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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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锦兮眨了眨眼,确认不是错觉,歇息了一晚,黑线已经显而易见了。

    也没多加理会,继续梳头。

    与北镜曈的气氛已僵至冰点,白锦兮一整天都没见着那人。直到夜晚的再次来临,白锦兮感受到毒药的发作。

    那种心脏慢慢皱缩,四肢百骸都密密麻麻地泛着疼,却没到濒临极限的地步,总之能忍。

    她还能抽出心神瞧瞧腕上的变化,黑线有拇指粗,更是浓墨。

    正在此时,房内的门被突然打开。

    白锦兮看向徐徐走来的人,步态轻盈,是为陌生的丫鬟,胆怯得狠。

    她走上前跪下,双举过头顶,恭敬喊:“夫人请用药。”

    白锦兮望着那绿油油的粉末,也就是北镜曈所谓的解药了。她接了过来,习惯性了一句“不必跪”。

    拿了点粉末在鼻尖嗅了嗅,药味浓的药材倒是能辨别出来,其余的则是杂合在一起,有些药材味道几近于无,光靠嗅觉解配方无异于痴人梦。

    她和着水,爽快地吞了下去。北镜曈要害自己,易如反掌,总不会再次下毒。

    药性还没发挥作用,白锦兮摆让人下去。

    盯着黑线发呆,直至黑线又变得跟昨儿一模一样,不太明显,却真实存在的地步。

    白锦兮撑着下巴,指指腹不断摩挲着,她对北镜曈提出的考验有那么几分的猜测。只是其中有一点不是很明白。

    估摸着他是想利用自己威胁司晋言的性命,赌司晋言肯不肯因为一个女子放弃自己的一切。

    那么令人迷惑的一点就来了,北镜曈就那么确保司晋言一定会来。换句话来讲,他确定司晋言是活着的。

    可延边明明来报,山上巨石轰塌,大将军等人生死不明来着。

    北镜曈如此信誓旦旦,是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自家夫君无碍,想到此处,白锦兮稍显疲惫之态的眉眼逐渐染上笑意,脑中全然是司晋言的模样。

    这些天来的提心吊胆,总算是能放松的多,至于一路的磨难,权当是为了得到这个消息而受的罪咯。

    想通了这点,白锦兮是浑身都舒畅了起来,不耽搁行程的话,也就明后两日,便能见着心心念念的那人了。

    白锦兮抑制不住的思恋放肆而出,连腕上的伤都看顺眼了不少。

    这两日极为舒适,北镜曈没来找她的麻烦,白锦兮该吃吃该喝喝。直至她服药的药粉只有一半,她心中的预感更加强烈。

    翌日,北镜曈意料之中出现。

    少年郎依旧意气风发,红火色的金丝绣锦袍不沉重,一边一角都跟熨烫过一样,极为整齐。他还束了冠,鬓角的碎发也编了上去,露出饱满白皙的额头。

    向上挑着的桃花眼多姿又风情,一时不知是衣醉人还是人自醉。

    整个人像浴火重生,亦或者形容入了魔也对。穿着上比往常少了些懒散随性,多了些规矩束缚,为正服。

    那抹微微勾起弧度的假意的笑,配着那张脸,又是一贯多情模样。

    北镜曈声音一如既往地撩人,“客气”地下着命令,“狐狸,随我走一趟可好?”

    白锦兮颔首,不提她没实力拒绝,就此行一趟能见着司晋言,就算是刀山火海她也能闯的。

    北镜曈双眸微暗,到底是秦老养出来的人儿,伶俐过了头,恨得牙痒痒也无可奈何。

    他突然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白锦兮身后点了两下。

    那熟悉的疼痛传来,悬崖之下的那片森林,狗世子天天就是用点穴来威逼自己的。他武功上有没有长进白锦兮不确定,但是点穴这一方面,是日益精进。

    喉中有血腥之气冒出,白锦兮生生咽了下去。她问过自家夫君,确实过一件事,以司晋言对白锦兮的疼痛认知,那么点穴的确是疼。

    任何人点都一样疼,不然没有效果。否则,司晋言也不活得那么憋屈,每次惹得媳妇儿生气都不给自己独处时辰。

    若非白锦兮是个嘤嘤怪,司晋言早定住人,关在房里一直踉踉跄跄了。

    白锦兮正欲开口,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另外,身子僵硬地很。

    她不耐烦地叹了一口气,她懂她懂,防止自己做动作呗。连哑穴都给点上了,她还能什么。

    果然,还是狐狸有气难言,鼓着脸乖巧的样子才讨得自己欢喜。

    丫鬟扶住白锦兮跟着北镜曈往外走,白锦兮的身子僵硬得厉害。出了房后下人们拿出早已准备的步椅抬着白锦兮出了门。

    门外只有一匹高大威武,毛色鲜亮的马儿。北镜曈双托住白锦兮的腰,跟提孩子似的一把将她提到马上。

    白锦兮抿唇,她如今的状态没法控制缰绳,驭马就别提了。

    人们对未知的事情总是恐慌的,她担心北镜曈心血来潮,非要羞辱自己给司晋言看。

    哪想北镜曈突然翻身上马,温热的身子紧贴白锦兮的后背,竟是要与自己同乘一匹马。

    她艰难地朝后看了看,跟随的侍卫只有区区几人,所以,为什么不坐轿子呢?

    北镜曈双从白锦兮的身后绕过,抓住缰绳,并无意碰着她。只是策马之时速度很快,由于惯性,白锦兮整个人都是往后倒的。

    今儿可是烈日炎炎,阳光毒辣得狠,这般紧靠着,她后背湿濡一片。

    她心态好,靠一下反正不会死人。最重要的是,她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北镜曈异瞳隐隐浮现,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多了些人畜无害。抓着缰绳的捏到青筋暴起,在白锦兮看不见的条件下,那张遗世独立的脸冷漠阴鸷。

    又来了,每次都是这样,只要看着她,心绪就莫名好起来,再大的怒火也能消化。更别提这样拥着她,心脏处都止不住发颤。

    尤其是,他看着自己的红衣,肆无忌惮地颤着怀中人的裙摆。非若即若离,比作是在纠缠打闹。

    停在一处荒郊野外,北镜曈率先下了马车,又握着白锦兮的腰接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