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49章
天气晴朗。
训练馆传来阵阵声?音,球鞋擦地板的?声?音,排球击打身体的?声?音,队员痛叫的?声?音,混为一处。
队员们被赶到?一处墙角,后面?是墙壁,前面?是拦。
前方源源不断的?球砸在她们身上,无处可躲。
“起来!这就受不了了?!!”
魏州踩高椅上,站在拦旁,居高临下地往下砸着?球。
章芸被砸得痛哭,岑渺挡在她身边,帮她拦下大多数的?排球。
魏州停了发球的?动作,他看着?下方一个个擦眼泪的?女排队员,呵斥:“就你们这样还想进国家队,出国际打奥运!我告诉你们,没有这么好的?事情!体育不相信眼泪!你们继续给我练!”
一个女队员抬擦着?眼泪,哽咽问:“可是,不是这次名额只有一个吗?”
“明明队里目前最强的?”女队员道这,停下来,偷偷看了看岑渺,垂头丧气,“不是我们。”
魏州脸终于冷了下来,他爬下,“你们这种心态不行!就算这次国家队你们进不了,但后面?还有会!”
“哪里来的?会!”女队员泪流满面?,不甘地嘶吼,“我已经24岁了!这次去不了,我还有什?么会!”
训练留下来的?病痛,日渐支持不住高强度训练的?身体,大龄运动员还有什?么会去拼下一个4年。
终于,魏州失望地摇头:“不想练就离开,没人?强迫你。”
最终,女队员收拾衣服离开了体校。
训练暂停,下午休息半天。
魏州也?不见了人?影。
岑渺坐在板凳上,将护膝扯下去,膝盖处已经磨破了皮,鲜血直流,她弯下腰,从板凳下拿出一个医药箱。
她拿出医用酒精,将伤口?处理干净,才斜着?瓶身倒出少量酒精,洒在伤口?上消毒。
“滋”的?一声?。
酒精沾上血肉立刻冒出白沫。
“给我来点。”吴飞宇从她中拿走医用酒精,跟着?坐下,将护膝扯下,学?着?岑渺将酒精直接倒在上面?清洗。
下一秒。
吴飞宇镇定的?神色,瞬间变得扭曲,她回头去看神色淡定的?岑渺,
暗骂一声?。
“这么痛你都不叫,是人?吗?”
岑渺将护膝戴上,奇怪地看着?她,“我没不痛啊,下次你试试用棉花沾着?酒精消毒,直接倒你傻吗?”
吴飞宇憋着?气:“那你为什?么不用棉花?”
岑渺站起来,活动了下胳膊,留下一句。
“麻烦。”
吴飞宇等岑渺走出训练馆,扭曲的?面?色绷不住,才敢往伤口?上吹气,“痛痛痛”
“早知道就不学?她了,本来还觉得动作挺帅。”
没走远的?岑渺:
恰好,章芸找了回来,下午没训练,她换回了常服,一条浅v领的?长碎花裙,时尚又洋气。
“渺渺!”
章芸看到?岑渺,赶紧拉着?她的?往东方向?走。
岑渺十分?不解,“今天你不是要回家么?怎么了?”
章芸家就在京都当地,父母都是干部,家庭成分?很高。
章芸捂着?嘴偷笑:“快快快,今天有个体理发师来我们学?校,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老魏在那剪头发。”
梧桐树下,一个中年理发师带着?工具,放置的?椅子上坐着?消失了一晌午的?魏州。
魏州沉着?脸,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然消失不见,只剩一颗光亮的?圆脑袋,太阳光往上面?一照,还反光。
“哈哈哈哈。”章芸躲在樟树后面?,笑得前仰后合,“样,让老魏平时练咱们练的?那么惨!”
魏州黑着?脸和理发师理论:“我了,我要的?是平头,不是圆头,你怎么全给我刮光了?”
传达室的?老大爷在后面?排着?队,他拿着?蒲扇拍了拍脑袋,摇头道:“伙子啊,是我要理圆头嘞。”
理发师这才反应搞了乌龙,连忙和魏教练道歉:“是是是,这一下给记错了,您别生气,今个这头啊我不收您钱,下次再来,我再给您免费理个。”
魏州这人?本就有些虚胖,现在理了个光头,显得人?更加圆润,他没好气地站起来,“算了算了。”
岑渺看着?魏州那滑稽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声?。
章芸感慨:“果然啊,这个人?理发师就是不靠谱。渺渺,今晚队里的?人?都约着?去国营理
发店做头发,最近海报上有两个发型可流行了,我们也?去呗?”
“不去。”岑渺想也?没想就拒绝。
她太怕麻烦。
体校离国营理发店还有段距离,去一趟少不得20分?钟。
但她又有些苦恼,随着?最近训练量加大,她确实?发现头发太长会造成困扰。
这时,章芸拉了拉她的?胳膊,岑渺抬头,发现魏州已经看见她俩。索性,岑渺就走了出去。
魏州看着?她,迟疑了会:“咱们聊聊?”
岑渺回头看章芸,章芸忙冲她挥,口?型道:“我先回家啦!”
岑渺才点了头。
两人?走到?石桥边。
魏州两撑住桥杆,无奈道:“今天,我又去找了那姑娘,问她,既然放弃这么容易,当初为什?么又要打排球?”
岑渺看着?远处翠绿的?荷叶,微风吹来,晃动着?荷叶上的?花朵,她收回了视线。
“她怎么?”
“她她不知道。”魏州听到?这句话,当时心情着?实?不好受,他看着?岑渺,眼底是隐隐的?期盼,“但我希望你们知道。”
“我希望你们知道,你们追逐的?是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追逐它。”
岑渺想了想,才道:“因为热爱。”
而她当时只是想要尝试一下另外一条路。
魏州也?没过多纠结,他站起身,“我期待有一天能够听到?正确的?回答。”
岑渺见魏州转身要走,笑了笑:“我以为我还得听你再一会。”
魏州的?郁闷,她看出来了。
魏州从华国成立第一支女排起,就在担任主?教练,十年的?大浪沉浮,社会动荡,他当年的?赤子之心已然被消磨,当他收到?国家需要一支无坚不摧的?女排队时,他又义?不容辞地选择再度执教。
他只是,想要带着?姑娘们再度找回初心。
魏州无奈地笑了笑:“我去找季绍辉,商量下后天的?比赛,你好好准备。”
“好。”
岑渺看着?魏州离开的?背影,才转身。
然后她走到?梧桐树下,坐下,对理发师笑了笑:“麻烦剪发。”
“啊?”章芸为难,“这不好吧,万一剪丑了怎么办?”
理发师给她系围布,看
着?她乌黑靓丽的?头发,眼睛都睁大不少:“姑娘,你这头发长得好啊,要怎么剪?”
岑渺淡声?道:“剪短。”
“全剪了?”理发师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确定吗?”
“确定。”
平日训练,头发过长有时候会甩到?前面?遮挡视线,发量太多,就算盘起来也?会散下来。到?了打比赛的?时候,影响有点重。
岑渺想完,又加了句:“打碎打薄一点。”
她不在乎美丑,方便、凉快就行。
“行,我给你好好剪。”
理发师拿平剪,完,他拿着?个发圈绑住岑渺的?头发,然后一剪子剪下来。
好在他心不黑,剪完又告知岑渺。
“你这头发等会我给你拿钱,这头发我收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修剪时间。
一缕缕头发掉落在地上。
剪完后,岑渺只觉得头都轻了许多,神情气爽。
理发师解开围布,岑渺站了起来,原本还有些人?在围观,甚至有人?在吐槽后脑勺打薄的?像被狗啃一样,原本打算在理发师这剪的?人?,都失望地要离开。
直到?岑渺转过身。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她身上,干净的?碎发贴合着?脸部,中分?的?刘海往两边去,高层次的?短碎发,更加飒爽。
“这这头发也?太好看了吧?”
岑渺抬眸,眼神扫过不远的?一位男同志。
“你要剪?”
男同志赶紧点头。
岑渺收了理发师的?钱,就给他让了位置。
等岑渺走远,男同志还在盯着?她的?背影。
这个发型,他们根本叫不上名字,甚至,这就是理发师随剪的?一个头发。
好几?个排队的?人?都看窒息了。
男同志回神,抓着?理发师问:“师傅,刚那姑娘的?发型男同志能理吗?”
理发师看着?男同志极短的?寸头,为难道:“能是能。”
“那赶紧给我也?理一个。”
“理啥啊理,你先回去把头发给我留上!”
谁也?没想到?,理发师随为岑渺剪的?一个头发,竟然会被岑渺带火,直接成了体校的?流行发型风向?,虽然这时候还没流行的?法,但是有大量的?人?跟风模仿。
原
本决定去国营饭店剪发的?人?,也?都转弯来了个体理发师这,间接也?算给理发师带动了生意。
为此?,理发师还多来了几?趟体校,又专程买了汽水给训练的?岑渺送去。
不远的?操场正有一群男孩坐着?,纷纷打趣另一个男孩。
“怎么样?这么久了,你和那天那个姑娘认识了没?”
郜泽景穿着?运动服,坐在台阶上,他身高大致有一米九,放在裤兜里,里面?的?绢早已然被他捂热,有些伤神道:“还没去。”
“不是吧泽景。”一人?拍了拍他肩膀,和其他几?人?对视一笑。
“你念念不忘这么久,该不会连人?名字都不知道吧?”
“名字我倒是知道。”郜泽景从裤兜拿出来,单撑着?台阶,身往后靠,眼神懒洋洋得看着?前方,“只是她刚到?排球队,我担心她训练太累,不想去打扰她。”
忽然。
隔着?铁的?林荫道路上,出现了一个姑娘。她穿着?红色训练服,下身套了条宽松的?黑裤,里拿着?瓶水,炎炎夏日下,仿佛周身自?带一股清凉之气。
一路上,群众的?目光都在看她。
郜泽夏收回视线,一个翻身,撑起跳下几?个台阶,快速往外跑去。
几?人?停止打趣,神色都有些好奇。
“这家伙见着?谁了?”
作者有话要:渺渺这个发型叫狼尾鲻鱼头,感兴趣的宝贝可以去搜图看一下,然后下个月号恢复更新,这几天存稿啦。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