁不行么，非得往进闯。我们这安保启动一回是一件很大的事。”

    莫慈倒是也不为自己辩解，她颇为理直气壮，：“你也没啊。”

    大领导真是一梗，“这是常识！”

    “你们世界的常识对我来就不是常识，这也是个常识。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呢”

    黎动压着笑，大领导看起来已经需要速效救心丸了。

    莫慈赶快见好就收，把焚渊的鱼干递过去，：“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大领导直接吓到了，莫慈怎么能出这样有礼貌的话？但是怎么听起来怪别扭的，像是古代人的。

    黎动一听就知道了，这是莫慈从古装剧或者古装力看来的。

    大领导接过袋子，问是什么。

    莫慈：“海人最高级的鱼干，听这种鱼已经绝迹了，只剩最后这么点了。”

    “那我真是受之有愧。”

    “没事你拿着吧，但是以后别总把黎动当Fate看，防着他还不给他查看Fate资料的权限，现在就这半年了，你要是还不能信任他，我看这半年又得浪费。”

    莫慈得直白，大领导隐隐约约感觉到又一个黎动站在他面前。

    他：“行，您什么就是什么，闲话少叙言归正传，您莅临此地，到底是有什么指教？”

    莫慈：“指教完了啊。”

    “一到早上火急火燎地过来，让我挪出时间给你，有大事就是为了跟我一句话？”

    “也不是啊，我刚好来看黎动啊。”

    黎动觉得大领导可能已经到了极限了，：“Fate的最终极资料请您给我开放一下，我们现在唯一能抓得住的线索就是Fate了。”

    “开开开，还有什么指教？”

    莫慈：“我听闪电，我之前还给你们留过一封信呢是不是啊？”

    “嗯，被我们当传家宝一直流传了下来，怎么了，你要看吗？”

    莫慈无可无不可地点了下头：“看看也行。”

    大领导很快把信找到，让董秘书发到黎动的AI上头，董秘书：“就你们看，阅后这条消息就消失了，这种关乎平拆队来历的信息，都不可外漏。”

    黎动开始看这封信。

    七神竟然还给起了标题：“一封来自174517号神职的信”

    寄往：地球世界地球东方神州大地首都

    日期：地球世界1964甲辰龙年七月廿六

    尊敬的黄皮肤人儿：

    您好！

    我写信是为了一个秘密，你答应不告诉别人我才告诉你——以下内容假设你已经答应了我不告诉别人。

    这个秘密贵世界大人本主义者们绝难接受。

    那就是你们地球世界竟非独得造物主恩宠（而且由于你们这些人身子骨弱，我连宇宙工会都没让你们参加）。

    像地球世界这样的世界，单在我的五层宇宙里，最开始便有五个，后来我设计出生息之道，衍生出无数。

    你们人类的认知水平局限在人类里，所以虽然我的构造老大精妙，也只能这么解释：

    假定地球世界是个平面，其他世界与之平行。所有这些平面层层堆叠，就构成了整个宇宙，——宇宙中的贵族（此二字加黑处理），五层宇宙。

    当然我有必要强调一下，平行世界并非想象中的平行，我都在每个世界埋了彩蛋。悄悄告诉阁下：也许不过一个普朗克常量的距离，就有一个平行世界。

    像这样的宇宙方块，神龛里有很多（我数不清）个，每一宇宙都各由其神职主宰。

    如阁下所见，我便是你们的主宰神。

    主宰神是很厉害的，不过最近遇到了一些很很的状况，现将如下仪器提供给阁下：

    1.高维世界视仪

    2.所有平行世界的百科全书

    3.空间转换仪、交叉通道破坏铲

    4.瞬移仪器、制作世界的净能量球

    盼望你们能助力宇宙工会，好好理这些平行世界，等我回来。破损我能收拾，但是坚决杜绝如下破坏：不该连通的世界连通；干涉其他世界的发展；时空正逆向旅行……等。

    就这样，写再多字我手就要酸了，再见，希望早日见面。比心，感谢。

    P.S.我之所以把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们，是因为你们身在神州大地，是神的后人，你们的祖先伏羲跟我有过一面之缘，他跟我包票你们能行，不要辜负他！！

    PP.S.记得我们是个贵族宇宙，一定要尽全力维护她如我一般高贵典雅优美的气质。

    PPP.S.爱你们！加油！

    最后的收尾：你们最亲爱的神174517

    黎动看得不太好了，他：“伏羲？你还见过伏羲呢？”

    “我谁没见过，”莫慈安慰黎动，“你也不用自卑，你看我虽然见过那么多大人物，但我还是那么平易近人，简直慈祥。”

    “因为你自己也是个大人物，”黎动，“慈祥？”

    “那倒也是。慈祥啊，我今天研究了一下，我这个年纪，是你的很多辈的祖宗了，我自己慈祥有问题吗？”

    “那你，不老不死？”

    “你我是老不死的？”莫慈可以自称“慈祥”，但是不能被黎动是老不死。

    “不是，我你不老不死，是个仙女，等会儿，你会老吗？”

    “老了也美貌，也是仙女。”莫慈哼一声。

    亏了焚渊不懂地球文化，要不然他此刻就应该知道，自己现在是一颗巨亮的灯泡了。

    黎动现在觉得有更多细节他从前没有深究了，莫慈本是神职，应当不老不死，但是她自己进来了五层宇宙，那么是不是她就跟人类一样，拥有了生老病死？

    而当她要死去的时候，她就重新回到婴儿状态，在流浪者世界长大了？

    还是……黎动最不想接受的是，还是莫慈也跟厄斯一样，真正的意识在神龛，而现在这个莫慈的意识，不过是通过量子纠缠复刻出来的？

    应该不是，莫慈的大脑经过检验，的确异于常人，而且她的锁骨跟眼底都出现过甚至编号，现在这个莫慈应当就是她的本体。

    二十一年前，莫慈出现在流浪者世界之前的事太重要了，可惜沙漠之花只记了一部分，还都是莫慈口述给沙漠之花，它才记住的。

    那一大部分未知地带，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慈现在光凭黎动的眼珠子，就知道他又思考了，是深度思考还是表层思考。

    但是深度思考的时候，眼珠子定得更厉害，现在不过是表层思考而已。莫慈伸手在黎动面前一晃，：“我看这封信上也没有其他什么有用的信息了，不如你跟我去黑洞玩？”

    黎动看着信，信已经消失在屏幕上，但是他记住了，莫慈强调了两遍，五层宇宙是个高贵的宇宙。

    莫慈那个时候是不是已经忘记了五层宇宙是个垃圾场？

    又或者莫慈是为了让大家以为自己的宇宙是个高贵的宇宙，好下定决心好好保护她，故意的。

    这封信的时间是1964年，莫慈2001年彻底战败被丢到流浪者世界，中间隔了37年，也就是莫慈提前37年就在做战败准备了。

    那么问题来了，黎动看着莫慈：“三百多年前你们就在架了，在哪里的？”

    莫慈一惊，“对啊，在哪的，根本不是在五层宇宙对吧？”

    五层宇宙的管理权37年前到了平拆队手里，那个时候开始不长时间，平拆队就可以满宇宙乱窜了，但是从来没有过任何记载，哪个世界在这种级别的仗。

    莫慈那一次跟厄斯的战场在哪里？

    会是在神龛吗？

    如果是在神龛，那其实是可以理解的，莫慈一直以来，在帮五层宇宙争取权益，这种权益是神龛不希望人类拥有的。

    所以莫慈才会强调，五层宇宙是个高贵的宇宙。

    她一直以来想做的，就是想让神龛承认，五层宇宙不是垃圾堆，而是垃圾当中盛开的一朵花。

    这花高贵明艳，应该是可以跟其他宇宙得到同等待遇的。

    黎动抓起莫慈的手，：“谢谢你。”

    黎动突如其来的抒情让莫慈觉得没好事，她：“谢什么？”

    “没事，我们赶快去翻一下Fate 的资料，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跟Fate去的联络。”

    “已经给你权限了吗？”

    黎动用手机发语音催了下董秘书，她忙得焦头烂额，：“你的三三跟光头刚给你找见，我就是个机器人也不能这么用吧？”

    莫慈也发了条语音：“董啊，事态紧急，实在是麻烦了。”

    董秘书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黎动日常冷酷严肃，但是她却觉得此人是个柔软的人，不真怕。

    莫慈就不对了，时不时软萌软萌的，但是总让人心里毛。

    董秘书只好继续连轴转，催大领导去了。

    AI沉寂半晌，突然：“这位姐姐，你如此美貌，生不才，斗胆敢问芳名？”

    时空重启，它已经把莫慈给忘记了，非但忘了，还一见倾心，刚才就是绞尽脑汁在搜索引擎搜索，怎么勾搭姐姐。

    莫慈还来不及话，黎动凉凉给了AI一眼，AI立马感觉到了，它马上维权：“怎么了，人工智能也有喜欢人的权利！”

    黎动举起握着莫慈的手，：“人工智能可以喜欢人，但是不可以喜欢我喜欢的人。”

    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